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這麼猜臆,她的心頭像是湧上了難解的志忑,彷彿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將要水落石出。
她不安,心煩意亂的難以釋懷,索性丟下賈玉女,直奔總裁室,卻突然想起樊以軒今早有提過,下午他要外出談生意,談完會直接打道回府,不回公司,她才離開樊氏,搭車回樊家。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知她想親耳聽聽樊以軒解釋恐嚇信的事,是否和賈玉女說的不謀而合?
然而一回到樊家,才取出鑰匙開門進入玄關,她整個人就傻眼了,提著皮包的手不自覺鬆了,皮包重重的落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驚醒了正漫舞中的樊氏夫婦。
是她眼花了嗎?樊伯父不是還得坐輪椅嗎?怎麼他現在卻行動自如的和樊伯母大跳倫巴……這是怎麼回事?
「糟糕,本來想說你到公司,沒那麼快回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見事跡敗露,樊父傷腦筋的耙了耙稀疏的發,乾脆自己招供。
「其實我是裝病的,目的就是想逼軒結婚,但沒兩下就被軒視破了,他希望我繼續裝病……」
「繼續裝病?」舒語蕾感到荒謬的無法理解。
樊母怕她誤會,連忙為兒子說情。 「語蕾,軒都跟我們說了,你們訂婚原本只是權宜之計,但後來他對你日久生情,怕你一旦知道你伯父的病是裝的,你會和他取消交易,他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要你伯父繼續裝病……」
喜歡她,就能這麼欺騙她嗎?好個冠冕堂皇卻不合情理的理由!
「再怎麼說,他也不該隱瞞我,把我要得團團轉……」舒語蕾氣憤難消,根本無法諒解樊以軒的作為。
他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為樊父的病忽喜忽憂,搞的自己部快神經錯亂了……
鈴……
清亮的手機鈴聲,不期然的劃破凝滯的氣氛,可此刻,誰都沒有心情去接聽,直到對方不死心的響了二十多秒,響的舒語蕾心煩氣躁的想殺人,她才疾步走向發聲處,拿起樊以軒忘了帶走的手機,幫他接聽。
可她還沒出聲,對方就劈哩啪啦的丟來一串話。
「以軒,我是琳達啦,我已經回高雄了!對了,我上次到樊氏找你的效果還不錯吧,足以讓你的小語蕾吃醋了吧?還有,沒事別再寫恐嚇信嚇她了,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就成了下堂夫了!」
轟轟轟!
隨著琳達的話,舒語蕾的心像是被刀刀刺遍,心痛地鬆開緊握手機的柔荑,任由它摔落地面,她幾乎是顫抖的站下住腳。
如果我做了一件對你很壞很壞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當時,她並不以為意,而且還以為樊以軒所謂的壞事,真是偷吃了她的蛋糕,沒想到他竟然說謊。
她忘了,樊以軒從不吃甜食的。
當時他欲言又止的像要跟她道歉,只是她卻萬萬沒料到,在賈玉女之後的恐嚇信,都是他寄的……
她簡直無法相信,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一遍遍的試探她、隱瞞她、打擊她,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真的是愛人嗎?
「語蕾,是誰打來的?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舒語蕾的心像是破了個大洞,什麼話都聽下進去,傷心欲絕的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卻在玄關撞見剛回來的樊以軒。
「語蕾,你看這是什麼?這是你最喜歡的草莓乳酪蛋糕!」
他的笑聲好輕鬆,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對她說這句話的!
「蛋糕不是你偷吃的,對下對?」舒語蕾心在泣血,一字宇質問。
樊以軒因她憤怒的表情斂住笑,再看看爸媽凝重的表情,和摔在地上的手機,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時間,說不出話。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
「我真傻,居然忘了你是不吃甜食的……」舒語蕾淒楚地笑了,然後眼淚無聲地流下,瞪著他,厲聲指控道:
「為什麼要騙我、要我?看著我為了琳達的出現而吃醋、為了那幾封恐嚇信怕的要死,很有趣嗎?」
說完,舒語蕾氣憤難平的越過他離開,她再也沒有勇氣聽他任何解釋,因為,她已經被他傷到體無完膚了……
她真的都知道了!
樊以軒生平第一次體會什麼叫做心急如焚,心慌意亂地追出門,在她進入電梯前拉住她,急著想解釋。「語蕾,聽我說,我會這麼做是因為……」
別再跟她說什麼愛她的這種理由!
