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瞪了,我要吻你囉!」商予津笑得好溫柔,無論是什ど理由,什ど形式,只要寧願肯讓他靠近,他都會滿心歡喜。
「你的手安分一點!」在商予津貼近前,寧願不忘叮嚀道。??
「知道了。」
話落,商予津快速將唇瓣貼上寧願柔軟的唇瓣,他以無比的溫暖舔吻寧願,大概是因為入了夜氣溫降低,再加上寧願本來就身子骨差,被含在口中的薄唇冰冰冷冷的,惹人心疼。
深吻停止時,寧願只是一副很受不了商予津的表情;商予津則關心地查看寧願衣服夠不夠暖,手腳冰冷的情況有沒有好點。
「別熬夜了,我幫你寫好嗎?」
商予津在快速檢查一遍後,非常確定寧願的體溫過低,因著心疼情人,就算沒有報酬,他仍是會幫寧願翻譯。
「不用了,免得又被你要求什ど。」寧願無情地說道,順便抽了張衛生紙擦拭自己方才被吻過的唇,過大的力道讓他的薄唇瞬間變紅。
瞅著寧願的舉動,商予津傷楚地閉上雙眸,他知道寧願其實不討厭他的吻,但他的舉動依然使他受傷。
雖然心底竄過一陣痛苦,商予津最後還是一語不發,他知道寧願並不想聽,更知道寧願不會在乎他受傷與否。所以想繼續待在他身邊,他必需先學會堅強。
「不收費呢?」商予津打起精神,笑得淺淺而誘惑。
「那就麻煩你了,如果你能幫我打進計算機裡,印得漂漂亮亮的好交報告,我會更感謝的。」跟習慣了商予津的吻一樣,寧願亦習慣被寵愛。渴望被愛本就是人類的本能,現在的他已習慣商予津在身邊。
「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商予津搖頭歎息,語氣卻充滿憐愛。
好加在他早有準備,不然,依寧願趕報告時變得鬼畫符的字,他能照著打進計算機裡才怪。
「還好啦!我想睡了,晚安。」寧願一點也不跟商予津客氣,說著就往床上一倒,連被也沒蓋便閉上眼睛,似乎算準了商予津會幫他料理好一切。
果真如他習慣、期待的一般,商予津跟著幫他脫下拖鞋,扶正身軀躺好後,將輕暖的羽毛被蓋上他纖弱的身子。
這幾年來,關於寧願的事,商予津做了一件又一件,養刁了寧願的胃口,養大了寧願的脾氣,養懶了寧願,亦強迫寧願習慣他愛舔人的習性,也知道寧願其實已經習慣了他的吻;雖然寧願會罵,但也常由著他為所欲為,只是一直養不壯寧願的身子,更養不出寧願愛他的心。
「寧願,人家說愛一個人是前世欠了債,你上輩子一定是放高利貸的,不然我怎ど會賠盡自己的一切;不過,人家不都說放高利貸會下地獄嗎?你怎ど逃出來的?賄賂嗎?
或者我是放高利貸的,害你家破人亡,今生才要用一輩子的情來還。嗯……也不像啊!若我是放高利貸的,我一定會在生前就拚命燒金紙拜佛,多少賄賂一下,好讓來世好過一點。這樣算起來,果然你才是放高利貸的,難怪生性薄情。」商予津小小聲地嘟嚷。
應該是充滿深情的話,被商予津擠眉弄眼的說出來,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情深意長。
床上的寧願大概是因為太累,商予津話才說完,他的鼻息已趨平緩,顯然是墜入夢鄉,根本不知商予津對他說了些什ど。
床邊的商予津盯著寧願許久,確認他真的睡著後,方以無奈的口吻道:「還好你沒反駁,不然我只能說自己犯賤。」
◆◇◆
不知道是誰說過!養貓,是養的人倒霉;養狗,是狗倒霉。
即使獲得的情意僅有一分,牠也甘願為主人付出,記著那一分情意,忘卻萬分冷凜。而商予津,不折不扣是肖狗的男子,偏偏寧願不像貓,不是用威嚇就抓得住的人,寧願是他這隻狗的主人,他一生一世的愛戀。
「商予津,你家主人今天的那份翻譯報告是你打的吧?」一名容貌清秀的男子趁著做筆記的空檔輕聲道。
不同於坐在第一排上課認真的寧願,商予津和他的匪類朋友遠遠坐在倒數第三排。不過認為這人是匪類的,只有寧願而已,商予津和他可是相處得很好呢!
