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裝上滅音器跟沒裝上滅音器的槍聲同時響起。
孀孀承受不住兩股衝擊力,身體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後才重重的摔下。
時間似乎是靜止了!
接著,兩個男人突然清醒過來,大吼一聲,雙雙奔向孀孀。
兩股血注湧出,霸王把孀孀抱在懷裡,用力的壓住她的傷口,卻阻止不了血液流出的速度,他放聲大喊冠子前來。
而距離孀孀較遠的唐禮緊跟著撲上來壓住另一道傷口,兩個天生就是敵人的男子,第一次有了相同的共識——那就是他們要救活這個讓兩人深愛的女子。
孀孀嗆到似的拚命的咳嗽,血從她嘴裡淚淚的湧出,她緩慢的睜開服,看見她此生所愛的兩個男人。
魂魄似乎快飄出她的身體,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勉強微微轉頭,知道自己只能做這麼多,她對唐禮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哦……下輩子……再還你。」說完,她再望進霸王的眼裡,發現到在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氣的瞳眸中如今只剩下慌亂、悔恨、茫然及不知所措,孀孀好想安慰他,好想抹去他眼裡那些不適合他的憂懼……她伸出小手,用盡所有的力氣終於碰上了他的臉。
霸王立即緊緊的用自己的大手復上她,即將離去的不捨使她眼中滑下抹不完的淚水,她愛戀般的癡癡瞧著她的哥兒。「我……我……我……」想說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她已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不……不……
霸王不斷的搖頭,唐禮也拚命的搖頭。
瞧瞧他們做了什麼?
笛聲遠遠的傳來,寇子用力拉起仍把孀孀抱在懷裡的霸王,硬拉扯他上了汽艇,立刻開走。
水滑動的聲音醒了仍呆跪在地上的唐禮,他奔向碼頭,朝汽艇一陣掃射,嘶啞的叫喊:「我斃了你、我斃了你、我斃了你……」
汽艇的油箱被掃中,寇子一看情形不對,撲向霸王往海裡跳。
「轟!」地一聲,小艇爆炸了,在水中的霸王根本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緊抱著孀孀往水底沉。
寇子難以排除危機,他當機立斷,一拳揮向霸王,打昏了他,硬把孀孀從他手中掰開,拉著他往上游。
寇子回過一次頭,看到孀孀的身體緩慢的沉入海底,往事使寇子的淚水不斷的與海結合,他狠心的一咬牙,不再理會她,帶著霸王游往安全的地方。
屬於國防部,列屬高度機密,有一組專門研究人類的潛能如何使人體更能承受外在所加諸的衝擊的單位,在八里成立了一個醫學中心。
船隻緩緩接近八里港口.遠望岸上接泊的人員已待命,此次所運送的實驗器材價值約為兩架F-16,因此警備森嚴,誰也不敢輕忽。
「海上有人!」
船員的警告立即引起一陣騷動,負責運送這批醫療器材的科學家詹森,年約六十,迅速走向船沿,俯視正忙著打撈上來的不速之客。
「是個年輕女人,胸口破了兩個洞,死了!」
詹森心中一動,上前觀看,年輕女人果然已無生命跡象。「把她抬到實驗室。」
「詹教授,不報警嗎?」船員有些猶豫。
「不必了,我自己會向上級報告。」
強硬的語氣使船員們聰明的不再吭氣,於是,女人被抬進了實驗室。
推心刺骨的寒冷使她從昏迷中清醒了。
冷!她覺得冷極了!
牙齒忍不住的打顫,卻發現自己竟連這種細微的動作也不能動,她有些驚慌,想睜開眼,但不如為何,她的眼皮好沉重,她到底怎麼了?
「病患的心律加快了。」
耳朵中聽見陌生的聲響,誰是病患?是她嗎?她生病了嗎?
「很好,終於有心跳了,但她腦中缺氧太久,可能已無法恢復正常。不過,我們還是先把胸口這兩個洞補起來,新進的儀器正好拿她來試用。」
「活生生的人體實驗?」
她聽出另一個陌生男子話裡的不贊同。
「她在醫學上已經被判定死亡,若能因這台儀器救活她,那會是最無法反駁的數據,否則,也只不過仍是一具屍體罷了!」
嚴峻無情的語氣使她害怕,她是驗品?不!她不要,她還有意識啊!
哦!老天!她為什麼無法張開眼睛?
