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我的意思!」郎霈又有想掐死她的衝動。當他希望她文明得體又講道理時,她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變回那個刁鑽古怪的鈐當。
「我非但不明白,還有個迫在眉睫的『床約』得赴,失陪。」她又想去扳開車門。
咚咚。中控鎖自動彈下去,人質入網。
「喂!你土匪呀?這是綁架你知道嗎?放我下車!」凌苳柳眉倒豎。
當然他一定會放她下車的,不過她可以做好心理準備,無論是傑瑞或她,兩個人今晚都只能獨守空閨!
BMW噗嚕一聲,絕塵而去。
第九章
「進去!」
凌苳被半推半送地塞進公寓裡。
「哎喲!你謀殺啊?」
咱嚓一閃,玄關的燈大亮。
「進房去!」他指著她睡過的客房命令。
「你沒有權利挾持我!」凌苳昂高下巴,盤起手臂和他僵持。
郎霈踏進來,等凌苳發現自己被一道威嚇的體型逼進牆角時,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為何不乖乖聽話。
「進,房,去!」他甚至不必提高聲音。
她先軟化下來。「好嘛,不然我不去赴什麼鬼約會了,我直接回我媽家總可以吧?」
然後等他離開她再偷溜出門?郎霈緩緩壓近她鼻端前。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凌苳又被惹毛了!「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剛才不知是誰左一句舅舅、右一句叔叔,叫得挺親熱的。」他尖刻地嘲諷道。
「閣下現在說話倒是挺溜的,怎麼重要時刻一個子兒都蹦不出來?」比伶牙俐齒她可不輸人。
「在你面前,悶葫蘆也得開口了。」郎霈深呼吸一口氣,陰森森的笑容讓人從骨子裡冷出來。「我不會再說一次,如果你希望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子站在走廊上,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凌苳謹慎地打量他的神情。郎霈的眼睛是百分之一百的認真。
「你……哼!進房就進房,希罕什麼!」她氣呼呼地衝進房間裡,使盡吃奶力氣摔上門。
郎霈的太陽穴一陣陣漲痛。
想想真是諷刺,以前是她千方百計賴下來不走,現在卻是她千方百計要離開,風水輪流轉!他爬梳了下頭髮,回房間換衣服,行經客廳時卻看到電話通訊中的紅燈亮起來。有人在撥外線?
他瞇了瞇眼,大步走向她門口,只敲了一下便逕自打開。
「……嗯,好棒哦!再下面一點……嗯,對,就是那裡,用力一點……」
凌苳躺在床上,床尾的電視調成靜音,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切換頻道,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再從頭轉回來,口中卻說著完全不搭軋的淫聲浪語。
「你要人家親你?親哪裡?呵,你好色哦,討厭……那我要來羅……」
「凌苳!你在做什麼?」郎霈青筋暴露。
她連忙掩住電話。「小聲一點,人家在電愛!」
「電……」電愛是什麼鬼東西?
「電話做愛。」她竟然給他一個「你實在老土」的眼神。「你不讓我人到現場,我總得想辦法幫傑瑞解決吧!他今天是特地趕回台北見我的耶!」
電話做……郎霈啞然無聲。
老天!他大步殺過去搶起話筒。
「喂?你是哪位?」
另一端顯然被他雷霆萬鈞的問話鎮住。
「……咳,抱歉,打擾了。」一個男性低低道聲歉,飛快掛斷電話。
他瞪住床上那只美人魚。電愛?
「你到底在想什麼?」才八個月而已,她就變了這麼多嗎?
