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硯極力忍受著屏書在他耳邊的絮聒,聽著有關方雪霏的一切。
快要成親了,他想更瞭解他的未婚妻。
***
再過五天,就要和章君硯拜堂成親了。
一切的東西都已預備好,而今只是盼著良辰吉日快快到來。
方雪霏可說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兒,現在雖然已是夜深,但她卻難掩興奮之情,毫無倦意。
她杏眼四望,瀏覽著自己的閨房。
這間房間因她要出嫁的關係,被佈置得喜慶洋洋,不但紗幔床帷全換上了艷麗華美的大紅色,窗上門上,更是貼上了一個個討喜的喜字。
輝煌的燭火一點燃,一片紅光燦燦,直逼人雙目。
方雪霏輕輕撫著自己新裁成的嫁衣,臉上淨是幸福的表情。
「真想再試穿一次嫁裳!」雖然她今天才剛試過,但,女孩子在面對自己最美的一刻,總難免多些自戀。
方雪霏不假思索,隨即換穿了她心愛的喜服,四周燈火挑著高張的艷色,更加襯得她嬌艷無雙。
方雪霏在鏡前做出各種美麗而撩人的姿勢,她窈窕的身子在層層喜服的包裹下,讓人直想一窺其中奧秘。
「先前喜婆跟我說了不少新婚之夜的事情,可是她說得含糊不清,到底該怎樣做才對呢?」待嫁少女,難免對洞房之夜充滿浪漫情懷,方雪霏用手按上了自己鮮美豐潤的唇,羞赧地喃喃自語:「他是不是會吻我這裡?」
這是她聽娟娟那壞丫頭說的,還不知是真是假哩!
房屋的一角,有道碩大的身影微微晃動,間接伴著一聲男子隱忍不住的粗喘。
而方雪霏只是一直沉浸在美麗的幻想裡,渾然沒注意週遭有異。
她繼而審視自己的嫁妝和堆滿房的禮物。不禁笑了開來。
「反正我也睡不著……」方雪霏走向各色禮品,不如來一一細看吧!
這些禮物堆滿她的房間,讓她的香閨略顯狹隘。但方雪霏並不心煩,相反地,她還很開心呢!
在屋子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道男子熱烈的目光一直沒自她身上移開過。
她白裡透紅、熠熠生輝的臉頰,看來勻淨的頸子與四肢,還有那被緊密包裹的窈窕身段,在在讓他血脈噴張。
方雪霏細看首飾,看到不少貴重的東西,笑靨正如妍麗盛開的玫瑰,那男子卻在此時悄悄地由她身後逼近。
「唔……」方雪霏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人由身後蒙上口、猛力抱住。
她驚恐的雙眼雖睜得老大,但卻無法動彈,也叫不出一絲聲音。
那男子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攫住他盯了許久的獵物般,瘋狂地一撲而上,直剝她衣服。
方雪霏的衣裳被那男子胡力扯亂,但因他動作狂暴,無法解下她的腰帶,於是憤而掀開她的前襟,用力地抓弄她胸前的雙峰。
方雪霏只覺得胸前一片涼意,繼之是被人出勁把玩的疼痛,她連「不要」都叫不出口,只能潸潸地掉著淚。
她淚落得更凶了。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繡裙正被人揭開,那人粗鄙的手直探進她女性身體的最深處。
終於他空出那只蒙上她嘴的手。
「嗚……」方雪霏哭嚷出聲,「你幹什麼?」
那人一手抱緊她幾近全裸的身子,一手繞至前方,探在她腿間。
「在教你呀!你不是想知道新婚之夜該幹些什麼事嗎?現在懂了沒有?」那人語氣無賴,大手依舊摩挲不停。
「住手……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嗚……我可要叫人了!」
「叫誰?」那男子不屑地冷哼,「最好也把你未婚夫一起叫過來,讓大家看看你這名門淑媛正在如何地風流快活!」
那男子深知方雪霏沒那個膽叫眾人齊來觀賞這一幕不堪的活春宮,所以他更放縱肆恣,一點也不用擔心她會大聲呼救或哭鬧。
「可惡!」那男子忿聲低吼,「既然你那麼不合作,我也顧不了那麼多。」
他早已性慾高張、情慾沸騰了。
那男子捉住她的身子,猛力衝刺,與她交合。
陣陣疼痛難當的撕扯感從下體不斷傳來,方雪霏壓抑著痛叫,血絲更順著她的大腿汨汨流下。
已與他交合了,方雪霏始終沒正面瞧見這男子的面容。
直到她筋疲力竭,那男子還未退足獸慾。
他推她在地,撲上她的身繼續。
方雪霏就這樣倒進一片可怕的世界裡,她的眼睛泛起一層水霧,只見四周景象全成了張牙舞爪的腥紅色,四處滿是詭異飄揚的布幔及堆積如山的禮物,一樣樣全都放大、無情地朝著她撲面襲來。
方雪霏閃避不及。
