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衝著你這麼誠意的道歉,這事就算了,」接著他態度一轉,討好看笑著。「我收你為自豪這事,你考慮得怎樣?」
「不要。」依莎貝拒絕得乾脆。
「也?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還看不上眼,你居然不要?」李奇又開始大聲嚷嚷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拒絕。」
「他們在說些什麼?」傑斯走到麥隆的身旁,小聲的問著。
無所不知的麥隆·坎莫公爵居然聳聳肩,搖搖頭,一副無知的模樣。
「依莎貝,你就答應師父吧。」貝兒用廣東話幫著師父遊說。
依莎貝搖搖頭,不理會眾人,逕自上樓。
「好吧,我代你去修理那個讓你受傷的人,為你出口氣,這樣你總可以拜我為師了吧?」李奇不死心的喊住正要上樓的依莎貝。
依莎貝停了下來,瞄瞄底下站的那群人,嘴角露出一個不道德的邪笑。「好,你幫我報一劍之仇,我就拜你為師。」她承諾後又繼續往樓上走去。
「是誰?你總得告訴我仇家是誰?」
「問貝兒吧,她知道。」她的聲音在樓梯盡頭。
只見貝兒一副為難的表情。
「是誰?貝兒,是誰?」李奇追問。
她沒有回答,但眼神對上了哥哥。
麥隆·坎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心頭。
第四章
三百個牛肉餡餅的晚餐時被公爵所帶來的一群武士及馴馬師們一掃而空。
「想不到廚娘的手藝變得那麼的好。」坎莫公爵啜飲著美酒讚歎道。「這食物叫什麼名字?」
黛兒坐在公爵的左席,她高興的笑了起來,「麥隆,這牛肉餡餅是我與貝兒做的。」
「真的?想不到妹妹居然有創造美食的天分。」他這做哥哥的是毫不保留的吹捧著。
「是啊,貝兒,為什麼我不曾在家裡吃過這道食物?」傑斯驚訝看著妻子。
「這是必須澄清的。」貝兒輕笑著解釋,「首先謝謝紳士們的讚美,這道食物事實上是依莎貝今天口授予我們而做出來的。」
麥隆·坎莫公爵口中的酒噴了出來,他嗆到了,狼狽的咳嗽。
「你還好吧?」傑斯懷疑的看著他。
「當然。」他強辯著。從不曾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的他,卻因妻子今天給他的第二次驚喜而出醜了。「我得先離開了。」他起身,眾人跟著站起來。「你們繼續吧,依莎貝因腳傷而無法下樓,我去看看她。」
不再理會他人,他直接上了二樓。
樓下的喧囂聲再度響了起來。與二樓的安靜成了反比,他看見走道上的兩邊貼滿了一幅幅拙劣的畫,猜想是山莊裡的孩子們的傑作。
他不自覺的輕笑起來。
麥隆不喜歡僕人們害怕他,他希望在他的領地裡,每一個人都能快快樂樂的生活。
顯然依莎貝也同意孩子們侵入她的地盤,而且樂於接受。
這是他所認識的依莎貝嗎?他心裡突然懷疑起來。
隨和、仁慈、勇氣,這些都不是依莎貝的特質,什麼時候她改變得那麼多了?還有,她居然克服了恐懼,駕馭了她怕得要死的馬,以及說出奇怪的語言……
她簡直判若兩人!
他停下了腳步,心裡警覺的響起一道聲音——她不是依莎貝。
孩子們的笑聲隱約的傳來,他發現自己已到了她的房門口。
輕輕的,他開了門。
一群孩子們圍在床中央,而依莎貝正丟出一張張的牌,等著手中出現在牌與孩子們數的數目相同,喊出下一波的尖叫。
麥隆目光犀利的打量著妻子,她微笑且亮麗的臉與孩子們一般專注。他從不曾發現她竟是如此的美,幾乎令他怦然心動。
這是依莎貝嗎,他再一次問著自己,五官是一模一樣,但神情是如此不同啊!
