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你,老祖宗的方法還真好用呢!」他故意和她打趣道。
看著她嬌羞的臉蛋,想著她誘人的身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吻著她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細啄著她的粉頸……丁柔逸的身子由原本的緊繃漸趨柔軟,拋開了固守二十四年的淑女矜持,她開始熱切的回應他,隨著腹下感受到的一陣痛楚,她欣喜的想著--她終於真正的成為他的人了。
第八章
帶著盡釋前嫌的喜悅,關亞倫帶著丁柔逸到了歐洲歡度遲來的蜜月,卻沒料到當他們在一個月之後回到家,就已經感受到即將來臨的風暴了。
大門的鎖已經被破壞掉了,所有貼在牆上的囍字全被撕下,再往臥室走,一張張幸福洋溢的結婚照全被摔在地上,搗得稀爛,丁柔逸不明究裡,只是對那些被毀了的照片感到傷心,一段婚姻好似被人下了毒咒一般。
「可惡,一定是朱蝶衣做的好事,我找她算賬去。」關亞倫火冒三丈的放下行李就想出去。
「亞倫。」小逸連忙制止了他:「算了,她只是在發洩,東西壞了不要緊,只要我們平安就行了,你去找她,她若將氣出在你頭上而傷害你,那該怎麼辦?」想到朱蝶衣的瘋狂行徑,不由得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關亞倫見狀連忙擁她入懷,安慰著她別怕,內心卻憐惜的想著,她應該替自己擔心才是,朱蝶衣想對付的人其實是她呀!
「今晚不能住這兒了,先回我以前住的家,明天我會找人來清理這兒,好不好?」他只想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她無可奈何的點了頭,即使這她鍾愛的家,但看著滿目瘡痍的臥室,的確是不能睡了。
隔天,關亞倫在丁柔逸的親吻之下醒來。
「該起來準備上班了!」
「我不想去,捨不得你。」他回吻著她。
「就算你是老闆,也該回去看看公司被人搬走了沒有呀!」她笑著拉起他。
送走了關亞倫之後,她興起了回家整理的念頭,算算時間,亞倫應該還在往公司的路上,她便決定回到家後再打電話告訴他,免得他因找不到她而擔心。
回到家,她的傷心便多了一層,原來被破壞的不只是屋內的陳設,就連屋外那一片她心愛的玫瑰花園也被摧殘殆盡了。
回到屋裡,挽起袖子便開始整理,由於一直專心於收拾殘局,她甚至忘了該給關亞倫打電話。
費了番工夫把客廳弄妥之後,便轉往臥房收拾著碎落的玻璃,照片上被毀了的容顏,彷彿象徵著朱蝶衣深深的恨意,她在心中感歎著不知該如何將這恨意消弭於無形。
忽然間,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說著:「有勇氣,竟敢一個人跑來?」是朱蝶衣。
丁柔逸站了起來,無畏無懼的回答說:「這兒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敢來?」
朱蝶衣饒有興味的看著她說:「看來關亞倫並沒有告訴你,哼!他以為他保護得了你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需要告訴我什麼?」她是真的猜不透了。
「讓我來告訴你吧!」朱蝶衣逼近她一步說:「我要關亞倫警告過你,我不會放過你的,既然你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說完就迅速的抄起一片碎玻璃,預備刺向她。
丁柔逸機靈的將身形往右一閃,卻仍是感到手臂上一陣尖銳的痛楚。
「我原本可以擁有一切,你的出現卻將我多年的努力全都毀了,我恨你。」朱蝶衣說完又瘋狂的撲向她。
丁柔逸在有限的空間裡拚命的閃躲,她知道此時的朱蝶衣肯定失去了理智,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的了。一個踉蹌,她被地上的鏡框絆倒在床邊,而朱蝶衣彷彿殺紅了眼般,如影隨行的撲來。
「住手!」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同時架住了瘋狂的朱蝶衣。
她抬頭望向那人,竟是許久不見的葛默濤。
「小逸,你先出去。」他的雙臂令朱蝶衣根本動彈不得。
「又是你?你為什麼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放開我!」朱蝶衣極力掙扎著。
「不要你管!!」她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腳,狠狠的往葛默濤的皮鞋踩了下去。
他痛得放開了手,朱蝶衣則趁此機會跑了。
帶著未消的疼痛,葛默濤一拐一拐的走出去尋找小逸,在浴室中發現了她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口。
※※※
「小逸、小逸!」關亞倫的呼喚急急的從外頭傳來。