「放開我!」舒語蕾又氣又傷心的掙開他的手。
碰的一聲,樊以軒手上提的蛋糕掉落地。彷彿他的心也狠狠地被摔疼。
他捉住她,邃眸緊盯著她,深怕她這麼一走,他們之間就會如這個包裝雖然精美,但經過碰撞,盒內或許已遭破壞的蛋糕一般,無法再完好如初……
他憑什麼用這麼凝重的眼光看她,明明就是他的錯!
「樊以軒,我要跟你取消婚約!」舒語蕾氣昏頭的衝口而出。
「語蕾,你要我怎麼謝罪都可以,就是不能就這麼任性的宣判我死刑!事實上我今天也打算向你求婚,向你解釋這一切的!」樊以軒被她的話駭住,瘋狂的握住她的肩頭,就是要她把這句話收回。
舒語蕾震愣地看著他,現在的她矛盾、掙扎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他早一點對她求婚,也許她會心動的馬上答應,但是,在她知道他的設計之後,她怎麼還能毫無骨氣的說答應就答應……
「語蕾,對不起,我沒有愛過人,我不確定你對我的感情,所以只能利用琳達來試探你的感情,要求我父親繼續裝病留住你,甚至鄙夷的寫了恐嚇信,好讓你心甘情願住我家,只求近水樓台能讓你愛上我!
我知道這麼做很卑鄙,我也無時無刻悔不當初,你可以罵我、恨我,但是絕不能否認我對你的真心!」樊以軒對著她傾訴自己的心情,希望她能夠原諒他,給他彌補的機會。
只要真心就可以脫罪了嗎?那她的真心算什麼?
「你以為我會感動嗎?可惜我討厭當別人的實驗品!」舒語蕾諷道,只是淚水仍不聽使喚地流下。
其實,她哪捨得和他分開,她只是說氣話,只是需要時間思考……
「別走!」樊以軒完全放棄男人的尊嚴,只求能留下她。
「別跟著我,相下相信我有幾百種方式能讓自己住院?」舒語蕾威脅道。
她知道自己離開後會哭得更淒慘,所以她不想讓他看見哭得那麼醜的自己……
她居然如此決絕,連生命都能拿來威脅?!
「我知道了,那這個鑽戒對我也沒有意義了!」樊以軒悲傷地笑,神情木然的拉開樓梯間的窗戶,毫下惋惜的把價值昂貴的鑽戒盒,由十幾樓往下扔。
見狀,舒語蕾的心狠狠揪疼著,沒想到他選擇分手的方式,竟是以擰痛彼此的心為手段?他是氣壞了,還是真的想和她分手?
舒語蕾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倔強的忍住哭意,躲入電梯,直到看不到樊以軒的身影,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她愛他都來不及了,根本不曾想過要和他分手,又怎麼會為了賭氣,說出解除婚約那種傻話……怎麼辦,他們真的會這麼分手嗎?
樊以軒聽到她的哭聲,會來追她嗎?
呵,就算聽見了,恐怕他被自己傷得麻木的心,再也提不起勇氣來追她……
第十章
失去樊以軒,不代表她就會是個生活上的低能兒!
但舒語蕾卻很清楚,當她回到還沒退租的公寓,想泡個熱水澡,卻把熱水放到淹出浴池,連泡個面也不小心把熱水弄翻,才拿起拖把想把地拖乾,跟著又踉蹌的摔個正著,簡直疼死她了!
這種種的意外,全因為—她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樊以軒朝窗外丟鑽戒的畫面,讓她的心如泣血,她忘不了當時的悲傷,根本無法佯裝不在乎。
無法就這麼把他的真心棄之如屣!
承認吧!她恨不得時間倒轉,阻止他的行為。
對,她要找回那顆鑽戒,那顆鑽戒等於樊以軒的真心,她要把他的真心尋回,緊緊握住下放!
待舒語蕾回神時,她已經跑到樊以軒住的大廈附近,拿著手電筒四處尋找,他原本要向她求婚的鑽戒。
可天色已暗,舒語蕾縱然拿著手電簡,但微弱的視線也讓她找得格外吃力,也許,鑽戒已經被人撿走了,但她就是不想死心,仍是拚命的找。
她怎麼會不知道樊以軒有多愛她,只是她當時大氣了,無法忍受他以愛為名的惡劣行為,可是,當他把鑽戒扔出窗外時,她的心都碎了!
或許他對她做的事,讓她無法諒解,但……全都比不上與他絕裂的痛苦啊!
恨著他的同時,她同樣拚了命地尋找他為自己買的鑽戒,卻遍尋不著,讓她心慌得只想放聲大哭。
樊以軒現在在做什麼?他會知道她就在那扇窗戶的下面嗎?
他不會知道吧,也許他正在買醉,也許他根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