「我想什麼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凌苳慍怒地扔開遙控器。「倒是我已經三個星期沒做過愛了,現在脾氣非常暴躁,你最好趕快出去,不然出事我不負責!」
「做做做做做!做愛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廢話,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清心寡慾?我已經成年了,我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憑哪門子資格攔阻我?」她翻身跪坐起來,不馴地盤起手臂和他對峙。
「就憑我是……」是什麼?舅舅?「舅舅」這個詞剛成為他最痛恨的稱謂。
「自己也說不出來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露出一個既俏又邪的嬌笑。「不然這樣吧!傑瑞之約我是趕不及了,你如果願意代替他也行。我先說好,傑瑞的床上工夫很棒的,如果你遜掉了,別怪我中途無聊到睡著!」
「你這個……」郎霈氣到咬牙切齒。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人家等了好幾個星期才能舒解一下!反正我今晚一定要做到!臭郎霈!死郎霈!你放我出去啦!」她猛然抓起一顆枕頭在床上大叫大跳。
他氣歪了臉。
「好!要做就來做!你有種提,難道我沒種陪你?你給我等著!」他暴吼一聲,摔上門回自己房間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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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你可不可以叫你那個手帕交別再惡整我了?」元維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躺回正牌女友身邊祈求一點同情。「我真怕她還沒把到郎霈,我已經先被他的電光眼給切成七段,小雞雞被吊起來灑鹽風乾。」
「誰教你姊姊是她情敵。」青雅閉著眼,嘴角浮起一絲模糊的微笑。
「我發誓我姊沒有那麼喜歡他,真的!我明天就想辦法回去勸我姊以後都不要再和他聯絡。」他如臨大敵地舉起手保證。
可惜呵,那個關鍵人物正愉快地把某人玩弄在指掌間,沒能聽見他的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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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霈終於知道,原來人氣過了頭,除了血壓升高,頭暈眼花,四肢無力,還會說出讓自己後悔不及的承諾。
他也喜歡性,過程的每一分鐘都相當享受,這卻不代表他喜歡常常做,更不代表他能沒有感情地做。
性的感覺太私密,皮膚貼著皮膚,體液和著體液,這是一種嚴重侵犯個人空間的行為。通常他能自己解決的時候都盡量自己解決,如果真的「達到極限」了,頂多聯絡一位固定有交情卻不牽扯感情的女性朋友,兩人共度愉悅的一夜,接下來他又可以撐上好久。
要他和一個異性單純從事性活動?打死他也無法接受。
但是凌苳能!
而且還樂此不疲!
該死的!郎霈解下領帶,頹坐在床尾歎口氣。
當年安可仰在青春期做錯了事,從此對愛情產生障礙,變成一顆花心大蘿蔔,凌苳現在的行為隱隱有乃父之風,難道一切都是因為她受刺激過度?
若真如此,他這個害她心碎的罪魁禍首真是無顏以對江東父老了。
郎霈爬梳了下頭髮。算了,洗澡去!她才出現一個星期就把他的世界搞得轟然大亂,凌家姑娘果然是他的剋星!現在他忽然發現,過去那八個月的平靜似乎也沒那麼不好。
郎霈起身打開衣櫃,吊在內側的一抹粉紅立時躍入他眼簾。
凌苳的細肩帶小可愛。他緩緩從衣架上拿下來。
有一次她又賴在他家不走,隔天早上忘記帶走的換洗衣物。
她今晚的打扮並不適合當睡衣,待會兒正好拿去給她換上。他突然邪惡地想:如果害她感冒,病得奄奄一息,她說不定會安分一點。
他洗完了戰鬥澡,拿起小可愛走向客房去。
叩叩。
「請進。」
「這是你上次留下來的——」戛然而止。
一件睡袍寬鬆地罩在半裸玉軀上,她的玉頰泛著紅澤,蓬亂髮絲散灑在綢白色床單上。一雙光潔無瑕的腿貼靠著床頭,慢慢做伸展運動。
玄黑,嫩紅,玉白。這三種色彩組合起來竟是如此誘人……
「嗨,你準備好了?」她慵懶地問。
「……衣服,今晚可以拿來當睡衣穿。」他把話說完,眼光定在窗簾上。
玉腿從牆上旋下來。她輕笑一聲,曼妙的腰肢扭下床,雲亂的長髮眷戀著香肩,睡袍領口隨時有散開的可能。
「我習慣裸睡呢!不過還是謝謝你。」一根蔥指從他掌中將小可愛勾過來。
「現在才二月而已,晚上裸睡可能會著涼,還是穿著睡衣好。」他冷靜的口吻,連自己都不禁暗自喝采。
「噢。」她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小可愛扔到牆角。
「如果你覺得這件也不夠暖……」
睡袍滑落地上。
世界上最完美的胴體呈現在郎霈眼前。
雲鬢松亂。膚光如雪。兩朵嫣紅的梅盛開在玉峰頂端,蛇腰下藏著一處深墨色的幽谷。
他的唇張開,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郎霈,是你自己說要做的喲!」她踮起腳咬了下他的鼻尖,俏聲輕笑。
他深呼吸一下。「凌苳……」
雙臂婉蜒上他的頸項,不給他任何反對的機會,揪住他的衣領拉進門內。
芳唇貼覆,一股清甜的滋味侵入他齒關,少女的馨甜氣息填滿了胸臆間。郎霈不由自主地合上眼,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包括相迎或拒絕,這股清甜的感覺與發生時一樣突兀地退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