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遮掩到她嬌容的髮絲輕輕地往旁撥開,他微微揚了一下嘴角,俯首啄吻一下她的額頭,接著起身抓過掛在沙發背上的外套,轉身離開了臥室。
「主子要出門?」跟在後頭的傅佑,瞧上司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遂詫異地問道。
「殺人。」謝雋露出猙獰的笑,黑眸裡閃爍著殺氣,直接地說出自己接下來所要做的事。
博佑微微一愣,「可是門主及其他兩位堂主,都要屬下告訴你別輕舉妄動,要殺人或要砍人,他們都陪你一起去。」
看來曉曉小姐的地位是不會撼動半分了,主子是打從心裡珍愛小姐,連已經好幾年都不曾在他身上出現的衝動,都破功了,甚至還不是派他這個一級手下先行處理,而是自己親自前往給人教訓。
「這種小事,不用那麼多把刀。」謝雋沒有回頭也知道自己的貼身侍衛沒跟上來,遂丟下冷冷的警語,「還愣在那幹什麼?」
「喔……是。」心思轉回正事,傅佑拿出手機邊快速地吩咐備車,邊邁開大步趕上主子的步伐。
他得趁還沒到敵方宅子之前,努力說服主子——砍人可以,但不可以殺人,以免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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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被刺眼的暖陽給喚醒,揭開沉重的眼皮,一會又愛困的闔上眼,就這樣張張闔闔幾次,直至昨天的一切竄入腦子,她才驚慌地完全睜開眼睛,趕跑瞌睡蟲。
已經清醒的她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是在謝雋的臥房,她立刻安了心,但還是不覺焦急喊道:
「謝雋。」
「我在這。」原本在沖澡的謝雋,早聽到她的動靜,隨手拿條浴巾綁在腰上,在她的叫喚聲中踏出浴室。
直到他坐在床沿,曉曉才完完全全的放下發慌的心,她眼眶紅紅地將雙手攀向他的肩膀,緊緊的抱住他,那模樣真教人心疼。
「沒事了,別伯!我在這。」謝雋回摟著她,並柔聲安慰著。
曉曉靜靜地枕在他的胸口,耳邊聆聽著他那令她心安的心跳聲,須臾,她有了勇氣,遂鬆開了他的懷抱,仰起小臉,遲疑地開口問道:
「他……他怎麼樣了?是不是死了?」
謝雋搖了搖頭,「沒有,昨天你跑掉沒多久後,真籐秀一就自己醒來去求救了。」
聞言,她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很快的又想到,這並不代表她就沒事了,所以她又疑惑地開口:
「那……」
「別擔心!他不敢張揚的,畢竟錯的人是他,你只是自保罷了。」伸手憐愛的摸摸她的嫩頰,謝雋又說:「況且他因為沒臉待下來,昨天半夜已經逃回日本了。」還是坐天武門的專機哩,不過這個他當然不會告訴她。
「真的?」曉曉高興地問。
謝雋點點頭,揚著嘴角說:
「當然是真的。」
沒必要告訴眼前他視若珍寶的人,他是怎麼將膽敢傷害她的人給挫骨揚灰,此生那個真籐武大概無法享有含飴弄孫之樂了。
當然啦,以他謝雋的作風,是萬萬不會讓人有機會再來捅他一刀,所以個只真籐秀一的下場悲慘,就連他那已經不會有孫子的父親也避不了禍。
日本北海道昨晚也很熱鬧,當地一個著名的黑道組織,聽說一夜之間瓦解了——這是今天各大報上的國際頭條,裡頭還寫著日本政府是多麼滿意這次的掃黑行動,還嘉獎了多位警察。
心思轉回眼前還在為自己並無犯下滔天大罪而自喜的人兒身上,謝雋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看來她是完全從昨天的遭遇跳脫出來了,不過他可就還要一段時間來撫平自己仍未熄的怒火。
傾身吻住她的唇,經過昨天的事件,謝雋再次確定自己無法離開這個小女人了,他的愛、他的心都是屬於她的。
饜足的他,滿意的鬆開她的唇,眼眸柔情地鎖住她的視線,「嫁給我。」
「你……沒事吧?」仍輕輕喘息的她,顯露出疑惑,「我不是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
謝雋微笑而溫柔地說:「那樁婚姻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現在我求的,因為我愛你。」
曉曉感動的差點落淚,她撲進謝雋的懷裡,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車福的女人了!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
「我知道。」他驕傲、自信滿滿的說。
但她卻輕易地從他微顫的身子知道他的緊張,她無聲地咧嘴而笑。
她好愛這個男人喔!
