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支票塞進皮包裡,寶兒苦著臉活動四肢,一邊不忘藉機繞了樓中樓式的豪華住宅一圈。
兩間客房與主臥室在二樓,書房則在一樓大廳轉角處,再住裡邊去是飯廳和一開放式的廚房。
雖然整體傢俱略為簡單,但也應有盡有,而且大廳挑高的人花板,三面玻璃帷幕更讓人感覺整棟樓中樓空間寬敞,毫無壓迫感。
「有錢人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樣。」錢寶兒心底羨慕著。
只是,再怎麼看都是別人的家。錢寶兒蠻不是滋味的撇著唇角,轉身就想離開。
「喂……」一聲無力自樓上傳來。
一抬頭,她看到雷法言趴靠著二樓欄杆。
「幹嘛?」她沒好氣的道。支票到手,她就不用再管他死活了。
「我要喝水。」
「笑死人了,要喝水你自己不會倒呀?你是斷手斷腳了是不是?」
「你好現實。」雷法言無力的倒坐地上,隔著欄杆與樓下的她對望。
「我又不是沒做事,該做的我都做了,你別想要坑我。」她以眼神警告。
哼!她才不讓別人佔她便宜。
「我也只是要杯水喝而已……」
「要我倒水上樓給你喝,可以,不過你得給錢,不然一切免談?」她裝出一臉不耐,不要拉倒的模樣。
「你……」沒多餘力氣下樓,雷法言只能認命的任地敲詐。「好,我給錢。」
在這種時候,遇上勢利現實的錢寶兒,他也只能怪自己運氣欠佳。
知道有錢可拿,錢寶兒勤快的衝進廚房倒水。
「喏。」沒多久時間,她已端著一杯冰開水上樓給他。
接過水懷,雷法言就地仰頭飲盡冰涼的水。
「今晚我需要有人留下。」抬手抹去嘴角水漬,遞還她杯子,他開口道。
「陪你?」錢寶兒臉色一變,語調尖銳。「怎麼?陪睡呀?那要不要唱催眠曲給你聽呢?雷四少!」
雷法言沒聽出她話裡的防衛之意,而搖了頭。
「只要給我水喝,再注意我今晚的情況就好。」他揉著眉問。
不知怎地,他總覺自己身體狀況好像有些不對勁。以前喝酒,他從沒有這種全身無力的感覺。
「你……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喝醉而已嗎?」知道是自己誤會人家,錢寶兒趕忙示好,不想得罪財神爺。
法言知道自己應該要找其他人來幫他才對,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他……
「五千塊。」覺得無力再多話,法言直接開價。「五千塊買你一夜。」
聽到五千塊一夜,寶兒眼睛又亮了。
只要給他水喝,再注意他的情況就好?這簡直比醫院-天二十四小時就賺三仟六的全職看護還要好賺。
「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有錢一切好商量。」
呵呵呵……又賺到五千塊了。這雷法言的錢還真是好賺,簡直就像一台印鈔機。
「先扶我回房間。」他困難抬起手。
看他一副無力模樣,寶兒心裡防備的事,也一下被丟到九霄雲外。
才扶他上床,他床頭電話就響起。雷法言困難地接起電話——
「法言,你到家了?」是楊欣如。
「欣如?有事嗎?」雖然奇怪楊欣如這時候打電話來,但他也沒力氣多問。
「沒……沒事,只是問問你到家了沒而已。」
「謝謝,我到家了。」
「法言,你還好嗎?」
她的試探,教雷法言察覺事情似有些不單純。
「我應該不好嗎?」
「不、不是,我是想你今天喝了那麼多酒,現在一定會很難過,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原來是這樣。」他笑起自己的多心。「不用了,如果沒事我想休息了。」
「嗯,那……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雷法言才將話筒拿離耳朵,錢寶兒已經伸手接過為他掛上。
「謝謝。」
「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到隔壁客房休息。」
「你怎不讓楊小姐來陪你?」雖然有錢拿很不錯,但寶兒總覺得這筆錢她拿得有些心虛。
而心虛想法才在腦中成形,錢寶兒已經動手幫他脫下身上外套。因為她想藉由多做點事,來驅散心底自己趁火打劫的想法。
「近來她一直給我壓力,我不想找麻煩。」脫去外套,他躺回床上。
雖然他沒明說,但錢寶兒幾乎已經可以猜出他所指的壓力為何。
走進房裡附設的浴室,她拿來濕毛巾抹過他的臉,擦過他的手。
「謝謝。」她的主動幫忙,讓他感受深刻。
「不必客氣,五千塊我可以幫忙做很多事。」好心歸好心,她錢還是會照拿。
對寶兒開口閉口都是錢的性子,雷法言笑著搖頭。
「你還真是姓對了,這麼愛錢。」
「你如果不愛錢,我不介意幫你接收。」她笑瞇雙眸。
「你可想的美了。」雷法言糗她一句。
