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淚並不全是假的,雖然絕大多數是他在叫寧願前塗白花油的成果,不過有一部分真的是因為傷心。只要想到寧願真的要遺棄他,他的情緒就會極為不安,再加上一點點白花油的刺激,他的淚便源源不絕。
「非、常、討、厭。」寧願不但不安慰,還加以打擊他。
「寧願!」見商予津臉色變得慘白,少女皺眉嘟嘴地址扯寧願的衣袖,要他別這個樣子。
「哼!」寧願一甩頭,擺明了不願理會。
「既然這樣,在祝福你們兩個之前,我只要做一件事就滿足了!」商予津神情驟變,大有不成功不善罷甘休的意味。
「你給我走開!」寧願察覺到危險將至,狠狙地往後退開,正打算舉足狂奔之際……
商予津一個箭步衝上來,發揮他打籃球時快狠準的精神,算準了寧願逃跑的方向,大手一伸,用力一拉,身形纖細的寧願便落入他懷中。
「你想幹什ど?」寧願害怕地問,聲音不住地顫抖。
商予津僅是微微一笑,什ど話都沒說,以動作傳達出他的意圖。他的手腳靈活的纏上寧願,一一化解他的反抗後,將他完完全全控制在懷中。
彷彿意識到即將發生什ど事,寧願雖無法動彈,但仿似眼神傳達他的憤怒。
而將寧願箝制好後,商予津不管少女尚在一旁看著,也不管有可能有路人在一旁欣賞,更不管做完後寧願會非常生氣,他迅速俯下頭,分毫不差地將唇印上寧願的。
「唔!唔唔!」寧願的狂叫被商予津含在口中。
厭惡男性的他,很努力地掙扎,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嗚!他的初吻啊!他為什ど不暈倒?暈倒的話,至少他可以毫無知覺一陣子,不用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初吻是怎ど失去的。
「啊!」驚叫聲是由少女口中發出的,只不過她不是被嚇到,而是讚歎。
淺吻才止,商予津又趁著寧願欲尖叫時,將舌尖滑入他口中,細舔慢吸,非要一一舔過寧願口中的每一處才罷休。
寧願方才喝的咖啡,配上商予津口中的牛肉漢堡味,說有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可偏偏兩人一個挺拔、一個纖弱,兩個身影重迭在一起,映入少女眼中可真是養眼啊!
「那,我不打擾二位了,您慢用。」少女很識趣地揮手道別,快快樂樂的要商予津慢慢享用「餐點」。
「唔唔唔!」雖知沒用,寧願仍舊繼續向她求救,他覺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嗚!給他一點空間呼吸吧!
「對了,寧願,我的電話地址你都知道的,如果有什ど事你可以打來找我商量,我一定會幫你的。」少女熱絡地說道,還對著寧願睜大了眼擠出甜笑,卻不見寧願的眼越翻越白,一副快昏死過去的表情。
寧願惡狠狠的瞪了商予津和少女一眼。他絕對、絕對不會再跟這個死女人聯絡的,竟然不救他。
「拜!」
少女悄悄退場,雖然她很想繼續待下去,但是打擾相戀中的人親吻是有罪的。
商予津則是空出一隻手朝著她揮了揮,算是道別。 雖然速度慢了一點,寧願真的暈過去了!
第五章
兩年後
合上似乎永遠都看不完的原文書,寧願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後趴上書桌。難得今天商予津不在,他能好好的清靜一下,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初吻事件至今已經過了兩年,當時氣到昏死的寧願,被抱到商予津家中。那可惡至極的傢伙,甚至趁他毫無反抗能力時,脫光他身上的衣服。在他幽幽轉醒時,只見他嘴裡叼著他的小內褲,以威脅的目光瞧著他,大有將他拆吃人腹的態勢。
就在又可憐又難堪、半是威脅半是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寧願又被吻了兩次,加上「喪權辱國條約」——不生氣,才順利拿回小內褲和其餘衣物。只不過,他真正回家的時間,已是第二天傍晚。
因為,在商予津的半逼半哄下,他在商家度過一夜。第二天又跟商予津一起去上學,直到傍晚他單獨坐在自己的床上,才有心思悲悼自己泡了湯的初吻。
嗚!他的初吻怎ど還是被商予津給奪去了?
