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落寞的笑笑。「他答應娶我,並不是因為愛我,他只是希望能給乖乖一個正常的家。我們甚至只有公證,沒有任何的儀式,但我不在乎,我等了好久的男人終於要娶我了,我會用下半輩子的時間來索取他殘餘的一點愛意。縱使他心中只有你一個,我仍願用我的一生做賭注。只是,我真的沒想到你今天會突然回來,季平現在一定是措手不及吧?」
看著安琪那認命的神情,這是她曾經認識的好友嗎?那個一向開朗、大方的安滇,竟然為了愛一個男人,可以如此的不求回報。
桑雅想起以前每次她催促安琪趕快嫁人時,她那不自在的表情,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確是少根筋啊!竟然不知道好友愛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多可笑啊!她興匆匆的趕回來,結果卻是趕回來參加丈夫的婚禮。
但安琪那委曲求全的表情又讓她心軟下來。何時,
她曾見過好友這般虐待自己?
安琪的個性堅強,為了一個「情」字,居然始終如一的堅持著一個男人。比起自己,只因為一時的氣憤而鑄下大錯,演變成今日的後果,這個女人是不是更有資格得到季平的愛呢?
不歸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安琪會好好的待季平與乖乖的。這個家在她當初離開時,就已經拱手把它讓給安琪了。既然季平有機會卻沒有選擇與她復合,不管原因為何,她也無話可說了。
「我不求你原諒,但請讓季平心安吧!」
安琪在求她,她不是為她自己,卻是為了季平。這份情,她又該以什麼心情看待呢?
不等大腦思考,桑雅已上前擁住了安琪。「祝你幸福。」她低語。
安琪的眼淚撲簌簌的滑了下來,把整張臉弄花了。「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我真的好愛他,你已經有凌南了,把季平讓給我,好不好?」
凌南?桑雅苦笑,她真是欲哭無淚了。「好了,別再以淚洗面了。瞧!妝都弄壞了,我們出去吧!別讓外面的人擔心。」她牽著安琪走出去。
季平坐在椅背上,鬆開了領帶,神情複雜的望著她們兩人。
桑雅走向他,放開安琪,上前緊擁住他。
多懷念啊!這種擁抱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別了!她的愛。
季平緊摟住心愛的女人,心中吶喊:桑雅,原諒我吧!早在我做了把你讓給凌南的蠢事後,我就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你了。但他真的不捨啊!老天!就讓時間永遠停止吧!
桑雅終究還是放開了他,再靜靜的把安琪的手放在他的手裡,祝福的話語卻是再也說不出口。她抬眼看見站在陽台外的凌南,心中竟有種抓住浮木的感覺。
「乖乖呢?」她看了看四周。
「爸,媽帶出去了。」
「也好,那……我跟凌南還有正事要辦,我們先走了。」她如背台詞般急急的說完,對他倆露出堅強的一笑,趕忙走向陽台,勾起凌南的手臂把他往外拖。
「別送我們了。」桑雅回頭對心愛的「前夫」及好友點頭示意後,來不及等電梯就往樓下落荒而逃。
室內安靜下來。季平與安琪心自中最重要的人,已走出了他們的生命。
季平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這就是安琪的新婚之夜。但,她不後悔,也沒有怨,她愛這個男人已經好久了,在往後的日子,她會用更多的愛來包容他。縱使明知他對桑雅不可能忘情,不過,這也表示他真正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這不是更值得她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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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這樣跟著我。」桑雅轉身,僵著臉對凌南說道。
他默不作聲。
「很糗吧?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既然你已經不願與我再有瓜葛,就請回吧!別浪費了你的寶貴時間。」
他仍然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你可以大聲的嘲笑我呀!我對你一向無情,現在正是你嘲笑我的好機會。」她只能靠不斷的攻擊來掩飾她那顆遭受重創的心靈。
「回飯店吧!」凌南無聊的應著。「我累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因為現在你還是我老婆。」他拉著她坐上車,不容置疑的要司機駛向最近的一家飯店。
這是兩房一廳的小房間,桑雅冷漠的走進共中一間,便沒再出來。
凌南的思緒混亂得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他站在窗前,心想他終於願意把她還給龔季平了。天知道,昨晚他後悔得幾乎不曾閡眼,看著桑雅回程上是這麼的興致高昂,他的心幾乎寒到了骨子裡。
但一到台北,遇上龔季平的再婚,他心中窒個念頭是想跪著感謝上蒼,但他也同時想起了桑雅的處境,幸好她的表現令他激賞,她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傷心欲絕,還勇敢的默默祝福那對新人。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她處心積慮的想回到丈夫的身邊,卻又這麼容易的放棄了他,這全都是為了顧全他嗎?
