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諒,你的消息也太慢了。」賀天牧一按下通話鍵,便懶懶地說道,他足足晚了一個晚上才撥電話過來。
「我的相機跟飛機模型......」靳諒欲哭無淚地說道。
靳諒的房間是在靳家二樓,也就是說,他的房間也在全毀之列。
「我妹呢?她在哪裡?我要殺了她。」幾近狂怒的聲音由電話筒傳出,狂熾的怒火燒得正烈呢!
「對了,重建的費用我會寄帳單給你的。」賀天牧的一句話宛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
「呵呵,這件事以後再談。呀,我們的雷大總裁在叫我了,我們......」靳諒乾笑幾聲,趁機要開溜。
「等一下。」
「呃,還有事?」
賀天牧頓了頓。
「你怎麼沒跟我說雰雰不能喝酒的事?」
靳諒在還沒到美國工作的時候,常常會打電話(當然是對方付費)跟他聊天,當然也會告訴他一些靳雰又出了什麼模之類的。
「哈哈,你見識到了嗎?靳家的接吻狂魔。」靳諒爆出大笑,還傳來拍桌子的聲響。
OhMyGod,真可惜他當時不在現場,靳諒笑到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靳--諒--l」賀天牧威脅地壓低聲調,冷颼颼地。
好不容易,靳諒終於忍下笑意。「好、好,我不笑總可以了吧。」說完,還咳了幾聲。
「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拿了罐啤酒給她,結果像是被用口水洗過一次臉一樣。」靳諒訴說他的「慘痛經驗」。「後來,我老媽才跟我說,我爸也會這樣,一喝了酒就開始找人親,一親完倒頭就睡。」
靳父也會?賀天牧愣了下。
接下來一陳靜默,因為兩個人都在腦海裡想像又高又壯、又黑又木訥的靳父紅著臉,找人狂吻的情形。
好恐怖!賀天牧跟靳諒同時發著顫。
「嘿嘿,我不跟你聊了,雷在叫我。」靳諒呵笑幾聲。
「OK。」
賀天牧合上手機,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靳諒則在放下電話後,思緒急速運轉起來。嗯,他是不是該回台灣一趟,這場戲,不看可惜、錯過可恨哪。
靳諒露出一抹賊笑,他決定了。
靳雰「砰」地一聲,將最後一道生菜沙拉放到餐桌上,餐桌已經擺滿食物,咖啡壺也咕嚕咕嚕地冒出陣陣白煙。
那麼多東西,夠他吃了吧?靳雰仰著小臉,正在驕傲著自己下廚的速度依舊,而且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很不錯時,賀天牧已經下樓來了。
「賀天牧。」正想喚他來吃飯,卻習慣性地連名帶姓喊道。
「嗯?」他雙手環胸,挑了挑眉。
赫,靳雰連忙將嘴攜得緊緊地,生怕再被他吻上。「我、我,你......啊!」一不小心,她踩到過長的衣襬,整個人搖搖晃晃,賀天牧還來不及上前搶救,靳雰已站穩腳步,扶著身旁的椅背,猛拍著自己的胸口。
「嚇死我了!」靳雰噓了口氣,這才抬起頭來,卻發現賀天牧直盯著她瞧,那目光有些戲謔及邪惡。
靳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剛才的拉扯讓她身上周大的睡袍整個往下滑,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她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尖叫一聲:「大色狼!」
靳雰脹紅著臉,連忙拉好睡袍,便直往樓上跑去。
色狼?!看到喜歡的女人在眼前大露春光,不看的男人才有問題,好不好?
「雰雰,千萬別在樓上臉紅太久,知道嗎?」說完,賀天牧漾著大大的笑容,走向餐桌。
咬咬下唇,她臉上的紅潮如他所料,可能得維持好一陣子了,靳雰扶著熱燙的臉頰,走到二樓。
她得把這件過大的睡袍換下來不可,否則,剛才的情況極有可能再次發生。靳雰憑著昨天的記憶,偷偷地將賀天牧房間的門打開一條縫。
跟他借件衣服,他絕不會有意見吧?反正身上的睡袍也是他的,一想到這裡,她的舉動突然光明正大了起來。
她大方地走進房間,房內的擺設簡單俐落,幾盞特別造型的小燈點出房間的現代感。
靳雰皺皺鼻頭,他的房間漫著跟他身上一樣的氣味。
拉開衣櫃,她不客氣地翻找起來。
哇!他的衣服都好大,靳雰隨意地拉出來比劃,可,對她而言,穿起來都像小孩偷穿了父母的衣服般,可笑極了。
好不容易,靳雰找到一件深色短T恤及五分褲,她勉強套上,五分褲成了七分褲,還得用皮帶固定,T恤的下襬則蓋到大腿處。
靳雰沉吟了下,再抽出一件外套,打算把自已包得緊緊地,便不會被人發現她壓根沒穿內在美。
她將外套甩到身後時,卻不小心將身旁矮櫃上的黑色皮夾給掃到地上去。
靳雰蹲下身來,想拾起它......咦?這個人,是她?!
