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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唐絮飛

  不知何時,他人已來到她身後,乍見菱花鏡中的花容月貌,也不禁為之睜亮了眼。

  頭簪寶釵,淡掃娥眉,翠黛微蹙。鏡中的美人,風情萬千,含睇凝情、楚楚動人的神態,一掃連日的疲憊樣。

  他下令:「你們先下去吧。」

  侍婢得令,紛紛退下。

  凝脂肌膚白如雪,顧盼沔睞巧倩兮,令他不得不讚其為天界仙子。

  教他瞧了好半天,玉蘿羞問:「李公子,小玉的臉上有瑕疵嗎?」她上下看了一遭,沒呀!又沒什麼不妥當。他瞧什麼,瞧出了神呢?

  李罡教她說破了心事,一向堪稱臉皮厚不可擋的他,竟也羞紅了臉。

  他的神情教她發笑。女人嘛!總會意亂情迷於男人的讚美言詞及目光的注視中。

  玉蘿也不例外,見他看得呆了,心花頓時蕩漾了起來。

  良久,他才開口:「沒,小玉,你的美是無瑕疵的。」

  面對他的讚美,她酡紅了雙靨。玉蘿又問他:「依你之見,小玉夠不夠資格進宮,並得皇上賞賜呢?」

  皇上賞賜?他問她:「你可知當今聖上年歲有多大了?」

  「知呀,聖上今年八十有一了。」

  怪怪!她明知道,還貪圖什麼東宮娘娘的位子?再說,父皇若一駕崩,她也必須因而削髮為尼,為聖上守節一生。李罡見她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若叫她這麼年輕便守節到老,還真教人惋惜不已。

  為了拯救她的後半輩子,他決定即使排除萬難,也要將她納入自己羽翼下,皇后當不成,至少讓她當個嬪妃,總該滿足了吧!與其暴殆天物,何不自己將就點,收為己有。

  正當有此打算之時,玉蘿告訴他:「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打的主意是現今的太子,也是將來繼承皇位的准皇上。」

  呵!李罡不知自己的地位已遭到女子的覬覦。原來,老早便有人打他的主意了。

  他問道:「你確定,呃,太子會看上你嗎?」

  玉蘿自信滿滿地:「只要你不出面破壞,說你和我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我可以很確定,一定可以雀屏中選成為太子妃。」

  李罡心忖:很抱歉,我也不想讓你失望,但,我卻不得不呀,只因我便是太子,我就能決定太子妃的人選。

  他鄭重地表示:「小玉姑娘,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為什麼?」玉蘿自認自己全身上下無一不稱得上是得天獨厚:傲人的家世、絕頂的智慧、動人的美貌。她相信太子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不知東南西北的。

  她也曾想過,若太子能和李公子一樣,就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了。可惜,偏偏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玉蘿只好忍痛捨棄李公子,專心「勾引」太子了。

  他說了他的理由:「因為,身為一國之君,後宮六院,總少不了嬪妃粉黛。若要和人爭一夫,你又爭得過她們嗎?」

  他認為她並不夠厲害,想在後宮爭寵奪權,以她的性子,恐怕要在冷宮中待上一輩子。

  玉蘿很鄭重,且自信滿滿地表示:「嬪妃我不爭。因為我只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喲呵!這女人野心不小嘛!非太子妃不做?李罡對她的自信是深感欽佩。但,對於她的失算,可抱予無限地同情。

  「你確信你可通過太子妃遴選的條件嗎?」

  「當然可以。」

  李罡再問:「你有權貴撐腰嗎?」

  權,當然有,我遠方叔父乃吏部郎中,我九嬸之子是工部屯田員外郎。還有,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官位雖小,也是榮登九品官之位;而崇文館校書、鹽鐵轉運使……大大小小屈指算來,也有一十名做官的。

  論貴,哪家不比,就冼家一門,光珠寶、田宅,無以數計。東邊田也要編順序,西邊還要起名叫。這樣多不多?再說,光寄存在隆昌銀號中生息的銀兩、金條、金磚、金塊,更是不計其數。還有誰敢說她冼玉蘿「沒本錢」呢?

  若非爹爹一時糊塗,貪朱府有什麼將軍親戚,硬要文武雙官皆攀上關係。要不然,她現在說不定已是太子妃人選了,也用不著流落街頭,當個苦命流浪千金。一思及此,她愈想就愈……哎!

