他們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碌,時間也不固定,像他出國錄音回來,她卻剛好出去走秀的事情常常發生,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可是……」田靜書像是突然避開人群,摀著話筒,小聲的問:「信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他挑高眉,吸口煙再吐出白霧。「為什麼?」
「就是、就是我私自跟雜誌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他記得田靜書在出國前有接受一家雜誌專訪,上期雜誌便大幅報導他們婚期將近的消息。這事他一直沒有對外發表任何聲明。
呵呵──他都忘了這位號稱是他未婚妻的人了!
這陣子,他是真的忘了田靜書這號情人,滿腦子都是趙心蕾。
「信一,你真的在生氣嗎?我不是故意的。記者問我──」田靜書一直沒有等到他的響應,心一急,擔心的問著。
「算了,以後別再犯了。」他吐出煙霧,懶懶的開口。
不知為何,他不怎麼在意這事情,他甚至想著,如果讓趙心蕾知道,她會怎麼樣?
她會不會震驚難過?會不會後悔她當年的離開?會不會……
幻想著她可能的傷心,他突然有種爽快的感覺,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心疼……跟緊張!
該死!她又把他的情緒搞得一團亂了!
只要關於她的,他就覺得整個人像在洗三溫暖,一會熱,一會冷的,快將他逼瘋了。
田靜書聽了他的說法,心情愉悅,笑咧了嘴得意不已。他終於默認他們的關係了!
她開始幻想著她為他披白紗的美麗幸福景象。等了三年,她的愛情終於開花結果……
「我知道。信一,我過兩天就會回台灣了,到時我們可以……」
「再說吧。」
石信一掛斷電話,對於田靜書的成人邀約,他突然燃不起一絲絲興趣。
她是個讓人滿意的床上伴侶,再說他也有段時間沒有跟女人溫存了,可是此刻他腦中卻浮現出趙心蕾生澀媚惑的嬌喘模樣。
光是回想起那晚他們激狂的擁吻,他的身體就瞬間起了最強烈的反應。
該死!該死的女人!
石信一氣惱的轉身想走回錄音室,突然一股濃重的香水味朝他撲鼻而來,他緩緩轉身,看見一名穿著火辣的年輕女人往他靠近。
他邪氣一笑,雙手輕鬆抱在胸前,嘴咬著煙,邪魅的看著那女人臉上的慾望笑容。
「帥哥,一個人嗎?」她挺著豐滿的酥胸,往他強壯的胸膛緩緩廝磨。
剛才他講電話的酷帥模樣,讓她見了不自覺地怦然心動,同時還幻想起與他共譜情色無邊的夜晚,更讓她全身熱得需要解脫。
石信一挑眉邪氣冷笑,他們錄音室剛巧位在東區燈紅酒綠的位置,這附近有好幾家PUB,還有一些方便情人們共度春宵的旅館。
他常常在這附近被這樣放浪大膽的女人追求,邀請共度一夜。
現在的女人真的開放得讓人有些吃不消!這讓有心打獵的男人,失去了獵捕的樂趣!
說他是大男人主義,他不否認。他就是喜歡自己追捕獵物的快感!
石信一垂下視線,大膽的檢視女人豐滿半露的酥胸,女人像是明白他的意圖,故意彎低身體,讓他看清楚她驕傲的女性魅力。
石信一一手拿著香煙,一邊緩緩的朝女人濃妝艷抹的臉上噴吐出白煙,女人竟然微瞇起慾望深濃的雙眼,低啞的呻吟。
「啊──」她快熱死了!她一定沒看錯,這男人會是個好伴侶。
石信一冷冷一笑,傾下身,在她耳邊低沉呢喃:
「我可以帶我男朋友一起去嗎?這樣我們可以來玩3P。如何?」
「啊──」女人驚呼一聲,快速退開,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不要嗎?還是妳要4P?」石信一故意挑挑眉毛,邪氣十足的微笑。
「你這死Gay!爛Gay!去死吧!」
女人花容失色,拿起手上的包包用力往他胸膛拍打,石信一故意哇哇大叫的跳開,女人則氣吼吼的扭著屁股離開。
「哇哈哈哈哈──」石信一覺得有趣的大笑。心情不好時可以這樣整到人,更爽!
一秒之後,他腦中竟然無預警的浮現趙心蕾躺在他床上,熱情響應他的激情畫面,他身體一僵,轉身氣惱的離開。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的女人!
她已經讓他覺得自己快變成神經病了!
