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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於席

  「岳先生是我的老闆沒錯,但你是什麼人,以及你和他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過節,我並不瞭解,也不想知道。你說你擄我來就是要利用我去對付他,但我只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名員工而已,你這樣的邏輯不是很奇怪嗎?」

  「哈哈哈——」范振嗚狂妄的笑聲迴盪在空間裡,倏地,笑聲戛然而止,森冷的寒芒乍現在范振鳴的雙瞳中,「有沒有用,到時候咱們就知道了?」

  揚手再一彈指,謝均菱的嘴巴又被貼上了膠帶。

  「真要怪……」范振鳴轉身離去前,送了她最後一段活,「就怪岳繼禹吧!若沒有認識他,你或許就不會這麼早去見閻王了!」

  一聲令下,人去樓空,空蕩蕩的地下室裡,獨留謝均菱一人動彈不得地被綁在籐椅上,可憐兮兮的。

  「誰會怪他啊!」謝均菱咿咿嗚嗚地說給自己聽,「明明是你這個壞老頭自己心裡有毛病,幹嘛推到別人身上!」喪氣地低下頭,積聚已久的淚水漸漸漫出了眼眶。

  嗚嗚嗚!她好怕喔!她是不是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寬敞借大的室內,充滿著令人窒息的不安,每一個人的臉上除了擔憂,還是擔憂。

  「小舅……我們……」馮崇堯與謝冠人的愧疚感,自謝均菱失蹤後就不斷湧現。

  「沒關係。」岳繼禹抹抹臉,試圖抹去那沉重的疲憊,「你們別太自責了。」

  自崇堯他們急電他回來至今,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五十八分又三十一秒了。短短的五分鐘,不僅崇堯、冠人沒看好均菱,就連桂叔派出的盯稍人員也跟丟了擄人的車輛,這一切他也只能說是命中注定。

  他不想、也沒有權利去責怪任何人,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均菱平安回來,其他的……說再多也是枉然。

  「岳老弟,實在是非常抱歉,我那些手下……」桂祥山的內疚比起馮謝二人組,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不過只有兩個人,而且都還是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沒擔負起這樣的重責大任,情有可原。

  可他桂祥山,堂堂一位刑事組組長,手下個個又是身經百戰的刑事幹員,就連保護一名弱女子的小小工作都做不好,這……叫他如何面對繼禹? 

  「現在咱們就別再提那些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岳繼禹向來就不愛追悔過去的失誤,既於事無補,亦毫無建樹。 

  「我希望大家把全副心神放在救回均菱這件事上,不要再分神在別的事情上。」唯有專心一致,才能發揮出最佳的表現。

  不再多說什麼,岳繼禹踱步至窗前,漠然凝視著窗外的景致,天邊的彩霞逐漸轉為暗黑,接連亮起的城市光暈,以及懸掛天邊—隅的月兒和滿天星斗,宣告夜幕的降臨。

  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滴!滴!滴!電子郵件的接受汛息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默無聲。

  「消息進來了。」岳繼禹雙手飛快地敲打著鍵盤。

  岳繼禹至今累積的人脈,讓他能透過各方的管道去尋求他所需要的消息,這幾天來他不眠不休的奔波,勞力、時間、金錢,他一樣都沒省,為的就是要盡快查出范振鳴的藏身之處。

  而他的確也做到了,在一個小時前他總算收到了最新情報,但為了證實消息的可信度,縱使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仍多花了一點時間進行確認。

  而剛剛他們一行人苦苦等待著的,就是這最後的正確結果。

  「均菱被關在范振鳴買下的—棟廢棄大樓的地下室裡。」岳繼禹飛快操作著指令,「這裡有地形圖及那幢大樓的架構平面圖。」印表機運轉的同時,他的腦袋也飛快計劃著。

  」我想范振鳴應該相當清楚我的能耐,所以他鐵定料想得到我能找出均菱被關的地方。既然知道我必會前上解救地,他又為什麼沒有派人看守均菱呢?」

  他停話石向在座的人,「很顯然地為了解決我這個殺子仇人。他必定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以恭候我的大駕了。

  依范振鳴的個性來推斷,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跟他有血海深仇的我,所以我必須假設他可能在地下室,甚至是整棟大樓裡都裝設了炸彈,好讓我跟均菱同歸於盡,所以貿然前去,不但救不了均菱,反倒只有送命的份。」

  這應該就是范振嗚將錢花在一棟廢棄無用的大樓上的原因。

  「怎麼這麼危險?」馮崇堯憂心忡忡的。電視演的是一回事,真實生活可不同,沒碰過這種情形,有的只是幫不上忙的無力感,「正面交鋒也沒勝算哪……」

  「那要怎麼辦?」謝冠人大吼出聲。沒保護好姑姑他難辭其咎,現在又聽到姑姑可能身陷險境,縱使他平日再冷靜寡言,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啊!

