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充滿柔情的眼光向她詢問:"你需要我幫忙嗎?"眼神充滿了關懷之意。他主動說:"我是c大的心理系副教授。"
他願意幫她做心裡咨商,當然,目前他不適合直說,取得對方的信賴是要一步一步來,不能操之過急的。
他期待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會接受他的幫忙。
他一廂情願的以為,小雲一定是生活陷入困境,或是心理有了障礙,才會去跳艷舞的。
看他認真的模樣兒,小雲覺得很好笑,但她也沒多想,早就聽同學說過,佈雷是很有愛心、熱情又"好管閒事"的男人,既然他都說得那麼誠懇了,而她也正需要找個人把貓咪送到寵物店。
於是她開口:"可不可以麻煩你把貓咪送到佳佳寵物店。那裡的醫生都認識它,你只要說我托你送過去的,他們就會處理了。"
"處理?你是說要把它給閹了?"他故意說笑。
然--
東尼可不那麼想,它"喵--"的幾聲長音,彷彿在抗議女主人的殘忍。
"我怎麼捨得,是不是?"小雲伸出手在貓咪的頭上溫柔的順了順。"東尼,不用擔心,佳佳的醫師阿姨是要幫你洗香噴噴的澡,她絕對不會對你動刀的。"
看她和貓咪說話的表情,聽她和貓咪講話的聲音,他的視線直勾勾地盯住她的臉。
天啊!這麼溫柔的女人,他怎可讓她就這樣匆匆地和他擦身而過呢?不行--他飛快的在腦子裡轉著念頭。
"這樣好了,貓咪既然不願去寵物店,我就陪你去廟會,順便逛一逛,等你表演完後,貓咪再交還給你。"
這是他的如意算盤,替她照顧貓咪,順便看看她跳得是哪一類的舞蹈,以便作為替她諮商的資料。
他心裡頭雖然這樣告訴自己,但是不是這樣他最清楚,事實上,這個計劃他是有所保留的。
他決定要更深入的認識她。
和她一起去廟會?他的目的是甚麼?真的是要替她照顧貓咪?還是想探尋她的身世,好做個案的研究?
敏感的小雲馬上有千百個念頭,最後一個是--如果她前面的假設都不是的話,那就是他對她有好感了?
會嗎?
小雲大方的抬頭看著佈雷,她發現佈雷的雙眼也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眼神,彷彿放送出一種可以穿透人體的電流,讓她渾身不自在,但,卻又愛死了這種不自在。"好吧。"她不在意的說。
讓他看看她在花車上的表演也好,反正一切也都還沒開始,也秧是她多心了,但不管怎樣,用最真的面貌呈現給他看,如果他尊重她的職業,這個人就算當不成戀人,作個朋友也不錯啊。
"那就走吧。"抱著東尼的佈雷,一點也不見外,彷彿他已是小雲的好朋友般,主動的開了車門上車。
"我叫佈雷。"
"我知道。"
佈雷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她一眼。
只聽見小雲說:"我聽過你的演講。"
大眾情人,不讓人認識還真難。
車子滑過夜的街道,霓虹燈一盞一盞的閃爍,這是個充滿活力、神秘的都會之夜。
現在,小雲將要載著身旁這位都會新貴,見識一下被知識份子所遺忘的另一個可以算藝術,也可以算情色的電子花車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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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終於姍姍的步上後台,細細裝扮過的她,顯得容光煥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渾身散發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性美。
一曲"卡門"為前引,踩著三寸高跟鞋,踏著探戈的舞步,口中銜著一朵紅玫瑰,顧盼靈活的出現在觀眾的面前。
一陣陣熱烈的掌聲,隨著小雲的舉手投足間爆發而出,一個轉身,舞衣上綴著的紅色流蘇,像波浪般翻動,隱約可見用著一朵紅玫瑰亮片遮住重要部位的黑色蕾絲底褲。
剎那間,隨著音樂的快節奏旋轉之際,小雲突然解開繫在腰際上的流蘇,仰起歐陽菲菲似的中長卷髮,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在台下被激起無數色慾的男人面前,配合著卡門的旋律來回舞動。
觀眾愈來愈多,風騷味十足的小雲,知道怎麼勾起男人的慾望,引領他們進入遐想的高潮中。
大胸脯、小蠻腰、渾圓而充滿活力的屁股,看著台下男人的眼光片刻也捨不得離去。
"搖哩,搖哩!脫下去,脫下去……"一群飢渴的男人,發出獸慾的吶喊。
只要是男人,沒有不被女體吸引的,小雲深諳這個道理,她在最後一節的音樂,故意的蹲下身,讓雙眼發出如同發情的野貓般的眼光,兩手捧著乳房!雙肩左右的擺動……
其實,從頭到尾,這些色迷迷的男人甚麼也沒看見,小雲卻逗得他們如癡如醉,逗得他們氣喘吁吁……
台下的佈雷,一顆心全被小雲的狂野給吸引去,她那雙勾魂的眼睛讓他忘記了自己置身在何處,他和在場所有的男人一樣,渾身的細胞被弄得焦躁不安。
天啊,她是誰?魔鬼還是天使?為什麼會讓自認為對女人可以掌控自如的他,如此的魂不守舍呢?
