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威倫確知無法順利得手後就不再有耐心和她拖拉下去,而為了自己的面子更是把果果講得不堪入耳。為了這件事五人幫正式和他宣戰,沒事就去找點碴子出出氣。
相反的果果倒是很平靜,反正她也不過是還算有點喜歡他而已,談不上什麼感情不感情,只是有些兒難過分手得這麼難看罷了。而且見了面他也總是一副其咎在她的樣子,所以她都盡可能與他避開,無非是想息事寧人。
但是這會兒可要熱鬧了,韓威倫硬是和五人幫擠在同一個出了名不准蹺課、上課必點名的「催命鬼」教授名下上課,地就算不開也要裂出條縫了!
果不其然,剛開學的頭一天頭一堂課,就搞了個轟轟烈烈好不熱鬧,氣得「催命鬼」教授拍桌走人,樂得同學們逃過一堂「催命課」
而今天是「催命鬼「教授的第二堂課,他送給韓威倫腦袋一個大夾板才結束一場鬥爭,果果想著想著,不由得就笑了出來。
「二姊,你教不教啊?一個人不知道傻笑個什麼勁兒?」老五任飛不耐煩地敲敲桌子抱怨道。國三的他功課一向不錯,就是太容易緊張了。
「耶?免費的家教耶,你還有得嫌啊?」果果不認輸的敲敲任飛的腦袋。
「我才不……」
「老三!電話!」
「哦!來了!」果果不再理睬任飛,劈哩啪啦地往樓下衝。「媽,誰啊?美鈴嗎?」
任母遲疑地想了一下才說道:「是個男人,聽起來……不太像是你的同學。」
「喔。「果果不在意的拿起電話。「喂,任果果,請問是哪一位?」
「聶柏凱。」
「嘎?」果果一聲驚呼,惹得從屋裡四處陸續出現找尋食物香味來源的任家眾人腦袋瓜子一致轉向她。「是你!」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了?」
「怎麼可能忘得了?龍蝦、鮑魚、魚翅、牛排、生魚壽司……「果果喘了一大口氣,背後的人齊齊吞了一大口口水。「你可是我的超級食物供應機啊!」
話筒傳來一陣悅耳的低沉笑聲。「想不想吃大閘蟹?」
果果驚喘一聲。「大閘蟹?真正的大閘蟹?」
任家人張著大口,流了滿地口水而不自覺。
「是啊,我幫你辦的護照還在吧?後天早上我帶你去香港,先去看看你有什麼地方想逛的,傍晚再帶你去遊湖吃大閘蟹,我們可以搭晚班飛機回來。」「香港!逛街!遊湖!大閘蟹!你不是誆我的吧?」果果興奮得直跳腳,老二任圓圓不聲不響地踱了過來,任飛跟在任圓圓屁股後面,然後是……一大串。
「我誆過你嗎?」
「那倒沒有。「果果拚命想甩掉任圓圓猛搖著她的手。「放開我!」
「什麼?」
「沒什麼……「任圓圓的手還未擺脫,任飛的手也纏上來了,任迪也……老天!」你們統統滾開!」「小蘋果?」
「我不是對你說,我是在對我身邊的口香糖說的。」黏得真緊。
「口香糖?小蘋果,你在說謎語嗎?」
「是大姊、老四和老五,他們的口水都流到地上了,好髒哦。」
另一串爽朗的笑聲響起。「只要有護照,誰都可以去。」
「你說的喔。「果果稍微移開話筒,「有護照就可以去,行了吧?」她再把話筒擱回耳旁。「其他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任家人全一窩蜂跑去研究護照的事去了。
「你高興就好。」
「喔。「果果無意識的捲著電話線,有點遲疑地開口。「嗯,總裁,我想……」
「叫我的名字。」
「嗄?喔,聶柏凱,我……」
「不要連名帶姓的叫。」
「咦?啊,嗯,喔……柏……柏凱。」她羞澀地輕叫一聲。
「嗯?」
好溫柔的聲音。「我……我只是想問你……問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你忘了嗎?那一天晚上我說的話?」
「那一天晚上……」果果絞鼓腦汁拚命回憶著。「哦,那一天晚上,可是,那一天晚上我根本沒聽清楚你到底說了些什麼啊?」
「這樣子……我再說一次,你要仔細聽好。」
「嗯,好。」她嚴陣以待。
「你將會是我的新娘。」
她愣了半晌,搖搖頭,又聽錯了。「對不起,我還是沒聽清楚,請你再說一次好嗎?」
「你將會是我的新娘。」
果果眨眨眼,掏掏耳朵。「對不起,我還是沒……」
「你沒聽錯。」話聲帶著隱藏不住的笑意。
她愕然良久。「我不懂……為什麼……」
「因為從我見道你的第一天開始,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
「這……怎麼可能?不可能……」震驚過度的果果茫然地喃喃自語道。
「我確實是深深愛上你了。」
他的聲音是如此懇切而堅定,既溫柔又充滿情意,但是──「我……我還是不敢相信。」
「我會讓你相信的。」
「我……我不明白……」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聽起來好失望的樣子。
「我、我不敢,我一直很努力地警告自己不可以對你有任何妄想。」果果老實說道。
「為什麼?」
「你……太遙遠了,對我來說,你是遙不可及的人,只可遠親不能近擁。我雖然迷棚,但還不至於愚蠢到去追求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那麼現在呢?」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好像在作夢,對!我就是在作夢……」
「我說過,我會讓你相信的。」
「我正在作夢,我在作夢……」
「好吧,你繼續作夢,只要別忘了後天早上要準備好就行了,希望你晚上有個好夢。」
好夢?果果瞪著嘟嘟直響的電話筒,今晚她睡得著才怪!
