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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亞果

  序

  無瑕心靈裡有永恆的陽光

  「遺忘的世界正被世界遺忘了,無瑕心靈裡有永恆的陽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這是我最近去看的一部電影,電影片名是出自英國詩人Alexander  Pope的一首詩Elosisato  Abelard中的一句。可惜這麼美的一部電影,到了台灣立刻被天才的片商改成一點意境也沒有的--王牌冤家!

  是了,金凱瑞的電影,不能免俗地被冠上了屬於他的招牌名稱,如果因為既定觀念的影響,相信有人將會錯過這部片子。

  我喜歡片裡那種時空交錯中,現實與夢境模糊的邊際,搭配淡而優雅的哀傷音樂。在美麗又淒冷的海邊與冰雪地裡,男主角Joel想用逃脫藉以挽留不得不遺忘的美好回憶;明知對方不完美,依然可以說出O.K.的心態;還有他最後追著離去的女主角Clementine時說的--

  Joel:「Wait!」

  Clementine:「Why?」

  Joel:「I  don't  know……just  wait……for  a  while.」

  愛情就是如此,明明說下出理由,只想兩人共處,哪怕多一點時間也好。

  這是我近期最喜歡的電影。

  來談談我這本小說吧。這次的男主角,是我寫過最喜歡的,喜歡到幾乎捨不得完成他。其實我有一個很奇怪的偏好,就是常常會喜歡上男主角以外的人。最近重看樹夏實的漫畫--朱鷺色三角,還是愛透了零治(不是男主角--作者說的),可是,他怎麼可能不是男主角呢?證據一:讀者票選最喜愛角色第一名。證據二:女主角配給了他,不是嗎?

  很感謝出版社錄用我這本小說,因為我還想寫另外一個人,如果這本不出,那個人只好跟書共存亡了。總之,非常、非常感謝出版社跟辛苦的編輯,我在腦海與您執手相看淚眼,請讀我的唇:I O U!

  楔子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尋找靈魂唯一的伴侶

  --徐志摩

  「今天下午,省中那個男生又跑來找我,真的很討厭耶!他還拿禮物送我,他一走,我立刻就把它丟到垃圾筒裡了。」

  「妳把他送妳的禮物丟到垃圾筒裡?不太好吧!」

  「那不然怎麼辦?」

  「要嘛,妳乾脆不要收,收下來又丟到垃圾筒,很不尊重別人耶!」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這樣突然送我東西,嚇了我一跳,誰知道他送的是什麼?他長得那麼高大,我不敢拒絕嘛。」

  「如果下次他要再送東西給妳,妳不要收就是了。」

  「可是他好可怕,昨天我回家,發現他跟蹤我耶!」

  「會不會只是同路?」

  「可是我以前又沒見過他在我家附近出沒過,他一定是在跟蹤我!」

  「妳還是小心一點,誰叫妳長得那麼漂亮?」

  「我哪有妳漂亮啊!」

  放學的公車上,兩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互相聊著。

  「說真的,妳有喜歡的人嗎?不然我看那個省中男生就挺好的,體格、臉蛋,還有頭腦都不錯啊。」

  「我又不在乎這個。」

  「那妳在乎什麼?」

  收到禮物的女孩偏著頭很努力的想,她到在乎什麼?

  「一種感覺吧。」她想了想說。

  「感覺?會不會太籠統了一點?」

  「我也說不上來,我覺得那是一種……應該是很久以前就注定好的緣分,我相信當我遇見我的Mr.  Right的時候,我一定會有很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天地之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其它的人都消失了一樣……」

  「我還前世今生咧,小姐,現在是公元二○○四年耶!」

  「哼,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直到世界末日!」女孩皺皺鼻子,突然越過車窗看見站牌,連忙慌慌張張地說:「唉呀!我的站到了,不跟妳說了,拜。」

  「小心點喔!」

  女孩下了車,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有沒有被人跟蹤,她家在僻靜的住宅區,離站牌還有一段距離。

  突然瞄到一個身影,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好討厭、好可怕!她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她愈走愈快,到最後乾脆用跑的,眼看已離家門不遠,正要鬆一口氣時,肩膀冷不防地,被拍了一下。

  「啊……」她尖叫。

  「妳還是很會鬼叫。」

  咦?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她緩緩轉過頭去,沒想到竟看見一個好漂亮的男生,也是她活了十八年來,見過最帥的男生:而且她敢肯定,他一定是世界級的--就是一笑就會讓妳休克的那一種!

  這世界級的帥哥,現在正對著她,笑得有一點無可奈何。

  他認識她嗎?