孩子們的尖叫聲劃破了寧靜,他看見他們在床上壓成了一團,依莎貝躺在床中央笑得喘不過氣來。
驀起,她看見了他,孩子們也陸續的看見了,嘻鬧的聲音慢慢的轉為嘩聲,他們本能的靠向依莎貝。
「好了,今天的遊戲至此結束,改天再玩吧。」她起身站起來,孩子們也跟著圍在她四周。
她就這麼的護送他們到門口,孩子們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
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有何貴幹?」依莎貝冷冷的問道。
「來關心我妻子的傷勢。」他饒富趣味的望著她。
「哦,劍傷還是腳傷?」她諷刺道。
「都有,不過看到你這麼神采奕奕,應該全好了吧?」他大言不慚的走進房。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就如你所願。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她站在門口下逐客令。
麥隆本來就沒有打算久留,但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改變了主意,「離開?為什麼?我累了?」他恣意遊覽著房裡唯美的女性陳設。
「什麼意思?」依莎貝走向他,尖聲的問,「你不會要睡在這裡吧?」
「有何不可?這裡是主臥室,而我是這裡的主人,記得吧?」
依莎貝衝動的擋在他前面。「看看四周,這裡沒有一樣屬於你的東西,這是監禁我的寓所,記得嗎?」
「嗯。」麥隆走到一個凹室。「這浴室的構思真不錯,直接抽水上來,就甭上上下下的提水了。」
「謝謝。」她忘形的微笑,但趕緊又板起臉來。「你不要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睡在這裡。」
「誰能阻止我?」他聳聳肩,兩手一攤。「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洗個澡。」說完,他開始動手脫衣服。
這是個自以為是天神的男人嗎?他簡直是無賴。
這是個有高貴血統的貴族嗎?他簡直厚顏無恥。
看見他赤神著胸膛,她氣結的逃開了。
傑斯、貝兒與黛兒來敲她房門時,麥隆正好沐浴完畢
「我們來看看你,腳傷好一點了嗎?」
「沒問題了。黛兒,我晚上過去跟你睡,好嗎?」依莎貝可憐兮兮的問。
黛兒爽快的想答應,但看見了哥哥的臉色,語氣變得有些遲疑,「呃……依莎貝,呃……」
「是這樣子的。」貝兒幫黛兒解釋,「武士們的房間不夠,我必須跟黛兒睡,讓傑斯與其他的武士在一起。所以抱歉了,依莎貝。」
麥隆非常滿意貝兒的解釋,但傑斯本來一副看戲的嘴臉卻整個垮了下來,他抗儀的扯扯妻子,貝兒卻不理他。
「是嗎?三個人不能擠一擠?」
「不行。」兩位小姑異口同聲的回絕。
而後在麥隆的眼神示意下,他們迅速的告辭。
「你欠我一次。」傑斯在經過麥隆的身邊時,用殺人似的眼神瞪他。
坎莫公爵列嘴一笑,根本不把威脅放在心上。
依莎貝才不是弱者,她關上門後,馬上收起楚楚可憐的眼神,板著臉不發一言的把床上的毛毯拖到地上來。「這裡是你睡的地方。」她分配。
「你的表情變化快得好像午後的雷陣雨。」麥隆讚歎的瞧著她的臉,文不對題的說著。
「只要你不睡床,太陽馬上又露臉了。」她沒好氣的回應。
「要坎莫公爵睡地板,這是天大的笑話。」他把高大的身子埋近了床裡,無視於氣得冒煙的她。
一分鐘後,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人依莎貝的耳裡,想來再大的嗓音也無法把他吵醒。
怎麼辦?生平第一次與一個大男人同房,雖然名義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但對她而言,幾乎與陌生人沒兩樣。
他佔據了大部分的床,刻意留下的一小塊正好可以讓她容身。
軟綿綿的床不停的呼喚著她,但想到要與他同眠,她禁不住羞紅了臉。
算了吧!她拉起地上的毛毯拖到角落。
她沒用!臉皮不夠厚!所以沒法與他一較長短。
只能選人家撿剩的,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夜已靜,地板上的女人蜷縮得像支熟透的蝦子,麥隆終於良心過不去的起身。
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的頑固了?想起如果當初在他逮到她偷情的同時,她也能這麼執著於私奔的愛情,那他會成全她,甚至欣賞她呢!
可是她沒有,她立即痛哭流涕的要求他原諒,而且不顧那男孩子的死活。但此刻,她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賭氣,情願整夜縮在這裡。
她是依莎貝嗎,他又問了自己一次。
沉睡中的她如他記憶中的依莎貝,但個性差異竟如此之大,如同雙胞胎的兩個不同的靈魂。
他可以確定依莎貝是沒有姊妹的,糟糕的是,此刻的她真正的迷惑他了!
她輕易的吸引他,美麗的臉龐不再庸俗而散發著慧黠的光彩。
是失去記憶的緣故嗎?果真如此,他倒是希望她永遠別清醒。
熟睡中的她動了動,翻個身,無意中掙脫了她那保守的睡衣上的兩顆扣子,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
他訝異的發覺自己一向控制自如的慾望正蠢蠢欲動,貪婪地遊覽著她微露的酥胸,同時也看見了那顆紅痣。
麥隆笑了,伸手把她抱回了床上,她是依莎貝沒錯。
沒有人會相像到連痣也長在同一個地方,他見過她的裸體,記得這顆痣——現在,他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她就是依莎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