當他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跡,和一臉不悅的葛默濤,他不禁問:「誰能告訴我,這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葛默濤走上前,用著責備的口吻說:「你是怎麼照顧她的?要不是我陰錯陽差的挑在今天想來和小逸敘敘舊,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那女人瘋起來還真是恐怖。」他又拐著到了沙發坐下。
「她傷了你了,是不是?在哪兒?快讓我看看,疼不疼?」關亞倫慌得連話都說得亂七八糟。
「我沒事,真的。」丁柔逸反倒鎮定的安慰他。
「天啊!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我……真是不敢想像。」他將她擁入懷中,十分恐懼的說。
「你們慢慢的在這兒你濃我濃吧,我可要先走了。」葛默濤站起身,難掩一股酸澀的說。
「默濤!」她喚住了他即將離去的背影,衷心的說:「謝謝你。」
葛默濤注視著她的眼,卻又深恐控制不住的眼神會出賣了自己的感情,他輕輕的點點頭,快速的離去。
待他一走,關亞倫心有餘悸卻又鎮靜的說:「我送你到醫院去,然後是我該和蝶衣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
朱蝶衣搖搖晃晃的從婦產科診所裡走出來,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充斥著醫生說的話:「恭喜你,你已經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懷孕?恭喜?不,不可能的!她只不過才遲來一個月,怎麼可能就是懷孕呢?一個可怕的念頭閃入腦際,是那一夜嗎?那錯誤的一夜,竟然就這般的種下惡果了嗎?
回到家後,她陰寒著一張臉,誰也不理的將自己關在房門內,鄧愛萍早已習慣了女兒的陰陽怪氣,也就由她去了。
而關亞倫卻偏偏撿在這樣的時間裡來訪。
他很有風度的聽完了鄧愛萍對他的冷嘲熱諷之後,來到了朱蝶衣的臥房門口,才揚起手敲門,裡面卻傳來尖銳的吼聲:「滾開!別來煩我!」
關亞倫很有耐心的又敲了門,他可不想再接受鄧愛萍第二次的不可理喻。朱蝶衣顯然很不耐煩了,她氣急敗壞的用力開了門,待見到是他後,愣了好久才回過神。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嗎?就因為我傷了你心愛的人?」
他看見梳妝台上空了一半的白蘭地,知道她又任性的在殘害自己,為了不再刺激她,他極盡客氣的說:「我來只是想請你收手,別再做這種害人也害己的事了。」
「害己?哼!你還會關心我嗎?別在那兒假惺惺了,你擔心的只是她的安危,對不對?」她扯著他的手臂說。
「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只要你不再傷害小逸,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他依舊平靜的說。
「條件?」
她的雙眼綻放出一絲詭異的狡黠,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將一包黃色的藥粉倒入酒杯,緩緩的注滿酒,舉著杯子到他的面前說:「這是我放了許久的老鼠藥,只要你敢把這杯酒喝了,我就答應你,如何?」
關亞倫看著已經溶化了的藥粉,心裡暗歎著朱蝶衣的狠毒,但為了小逸,他仍是要拚一拚,搶過酒杯,他仰起頭一飲而盡。
朱蝶衣眼睜睜的看著他喝下那杯酒,滿臉寫著無法置信的驚歎號,真有如此偉大的愛情嗎?她到現在才真正相信關亞倫是真心的愛著那女人,到了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的地步。
她發出一陣剌耳的狂笑,卻是淚流滿面的說:「我輸了,我徹底的認輸了,沒想到你居然真有殉情的勇氣,那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是不?你走吧,回到她的身邊吧,你剛才喝下去的,只是感冒藥,不會有事的,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關亞倫看著她,知道她仍有善良的一面,他衷心的、真摯的對她說:「謝謝你,蝶衣,祝你也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轉身離開了臥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頹然的趺坐在地上。幸福?她要上哪兒尋找她的幸福?擺在眼前的,是一樁慘痛的噩夢啊!
現實告訴她,她無法不顧及父親在商界的名望,而當個未婚媽媽,更何況她懷的還是一個壞胚子,但一想到冰冷的手術台和墮胎的危險,她又退卻了。
撕扯著自己的一頭長髮,她痛恨著自己要面臨到這樣的局面,突然有個聲音自心底響起,消失吧,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便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就像是在絕望中僅存的一絲希望般,她很高興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