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是笑掉我下巴!天底下竟還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人,真是去我們女人的臉哦!」阿敏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說穿了,你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貨真價實。雙眼皮是割的,眉毛是紋的,皮是拉的,鼻子是隆的,胸部是墊的。唉!人若真要活得這麼假,乾脆別苟延殘喘,勸你多積點陰德,來世說不定會有『份量』些,造孽哦!」她說完不忘雙手合十朝她深深一鞠躬。
「你……」蘿娜氣得鐵青著臉,一隻手直指著阿敏離去的方向不住顫抖,半天合不攏嘴。
袁至磊總算見識到那小妮子的伶俐了。他知道蘿娜的脾氣拗,在他公司裡作威作福三年多了,人人見著她,如同耗子見到貓;原因無它,她把自己當成總經理夫人了。
這袁至磊眼光怎地如此拙劣?竟會看上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唯一好處就是與她同眠不必蓋棉被,真是「黃土配殘葉,乃夫伴拙婦」,英才總是早夭,可惜了英才,卻便宜了那淫娃!阿敏不禁為袁至磊惋惜。
袁至磊出了電梯,冷冷地掃了眼「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不耐地道:
「昨天的資料我整理好要給你,還有你的公事包不是在樓下?我下去拿來給你。」他完全公事化口氣,一刻都不想侍在她身邊。
蘿娜嚇了一跳,瞧見心愛的人以這冷冰冰的態度對待自己,怎不感到難受?他以前從不曾這樣冷淡相對過,至少在那丫頭來之前。怎麼她才離開一個多月到美國考察,竟能讓他翻臉不認人?她畢竟也是為公司賣力,雖說她只是B棟的副理,但至少拚得過那女孩吧?現在竟讓那女孩有機可乘,她真是沒料準。
當初袁至磊被她盯著牢牢的,讓那群女人望之卻步,眼見他已被她掌握在手中,誰知在短短一個半月內跑出一個野丫頭,讓她煮熟的鴨子差點飛掉,她可是苦苦盼了他三年啊!難道比不上一個半月?她不明白,也許是她太小題大作了,但無論如何,她和那丫頭是結下樑子了,她的男人是不准任何女人垂涎的,除非有人不知死活。等著看吧!她會讓那丫頭因為搶她的男人而付出代價的。蘿娜揚起了一抹陰冷的笑,高傲地朝會議廳走去。
在十樓的阿敏現正氣得牙癢癢,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掛上個不協調的齜牙咧嘴,就差沒暴跳如雷了。
她略定心神想:要有風度,一時委屈並不代表永遠的衰敗,她要給那女人迎頭痛擊,要愈挫愈勇。要一雪前恨,等著瞧吧!那女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咦!公事包?袁至磊應該不會用這種娘裡娘氣的東西,八成是那個騷婆娘的。此刻,她滿腦子程正醞釀著無數個邪惡念頭,蠢蠢欲動。
她轉動著黑黝黝的大眼,嘴角噙著笑意,提起那公事包,若無其事的走進她的附屬辦公室。打開抽屜,拿出她前些天收留幾隻蟑螂的小盒子。她這個人沒什麼豐功偉業,唯一興趣便是收留孤苦無依的小動物,前幾天,地無聊得發慌,見著幾隻徘徊在廚房門外小角落旁的蟑螂,一時同情心氾濫,便義不容辭的收留它們,讓它們吃好的、住好的小心照顧,沒幾天後,那些蟑螂便被養得肥肥壯壯,可令她驕傲咧!
「我可憐的小蟑螂們,你們可得替我爭口氣,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雖然我捨不得你們,但別無他法。」她把蟑螂放進那只公事包,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堆資料原來是給那女人用的,霎時眉飛色舞,心情好不舒坦。
她提著公事包步出辦公室,正巧碰上下樓來拿公事包的袁至磊,當下暗自叫衰。
「阿敏,公事包我拿就可以.你乖乖的在這等我開完會好嗎?」袁至磊先開口。
「不好!我也要上去。別想把我甩在一旁跟那女人瞎混。」她借題發揮。
「我從沒跟她瞎混過。」他言下之意頗有發誓味。
「帶我上去,我保證乖乖的不胡鬧。好不好?」阿敏可拉下臉來求他了。
「你保證?沒騙我?」袁至磊不相信的看著她。
「保……證……我何時騙過你?我以人格保證。」她舉著手大聲宣示。
「因為我還未被你騙過,所以不知道,至於人格嘛,還有待商榷。」袁至磊半推半就,但終究還是拗不過她。
有好戲可看了!她暗自偷笑。
袁至磊不安地瞧了瞧她淘氣的模樣。經過這幾天相處,他對她的個性也有個底了,每次她看不順眼某人時,她會趁機整治回來,但要她見好就收可難了。唉,這顆小炸彈!
