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齊浩天定定地看著她,「不過你卻比一般女孩子堅強。」
看著他溫潤的眼眸中閃著慈柔的光輝,劉以若的內心不禁充滿了矛盾。
***
他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人嗎?
可是他卻是那麼的溫文有禮、親切幽默,讓人如沐春風。
就像太陽一樣,有他在的地方總是暖洋洋的一片,令人有著舒服的感受;或許就是這股特殊的魁力,造就了公司員工無比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他熱心公益卻從不大張旗鼓,不像其他名流巨賈,行善只為沽名釣譽。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他都是個慈祥和藹的長者。
為什麼他會對自己的父母做出那麼可怕的事?難道掩藏在這具美好的軀殼下,真是個醜陋的靈魂?
劉以若不禁迷茫。
她望向齊浩天眼底深處,希望能看透他。
可惜的是,除了溫柔和笑意,她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這一切都是偽裝的,那他無疑是世上最佳的演員,毫無破綻的演技令人拍案叫絕。
她約略和向季雲提過自己的感覺,卻遭到她嚴厲的駁斥。
「他是偽君子、偽君子、偽君子……」至今她仍忘不了向季雲疾言厲色的提醒。
向季雲不只一次警告過她有關齊浩天的虛偽無恥,說他擅長利用他和善的面貌掩人耳目。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劉以若對齊浩天和善親切的印象開始動搖。
劉以若不斷告誡自己,要不是她早已明白他的為人,只怕和其他人一樣,落人他偽善的陷以中。
但她卻無法排除對他與日俱增的好感。
齊浩天對她的好是那麼的實實在在,而父母的仇怨卻虛空縹緲。
她甚至連父母的面都沒見過。
在她的內心深處,隱隱興起放棄報仇的念頭。
當這個想法剛浮上腦際,她便急忙地將它壓回心底,不敢多想。
和齊浩天相處日長,這個念頭浮現的次數益加頻繁。
她忍不住偷想,如果不必拿自己當作報復的籌碼,而且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夏立廷在一起,世界將是多麼美好!
這樣的想法,竟像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壓抑心中不實的渴望,她不斷回想向季雲的提醒。
「齊浩天是個偽君子、是小人、是她的仇人……」
隨著心中的掙扎次數增加,劉以若甚至開始痛恨自己。
她怎麼能夠為了己身的私情,居然把父母的仇怒放在一邊?
為什麼她就不能拋開夏立廷?不能放下對齊浩天的同情?
她不願意以「實際行動」爭取齊夫人的位置,難道就是因為放不下對夏立廷的感情?
愛恨糾纏讓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怎麼了?」望著她凝重的神情,齊浩天有些擔心,「你不舒服嗎?為什麼臉色這麼差?」
「沒、沒什麼。」自內心的掙扎中抽回現實,劉以若搖了搖頭,卻發現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沒什麼?」他握緊她的手。
「我……」平復自己的思緒,她起身乘機抽回自己的手,「我想去沖個澡,今天流了好多汗。」
「那麼晚餐見。」齊浩天不改他一派的溫和。
為免剛才的失態現出了端倪,劉以若回眸一笑,對他綻開甜美的笑容。
***
為了加強自已復仇的信念,劉以若比過去更常到向季雲家走動。
她需要向季雲的支持,需要她的激勵。
劉以若感覺得出,恨意正一點一滴自心底流逝。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背負的仇恨,在對夏立廷的愛意和對齊浩天的好感中磨滅。
向季雲才是她的親人、她的夥伴。
只有向季雲才能幫助自已穩住方向。
如往常般,趁著齊浩天出門,劉以若也溜到向季雲的家中。
雖然她在齊家自由自在,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為免齊浩天關心的查問和接送,她盡量避開他在家的時候出門。
「雲姨!」她自行用鑰匙開了門跟著輕喚一聲。
屋裡頭卻靜悄悄地沒有人回答,看起來向季雲並不在家。
她不以為意地走到客廳坐下,隨手抓起一本雜誌翻閱著。
向季雲是個大忙人,她經常臨時有事外出,劉以若早已見怪不怪。
「啊」
一聲短促的呼喊聲從樓上傳來。
難道向季雲在家?