  李罡見她黛眉一蹙,以為她無權貴可撐腰,正在傷腦筋。好心安慰她:「你大可不必這麼勉強,沒錢、沒勢,沒關係。至少憑你的姿色,找個富家少爺過一生,絕對沒問題的。」他並不是要洩她的氣,只是憑她什麼也沒的背景看來,光是要進得太子妃人選這一門檻,就難了。

  玉蘿真不敢相信,他對她竟如此沒信心。好,就這麼決定了。她說道:「若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好,你就拭目以待吧。」基於爭一口氣,她決定風光給他瞧瞧。

  李罡決定不可憐她了,不悅地數落她:「冥頑不靈。」

  「我是擇善固執。」她的手在髮簪上移動,露出她最得意的笑容,並擺出最完美的姿態。

  兩人一大早的爭辯在互不相讓的情況下結束。玉蘿這人,什麼氣都沒有,唯獨骨氣這玩意,偏偏塞得她全身滿滿;既然李公子瞧她沒三兩,那她就偏要做到底,她這會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李罡見她牛性不改,暗自下了決心要阻撓她的美夢,不再堅持幫助她,他要她面對現實,徹底死了這條心。

  歸結到底,他就是主導她成敗的關鍵人物。他決定教那什麼菩提大師的,等著被拆招牌。

  可憐喲!金花的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差。

  當冼夫人看見金花的病容,打心底心疼這位代小姐出嫁的侍婢。

  說真的,金花和玉蘿二人可說是情同姐妹。在冼夫人眼中,她們一個是親生女兒,另一個也可算是了,她兩個都疼。故金花一個奴婢出身的,能有機會學文、讀書,也不是沒道理可循。今日金花成了玉蘿的替身,冼夫人更該過來探親。

  帶來了上好人參、燕窩,原本打算給朱夫人的,現在,她差人先拿來給已懷身孕的金花補補身子。至於朱夫人的禮,她托人即刻返冼府再備,準備待會再送上給朱夫人。

  冼夫人坐在床畔溫柔地對金花說道:「金花,我謹代表冼家及玉蘿向你說聲謝謝。幸虧你犧牲小我,來擺平冼家這一回的大難,要不然的話,冼家上上下下,還真不知該如何做人呢。」

  金花懶懶地:「夫人,金花打小受你及老爺、小姐的疼愛,才有這般多才及美貌能蒙過朱府上下,這一切金花還未言謝呢。夫人,你的大恩大德早叫金花沒齒難忘,金花這小小犧牲,怎比得上您對金花恩重如山的千分之一呢,這種小事你不必掛在心上的。」

  金花的一番說詞,教冼夫人大歎自家女兒也不如呀。她感慨道:「若玉蘿有你一半懂事,那我就放心了,只可惜……。」

  「夫人,幸虧小姐聰明,才不會挑上這種性好漁色的夫君。」

  咦?此話怎講?冼夫人忙問:「金花,你是說——」

  「夫人,你有所不知呀,那朱二少,好色成性。尤其與我拜完堂後,人不在新房,卻往青樓跑。哎,此事說來話長。夫人,你該替小姐慶幸。她早看出朱二少的劣根性。」

  經金花這麼一說才知,京城內外所傳的朱二少,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敗家浪蕩子後,冼夫人為女兒逃婚一事的愧疚之心才稍稍平復。心忖道:反正又不只我家玉蘿的錯而已,朱府的二公子也太不成材了,莫怪我女兒會逃避這門婚事。

  冼夫人對金花說道:「金花,你將就點在這委屈著過。來,夫人也沒什麼可報答你的大恩,要不,我當著眾婢女面前,正式認了你為我冼家女兒。」

  自從朱仲甫納了二房,冼夫人也意識到金花在朱府的地位,若不給她個有力的靠山,倘若將來東窗事發,對冼家、對金花而言都難堪。為了證明金花的身份,冼夫人將頸項上一隻代表冼家地位的鳳紋玉珮交給金花,以示證明。

  她說道:「金花,冼家現在不止只有玉蘿這一個女兒,即日起,你正正式式成為冼金花。在這,你仍以玉蘿為名,在場的侍婢及蒼天、后土為證。」

  金花感謝夫人的厚愛,正欲下跪敬謝之時,冼夫人忙催道:「不喊聲娘嗎?」

  在侍婢慫恿下,金花終於開口了。她奢望十多年來可以喊「娘」的機會,不正在她眼前實現了嗎?

  頓時繡閣內,親情洋溢,歡喜的淚水在每個人臉上流淌。

  萍兒一聽著冼夫人與水兒的話尾,便急急忙忙找上杏兒。

  闖入杏兒的房中,杏兒正準備赴今日的盛宴。

  而且,這幾天她在夫君——也是朱二少——朱仲甫的耳根旁吵了不知幾回,關於她的身份未定一事,仲甫答應她在適當時候給她個合理交代。當然,對杏兒而言,朱老爺大壽便是適當機會了。

  可仲甫心中犯疑的是,怎麼那一夜的杏兒與這麼多日相處之下的杏兒全然不同呢?至於不同在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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