他接過那公事包,摸了摸阿敏的頭,無奈她笑了笑。
「丫頭,乖乖在廳外等,時間可能會久一點,如果無聊就下樓吧!記住不准亂跑,如果我下來見不著你,肯定打你十下屁股。」他半威脅半認真說道。
「知道啦!我又不是無行為能力,還要你來管這管那、命東令西的,煩死人了!你進去開你的鬼會議,最好永遠別出來,我會替你報失蹤人口。」到時你的財產全歸我名下,她壞心地想。
「想都別想。」他點破她的心思。
她腦裡想的全表現在那張俏臉上,要想騙人都很難,真是一個心無城府的丫頭!
「如果你不在上班時間談情說愛,我相信閒言閒語很快就能停止了,」馬少瑀雙臂環胸,靠在牆上促狹地說道。他走近袁至磊,把手靠在他肩上,虛偽的撫著心口道︰「進去吧『麻薯』發狂嘍!」他指的正是蘿娜。
「麻薯」的綽號,馬少瑀只敢在人後這樣喚蘿娜,在她面前,他可不敢亂耍嘴皮子,免得她鳳體欠安,來個當場氣得吐血身亡,到時候誰來替她收屍超度?他敢打睹沒人會雞婆到自告奮勇,不被她「煞」到就萬幸了。
其實這個綽號真的很貼切。想當初征考副理時,那門庭若市的景況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高學歷、高成績的她當場雀屏中選,也不知是當時應徵的人實力都太弱,還是注定袁至磊要被克。她頭一天上班,不小心走錯大樓,陰錯陽差之下對袁至磊一見鍾情,當場決定以身相許要與他一世纏綿;也不知袁兄台當時是中邪亦或是與她相沖。被她搞得去了形象。這還不打緊.倒楣的是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準時七點在A棟道早,準時在十二點約他共進午餐,準時五點下班在A棟門口攔劫,好說歹說就是要袁至磊載她一程。這笨蛋單純的以為這只是同事相待之禮,既不明拒也不接受,久而久之讓那女人佔盡便宜,愈來愈得寸進尺,竟處處干涉袁至磊的私生活。霸道的將他佔為己有,認為自己與他是才子佳人、命定的戀人;所以,用「麻薯」這綽號來形容蘿娜是有過之而不及!
當阿敏吃驚的看到馬少瑀時,竟又捶又打,不顧有礙旁人觀瞻,當場破口大罵︰「死小馬,把我當瘋子耍,騙智騙色……要賠我……賠……」
馬少瑀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麼?我哪裡惹到這小潑婦了?什麼騙智騙色?我怎麼不知道?」他無助的向身旁帶笑的袁至磊求救。
「你少裝蒜了,剛剛在樓下,穿了一身黑抹抹的挨近我,對我不規矩,你還不承認!」她的眼淚如水龍頭淅瀝嘩啦的落下來,哭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
袁至磊感到事態嚴重,拉下一張臉。警戒地盯著馬少瑀;那眼神深不可測,眼底還閃著怒火。
「喂!喂!別這樣看我。我何時這樣色膽包天了?看上她是小人行徑……」
「什麼?什麼小人行徑?哇啊……我不要活了啦!人家一世清白、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全給你毀了啦!」阿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原來你圖謀不軌,先禮後兵,趁我對『麻薯』應接不暇時,便對阿敏胡來,你……」袁至磊指著馬少瑀璃的鼻子。
「沒有啊!老哥,我是無辜的,你要明察啊!對了,會不會是少昀?」他抱著一線希望。
袁至磊本來扶著阿敏抖動的肩膀,霎時僵住了。
「少昀?」他語氣滿含狐疑。
「是啊!當初我們不也是這樣認識的?而且那丫頭說我穿得黑抹抹的,哪有?你看……我穿的是米色筆挺的西裝。怎麼可能是我?」他如釋重負。
抖動的肩膀在聽到「少昀」時停止了,阿敏抬起了早已笑得扭曲的臉,不好意思的陪笑。
「你……算了。依你別所描述的供詞,嫌犯是否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馬少瑀問。
「是,沒錯呀!」
「那表情是否有些帥中帶酷、酷中帶味?」
「唔!確有幾分神似。」
「那是我胞弟……馬少昀。」馬少瑀笑開了,差點擊掌叫好。
「那你難逃干係。有其弟必有其兄,都是你管教不逮,你回去要把他吊起來好好抽一頓鞭子,以洩我心頭之恨。」說來說去對的人還是她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