一個慾求不滿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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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心蕾一個人在偌大的石家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晃著,她來到一間從未踏入的房間,好奇心催使她打開門。一拉開那厚重的檜木門,眼前所見的一切讓她屏住呼吸。
這裡是石信一的個人工作室。她不該進來的,可是窗邊角落那台古董級的三腳鋼琴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她一路走到那台鋼琴前,輕輕撫摸這台有著她美好記憶的鋼琴──
「信,看這邊!」
趙心蕾拿著一台小巧的數字相機,鏡頭對著坐在鋼琴前彈琴的石信一,甜美的笑著要求他。
石信一回過頭對著她深情的微笑,十指流暢的在黑白鍵上彈跳飛舞,寵溺的開口:
「蕾,妳已經拍很多了。」
昨天他送給她這台相機之後,她就愛不釋手的一直對著他拍照。
「不夠呀!因為你太帥,我要多拍一點,這樣就算你出國工作時,我都會覺得你就在我身邊。」
趙心蕾開心的連續按著快門,將他的身影一一記錄在記憶卡裡,她往旁邊一跳,長長的馬尾也跟著飛舞。
石信一拿她沒轍的搖頭,寵溺的一笑。停止彈琴,他將身體一偏轉,朝她張開雙臂,憐愛的笑說:「寶貝,過來。」
趙心蕾在鏡頭後可愛的歪著頭,馬尾跟著一偏。她笑了,笑得嬌美可人,然後拿著相機朝他走去。
才一接近他的勢力範圍,他伸手將她往懷裡一拉,她尖叫笑著跌入他早已準備好的懷中。
他將嬌小的她整個包圍在懷中,下巴貼撫著她柔軟散發玫瑰花香的髮絲,他的心漲滿了柔情愛意,滿足的歎息。
他想他不可能再更愛她了,因為他已經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
他感覺到她在他懷中挪動,然後她冰冷的手指貼在他的眉間,他睜開愛意濃濃的雙眼,低頭看見她嘟著小嘴,甜美的低語:
「不要一直皺眉頭,會變老哦!」
他故意更皺緊眉頭,粗聲惡氣的威脅她:「嗯──很老嗎?這樣妳就不愛我了嗎?」
「對呀!我很年輕耶!我才不要跟一個爸爸出門。」她嬌美地笑說,對他的惡聲惡氣一點都不害怕。
她相信,他是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
他聽了,只是挑高一道眉,深情的黑眸裡儘是捉弄的神采,他戲謔的低語:
「好呀!我是爸爸,那妳就是媽媽!」
他得意的看見她瞬間羞紅的粉頰,然後低下頭重重啄吻她的紅唇,愛憐的抱緊她,朗聲哈哈大笑。
「來,我們拍一張合照。」
他寵愛的將她手中的相機拿起來,將鏡頭對準他們,將她的羞怯、他的深情捕捉下來。
她在他懷中笑得甜美,年輕的他傾其心力的呵護著懷中的珍寶。
那一年,他們是令人稱羨的相愛小情侶。
而現在……
趙心蕾撫摸著三腳鋼琴,懷念著過去的種種畫面,手指在琴鍵上單音敲打,鋼琴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自覺地,她又深深歎息,低緩的歎息聲在偌大的空間裡顯得特別虛空哀愁,她一直都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可是這陣子她卻陷入濃濃的憂鬱氣息中。
這一切都是因為愛。
愛情讓她變得堅強,卻也讓她變得膽小。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悠閒的過生活,可是她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休假的愉悅,反而因為石信一的態度讓她變得患得患失的。
心一直揪疼,為了他們的關係一直陷在僵局而難受。
她一直記得那晚石信一喝醉到她房裡跟她擁吻的事──那是一個溫柔卻又令人心碎的吻。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們又回到過去的甜蜜日子,可是美夢終會有清醒的一天。在他心裡,她依舊是壞心眼的女人,一個玩弄男人的壞女人。
雖然寶姨一再跟她保證她無須擔憂田靜書,可是她滿腦子卻一再反覆告訴自己,如果寶姨猜錯了呢?
石信一沒有將田靜書帶給寶姨正式瞧瞧,不代表田靜書在信一心裡一點份量都沒有!也許他們真的已經私定終身,只是還未跟寶姨報告而已。
就跟當年的她一樣……
趙心蕾被重重的擔憂壓得喘不過氣,她的手指開始有意識的彈起音符,一連串流暢的音樂響起。
一股熟悉的舞台感覺燃起,她坐在鋼琴前,開始幻想她正在舉行一場不插電的演唱會,台下的觀眾如癡如醉的聆聽著她的歌聲,其中還有石信一深情的看著她,一如往常一般,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見他深邃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