她在心中大叫。
感覺到她被人移動,她想掙扎,但一點用也沒有,手臂上被針筒扎人,於是,她再度失去意識……
銳利的刀鋒將她的身體割開,她看見自己的心臟被拿出來時還對通撲通」的跳著,她好想聲尖叫,但聲音出不了口,冷汗從額角淚淚的滑下,她看不清那惡魔的臉,但強烈的希望他馬上走。
她嘗試他。一次、二次、三次……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踢到他,感覺到反彈的作用力傳入身體,她突然睜開了雙眼。
滿室的儀器使她明白,她果然身處在一間實驗室裡。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起來,竟有點不敢碰自己的身體,深怕發現自己只剩下一副空皮囊。
可是,既然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怎麼可能只剩下空皮囊?
笨蛋!她罵自己,然後,咧嘴想笑,怎麼也笑不出來,於是,她艱困的起身,才注意到赤裸裸的自己。
她匆忙的用被單一遮,天性本能的沉穩個性便她整理了慌亂的意識,開始留意自己的處境。
夢境中的實驗是真的嗎?撐開被單,她看見胸口上有兩個醜陋但已結繭的疤,心開始顫抖。
不行!她要離開,她絕對不要成為實驗品!
害怕的心使她踉蹌的下床,胡亂的拔下所有的滴管,體力不支使她東撞西碰,陣陣噪音引來其他人,門一開,她正好摔進來人的懷裡。
她發出一記啞聲又中氣不足的尖叫。
「啊?你終於醒了?」
眼前的男人長得一派斯文,約莫二十七、八歲,一望便知學富五車,他例落的抱起她回到驗室裡。
她用腳使勁的一踢。「不要過來。」
「好、好,」男人像是怕嚇著她似的趕忙後退。「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和善的單純模樣使她稍稍的安下了心。「這是哪裡?」
男人臉上出現了為難。「你別問我好不好這裡的存在是個高度機密,我要告訴你,你就出不去了。」
她可以出去?她的眼神一亮。「你們不是要拿我當實驗品?」
「本來是的,」男人有些理虧的表情。「但因為你的反應良好,所以,我們只進行到第一個階段便停止了!咦?你怎麼知道我們拿你當實驗品?」
「我聽到你們說了,就在我的耳邊。」
「是嗎?」男人開始沉吟。「想不到那時你就有自主意識了啊!」
他陷入思考的樣子好狂熱,那模樣使她又開始害怕。「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那男人的沉思被打斷,愣愣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啊?哦!是這樣子的,你得先告訴我你的背景,若我們調查屬實,立刻就讓你出去。」他發現地緊皺眉頭,又趕緊解釋。「沒辦法,我們對你也有所懷疑,雖說你幾乎死了,但也可能這只是一種手段。」
他在說什麼?她一點也聽不懂。不過,她從懂事後就學會了謹慎,她才不會輕易上他的當。「你剛剛說我可以出去的。」
她那委屈又可憐的語氣使男人軟下了心,一時左右為難起來,但他一向不善言詞,景後,只有緊閉起嘴,尷尬的漲紅了臉。
他的模樣使她判定他比她想像中好對付多了,於是,她收起哀兵姿態,開始撤沒。「我要出去!」
他有些錯愕的望著她。「你的名字是?」
她開始尖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他對她孩子氣般無理取鬧的反應露出懷疑。「是記憶神經受損嗎?你停止呼吸了一段時間,這可能是後遺症。來!我幫你做些檢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根本不理會地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用力的踢他。聽見她悶哼一聲,她心中閃過一陣快意。
但他仍固執的抱起她,把她鎖在平台,對她持續高吭的尖叫皺起眉頭。
「你別叫了!好吵。我們從海中撈起你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你身上被子彈射穿了兩個洞,剛死不久,是這套新進的儀器救活了你,我現在只是檢查你的情況如何,別害怕。」
她記起剛剛看見自己胸口上已結疤的癡。「是誰開槍打我的?」
她的問話使他忍不住失笑。「應該是我問你吧!怎麼你反倒問起我來了呢?」
是誰開槍打她的?她怎麼記不起來了?她為什麼會掉入海裡?她胸口上的傷分明是有人想殺她,但是誰呢?「我記不起來了!」她驚懼的發現這駭人的事實。
這種孩子氣的脆弱配上她完全女性化的外貌,使她分外的惹人愛憐。「情況似乎還好,」他立刻安慰她。「你別擔心,或許過幾天就會慢慢的恢復記憶了。反正你的身體也還需要調養,急不得的,不如你先待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