「你還沒說好。」縮緊手臂提醒著她,「嫁給我。」
「好。」她羞紅臉,靦腆地給予肯定的答案。
「謝謝你。」
謝雋心喜地啄吻一下她的朱唇,然後密密實實地抱著她,靜靜享受這特殊的一刻。
然而,這份心靈的交流只維持了一下下,只見靠在他胸膛上的曉曉小聲問道:
「雋,我們這樣算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了吧?」
「沒錯。」他微笑地回答。
未婚夫妻這個字眼他喜歡,如果前兩個字能消失,那他更樂。但恐怕還要個一、兩年,甚至是兩、三年,如果曉曉順利畢業的話。
「那麼,為了慶祝我們訂婚,那個——那個——」她吞吞吐吐,表情有些躊躇。
「哪個?」謝雋抵靠著她的額頭,笑得有些邪氣,連眼神都曖昧不已。
「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上學呀?」
隨著她的話落,謝雋的笑容簡直是僵掉了,那種僵硬連一直期待他點頭的曉曉也感覺到了。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呀?」她伸手捏捏他僵硬的兩頰,猶不知死活地問。
在她手指的照顧下,謝雋從錯愕中恢復過來,他拉下她的手同時瞇起眼,「我沒不舒服,不過想起你闖的禍。」
「闖禍?我哪有闖禍啊?」聞言,她立即對著那張俊臉嚷著。
「還說沒有?」俊臉陰沉了下來,「那我問你,為什麼蹺課?還一個人離開了學校——你是小屁股欠人招呼嗎?」
曉曉倒抽了一口氣,睜大圓眼直瞪著語出威脅的謝雋,下一秒,一股火冒上了剛剛還甜蜜的心。
「不告訴你。」離開他的懷抱,曉曉將頭甩向一邊,負氣地說。
見她一點也不思檢討,謝雋的眼兒又瞇了起來,「你是要我現在就招待你的臀部是不是?」
「你敢?」
幾乎足立即的,曉曉將臉轉了回來,並挺起胸膛跟他卯上了,先前的感動都煙消雲散了。
「你說我敢不敢?」謝雋咆哮道,握住她纖細肩膀的雙手有些發顫,因為憶起了發現她失蹤的那一刻心情,「你該死的嚇掉我好幾年的命,你知不知道!?」他對著她的臉大吼,雙眼都快瞪成兩簇火球了。
就是知道她不愛上學,他才特地跟她約法三章,讓門員每天接她上下課,省得她背著他沒到學校,而發生了什麼意外。
可她竟還是無視與他的約定,擅自蹺課、離開學校,然後輕易地就被不懷好意的人給擄走了。
雖然最後及時逃了出來,但她不會每次都有幸運之神眷顧的,想到此,他的憂心更盛了。
聽出他火爆的吼聲中全是對她的關懷,她的心瞬間再次悸動不已,火氣頓消,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委屈及害怕。她再次撲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
「人家又不是故意要蹺課的,是老……老師又要我交報告、又要我補考嗚嗚……打電話給你又找不到你……」委屈的嘟著紅唇,將他抱得好緊,然後繼續抽抽噎噎,哭得好不傷心。
「我只是想嗚……嗚……想自己坐公車回家,可以直接見到你嘛——都是你的錯,說什麼手機上的電話都可以找到你,騙人嗚……」
聞言,謝雋的怒氣漸漸褪去,他無聲地歎口氣,擁抱著她,輕輕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別哭了。等會兒我就叫人去申請一個你個人專用的電話,讓你真的隨時隨地都能找得到我,好不好?」
曉曉點點頭,埋進他的胸膛,從他放鬆的身軀及在她額頭上的那一吻,她知道他已經氣消了,危機過去,臀部不再受威脅的她,開始盡情的哭泣——
須臾,曉曉終於發洩完她所有的惡劣情緒,在他的襯衫上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拾起頭來直視眼前的未婚夫,然後撒嬌道:
「我口渴了。」
謝雋莞爾一笑,從床邊小桌上倒了杯開水餵她。
曉曉滿足地大口飲下後,趁著謝雋回身放回杯子,她眼珠立即算計的一轉,待他再次看向她時,她對著他拋出一朵最燦爛的笑容。
「你幹嘛突然笑得那麼詭譎?」放好杯子,一回頭就見她展露出明顯有陰謀的笑容,謝雋當下笑在心裡,可表情卻是擺出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哪有笑得詭譎呀?」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瞪他一眼後,曉曉才又將笑意放在臉上,而同時她的雙頰也爬上了紅暈,「我是高興。」
「高興什麼?」她突來的嬌媚,幾乎讓謝雋瞧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