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唐瑞傑皺起一張臉,看向東山道也,「難道澤明那一敲,真把若嵐的部分記憶給破摔,得了失憶症?」
東山道也沉凝著一張面容,「不知道。」他腦子裡的思緒快速地轉著。
「我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順便也看看若嵐的傷是不是無礙?」唐瑞傑提出建議。
「也好。」東山道也沒有反對地點點頭,「明天一早,我帶若嵐去醫院檢查一下。」
「嗯。」唐瑞傑應了一聲,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著,他起了身。
「我送你下樓。」東山道也跟著起身,隨即,他轉頭對一旁的Josie和冷若嵐說著,「若嵐,我送瑞傑下樓,Josie,你在這兒陪Ivy姊姊。」
「羊皮狼叔叔……」Josie的表仍有著些許猶豫,對於前幾天冷若嵐的兇惡舉動,她還是心有餘悸。
東山道也明白Josie的心情,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沒事的,她是你的lvy姊姊,你別怕她。嗯?」
Josie聽著他的保證,稍稍放心了點,但還是忍不住地叮嚀,「那你快點回來喔!」
「我會的。」答應完她之後,東山道也便送唐瑞傑下樓。
「有沒有查出什麼線索?」東山道也在彼此沉默地走到人行道上後,首先開口問。
「目前還沒有什麼消息。」
東山道也頷首,「沒關係,一切慢慢來。」
「澤明呢?他那邊有查到什麼嗎?」
「目前也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我實在搞不清楚。」唐瑞傑走到自己的車子前,停住腳步,「為什麼若嵐態度的轉變會這麼大?」
東山道也輕輕佻了一下眉頭,「你是認為她不是真的失憶?」他猜想著唐瑞傑為何有此一問。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唐瑞傑反問回去。他很想知道一向頭腦冷靜、足智多謀的東山道也,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和推測。
「我也覺得奇怪。」東山道也很快地回答後,輕歎口氣,「但是我也相信她的失憶是真的。」
唐瑞傑一怔,「你的話很矛盾。」
「的確矛盾,我現在還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我想以目前這個狀況,誰也無法理解得出來。」他當然明白,誰能馬上想得出這箇中原由?大概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等明天我帶若嵐去醫院檢查後,有什麼異狀的話,我再通知你。」
「嗯,麻煩你了。」唐瑞傑給東山道也一個道謝的笑容。
「不必客氣。」
「冷小姐的腦部,」醫生拿著冷若嵐剛照的X光片,在燈板上仔細地端看著,「沒有什麼異樣發生。」
「沒有?」東山道也擰著眉,眼睛直直的盯著X光片看。
的確,看起來是沒有什麼異樣。
「那我為什麼會對之前發生的事,一點都記不起來?」冷若嵐急欲知道答案,為什麼自己對這三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一點記憶也沒有?
醫生輕頷下首,沉吟一會後,才緩緩解釋的說:「一般會喪失記憶通常是自己本身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導致腦部的部分記憶受損,還有就是發生過什麼無法接受的重大打擊與挫折,不願再去想起,而潛意識就會將這段記憶刻意掩藏忘記。」
「照醫生這麼說……」東山道也消化了醫生的話,逕自下了一個結論,「目前後者的情況會比較大了?」
「應該是吧。」醫生也沒給予一個確實的回應,「不過「不過什麼?」冷若嵐追問著醫生的欲言又止。
「還有一種可能。」他微瞇起眼,各看了東山道也和冷若嵐一眼,「就是催眠術。」
「催眠術?」醫生的話,令他們輕揚起訝異聲。
「這個我不太能給你們十足的肯定,畢竟會使用這種催眠術的人並不多,而且機率也不太高。」醫生繼續說著,「不過,我們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這麼說來我也是有可能被人催眠,所以對這三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完全忘記?」她為尋求更確切的肯定,再問了一次。
醫生點著頭,「不無可能。」
「這樣我們明白了。」突然,東山道也冒出這樣的話來,沉凝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的微笑,「既然後腦的外傷沒有太大的問題那就好了。」他隨即轉頭給了冷若嵐一個眼神。
