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喔!」潔幽這才想起來。
「而且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幸福這不是很好嗎?沒事還可以相約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見面,練練拳腳反應也不錯。」韋昕忽然笑了起來。
無論是關御風、歐陽毅、向煒,還是冷靖愷,個個都把自己的未婚妻捧得像寶一樣,捨不得她們有任何的損傷。偏偏她們這幾個女孩子平常生活過得夠刺激也就算了,沒事談個戀愛還次次和黑道、謀殺什麼的扯上關係,非得有人見血受傷不可,這算是物極必反的效應嗎?
「對了,說到這個,我才想到很久沒帶下面那群人去出操了。」說到底,潔幽大姑娘是靜不下來的。
旭日保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只有潔幽小姐閒得發慌時,就是他們的苦難日,但是他們也沒有選擇的自由,誰教他們是領人家薪水的呢?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了身體健康著想,出去運動一下也不錯拉。
「我走拉!」才說著,潔幽馬上身體力行,快步衝下樓去了。
韋昕支著下頷想道,最近真的是太閒了,閒得潔幽又坐不住了。看來她得找些難度高一點的案子來做,免得潔幽老是喊無聊。
都怪向煒啦,沒事把未婚妻寄放在這裡那麼久……
* * *
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是給自己惹麻煩呢?
不過不管是不是麻煩,人救都救了,要後悔也來不及了。幸好這間別墅還有閒置的客房,不然她真的煩惱不知道該怎麼把人給「架」上樓去呢!
昨晚替他處理好傷口、包紮上藥之後,她便出去將外面的「痕跡」,「武器」清理完畢,再轉回來時他已經睡著了。為了避免又有臨時狀況,流瑩乾脆就坐在沙發上休息,再醒來時,已是天亮了。
流瑩一醒便走近床邊,量了一下他的體溫,以及檢視他身上傷口的狀況,確定都沒有異樣之後,她才離開了房間。
看樣子今天是別想到醫院上班了,家裡有這麼一個傷患在,無論如何她是放心不下的,先打電話到醫院知會以下Miss陳吧。
電話一打通,流瑩便直接撥院長室的分機號碼。
「喂」
「把電話放下。」低沉卻不容置疑的威脅在身後響起,隨即感覺到一個硬物抵在她的背上,該死,昨晚不應該把「贓物」留在房內的。
「喂……喂……」電話那頭傳來Miss陳的呼叫聲。
不管三七二十一,流瑩鎮定自若的開口,「Miss陳,我臨時有事,今天不到醫院了,有急事的話再call我。」
「院長?喔好的。」
「拜。」她放下電話,徐徐地回身。「你不該下床的,這樣對傷口的復原有害。」
同房一個晚上,兩人終於正式打了照面。從昨晚替他處理傷口到現在,她對他的面容已不算陌生,然而真正看到他清醒的模樣,便愈發感受到他週身所散發出的那股沉寂與掙扎氣息。
她……遠比他記憶裡要來得柔弱與單純。昨晚那個擁有敏捷身手,能夠在一招之內制服他的女子真是她嗎?
