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工作忙了點,倒是你好像很清閒的樣子,常有時間可以到雷園去陪我爸媽。」他笑著。
「這……」她臉色泛紅,說著早已想好的完美理由:「我知道你忙,沒時間可以常回去陪他們,所以才想代替你多陪陪他們。」
幾近完美的說法,教雷法言挑高眉梢。
雖然他總感覺她有些心機,甚至有想掌控他的舉動,但她真的是賢淑溫柔又孝順,不僅沒有其他女人的小心眼,還懂得應對進退,也知道要討他家人歡心。
「那真是謝謝你。」他語帶笑意。
楊欣如眼底閃過一道欣喜。
「只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她含羞道。
注意到他手中空無酒杯,楊欣如眼神突然一閃。蹙擰眉,她似在猶豫。
頓地,她綻著溫柔笑靨——
「法言,我去幫你拿酒。」
砰!一聲硬實撞擊,幾乎要嚇飛錢寶兒的魂魄。
接著,過於強大的衝擊力,將錢寶兒連車帶人往隔壁車道猛撞過去,而且絲毫沒有煞住的跡象。
「啊!」一聲尖叫劃破沉寂夜空。
叩!砰!車子一跳後,又是一聲撞擊,但總算停住了。
瞪大驚嚇的杏眼,錢寶兒駭望右側因遭到撞擊而變形的車門。
眨眨被嚇大的眼,錢寶兒記起要檢查自己的狀況。
她人最好是平安無事,否則她一定要宰了那個混蛋王八蛋!錢寶兒急急動手胡亂摸著自己全身上下,確定自己毫髮未傷,她鬆了好大一口氣,總算是稍稍安心了 。
還好深夜沒什麼人車,否則難保她不會再讓另一輛瞎了眼的混蛋車撞到。吐出一口氣,錢寶兒記起要下車找人理論。但,她的門被旁邊高牆擋住了。
身穿套裝的錢寶兒,困難爬向左側前座,想由左側車門下車,但卻發現車門被撞得凹進一大塊、嚴重變形,她的心瞬時陣陣抽痛,就好像自己已經被撞得缺胳臂、斷了腿似的。
眼看著,她就快抓狂了。
忽然,那一雙含淚杏眸乍閃燦爛光芒——
她想到這輛第N手的破車,她也已經開了近五年時間,撞爛了就算了,她正好可以趁機好好敲對方一大筆的錢。
喔呵呵呵……一大筆的錢,喔呵呵……打著如意算盤,寶兒頓時笑瞇了眼。
只是,下秒鐘,嬌顏上笑意盡失——因為她還被關在這變形的車子裡動彈不得!
一把怒火疾速飄燃,「我要出去!」她朝肇事車輛憤聲吼叫。
匡啷一聲,肇事車輛才一退後,她的寶貝車門就掉落在地,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看著孤單落地的變形車門,錢寶兒咬牙切齒,一臉怨恨地爬下車。
只是才離開車子,身俊便傳來一聲鏗鏘,回頭看去——她的後視鏡掉了!這下子,車門是不孤單了。
看著自己多年來的代步工具就這樣毀於一旦,錢寶兒是欲哭無淚。
「太過分了!」怒急攻心,錢寶兒一轉身,就往肇事車輛很狠一腳踢過去;
咚地一聲之後,便是一聲淒慘尖叫,「啊!」
「痛死了!」狠踢車體的剎那,她的腳趾被震得既痛又麻。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不認輸,錢寶兒避過痛處,再對著黑色賓士手腳齊上,猛槌猛踢。
「賓士了不起啊?賓士撞不壞啊!?」她拔高的聲音一再往上飆。
可惡!她的車門都被撞掉了,這輛賓士居然還好好的沒事!?
「太可惡了!什麼人開什麼車,爛人就開混蛋車!」砰!她憤捶金屬車體。
在沒什麼人車的午夜大道上,寶兒知道自己一聲聲的撒潑尖銳吼叫,在深夜裡顯得格外囂張也剌耳。但,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停住槌打艷罵的激烈舉動,寶兒愕然發現那個肇事車主竟然——
竟然還給她好好的、穩穩的坐在車裡不下來!?
「你給我滾出來!」她怒紅眼,憤指暗色車窗裡的肇事者。
等不及他自動下車,錢寶兒已經失控地衝上前扳動賓士門把,想把肇事者揪出車外,好好的踹他幾下、揍他幾拳。太過分了!駕車肇禍居然就躲著不出來見人!
「開門!我叫你開門!你給我下來!」恨咬牙,錢寶兒一拾腿就往他車門-腳重重飛踹過去。只是——
在嘶的一聲之後,才是那重重一腳的聲音——砰!
