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就是要灌醉他,然後任她為所欲……問!
「雷朔,你是個好人欸!我聽小祿說了,是你領著乾坤寨的山賊走向正途,大家總算不靠行搶造孽,也能自力更生。福來叔也說,搶了大半輩子,都沒有現在來得愜意平靜,這都得歸功於你呢!來,再乾一杯!」她閒話家常地聊開來,一面不忘吹捧、勸酒。
雷朔微哂。
他是好人?那又是誰曾經毫不猶豫,啃一個好人的手來洩憤?
「二十年前邊關局勢不定,我六歲那年與逃亡的家人失散,輾轉來到關內。我是胡漢混血,形貌回異於漢人,走到哪裡都被指指點點,就算行乞也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只能賴行搶維生。在清風鎮,我無意間搶了前寨主的荷包,他見我有膽識便收我為義子,我理所當然成了山賊。所以妳錯了,我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他輕描淡寫道。
「雷朔,』喜韻目光炯亮地盯著他。「我頭一回聽你說這麼多話呢!」
她的反應讓雷朔一愣。
「妳不怕我?」他問出從她看見他真面目的那一刻起,就想問的疑惑。
「漢人是人,胡人也是人,我為什麼要怕你?好人有時也會做壞事,壞人也不一定不做好事,就你為山寨的人做的那些事,我認為在這方面你是個好人。我都聽說了,山寨裡的人,以前不是邊關的流民、就是受到迫害的無辜老百姓,之所以成為山賊,不過只是為了圖個溫飽,若不是不得已,我想福來叔他們也不願幹搶劫的勾當,相信你也是。」
待了這麼些天,寨裡的人們本性一點都不壞,她怎會看不出來。
「除了以為你們會吃掉我的那時候,是有點怕啦。」她俏皮地聳肩補充。
雷朔一瞬也不瞬地,緊睇著她說話時的生動神情,她的一切有如溫煦的和風,在他心中輕輕撩起未曾有過的悸動……
感覺他灼熱的視線飽含了某種異樣的情愫,喜韻的臉頰竄起一陣燒燙,心兒猛地跳快了幾拍,胸口感到有些難以自持的紊亂,連忙別開眼。
呃,他看她的眼神,怎麼好像想把她吞下腹?
哎呀,她在胡思亂想個什麼勁,乾坤寨的山賊根本不吃人!
「不愉快的往事都過去了,咱們就別提了吧。你用點小菜、喝酒呀!我幫你斟酒!」
「妳今日遇見端木大夫?」他問。
「那位老爺爺是個大夫呀?」提起老者,她便沒好氣地撇撇唇。「他實在很過分吶,明明答應只要我回答他幾個問題,便會告訴我聖物的事,誰知他耍賴!哼,那種卑鄙小人,醫術一定不怎麼樣!」
「端木大夫的醫術無人能及。」雷朔實道,卻不免訝異。「他老人家的性情在寨內是出了名的孤僻古怪,能與他聊上兩句已屬難得,想必妳頗得他的緣。」
「才怪,他還把我趕出門咧!」她皺鼻吐舌,靈黠黑瞳骨祿一轉。「他說乾坤山的事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你還是不能告訴我聖物的事?」
「我說過了。」
「雷朔,我當你是朋友,你當不當我是朋友?」
他居然搖頭!
喜韻雙頰一鼓--所以,他還沒醉,她得盡快把他灌醉才要緊!
「罷了,今兒個別讓聖物破壞興致,來聊點別的好了!」
她暗暗平息怒氣,再度換上迎人笑臉,只要他的酒卮一空,她便重新斟滿,頻頻勸酒。
轉眼,桌上的三壺酒都空了,房內瀰漫濃郁酒香。
夜,也更深沉了。
「雷朔,你別搖來晃去,搖得我頭好昏……你醉了,對不對?」喜韻為她的新發現,興奮得咯咯直笑。
「是妳醉了。」
只消一杯酒,白瓷般的粉頰就已經染上燦麗的酡紅,星眸迷濛醺然,分明是喝醉了。她一點酒量也無,居然還找他一塊喝?
「胡說,我又沒喝酒……呃!」她矢口否認,還打了個不甚文雅的酒嗝。
沒喝?