一醒來,便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床邊的小桌上放著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物,另一邊則放著一把他熟悉的武器,再聽到虛掩的門外有人講電話的聲音,他立刻不顧身上的傷衝下床。如果她打算報警,必要時他只好敲昏她。誰知道她在面對生命的威脅時竟然一點也不在意,仍是頑固的將電話講完,他這才明白,原來她是在打電話交代工作上的事。
見他仍挺直著身體,而肩上的傷口有滲出血絲來,流瑩皺起了眉頭。
「又流血了,先回去躺著,我幫你止血。」她伸出手扶住他,二話不說便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不害怕?」他受的是槍傷,用的武器也是槍,任何一個有頭腦的人都不會自找麻煩的救他,而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害怕什麼?」流瑩邊替他重新上藥,邊笑著,「怕你身上的槍傷嗎?你現在是病人,我隨時都能打倒你,要怕什麼?還是你指的是惹上莫須有的麻煩?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在現在考慮那麼多。」
她熟練的上好藥,迅速再包紮起來。
「傷口我已經幫你縫起來了,如果你希望快點痊癒,那麼千萬記得在我拆線以前不要亂動左半身,避免因為拉扯傷口又裂開,否則想復原就得多花一倍力氣了。」
「你是醫生?」以她的專業態度,他幾乎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她點點頭。
「沒錯,我是個醫生,所以請你這個病人稍微配合一點,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救了你是白救的。」流瑩別有深意的說,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會選擇不告而別。
他驚訝的看著她,揣測她話裡的意思。
流瑩沒有多說話,只是交代道:「這裡目前就我們兩個住,你暫時待在這個房間,我就住你隔壁,有什麼問題直接喊就可以了。記住,你現在是個病人,不要太逞強。」她好心的提醒。
看得出來,這男人鐵定是孤傲有固執的,但是她既然已經救了他,斷然不會只救一半,他如果想死,也得她醫完這傷之後,才可以離開她的視線之外。
「你真的不怕惹麻煩?」有哪個女孩子會像她一樣半夜撿個危險人物回家?他也許是受了傷,但不代表他就是安全的。
「通常我不會自找麻煩,都是麻煩自動找上我。」流瑩笑笑,不在意地回道,「不過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麻煩,我也可以自己應付。如果你真的有一點點感激我救了你的話,那就請你千萬愛惜自己,別讓我忙了一整夜真成了白費喔。」她說完順手將換下的藥布整理一下,最後拿著槍把玩著。「這是你保護自己的東西,就由你自己將它收好。不過答應我,非到不得已,不要在這裡使用它。」
她伸手將它交給他。他接過,面容依然沒有暖意。
流瑩在心裡歎了口氣,可以想見他的心防有多重,奇異的,她對他好奇了起來。
「你不問我的身份、來歷嗎?」他忽然開口,一雙深幽的眼眸靜靜的啾著她,像是想瞧出她心底真正的反應。
流瑩一笑,「我承認我的確很好奇,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畢竟我救的是現在受傷的你,而不是你的身份與來歷。如果你想說,我會聽。只請你在養傷的這段期間至少不必對我抱有任何敵意,如果我想傷害你,不會等到現在,其他的,就隨你了。」她說完,隨即起身往門口走去。「你再休息一下,有疑問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轉開門把,她揚步離開,獨留了一室的清靜給他。
* * *
昨夜因為擔心傷口發炎,以及他會因此而發燒,所以一整夜都沒有離開他的身邊半步,現在確定他已無大礙了,嚴流瑩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蕩的心。
舒服的沖了個澡、梳洗完畢,流瑩來到廚房,準備打理自己的早餐,她一邊煮粥,一邊漫不經心的想著醫院裡尚待處理的事情,以及過幾天要去義診必須的藥品,想著想著,思緒不禁又轉到了正在房間內修養的那個人身上。
她只是救了他,連他是誰都還不知道,實在不該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的。但不知怎麼的,她卻一再憶起昨夜處見時那雙滄桑又燃著希望的眼眸。
不想費心去猜測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行事一向不衝動,不過現在卻破了例,流瑩對自己聳聳肩,反正她就是不能見死不救,她沒有辦法看著他受傷流血而不施以援手。
將煮好的粥放到餐盤上,平常沒囤積什麼糧食,只有簡單的一樣,希望她的客人不會嫌棄才好。
她小心的端著走向客房,輕聲的推開門,一眼便看到床上人正閉著眼休息著。她將餐盤放在一旁的桌上後,回頭才發現剛才閉著的眼睛現在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回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你醒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她將溫熱的粥移向他。「家裡沒有多少糧食,只能先煮點粥暫時填肚子,待會兒我在出去買點東西回來,你就將就吃一點吧!」
他依然看著她,好半響才伸出手去接,才想拿起湯匙,不意卻扯動了受傷的肩膀,痛得他皺了下眉頭。
「呀,忘了你左手還不能夠使用,我餵你吧!」流瑩端回湯匙原本交給他的餐點,用湯匙舀起一口便往他嘴裡送。
他立刻轉過頭,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自然的就對一個陌生人好?
看著他不自然的舉動,流瑩心思轉了一下,拉高床邊的矮櫃,接著便把粥擺了上去,然後有出去,不一會兒有端著自己的粥進來。
「我想這樣的高度你應該可以自己吃了。不介意一起用吧?」她坐近了些,同樣將自己的粥放了上去,面對著他。
他看著她一連串自然而滿懷關懷的動作,臉上的溫度終於回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