劉以若放下雜誌朝樓上走去,跟著再次輕喊:「雲姨,我來了。」
依舊無人回應。
是她聽錯了?劉以若聳聳肩,正待轉身回到客廳時,不料卻傳來更尖銳的低呼。
「啊——啊!」
突如其來的叫聲將她嚇得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發生什麼事了?莫非有人闖空門?那麼雲姨豈不是
她勉強鎮定心神,目光四下梭巡,瞄兒牆角的高爾夫球桿,連忙緊抓在乎,跟著躡手躡腳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走近。
「不——不——」兩道慘叫聲從向季雲的房裡頭傳了出來。
雙腿一陣酸軟無力,恐懼讓劉以若全身發顫;倚著牆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卻見向季雲的房門輕掩,只有喘息和問哼自門縫中隱約透出。
鼓起勇氣,劉以若微微地將房門推出一道細小的縫口。
當她窺探房內的情形時,不由得驚愣了,手上的球桿差點摔落在地。
只見向季雲全身赤裸,整個人呈現大字形被綁在床上,一個男人正壓住她,逞著獸慾。
向季雲卻是神情痛苦,似乎竭力忍耐著。
「為什麼不叫,你叫啊!」那個男人一面奮力地動著,一面奪取著向季雲的一切。
「姊夫,你放過我吧!」向季雲搖著一頭散亂的頭髮哀求著。
「姊夫」這個字眼驚醒了劉以若。
從門縫中,她仔細端詳著那個男人。
雖然他背向劉以若並未露出面孔,然而一頭花白的髮色和高大的體魄,卻和齊浩天的特徵一模一樣。
難道……
劉以若不敢相信地摀住嘴,她心想,齊浩天早她一步出門,想不到竟是跑到這裡來!
「你都已經有了以若,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向季雲苦苦哀求著。
「她暫時還沒辦法用。」他喘息道:「我從來就沒有真正得到過小語,這次我一定要以若死心塌地跟著我,我要完全擁有她。」
雖然語氣中帶著激情的濃濁,但這的確是齊浩天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劉以若幾乎愣坐在地,無法動彈。
向季雲又像哭又像笑,「你這麼對我,不怕我告訴她?」
「你不會的!」他刻意加重力道,雖然已年逾五十,卻像年輕人一樣剽悍有勁,「看在錢的份上,你不會也不敢。」
「我……」承受著他瘋狂的掠奪,向季雲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些年來是誰拿錢讓你過這麼舒服的日子?若是不願意,你早就離開了,還能留到今天?」
任意地拉扯她的頭髮,那男人喘息地笑道:「或是你,捨不得我的床上功夫?大概還沒有男人能夠這樣滿足你吧?」
聽見他帶著淫意的訕笑,劉以若恨不得立刻衝進去,舉起手中的球桿打死這個偽君子。
平時道貌岸然的他,竟轉成一副濕蕩無恥的嘴臉,若非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她印象中的齊浩天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閉起雙眼不忍再看下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
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她知道自己絕不能衝進去,絕不能在這時候出現於齊浩天的面前,否則所有的努力就盡付流水。
他的獸行再次激起她的仇恨之心。
是的,她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他一無所有,令他痛苦而死。
她不但要為父母報仇,更要為向季雲出一口氣。
***
房裡頭持續傳出一連串男女交歡的喘息聲。
「說你要我!」那男人發出號叫。
「要、我要……」向季雲呻吟不已。
他粗喘地淫笑,用力拍打著她的雙頰,「叫我給你,叫啊!
「給我、給我。」彷彿是他的奴隸般,向季雲竟然毫不反抗,完全配合他的要求去做。
劉以著痛苦地掩上耳朵,這些野獸般的叫聲幾乎令她崩潰,薄弱的胃壁不斷地擠壓抽搐,她感覺自己快吐了。
避免發出聲響,她碎步移到隔壁房間,將自己關在房裡摀住耳朵,努力將所有的聲音排除在外。
她完全無法思考,只有不堪的情景一幕幕在她的腦中海永無止境地盤旋。
「惡……惡……」她不禁連番乾嘔、癱軟在床。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那男人下樓離去的聲音,她才用力地喘了幾口氣,撐起發軟的雙腿爬出房間。
躊躇一會兒,她才來到向季雲的房門口。
門並沒有掩上,只見向季雲披了件襯衫,僅遮住困體部分的裸露,神情疲憊地生在床沿。
「雲姨。」劉以若雙唇蠕動著,幾乎發不出聲音。
「你什麼時候來的?」向季雲抬頭看見了她,不由得一陣驚慌,本能地抓緊衣服遮住自己。
劉以若心頭一酸,哭著奔向她,抱住她拍噎個不停。
「怎麼了?」向季雲裝得若無其事。
「我都知道了!」劉以若傷心地哭道:「他、他怎麼能夠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