  「妳不認得我了?」

  她搖搖頭。

  這麼好看的男生,她只要看過一次就一定不會忘記的。可是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香氣,冷冷的、若隱若現的,是一種很懷念的味道,那彷彿百年以前,她就該曉得的味道……

  第一章

  從前,中國西南的滇省,被視為蠻夷之地,橫斷山的路狹窄崎嶇,其間有蠱毒瘴癘、蛇虺魍魎,人們聞而驚、行而畏,是一個遠離中原的邊陲之地,充滿神秘的色彩。

  在滇西的邊境上,有十三連峰,終年積雪、峰頂灰白、雲霧綿延在巖雪之中穿插,遠看如巨龍橫空,當地的人稱之為「梧魯山」--意思是銀色的巨岩所組成的山峰,相傳山裡住有白龍大神。

  聽說白龍大神是一條罕見的白色巨蟒,已經活了數千年之久。牠有一對金色的眼睛,身軀要五個男人合抱,身長難以估計。重要的是,祂掌管滇地的雨水,可以呼風喚雨,特別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且脾氣非常不好。

  鄰近梧魯山區有一個小村落,叫做梧魯村,人口約莫五百,以農耕維生,由於是靠天氣吃飯的村莊,自然要比一般人更敬畏白龍大神。

  怕牠不降雨,大旱多苦,若遇上連年的天災,最古老的方法,就是活人獻祭。

  在那麼偏遠的山區,沒有朝代更迭,千百年來,他們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掌管眾人秩序的是村長,村長之上還有「東巴」,東巴是集巫術於一身的巫醫,也是村裡最有智能的人,只要是他的決定,村裡沒有人敢不遵從。

  對於活人獻祭,東巴的說法是白龍娶妻,得將村裡最美麗的女孩獻給牠做新娘子。

  決定白龍娶妻當日,新娘子要打扮妥當,穿著紅色嫁衣,乘坐八人大轎,在天黑以前抬進山裡,而後眾人隨即離去,留下新娘子給白龍大神。

  三日回門,日過中午,眾人須照例前去查看轎子。

  可哪裡還有新娘的蹤跡?

  東巴說:「那是白龍大神娶走了新娘子的證據。白龍娶了妻,便能保佑村子風調雨順、無大災厄,至少一百年。」

  可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白龍大神。

  誰都不敢去想,新娘子究竟真的到哪裡去了?

  不敢想、更不能問,而白龍大神,便成了村裡最敬畏的傳說跟忌諱。

  ☆☆☆☆☆☆☆☆☆☆  ☆☆☆☆☆☆☆☆☆☆

  冬日一過,難得天氣晴朗,雖是春寒料峭,不過,梧魯村有兩個少女已經等不及春天來臨,急著跑到山的近郊採花玩要去了。

  兩個少女年紀約莫十六、七歲。

  其中一個女孩,有一張圓圓的臉蛋,笑起來唇角兩個梨窩立現,十分甜美可愛;而另一個女孩容貌美麗甚多,可是看起來很高傲,顯得十分不容易親近。

  漂亮的是姊姊,叫做花晴;可愛的是妹妹,叫做花梨,她們是相差一歲的同胞姊妹,細看的話,就可以瞧出兩人的輪廓的確有幾分相似。

  她們一邊採花、一邊嬉戲,好不快樂。突然間,花梨停止了嘻笑,一手指著山崖邊:「阿姊,妳看,那一朵花是不是好美好美?」

  花晴轉頭一看,果然發現一朵盛開的花長在懸崖邊,像這樣的高嶺之花總是開得特別美麗。

  「的確很美,可惜它開在懸崖邊,摘不到。」

  「好可惜喔,這樣美麗的花,如果能插在阿姊的頭髮上,一定美極了!」花梨最喜歡美麗的姊姊,她一直是花梨的驕傲。

  大家都說,姊姊是全村最美的人,將來要嫁給村長做媳婦的。

  村長的兒子木德長得很英俊,跟姊姊十分相配。他人很好,對她也很親切,總是叫她梨花妹妹,想到這裡,花梨的小臉就黯淡了下來。

  她最喜歡姊姊,可是……她也好喜歡木德哥哥……

  「算了,摘不到也沒有辦法嘛!」花晴看見花梨沉著一張臉,以為妹妹正惱著摘不到花兒,便安慰她:「我們今天摘到不少漂亮的花兒,回家編個美美的花冠給妳戴,準叫妳忘記這朵花!」

  「花開得再美,也要有人懂得欣賞才幸福啊!」花梨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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