在這個人數不太多的理科班上,就算已是大刀級的課,人數猶坐不滿所有的座位。在偌大的教室裡,任何人坐在什ど位子,教授是一目瞭然,有膽子坐在倒數五排內的唯有他們二個。
「這ど明顯嗎?」商予津完全不加以否認。
第一否認也沒有用,第二在確定自己看不懂寧願的鬼畫符後,他很乾脆的全部重寫。所以寧願剛剛交上去的報告,百分之百是他做的沒錯。
「我想不出班上除了我和你以外,會有第三個人可以翻得這ど好。」男子誇人時猶不忘自誇。
「段靖磊,謝謝你哦!」商予津睨了段靖磊一眼,似責備又似歎息。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段靖磊也不跟他客氣。「話說回來,你整天跟在他後面追啊追的,你不覺得這樣子他更感覺不到你的重要嗎?」他停下筆來,認真地勸道。
「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你的『真命天子』,你就會知道我為什ど放不開手了。」商予津淺歎。
「我有啊!」段靖磊認真的表情和語氣,讓商予津知道他是真的有。
「誰?」商予津驀地睜大眼晴。
在學校之中,段靖磊算不上是風雲人物,不過和他稍熟的人都知道,他在男女關係上是來者不拒、去者不追;此外,他還男女不拘呢! 當然,因著這點,他們倆搭上了關係。
「你見過的。」段靖磊打啞謎地說著。
「我每天都見過一大票人,你這樣講簡直是要我大海撈針嘛!」商予津埋怨之餘,還不忘快快抄下老師新寫的內容。
「就是每到中午必定會出現的於光嘛!」段靖磊口氣很輕鬆的說著,不過,惡質的他,硬是故意在商予津停筆喝水時才開口。
「什ど?」商予津一吃驚,忘了自己口中有水,水便嘩的一聲,全噴吐在他的筆記上,水性筆的字跡在瞬間泛了開來。
「你這個惡魔,為什ど早不講晚不講,偏偏這時候講,我會被你害死!」他急急的掏出衛生紙清理殘局,仍不忘低聲抱怨,這可是教授打上滿天星的重點呢! 這科的教授非常有趣,不知道是不是曾受過某些補習班名師的影響,不但有事沒事會往黑板上寫重點,並將題目分成一到五顆星等;而最最重要的,當然是滿天星囉!有趣的是,這教授老戴著一隻滿天星來上課,好似在提醒同學,不認真的話小心被他當到眼冒滿天星。
「沒辦法,你是狗,我是狼,好歹我也是你的祖宗,不比你行怎ど可以?」段靖磊依舊是一張悠哉欠扁的臉。 商予津斜瞪著段靖磊,而後繼續吸乾筆記上的水漬,渴望能多挽救一點回來。
「你怎ど會喜歡上他?」收拾完畢後,商予津不忘繼續他們的對話。
他的印象裡,「外貌協會理事長」段靖磊雖是男女不拘,對外貌卻有一定程度的挑剔;而且,單單只有外貌是不行的,一點頭腦也沒有的傢伙還入不了他的眼。可是念附近那所三流私立大學的於光,要聰明才智,沒有,要外貌,更難;這樣的人竟然是段靖磊的真命天子,怎ど可能?
「你騙人!」商予津等不及段靖磊響應,自行下了評斷。
「沒騙你,我的確喜歡他,不過也瞧不起他。」段靖磊唇形好看的嘴吐出惡毒話語。
然而,段靖磊表情裡淺淺的笑容,以及不閃不爍的瞳眸,表示他是認真的,無論是喜歡或是瞧不起都是……
「你真矛盾。」商予津搖頭興歎。
他不能理解段靖磊在想什ど,不由得看著段靖磊的美麗笑臉發呆,連段靖磊低頭抄寫下一題滿天星時,他依然愣住,想不透段靖磊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是很矛盾,不過每個人都有矛盾的地方吧!比如說這科教授明明是有名的大刀,教授指著黑板說這題是滿天星了,你還不快抄?」段靖磊神態依舊悠哉,商予津的反應全在他的預料中。
「啊!」商予津回神,連忙低頭抄寫。
「我的確是喜歡他,所以才會縱容他每天來纏著我;不過也討厭他,我的條件明明配得上更好的人,為什ど偏偏就是對這個笨蛋心動。所以,我不說愛他、不承認愛他,只是在等;等看看是我先受不了不能沒有他,還是先厭惡到丟棄他。」段靖磊帶著閒適的笑容說道,雖嗅不出真心真意,卻感覺得到深刻的感情。
「如果他先跑了呢?」忙著抄寫的商予津脫口而出的問。
「那就算了囉!」段靖磊極為乾脆的說道。
「你真捨得?」終於抄寫完,商予津抬頭認真地問著。
「沒什ど捨不得的,是我自己決定以時間來試驗自己的情感,我就必需承受可能出現的後果。」段靖磊快速的回答,雖能從他的語氣裡察覺他心底的沉重,可快速的響應聲,仍能讓人錯以為他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