凌南真的很羨慕龔季平,能讓桑雅這麼全心全意的奉獻。那他呢?恐怕只有夢想了。
他該怎麼處理他與桑雅之間的事呢?把一個永遠不會愛上自己的女人留在身邊,而更該死的是,他偏偏又是如此的愛著她,這簡直是一種如地獄般的煎熬,完全不符合經濟效益。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捨不得啊!他不願就此放棄她啊!
守著她的軀殼,總比兩人永不相見好吧?唉!可憐他對她的期望竟是如此的渺小。
突然,一陣壓抑後的啜位聲,斷斷續續的傳入他耳裡。
凌南遁聲走進桑雅的臥房。這個他愛上的女人,正用棉被蒙住自己的頭,傷心欲絕的低泣。
她的哭聲今他的心都化了,此刻,他已忘卻她對他的無情,緩緩的走向她,拉開棉被,看見一張已哭濕半邊枕頭的俏臉,他毫不猶豫便摟住了她。
或許是因為桑雅此時正需要有個人來安慰,第一次,她主動回抱著他,死命的攀附著他,似乎想融入他體內。
呼!這感覺好好。
他領著她躺回床上,就是這樣,兩人都強烈感覺到對方悸動的心跳。
低泣漸漸停止,凌南的心智也跟著迷糊,接著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安靜的睡著了。
他們睡了好久,時差加上旅途的勞累,精神上的損耗使他們睡得比往常更沉。
凌南的手早已潛入桑雅的衣服裡,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
桑雅則依偎在凌南的懷中,單腿跨在他身上,親密的緊靠著他。
凌南首先醒來,他好久沒睡得如此舒服了,他的大手本能的開始磨蹭起桑雅柔嫩的肌膚。她微微蠕動身子轉向他,睡得更沉。看到她滿面的淚痕,經過了昨夜,已乾涸的水漬圍在眼睛四周,腫脹的眼皮,張開後一定更不同凡響,他忍不住輕笑起來。
桑雅突然張開眼,發覺她與凌南如此親密,她直覺的紅起臉。
「你好像加菲貓,」他看著她,哈哈大笑。
桑雅薄怒的用手摀住他的嘴。「難道你就不能吐出一句好話嗎?」
和諧的氣氛沖淡了她些許哀傷,桑雅起身走進浴室,看見了鏡中真正的自己,她的慘叫使凌南笑得更大聲了。
經過了昨夜的宣洩,她的心情好了許多,昨日的傷口癒合之快令她納悶。才前解不開心中的結,現在全都豁然開朗,雖然結果不是她想要的,但她懸在半空中的心情終於定了下來。
只是今後,她該何去何從呢?她沒有答案。不過,她今天是不可能出門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冰塊。
凌南識趣的沒有打擾她,他照例到台北分公司視察。
桑雅則躲在房裡,拿著冰塊替自己的兩眼冰敷,她懶散的待在房裡,叫了一大堆的垃圾食物,像個得了貪食症的女人猛吃了一頓,又頹廢的睡了一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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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南把她從睡夢中叫醒。「我們到機場了。」他低沉著嗓音哄著她。
「嗯。」桑雅呢吶的輕應,依舊熟睡不醒。
「桑雅?」
她轉個身。乾脆用枕頭將自己的頭蒙起來。「你不要理我,自己走就好了。」
「在你簽下了一大筆信用卡的爛帳後,你就準備跟我撇清關係了嗎?」
桑雅坐了起來。
「嗯!眼睛終於恢復原形了。」凌南滿意的審視她的面容。
她翻了個白眼。「我對你的現實,難道你不計較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坦白的說:「會。」
「那你真是有自虐狂,你幹嘛還管我的死活?」她自暴自棄的說。
「因為你是我老婆。」
「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不是。」
「我不想。」
「好奇怪的心態,即使知道我根本不愛你?」她試探的問,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龔季乎永遠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了,試著看看身邊的人嘛!」
桑雅躲開他專注的眼神。「不可能的。」
凌南放鬆了神情。「反正你也沒地方可跑,不如就跟我回美國去,以你的胃口,我還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