皮夾落在地上時,恰巧攤了開,在透明的塑料薄膜之下,有個小女孩笑得正甜呢。
他怎麼有她的照片?還放在皮夾裡?
皮夾是每個人隨身攜帶的重要物品,大部分人不是在裡面放家人的照片,就是男朋友、女朋友等,更有人是放寵物的照片;那代表的是照片中的人對皮夾的主人有著極重要的意義。
而他怎麼會放她的呢?
呃,可能是他放錯的,或是實在沒照片可放才會放她的吧,她忙不迭地將皮夾放回矮櫃上,像見鬼似地匆匆忙忙要離開。
一定是他放錯的,沒錯!
靳雰一直不停地警告自己,別想太多,不過,腦海裡卻不停浮現早上他們親吻的鏡頭......
唔,她的臉蛋兒更紅了。
第八章
「雰雰,妳到底在瞧什麼呀?」賀天牧敏銳地發覺靳雰不斷地盯著他看,而且愈看她的臉愈紅了,他不禁挨近她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靳雰嚇了一跳,腦袋瓜子緊貼著玻璃車窗,試圖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一點。
「呃,你、你專心開車。」靳雰慌了手腳,她趕緊指了指前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賀天牧不甚在意地看了下前方的紅綠燈,又回過頭來。
「妳在看我。」他挑挑眉,這是肯定句。
「我才沒有......」虛弱的反駁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真的不是在看他呀,而是在看他的西裝,她注意到他將皮夾放在西裝外套的胸前隱袋,那不就是「她」被他揣在胸口?!
靳雰覺得她的頭好暈,他幹啥那般曖昧呀。
驀地,一隻手托住了她的下顎,將她拉近了些。
「雰雰,妳害羞呀,嗯?」他嘴角的笑看起來邪惡極了,溫熱的氣息直接撲向她的臉。
聞到他身上乾淨好聞的香皂味道,靳雰半瞇起眼,他純粹的男人氣息讓她有些忘了剛剛在想什麼......
驀地,車後傳來不耐煩的喇叭聲,告訴他們前方的燈號早就變成綠色的。
賀天牧輕呵一笑,用力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踩下油門,有力的手指俐落地操縱著方向盤,在川流不息的車陣中迅速地前進。
脫離他的掌控,靳雰終於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
天啊!為什麼他一靠近她,她就......像個呆子。
靳雰皺著小臉,拉緊外套,按下玻璃車窗,讓車外的冷空氣灌進車內,打算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賀天牧則將注意力全放在路況上,不過,臉上的笑意可沒消失過。
圓滾滾的大眼左看看,右看看。「鳴......」沒人有空理牠,布洛無聊地趴在後座上,玩著自己的腳丫子。
窗外的景象愈來愈熟悉,就快到雷氏了。「停車!」靳雰突地叫了一聲。
車子隨即發出刺耳的煞車聲,兩個人的身子倏地往前傾斜,然後在安全帶的幫助下又彈了回去,布洛比較慘一點,牠狠狠地撞上前座椅背,還差點跌下椅子,疼得哀哀叫。
「雰雰?」
「我要下車了。」免得被公司的人發現她跟賀天放一起上班,那她可真的完蛋了,靳雰皺皺鼻頭,在心裡暗忖道。
她確定她要在這裡下車嗎?!他可不反對,賀天牧瞄見對方的人行道,有幾張他見過的熟臉孔,嗯,是公關部的吧。
「如妳所願。」賀天牧迅速地將車子靠停在人行道旁。
靳雰下了車,正想關上車門時,布洛卻溜了出來。
「汪!」布洛討好地直搖著尾巴,牠要跟她一起走路到公司,比起剛才的驚嚇,牠寧願被狂吻。
「雰雰。」
「什麼事?」靳雰走沒幾步,被叫了下來。
「妳的早餐。」賀天牧將準備的早餐分成二袋,其中一袋遞給了她,眼角的餘光見著了對街的騷動,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謝謝。」靳雰道謝,不過在看到他笑得有些賊兮兮時,眨了兩下眼兒,疑惑地盯著他。
賀天牧的唇角弧角加大,他彎下腰,在她額上輕吻了下。
「你......」靳雰摀著額,紅著臉返後了幾步。
「妳不想打卡了嗎?還剩十五分鐘。」賀天牧指指手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