似發覺不對勁,錢寶兒擰眉看他。
「真是怪了,你不是喝醉了嗎?為什麼神志還這麼清醒?」
「這……」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我也不知道。」
想不出答案,寶兒聳了聳肩,拉過一旁薄被想替他蓋上,卻發現他似乎躺得十分不安穩。
「怎麼,你床上有跳蚤嗎?」她一臉狐疑的看他。
「沒……只是……」頓住了話,他看向一旁床頭燈,「沒什麼,你幫我把燈關了就去休息吧。」
「大男人的,講話怎這麼不乾脆?」
早知道她就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問。因為他竟然說不洗澡就上床,他會渾身不對勁。
還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的而已,沒想到她三十分鐘後再進他房間想探看他情況時,就看見他困難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雙眼珠子還亮得很。
沒辦法,拿人錢財為人消災,在雷法言保證不會給她添麻煩後,寶兒也只得扶他進浴室。不過,她真的很擔心他會出事。
「喂,好了沒?」隔著霧面玻璃門,錢寶兒每隔兩、三分鐘就朝浴室裡邊問。
「你不要再問了,行不行?」法言無力說道。他想保留多點力氣清理自己。
早已無力站立,而滑坐在冰涼地反上的雷法言,連身上衣服也沒脫,就任由上方沖襲而下的強勁水柱打濕全身。
「我也不想問,但是我怕你會暈倒在裡面呀。」門外陸續傅來她的不滿。「而且,萬一你不小心死了,有人懷疑是我謀財害命,那我怎麼辦?」
「那要不要我先立好遺書,好證明你的清白?」他沒好氣問道。
「如果可以那當然最……啊!不行,這樣會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說不定還有人會以為那是我強逼你寫的,不成不成,這樣絕對不成!」
「你想太多了。」門內的他,倚著冰涼白牆笑著搖頭。
「不想多點,萬一真碰上了,那我多倒楣。」她撇著唇角,
「好了好了……」他真的拿她沒辦法。
「好了?那太好了。」聽到想聽的答案,錢寶兒高興的快速推開浴室門。
只要把他拖回床上,之後她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不、不是,我是說……唉……」話沒來得及說完,雷法言就看見已經推門進入的錢寶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瞧著自己。
「嗯,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麼洗澡的?」直接穿衣服洗澡?她高揚柳眉。
「我……」他一臉的尷尬。
不用再多說,光看他臉上表情,錢寶兒就已經知道答案。
「好吧,送佛送上天,我幫你好了。」當下她決定出手相助。
「多少?」抓到她眼底的算計,雷法言也不想再多廢話。
「就一萬。」
「成交。」這時候絕不是討價還價的好時機。
他乾脆的答應,可樂了錢寶兒的心。
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不僅有的賺,還有的看。錢寶兒頓時掩嘴竊笑,雖然平時帥哥俊男看不少,但能看到雷家四少的裸體,她就感覺情緒興奮。
在將浴池沖洗過一次後,錢寶兒快速旋開水籠頭,注滿一池的適溫熱水。
只是在將他扶進浴池裡,動手要脫去他身上衣物時,她動作突然緩了下來。
因為,想的永遠都比較簡單。
只是脫去他一件襯衫,露出他昂藏的體魄,錢寶兒就已頰染紅暈,
「看夠了,就快點。」她的臉紅,興起他對她的捉弄。
錢寶兒漲紅臉,神情狼狽的快速扒下他身上其他衣物。她拿來一旁沐浴精倒在浴巾,緊閉雙眼,就直往他身上快速抹去。
見她緊閉雙眸,不敢張眼瞧他,雷法言低頭悶笑。
但加上沐浴精的浴巾,啪地一聲,就往他俊酷臉龐直接狠貼過去。
「你做什麼!?」轉過頭,擰緊眉,他想擺脫她的粗魯。
一張眼,錢寶兒就看見自己在他臉上抹的泡沫傑作。
「對、對不起。」心一急,寶兒趕緊動手抹去證據。
第四章
怎會這樣?她怎會和他……面對自己竟迷迷糊糊的就與他上床,錢寶兒內心顯然受到極大衝擊。
「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一句話,引回寶兒的注意力。
「我……」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她一臉愣然。
該怎麼回應他的話?又該怎麼為自己的隨便找理由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