冷若嵐知道他是示意他們要走了,可是她卻不想走,還想問些問題。
「再多問也不可能問得出來,這三年之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東山道也提醒她,多待在這兒,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無濟於事的。
她也能瞭解這一點,便放棄想再多問的念頭,向醫生道了謝,拿了他開的藥單,和東山道也起身離開。
「你會不會認為我的失憶是催眠造成的?」一走出診療室,她便開口問東山道也的想法。
他撇撇唇,目光變得深沉,「我和醫生的看法相同,不無可能。」
「如果……」冷若嵐沉思了幾秒,「如果我真的是被催眠了,會是誰做的?」
他一笑,「你認為呢?」他不答反問,但內心卻有了答案。
「我想,應該是破壞我婚禮的兇手。」
他點頭道:「應該是。」
「那……」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突然間,東山道也的一個止步,轉移了話題,打斷欲再開口的她。
「什麼人?」她也隨之停住腳步,好奇地問著他。
「一個叫大龍安史的人。」
「大龍安史?」冷若嵐秀眉輕輕一蹙,滿臉疑惑地望著東山道也,「他是誰?」
他淡然一笑,迎視著她的好奇,「你應該認識他,而他也認識你。」
「你是說這個叫大龍安史的人,是我在喪失記憶這三年中應該認識的人?」聽他這麼回答,她心裡已有了個底。
「沒錯。」
「那你要我現在去見他,是想找出我這三年來的記憶?」
他盯視著她說:「現在只有他可以解開一些謎底。」
冷若嵐沉吟著,細細想著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你是要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出現在大龍安史的面前?」
「嗯。」
「好。」沒有多做考慮,她一口答應下來。
「但是你要小心一點。」她這麼爽快的答應,可讓東山道也起了一股小小的隱憂與擔心,畢竟,這算是一個冒險,而他並不希望她再受到什麼危險了。
「我當然會小心。」她滿是自信的笑容,「好歹我也是一個法律系的優等生,還取得了執照,我的機靈反應,可不比你這個羊皮狼差。」
得到她這麼答覆,他也相信她的本事、能力很好,可是,心裡總是放不下對她的擔心與掛慮。
「沒事的!」冷若嵐看到東山道也猶豫起來,心裡不高興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別這麼小看我行不行啊?」說著,她用不悅的眼神橫視了他一眼。
東山道也知道要惹怒她了,硬是壓下擔心,勾勒出一抹笑,「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小。」說著,他腳跟轉了一個方向,「我們走吧。」
在病房門口外,東山道也停下腳步,回頭對著冷若嵐說:「他人在裡面。」
她注視著半掩的門,換上防備謹慎的心情,「那你在外面等我吧。」她輕聲地對他說,隨即,伸手要推開房門。
「若嵐。」東山道也突然急急地拉住她欲推開門的手。
「做什麼?」在他的手握上來的那一瞬間,一陣無形的電擊般的觸感,觸擊著她全身,令她微微震了一下。
「你要小心一點。」東山道也忍不住將自己的關心,再次化成言語說了出來,「有事就叫我,我會在門外等你。」
冷若嵐本想要對他說的話,再作出一個不悅的反駁和抗議,但是,在接觸到他那雙黑黝卻隱隱透出情感的關心眼眸後,反而讓她怔忡住,心跳也跟著不自主地亂跳起來。
這股莫名的情愫泛漾在彼此之間,但沒有幾分鐘,便被走來的一名護士給打斷了。
「小姐。」護士露出一張機械般的笑容,向她打著招呼,「你來看你老爹啦?」
「是啊。」冷若嵐回過神,慌忙地抽回自己被東山道也握住的手。
「那我們一起進去吧。」護十伸手推開病房的門,「我正好要來為大龍先生量血壓呢。」說著,她便走進了病房。
而站在病房外的冷若嵐,只是微低下頭,迴避東山道也的目光,「我進去了。」說著,她也門進了病房,丟下他一個人在病房外等候。
走進病房的冷若嵐,一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稍微的怔愣住了。
病床上躺著的大龍安史,雖然雙目緊閉地在休息,但是,不難看得出來,他滿臉皺紋的面容,與一個人很相似,而那個人竟是站在門外的東山道也!
「大龍先生。」這時,護士對大龍安史的叫喚,打斷冷若嵐的沉思與訝異,「我來量一下您的血壓。」
「嗯。」大龍安史輕應了一聲,隨即緩緩地睜開眼,同時也看到站在床尾的冷若嵐,「你來啦?」他的嘴角淡淡地揚起一個開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