什麼怪聲?胡亂撥去已經亂了的發,錢寶兒一雙眼瞪得好大,四處探看。
突然,她感覺大腿涼涼……低頭一看,她瞪大眼。
「啊!」一聲尖叫又劃破了黑夜。「我的窄裙!」
她剛買沒多久,也才穿沒幾次的粉藍色窄裙,已由裙縫處直線撕裂開來。
一百五十塊,這樣就報銷了,嗚……
「你給我滾出來!」越想越氣,錢寶兒一提氣、一咬牙,又是狠狠一踹。
「出來!」顧不得形象,錢寶兒憤聲叫喊。
突然,喀地一聲,車門頓開。
眼一瞇,牙一咬,錢寶兒一出手就將已經開了一點縫隙的車門,啪地打開 。
「喝!」眼尖發現車內有一陰影朝自己方向撲來,錢寶猛倒退一步。
砰!重物落地。
瞪大雙眸,寶兒瞪眼看著趴倒在地的「陰影」——一個穿西服的男人。
「不會吧!」她開爛車被撞都沒事了,開賓士的混蛋卻有事?
持續瞪看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她眼底怒火漸漸地讓一股懼意給取代。
「喂?」錢寶兒只敢伸長腿,用鞋尖踹踢他。「喂,混蛋,你還沒賠償我的損失,不要在這給我裝死,你聽到沒有!?」
男人像是有了意識,自動翻過身,身上還傳散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酒味。
酒醉駕車!?更過分!錢寶兒氣得忍不住又猛踢黑色賓士出氣。她生平最氣這種酒醉駕車的爛人,不僅是拿馬路當自己家院子,還拿別人生命開玩笑!
今天要不是她錢寶兒福大命大,換了別人沒被撞死也會被嚇死。
「喂!」知道對方沒死,錢寶兒放大膽子湊上前。
台北市的路燈照明,真不是蓋的,通天明亮,讓她一眼就認出開車撞她的是雷家四少。嘿,她的視力真是啵兒棒。
啥……雷家四少!?
「呃?」她一雙眼睛倏然大瞪。「雷法言!?」
真是冤家路窄!意會到倒地的男人,就是害她損失慘重的雷法言,錢寶兒竟有種想向他下毒手的衝動。
但,錢寶兒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回車旁,拿出皮包裡的手機打電話。
「喂,敦化北路上發生車禍,肇事者現在醉的不省人事,你們快派……」
「呃?」錢寶兒發現講話的手機消失了。一轉頭,她尖叫失聲,「啊!」
剛才還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她身後。
「你怎這麼吵……」認出錢寶兒,雷法言倚著車身,緊擰眉,猛揉太陽穴。
「什麼!你嫌我吵!?」錢寶兒已經氣紅了臉。「我好心要打電話幫你叫救護車兼報警,你還嫌我吵?」
「不准叫救護車,也不准報警。」夜晚微涼的冷風,讓他清醒不少。
看了週身情況一眼,雷法言知道一定是自己酒醉肇事開車撞到她。
而這樣的醜事萬一被她大聲嚷嚷,弄得上報,爸媽到時一定又會對他叨念個不停。
只是他明明可以千杯不醉的,怎麼今晚卻像是被浸在酒桶裡一樣難過?
也不知道楊士貿最後拿給他喝的是什麼,害他頭痛的要命,好像有人在他腦子裡打鼓,搞得他心神不寧,情緒浮躁。
早知道會這樣,剛才就打電話給黃文,讓他來接自己就好了。
再一次襲來的頭暈目眩,教雷法言難過的猛甩頭。
「什麼?你撞到我,還我不准我報警!?你有沒有說錯!?」
「你……」雷法言一再甩著頭,想讓自己清醒點。
「我怎樣?」寶兒手擦腰,高揚下巴。
雖然自己身高僅達他下巴,但,哼!別以為長的高,講話就可以比她大聲。
「寶兒——」他想起她可以為錢挨巴掌的事。
再一聲冷哼,錢寶兒不屑地雙手環胸。「少叫的那麼親熱,我不吃這一套。」背過身,她別過頭,驕傲得很呢。
「那錢呢?你吃錢這一套嗎?」
錢!?霎時,一道燦光疾速閃進她晶亮眼瞳。
她錢寶兒什麼都不喜歡吃,就喜歡吃錢!
轉過身,對上一臉難過、頭疼欲裂的雷法言,她杏眸一瞇,笑得嬌艷迷人。
雖然還得幫他處理一些後續事宜,還得開車送他回家,但沒關係,看在空白支票的份上,她絕對樂意幫忙。
而回到他家,還要撐起重死人的他踏上好幾層階梯,才能把他拖到指定的大房間,但,看在空白支票的份上她當然也照做。
用一張空白支票抵付她的一切損失。辛勞?呵呵,她當然願意。
是傻瓜才會拒絕呢!而且,到時她還要把楊欣如那筆帳加到裡邊,
呵呵呵……丟一尾紅龍,換來他這尊財神爺,實在是太划算了。想到此,錢寶兒對剛拿到手的支票又是一陣猛親。
只是真的好累,要把那麼大個兒的雷法言,從敦化北路弄回他郊區的家,還真不是女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