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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袁圓

  嘴巴型的螢幕隨即告訴她--「3854330」,跟著是--「564335」

  --三不五時想想你,無聊時想想我!

  「神經病!」黎琪罵,她最痛惡欺騙,上一次的經驗教她不敢輕言再信,可骨子裡她又企盼那些CALL機密語是真的,矛盾的愁緒纏著百轉的柔腸寸寸在抽搐著。

  像是不願就此放她好過,呼叫器的字型以連續的方式不斷地重複跑著--「728517」

  --親愛的,我抱歉!

  「抱歉?他?不可能,這鐵定是假的。」黎琪將呼叫器甩到床上。

  小小的螢幕忽然刷成一片紅,紅色的畫面徐徐往內縮,最後縮成一顆紅亮亮的心,調皮的紅心由左向右轉呀轉呀的,便帶出一條白底紅字的字串,她抑制不住地用眼尾偷瞄,那是--「5845201314」

  我發誓我愛你一生一世!

  「真的嗎?會是真的嗎?」老天,她是怎麼了,居然變得多愁善感又想哭?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泛著數不盡的漣漪,她垂頭坐在床沿,將呼叫器握於掌心抵著額,久久不能自己。

  「叩叩叩。」遽起的捶門聲急迫地催促著,她沒有細思是誰會來敲臥室的房扉,被嚇到的反射動作便是直接打開門,結果出現在瞳孔裡的竟是拓跋剛。

  「哈羅。」他神采奕奕,笑嘻嘻地對她挑挑眉,忙碌的指頭正在撥大哥大。

  「你……」黎琪倒抽一口冷氣,闊別六十天又六時八分零四秒,他看上去容光煥發得沒話說,哪似她日益枯稿的容顏?中燒的怒火不由得從苦澀的嘴巴噴出,她朝上伸直臂把手中的呼叫器秀在他的眼前,」這無聊的東西是你想的吧?你這次究竟又想什麼遊戲?」

  他微笑不語,只是扣住她的腕。她驚慌想抽回去,但他並未讓她如願,反而將她的柔荑拉到唇邊啄上印記。

  「喏……」黎琪大駭,麻搐的電流隨著他炙熱的吻遍達全身,她酥軟的四肢痙攣了一下,呼叫器跟著從她手裡掉落。

  拓跋剛立刻接住,他喜形於色的帥臉毫不隱瞞他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放開我!」黎琪可是非常不高興,她氣自己為何那般不中用,事隔多時,為何對他的吻還不能免疫?

  「你看。」他笑得暖烘烘地把響聲大作的呼叫器拎到她的面前,讓她看清楚那排他剛剛用大哥大按出來的傑作--「ILOVEYOU。」

  沒有給她發言的機會,他猛地扯她進懷,然後攫住她的唇,給她一個火辣辣的艷吻。

  趁她癱偎在他胸膛裡喘息之際,他說:「那天那位女孩是花郁國的小公主花語嫣,亦是我的二嫂,她和班傑明的盛大婚禮,你就算不是狗仔隊,也必定會知道。若是再不信,你可以找前些日子的報紙來看。」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更生氣。他當時為什麼沒有追出來?她等他這個解釋等了兩個月,他的心態是什麼?而這段期間,他死--到哪兒去了。

  冷靜地推開他,她漠然地別過臉:「說完了嗎?」

  「啊?」拓跋剛不懂,現在真相大白,他又聽從水柔和「大情聖」班傑明的意見,弄出那麼求愛的噱頭,她不是應該笑逐顏開地抱著他親嗎?

  「出去時幫我把門帶上。」抓起吃飯的工具,她突然說:「對了,我要結婚羅,以後記得稱呼我為丁太太。」

  拓跋剛當場腦充血,竟忘了出手阻止她從自己的身邊溜過。

  「我……我……」拓跋剛挫敗地垂下頭,滿腹的苦水支支吾吾到後來想說的是--我真丟臉。

  「你什麼你?你真丟臉!」身側的班傑明不客氣地擂他一拳。

  「噢--」他吃痛地不敢反抗,畢竟班傑明罵得對,抬起眼掃過在座的每一位夥伴,他們七人有多久沒像這樣,全員到齊聚在一塊討論事情?而今天大家為了他,放下手邊的繁忙從各處趕來,驚得總部的下屬皆在猜測發生了什麼大事。鳥咧若是這「大事」傳出去,他的糗境就不再是「丟臉」二字能帶過。

  「你就別欺負他了嘛!」水柔輕笑。

  「欺負?哼,我巴不得掐死他,虧我傾囊相授那麼多招數,這混小子居然仍被人家小妞轟笑出門,簡直是丟盡了我這做師父的臉,害我現在必須放我小妻子獨自去蜜月,你說我火不火?」班傑明每說一句便用食指戳著拓跋剛上臂的三角肌,嘰哩呱啦地埋怨在石窟型的大會議廳迴盪地數落。

  「我都照做啦,可是她不吃你那一套,你叫我怎麼辦?」他老羞成怒。都怪他病急亂投醫,聽信「瑤光」王佑鑫的讒言,說啥集思廣益,結果呢?