雷朔瞥了眼她空空如也的酒卮,若有所悟。
「你醉了你醉了,嘻嘻……」
「我不會醉。」他語帶自嘲。
那段流徒的歲月讓他經歷許多事,他曾在極度飢餓下,去偷別人扔棄的酒糟或酒粕充飢,吃多了,要喝醉自是沒那麼容易;而她,光是滿室酒氣,就足以讓她陣亡。
「騙人!欸欸,你要去哪……你還不能走呀!」
正要開窗讓房裡透透風的雷朔,眼角餘光瞥見搖搖晃晃起身的她,朝他踉艙而來,他回身伸手接住了她,沒讓她差點和冰冷的地面作親密接觸。
「妳還好吧?」他眉頭蹙起。
「我?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她推開他想自己站穩,身子卻陡地一軟,要不是雷朔再度接住她,恐怕又要往地上跌去。
她瞇起醉眼,揪住他的衣襟命令道:「雷朔,你別晃了啦……再搖下去我頭都暈了……」
雷朔輕歎,橫抱起懷中的人兒步向床榻,將她置於?上,沒想到她纖細的手臂卻緊緊勾住他頸項不放,構成男上女下、十足親暱曖昧的姿勢。
刻意忽略柔馥的嬌軀就貼合在身下,鼻間淨是她頸間髮梢清甜的女性馨香,他試著抓開她勾纏著他的小手。
「放手,妳該歇息了。」
「不要不要!」她的雙臂纏得更緊了。「你還沒告訴我……不能走……你喝醉了,我問你話你要實話實說喔……呃!」語無倫次下又打了個酒嗝。
雷朔從字裡行間中,輕易拼湊出她今晚的用意。
小狐狸尾巴自己露出來了,他心中卻燒起一把無名火--
她用灌醉別人這技倆,達成多少目的過?
就在雷朔凝眉揣測的同時,她忽然一陣胡亂使勁,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對調了兩人的位置。他為了避免她受傷,一時也僅能由著她,但她實在太過火了,竟在他腰桿上挪動她的小臀兒,想找個舒適的位子。
「喜兒--」
「噓!」她將食指靠在他剛毅的薄唇前,淺淺一笑。
醺然緋顏綻放巧笑,眼波迷離含星,揉合了天真爛漫與風情萬種的絕美在他眼前盡現,雷朔不由得心旌一蕩。
喜韻居高臨下地宣佈遊戲規則。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第六章
「妳先起來。」
「坐這裡你不舒服麼?那我移一下……」聽出他嗓音中的忍耐,她忙不迭將俏臀往後移了幾寸。
雷朔悶哼一聲,感覺體內的血氣猛然竄向股間。
「你會疼麼?那我再--」
他暗抽一口氣,大掌按住她扭動的纖腰。
「不必了!」
「這是什麼?」感覺似乎有某種突起的硬物抵在臀後,她納悶地探手摸去……
厚實的大掌放掉纖腰,轉而扯回好奇的柔荑。
「別動。」壓抑的語氣從他齒縫迸出,赤眸轉為深濃。
「雷朔,你很熱麼?」
迷濛星眸半氤氳、半認真地瞅著他,柔嫩小手掙脫他的箝制,探到他額前,用久袖替他拭去額上沁出的點點汗珠,然後胡亂撥開他的衣襟,想讓他涼快些。
「住手!」他再度攫住那雙對他「上下其手」的柔荑。
「放手啦,你把我抓疼了……」
他手勁微鬆,無奈歎道:「妳清醒點。」
「怎麼搞的,我也愈來愈熱欸……」
對方說了什麼,喜韻根本沒聽進去,只感覺全身宛如被一團火球緊緊包裹著,每一寸肌膚都吶喊著解脫。
她甩開他的手,順了身體的意思,索性動手解開衣帶,褪下外衣。
在她貼身兜衣半露、舂光半洩之前,雷朔阻止她下意識的動作,一手一衽,揪回她敞開的衣襟,儘管腦海依然浮現她鎖骨纖臂間若隱若現、因酒意而漾起一層誘人瑰紅的無瑕雪膚--
天殺的!
「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他瘖啞斥道。
「你放手……我好熱吶……」她掙扎地拍開他阻礙的手,只想扯開令她渾身燠熱難耐的衣物。
她無心的扭動,惹得雷朔下腹的慾望更加緊繃,抓住她衣襟的厚掌略為發顫。
他大可順她的意把衣物拉開,可是;該死,不能再這樣下去!
「妳想問什麼,快問!」
「我想問什麼……」她歪頭思索了下,早已渾沌成一團的腦袋豁然開朗。「對喔,我要問聖物究竟在哪……能不能讓我瞧瞧?」
雷朔神色陡然一黯。
為了打聽聖物,這女人連自己的名節都能賠下去?!
「笨蛋!」他咬牙低咒,有股衝動想動手狠狠教訓她的小粉臀一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她傾身向前,整個人軟軟地倒向他,想把耳朵湊到他唇邊想聽個仔細。
「妳--」
又是一項猝不及防的考驗,他只能放掉她的衣襟,在她撞斷彼此的鼻樑前,以雙掌接住她虛軟的肩頭。
黑緞般冰涼柔滑的髮絲,如雲瀑垂落他面頰兩側,香軟甜膩的少女氣息覆蓋他所有感官,若有似無地撩撥他苦苦壓抑的浮動情慾。
「雷朔,我聽不見,你說大聲點……」她回頭直視他,俏潤的鼻尖幾乎碰上他直挺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