頂著一雙熊貓眼,果果對五人幫的嚴刑拷問茫然不覺,她恍恍惚惚地度過星期六。
星期日,任家人垮著雙肩目送她出門,除了任豪,沒人有護照,真不幸!果果心中暗爽,而且居然沒有人追問她來者究竟何人?想來她的迷糊其來有自。
面對著睽違已久──十天──並曾在電話中表示愛情的聶柏凱,就連少根筋的果果亦難掩嬌羞之態,他則大方的在她酡紅的粉頰上輕吻一下,隨即趕去搭飛機,準備展開一天的香港之旅。
抓著家人的購物清單,果果積極施展女人的通病──購物狂。既然有人付帳──聶柏凱,又有人提物,金龍、石虎,她渾然不覺她到底買了多少東西,更不會知道都些東西早已超出預算──臨上飛機前她便擔心遺失而交給聶柏凱保管──十倍不止。他佔了只有他懂廣東話的便利,老是讓她有預算仍然足夠的錯覺。
傍晚的遊湖和大閘蟹讓果果完全恢復了以往的自在,她依然吃完了自己的份之後,又去搶聶柏凱的來吃,而他仍舊寵溺地縱容著她。
回程的飛機上,睏倦的果果倚偎在聶柏凱的懷裡熟睡,唇角猶帶著一抹快樂滿足的笑容。聶伯凱禁不住誘惑地在她甜蜜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她睏倦地微微睜眼,「我好喜歡你喔。「旋即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聶柏凱滿意的笑了,就差一步了。
「星期三你只有半天課,下午我帶你去看電影。」吩咐金龍、石虎把大包小包的物品幫果果搬回家後,聶柏凱即對猶是滿臉睡意的她說道。
果果一聽,瞌睡蟲全嚇跑了,她意有所指地瞥一眼那部豪華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才不要,太誇張了吧?」她搖晃著腦袋。「我是去看電影,才不要去給人家看。」
他微微一笑。「我自己開車總行了吧?」
「好啊,好啊,「果果自然地攀著他的手臂仰頭望著他。「我從來沒看你開過車呢,聽說男人開車的時候最帥了。」
聶柏凱捏捏她的鼻子,「話都是你在說。」他瞥見金龍正對他點頭示意。「好了,你該回去了,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呢。」
果果溫馴地點頭,聶柏凱目送她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地走回家。然後,她驀地轉過身衝到他身前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把他的頭猛拉下來在他面頰上親一下,然後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衝回家去了。
聶柏凱意外的摸著自己的臉頰,回味無窮地陶醉在適才果果親密的舉動中。
「大哥,任小姐已經進去了。」金龍擔心他要是沒人提醒的話,大概就會這麼呆站在這裡一整晚。是誰說的,戀愛的人都會變成白癡,真是至理名言哪!
聶柏凱剛回過神來便無緣無故的歎口氣。「好吧,我們回去了。」
二樓窗口,果果雙眸依依難捨地目送聶柏凱的車子遠去。
在聶柏凱緊密不捨的追求之下,果果的心一寸寸地陷落,投降也只是早晚的事了。但是,在她的心角落某處卻仍有一絲疑慮無法釋懷。
為什麼?高高在上、得天獨厚地擁有上天賜予一切優厚條件的他,男人崇拜的偶像、女人私心戀慕的夢中情人,為什麼會看上平凡如她的女孩子?灰姑娘不是童話故事中才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