她知道那人又再度攻擊自己,但不論她怎麼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臉孔卻呈現一片模糊,唯獨因極度興奮而漲紅,他就像青面獠牙的鬼,逼她自焚。
在一片火紅的暈染中,方雪霏暈死過去,在她閉眼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那人的胸膛印著一隻赤色毒蠍……
第二章
不知道這樣子暈厥了幾天,方雪霏終在爹娘的殷殷看顧下幽幽醒來。
「雪霏、雪霏,我可憐的孩兒呀!」方母汪晴數日來衣不解帶、細心照顧,生怕寶貝女兒有個什麼萬一,而一見她清醒,忍不住又哭得雙眼紅腫。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方誥別過臉去,義憤填膺地叫?。
看來大家都已知道,方雪霏鼻頭一酸,淚簌簌而下。「爹、娘,這全是女兒不好!」
「這怎麼是你的錯呢?你一直就是乖巧伶利,爹娘的心肝寶貝哪!」汪晴的聲音都哽咽了,抱著女兒,聲嘶力竭地叫道:「難道真的是天妒良緣嗎?怎麼會讓你在成親之前慘遭惡運,天!到底要教我們怎麼辦?」
母女倆承受不住,雙雙抱頭痛哭。
「那人是誰?」方誥沉聲怒吼。
方雪霏聞言一驚,幽幽哭道:「我沒看清他是誰,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方誥氣得握緊拳頭,狠狠重捶桌子。連想將那人大卸八塊洩憤的機會都沒有。
叩叩叩!門外有人敲門,是娟娟。
「老爺、夫人,章少主聽說小姐身體尚未痊癒,又派人送來了補品……」娟娟的聲音愈說意低,生怕觸痛了房內人的傷心事。
「爹、娘,怎麼……怎麼孩兒還沒與章家取消婚約嗎?」方雪霏雙手掩面,嚶嚶哭泣。
「這是一門好婚事,怎麼可以這樣就放棄?」方誥說出了他的想法。
「可是……孩兒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呀!怎麼嫁給他?」方雪霏哭著捶打自己的膝蓋,痛苦至極,「與其帶著這骯髒的身子苟活於世,不如……不如乾脆死了算了。」
這種年代,貞節重於生命。失卻女人最重要的東西,還有何尊嚴及幸福可言?
她不要活了……不要活了……無論如何她是不要活了……方雪霏邊是哭叫,邊奮力起身往牆壁猛撞過去,要不是她爹娘在一旁死命拉著,只怕這時她已香消玉殞了。
「雪霏,你千萬不要做傻事!這一切全是個意外!」
「錯的是那個惡徒,你死了又能如何?豈不是白白讓我們傷心?」
「是啊!你是爹娘的掌上明珠,爹娘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就算要我們兩個賠上一切,我們也在所不惜。」汪晴緊緊地摟著她的肩,心傷至極。
「怎麼好好地活下去啊?」方雪霏哭成了淚人兒,「我是方家的恥辱,再說……我已經不能嫁給他了。我配不上他……」
汪晴更用力地摟著她,「我們很早就知道你非章君硯不嫁,這讓我們來設法。」
「不,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嫁給他……」方雪霏撕扯著自己凌亂的長髮,大聲哭叫。
方誥沉痛地閉上眼。
汪晴試圖平撫方雪霏激動的情緒,「雪霏、雪霏你聽娘說,你不肯嫁給章君硯是因為怕他嫌棄你,但其實你還是愛著他的,你先別激動,爹娘會幫你的。」
「怎麼幫啊?這事情怎麼幫啊?」方雪霏哭叫著,「現在就算我涎著臉皮硬是嫁給他,成親之後他還不是一樣會發現?到時候他會怎麼看我?萬一他要休了我,我又能怎麼辦?」說到這裡,方雪霏還禁不住簌簌發抖。
「你放心,這爹都幫你想好了。」方誥的面孔多了一分冷然。
「爹?」方雪霏?眼,仿似看見了一絲曙光。
汪晴柔聲道:「這件事只有爹、娘、娟娟及奶娘知道,我們會守口如瓶,這你放心。」
「那我能怎麼嫁過去?」正確一點的問法是,她能擔保嫁過去之後不被章家退貨?
「爹最近正在物色一個身形與你相似的女子,做你的陪嫁丫頭,但你的心要夠狠,讓她在洞房之夜冒充你去圓房,等到第一個晚上蒙過去後,一切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爹爹的話,在她的心裡起了好大的漣漪。好想、好想嫁給他呀!
章君硯飄逸瀟灑的面容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一想到將有另一名女子……方雪霏忍住一股揪心之痛。
汪晴柔聲安慰道:「娘知道這樣很委屈你,但這是唯一的方法了,由不得我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