  「桂叔,」岳繼禹轉向桂祥山,「拜託你調幾個拆除炸彈的高手來,我要他們潛入大樓拆除炸彈。」閉了閉眼,他思考片刻,「然後我要你的手下全體總動員,駐守在大樓附近,別讓那傢伙有機會逃走。」

  「沒問題!那要加派幾名狙擊手嗎?」桂祥山仔細記下岳繼禹的每—句交代,還不忘細心地提出建議。

  范振鳴的防彈衣從不離身,而且還有保鏢二十四小時全天保護,所以狙擊手可能不太派得上用場,不過……岳繼禹點點頭,「還是麻煩你安排一下好了,有備無患!」如此才能萬無—失。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部署好這一切,」桂祥山提出保證,所以為了爭取時間,他決定立即動身,「那我先告辭。」

  「不送。」岳繼禹目送著桂祥山消失在門外。

  看來,為了報這個仇,范振鳴真是煞費苦心哪!

  既然如此,他岳繼禹若沒有現現身,犒賞一下他的辛苦,似乎就太說不過去了,不是嗎?

  「走嘍!」他轉身對那兩位小伙子喚道,「我們也出發吧!」

  知道他們兩人斷然是不會乖乖留在家裡等他的消息,再加上他也不想浪費時間來說服他們,所以他乾脆直接把他們帶在身邊一起行動。

  凌晨:—二點時分,晦澀的暗黑天際忽然飄起綿綿細雨,大地在雨水的浸潤下漸漸滲出寒意。散發著暈黃光芒的月牙兒,也被烏雲無情地吞噬,寂靜的大地。霎時陰森詭譎得讓令人毛骨悚然。

  掙扎了許久的謝均菱,雙手雙腳全被粗麻繩磨破了皮,並滲出了斑斑血跡,但她仍舊不放棄地繼續努力著。

  她還沒對繼禹表達過她的愛意;她還沒見到崇堯與冠人成家立業;她還沒出國玩過;她還沒拯救那些受虐婦女跟小孩;她還沒……她有好多的事情還沒做,她還不想死……

  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持著她,所以即使她又累又疼、又餓又渴,還是抱持著希望,因為她知道大家一定會來救她的,而在那之前,她必須靠自己想辦法,她一定要加油!   

  還在跟粗麻繩奮戰的謝均菱並不知道準備營救她的人馬,此時已經佈滿了大樓的周圍。

  「桂Si——」下屬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了過來,「所有人員已就定位,只要一聲令下,大夥兒隨時可以展開攻堅行動。」

  「收到。」桂祥山回覆道,「要所有弟兄在原地等待命令,沒有我的指示,絕不准擅自行動。」

  「遵命!」下屬恭敬地收了線。

  「岳老弟——」桂祥山轉向現在正坐在他身旁的岳繼禹,開始苦口婆心勸道,「我看……就交給我們警方來處理好了,你實在不需要冒險哪!」

  雖然他清楚繼禹的實力,但他堅持要一個人打頭陣,他仍不免為他的安危擔心。

  「對呀!小舅,你別一個人逞英雄嘛!那樣真的太危險了。」馮崇堯同樣出聲勸阻。

  雖然他非常擔心姑姑的處境,但他也不想見到小舅受傷啊!

  「是啊!」謝冠人同樣理智地分析道,「我相信姑姑也不會希望你為她這麼做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和均菱的生命開玩笑的。」岳繼禹的唇邊露出自信的微笑。

  自不量力這種傻事他是不會做的,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他也絕對不會倉皇行事。

  「那你的打算是……」桂祥山是所有人裡面最快被說服的,因為只有他最清楚岳繼禹的能耐。

  「范振鳴沒有見到我是不會死心的,而且在還不清楚范振鳴的計劃前,我想,多爭取點時間是必要的。」岳繼禹說明他的計劃。

  「你的意思不會是……」謝冠人與馮崇堯對視一眼,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是否就是岳繼禹即將要去執行的。

  「沒錯!」他又露出了他招牌的帥氣笑容,「我不打算採取迂迴戰術,我準備來個正面進攻廠包準出乎范振鳴的意料。

  「正面進攻?」簡單的四個字,炸得眾人頭昏眼花。

  「是的。」岳繼禹說得更仔細,「范振鳴既然設下這個陷阱要解決我,我相信他必定躲在某處監視著這裡的一切。假設他猜測我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現,並對此安排了一連串的計劃,但若是我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你們想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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