  結果王先生置身事外,蹺著二郎腿坐在他旁邊,吃著未來王太太也必須得愛提甜甜圈享清福。

  他忍不住給了王佑鑫一記拐子。「都是你拉!」

  「干我啥事?我是看你要死要活的,才幫你出主意耶!」王佑鑫連忙護著快掉地的甜甜圈。

  「我只是要你幫我試探一下他們的作法,誰要你把他們全召回來,還弄得這麼隆重,外面的人都道我們是在開什麼大會咧!」他咕唧磨叨。

  「我這麼做也沒錯啊!由大夥兒親自指導,總比我誤傳聖旨要好吧!」王佑鑫好心被雷劈,頗感委屈地咬著甜甜圈。

  「吃吃吃,一個大男人沒事捧著甜甜圈到處晃,你不怕被人笑死,有一天也會肥死。」拓跋剛借題發揮,以吐吐窩囊氣。

  「你管我,總比你……」王佑鑫存心在他面前吃給他看。

  「夠了--」坐在長型石桌主座的「天樞」邵伊恩,終於擺出老大的威嚴。」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吵架!」

  「是嘛,咱們的小弟弟感情受到考驗,各位做哥哥的,是不是應該把寶貴的時間,放在各位寶貴的對策上?」水柔中肯地說。

  「我建議你再把經過詳述一遍。」大律師的職業病又犯了,「開陽」霍旭青拿出問當事人的口吻。

  拓跋剛只得再說了一次,然後讓自新再被踐踏一次,不過和前幾次一樣,他省略了擁她、親她的那一小節。

  「據你剛才所述,你已經告訴她你愛她,而她仍然拒絕了,對不對?」霍旭青實事求是地問。

  「嗯,她還說要嫁給那姓丁的。」拓跋剛愁眉。

  「白癡,你到底愛不愛她?」班傑明插話,順手又K了他一拳。

  「鳥咧,要是不愛,會在這兒忍受你們的揶揄嗎?」他抿著薄薄的唇瓣。

  「那還在這邊廢話什麼?去搶呀,就像我從婚禮中搶走你二嫂一樣啊!」班傑明倚老賣老地挺著胸,想那是他在那麼大的場合中低聲下氣又下跪,被他們當作是把柄,三不五時就揪出來調侃一下,如今總算可以揚眉吐氣地炫耀了吧?

  「你別淨教他壞的。」水柔瞪班傑明一眼。

  「或許對方根本不愛你。」王佑鑫落井下石。

  「啊--」拓跋剛頓感世間無趣,他雙手伸直地趴在桌上,冷冰冰的石桌面,恰如他逐漸寒掉的心。

  「別聽他嚇你,我倒覺得黎琪很愛你。」水柔拍拍他攤平的手安慰。「一定是她還在介意你太晚向她解釋這檔事。」

  「不會吧?她又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小女人。」他不安地撥弄耳緣上的那排耳環。「何況那兩個月,我先是護送二嫂回國--」瞪班傑明一眼,他怨歎地說:「然後趕去美國公司處理一些狀況,再飛去紐西蘭做爹媽的調解人,你們又不是不曉得他們倆,都老夫老妻了卻常常吵架,這回竟還吵一鬧離婚。」

  眾人莞爾,拓跋叔和拓跋姨的個性皆為烈性子,兩人白天吵晚上合已不是新聞,故拓跋剛的剛暴脾氣其來有自。

  「可是未來的小弟妹又不知道。」霍旭青說。當律師要求的就是證據。

  「女人心,海底針。」邵伊恩心有慼慼焉,當初他追花季婷時也吃了不少苦頭。

  「沒錯,沒錯,這點我感同身受,女人怪得很,你認為不重要的事,她偏要和你斤斤計較,有時算的老帳,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班傑明擊掌贊成,乖巧天真的花語嫣不也讓他傷過腦筋、費盡力氣嗎?

  「你該把害她爸的那個人打入監牢,這十成十比送她結婚戒指要好。」霍旭青以法律的眼光建議。

  「我不是沒想過,只是那人必是隱姓埋名藏在國外,找起來總是稍微費點周章嘛。「他申訴,況且之前有敢太聲張,免得他們曉得以後會譏誚他,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現下的命運更慘。

  鳥咧,這腦袋瓜子,注定在他們面前永遠抬不起來羅。

  「等一下通知所有分部的人去搜尋。」邵伊恩下令。他就不相信依「七聖」在全世界的情報網,別說對方是隱姓埋名,或動過手術改容了,就連屍體已經作古埋在土裡,了照常能把骨頭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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