看她嘴含玫瑰花,兩手捧著乳房。一雙勾魂的眼睛,簡直就是女魔的化身,但再看她唇角天真如嬰兒的微笑,又覺得她是長著翅膀的天使……佈雷目不轉睛的跟隨著她的每一個舞步、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對觀眾的揮手……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分力量,都飛向了台上的她。
其他的人呢?這些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一想到這裡,佈雷心頭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他恨不得跳上台,把他的外套披在小雲的身上,甚至有一個衝動,想要衝到台上,把她抱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滿嘴金牙的老男人冒冒失失地闖進後台,一頭發油抹得光光亮亮的黑髮,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誰是老闆?"
"有甚麼事?"大姐頭迎過去。
"台上那個小姐脫一次多少錢?"
"歹勢,我們的小姐是沒有在脫的。"
老男人看了大姐頭一眼,從口袋掏出一疊一千元的鈔票。"一次五千,夠嗎?"
"我們不是脫衣團。"大姐頭說。
"多三千,現算。"老男人抬高了價錢。
大姐頭心頭一把火,但不想把氣氛弄擰,終究觀眾是大爺,犯不著為了一個外調的舞孃得罪客人。
"實在歹勢!你如果想看脫的到別團問問看,他們大部分有在兼啦。"大姐頭笑著婉拒。
"一萬,不再加了!"
就在他們討價還價時,小雲嘴裡含著玫瑰花,雙手交錯在唇邊,不停的向台下觀眾飛吻。
一瞬間,小雲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舞台上。
她迅速的套上那件緊身的亮片紅洋裝,脫下銀亮的高跟舞鞋,頭髮往後一束,向後台負責發錢的財哥領紅包。
"沒人像你那麼會賺錢,隨便扭兩三下,就領一萬元,下輩子我也要投胎當女人,賺死了!"
小雲不笑不語。
冷冷的,帶著寒意的臉是她的特徵。她雖然有一張又冷又寒的臉,卻冷得很美,寒得很媚。
這冷中帶美,寒中帶媚,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
接過了紅包,小雲裝進了肩上的大包包,很快的踏下後台,匆匆忙忙地準備離開。
"趕快把外套穿上。"佈雷已經在後台下等她了。他的聲音平板地說:"夜深了,不適合穿紅色緊身衣,會讓男人想入非非的。"
小雲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伸出手來讓他替她套上袖子,一股暖流,溫暖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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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斑貓酒吧
"兩杯酒,一杯純威士忌,一杯血腥瑪麗加點塔斯奇辣椒。"佈雷對酒保說。
酒吧裡充滿了震耳欲聾的音樂,揮不去的煙霧繚繞,籠罩著小雲。"你抽煙嗎?"她問佈雷。
"常被迫吸二手煙。"佈雷笑說。
不抽煙的男人和不會喝酒、不會跳舞的男人一樣無趣--他是無趣的男人嗎?小雲心中納悶。"不抽煙的男人可以很浪漫的。"佈雷是一面透視鏡,又探出了小雲的想法。
"等你和我相處久後,就會發現我可不是個無趣的男人喔。"言下之意,擺明了他要和她交朋友。
小雲被他識破,漲紅了臉,別過頭假裝看吧檯,貓咪被寄放在酒保那兒,它正和"虎斑貓酒吧"的名人--貓女,玩得起勁。
大概是同類,又剛好一雌一雄,兩隻貓還真像一對熱戀的戀人。
酒保送來了酒,佈雷在熱門的音樂聲中,對她說:"你在台上看起來頗具爆炸性。"
剛才小雲在台上表演時,佈雷一直在台下看她跳舞,和台下所有的男人一樣為她熱情的舞步、冷艷的臉孔而瘋狂,甚至整個身體被撩得情慾難奈。
他不得不承認,美女先天上就是得寵的。雖然明明認為她在台上穿著薄薄的三片跳著艷舞,實在不是很……"正當",但他還是深深給吸引了,甚至--強烈的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