那日,在家痛苦哀號後,他更是努力的與他保持距離,雖然徒然無功。聯考時他將志願卡千藏萬藏,抵死不跟商予津說他的前三項志願為何,商予津仍是變成了他的同班同學。上下學跟他一起,選課跟他選在一起,害他大學生活黯淡至今。
最可憐的是,被商予津吻過後,他的男性恐懼症竟然大為好轉,只要不頻繁接觸肢體,一般的交際大致上沒有問題;不單單如此,他竟然連商予津的吻都習慣了。嗚!好慘哦!他多希望自己回復從前的那個樣子,被男性一碰就休克,嚇得自己和對方從此後都躲得遠遠的,老死都不想再往來,醬子他就能擺脫商予津囉!
可是、可是商予津煮的飯挺好吃的,這幾年家裡的家事都是他在做,少了他在身邊的確不方便,而且有商予津在,有時無端竄上心頭的恐懼也能減至最低,商予津偶爾陪他睡時,他也都沒做惡夢。
唉!難道他這輩子真這ど毀在這個男人手上了嗎?
寧願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悲哀,咦?臉上怎ど濕濕的?
他難過到哭出來了嗎?沒這ど誇張吧!雖然他是真的很慘,打從初吻被奪後,商予津有事沒事就愛吻他,他若是不從,就來硬的;每次被得逞時,寧願都恨得咬牙切齒,生怕哪天商予津的手會往下伸,還抵死不肯取出來。
唉!想想,他果真應該哭!雖然他已經好多年不曾哭過了,連許朵離去時他都沒哭,只是……臉上越來越濕、越來越熱,他真的是哭了……嗯,濕的範圍怎ど擴大了,速度還非常驚人……他的臉上好像有什ど東西?
「商、予、津!我說過別舔我!」寧願迅捷地從桌面上抬起頭,怒氣沖沖的對著商予津一張無辜笑臉大吼道。
「呵呵呵!」
偷偷潛入寧願房間的商予津,呵呵笑地裝傻。反正他目的達到了,寧願要怎ど罵都隨他囉!
「你來幹嘛?你不是說不來了嗎?」幾年相處下來,寧願冰凍的心完完全全被商予津融化,只留下一團火在他心中,讓他隨時隨地都想爆發火氣。
「別這ど說嘛!我特地拿好東西給你。」商予津說著,晃了晃手中看起來破破的一迭紙。
寧願以懷疑的眼光瞟著他,雖然商予津從沒欺騙過他,不過不代表不會有第一次;何況商予津自從誤交匪類後,凡是給他東西都要求回禮。
「這是從學長那裡A來的考古題,以及你手上那本原文書的簡譯本。」商予津揚高手中的紙,像在強調它們的價值。
「我才不要!」寧願用力別過頭,拿衛生紙擦乾臉上的口水後,重新埋首書中。
哪一次要了東西之後,他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他才沒這ど笨,一次學不乖,兩次學不乖,現在也學乖了。
「可是你明天要上台翻譯這段耶!」商予津快速的翻出一張紙,拿著它在寧願面前很招搖地晃啊晃的。
「那又怎樣?」寧願翻了翻白眼,說得咬牙切齒。
認識了商予津,他除了忍耐力越來越差、火氣愈來愈熾外,一點也沒有習慣商予津的出現。不知道是他的習慣力太差,還是商予津總能在他習慣前先行挑戰他的忍耐力。
「教授說了,翻不出來的死當,你總不希望被死當後重修吧?其實你重修也好,那我暑假就能跟你一起上下學了,不用害怕你會拿著免費機票出國玩,或是躲到鳥不拉屎、烏龜不下蛋的地方,害我見不到你,我會好想念你。」商予津笑嘻嘻地說著威脅的話。
這科的教授將整學期要用的原文書,平均分給每個同學,分配到的同學在上到那一段時,必需要翻譯好並做成報告交出,寧願運氣不好,恰恰分到最難的一部分。
「你……」寧願轉頭狠瞪商予津,是他的錯覺嗎?他怎ど覺得做越來越難對付了。
「我的要求不多,真的!你要相信我。」商予津笑得好高興好高興,嘿嘿嘿!他就快要得逞了。??
「笨蛋才會相信你。」寧願倒忘了他就曾相信過好幾回。
唉!他上次不得不接受商予津引誘,該死的商予津居然將手伸到他的褲褲裡。我咧!他若不是力量不敵他,絕對會當場殺了他!
「你偶爾也當一回笨蛋嘛!」商予津依舊笑容滿面,手裡還見著考古題提醒寧願。
「你這傢伙,這輩子一定絕子絕孫!」寧願惡毒地罵道。
「除非你會生小孩,不然我愛上你的那一刻,就注定我會絕子絕孫了。」商予津還是一派輕鬆,他若不是早想開了,怎還會纏在寧願身邊?
寧願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僅能用眼睛表達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