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終於明瞭,沒有愛,何來的恨?恨越深,正代表著愛也越深啊.....
第七章
〔少爺回來了!〕侍衛的通報,在下一秒隨即傳遍了將軍府上下,他們久違多時的主人終於回來了!
沒多久,全府的僕傭奴婢全聚集在門口迎接,且井然有序地排成兩列,必恭必敬的齊聲喊道:〔少爺!〕
〔書雅,醒醒.....〕顧竟言愛憐地輕喚懷中睡得安安穩穩的她。
〔嗯,別吵嘛!人家還想再睡.....〕這幾日為了趕路,兩人幾乎是不分日夜都處於緊繃狀態。誰教他們貪玩四處逗留,使得路程嚴重脫軌,不得已 只好收起玩心,辦正事要緊,但如此一來,要向來嗜睡的她不累也難。
他忍不住喟然,看來,他在自家中的威嚴,也得因她而瓦解了,不過他早已不在乎,自愛上她後,他就豁出去了。
俐落地抱著她翻身下馬,這時才讓眾人看清他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了---一名粉雕細琢的女娃。
每張面孔皆是那一百零一號的表情———目瞪口呆,一臉驚訝錯愕。眾人死命地盯著他倆,想看清楚他手中人兒的長相,此時他們心裡早有認知,這能讓他們家少爺視如珍寶的女娃,必定是未來的少夫人了。
但顧竟言彷彿視若無睹,只是擁著書雅直朝自己個人專屬的內苑————弘園走去。
而書雅絲毫不知自己已挑起軒然大波,反倒事不關己似的睡得香甜,一點也不被外界所干擾。
甫進內弘園內室,立刻來了位老者,而外面則是聚了一大群好事者。這些人哪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情願冒上一死,也要得到第一手資料啊!
〔少爺.....〕老者---顧府歷經三代的總管,人人喊他孟爺,沒人知曉他的身份,僅知他孤家寡人一個,在顧府,佔有一席之地,連狂傲的顧竟言也得理讓他三分。
顧竟言對他使了個眼色。
〔不用做事了是不?〕幸好孟爺沉得住氣,即使心中好奇得要命,然而臉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陰沉地板起黑臉,使出他的威嚴替他的主子解危。
眾人聞言,不一會兒便作鳥獸散,留下他們一行三人。
待閒雜人等紛紛離主後,總管再也禁不住地露出好奇的表情,〔少爺.....〕
他正欲開口詢問,顧竟言帶回的女子的來歷,卻又再次被他阻止了。
〔去忙你的事吧!〕顧竟言口氣不佳的說道。
〔是。〕總管為之氣結,縱使百般不願意,但這畢竟是他看著顧竟言長大成人後,有史以來頭一遭破天荒,他竟會對自己親友以外的人如此關切、動容。他也沒忽略他看書雅時 那股灼熱深情的目光,更何況是他一向避如蛇蠍的女人。
連看著顧竟言長大的他都怔驚不已,更何況是從未見過他人性化一面的奴僕們了。其實少爺原本也不是如此的,要不是因為夫人....也就是少爺的娘親,少爺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孟叔?〕他的叫喚,讓總管自思緒中回神。
〔少爺有何事?〕唉,他又想起那件家醜了。
〔皇上有無再傳聖旨來?〕
〔有,皇上要少爺一回府,便進宮去面聖。〕
〔嗯,我知道了,等會兒派人給我備馬,順便挑幾名婢女來伺候書雅。〕他自我放逐夠久了,也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書雅?想必是這神秘女子的芳名吧!孟爺心想。
瞄了床上那名女子一眼,孟爺便離去,留下他們一雙璧人單獨相處。
〔書雅.....〕他輕喚她的名,愛憐地拂上她的頰,低喃道:〔別背叛我,更別離開我,不然你會後悔的。〕他眼神一凝,低頭給了她一吻,便離去,留下書雅獨自一人。
只見一顆斗大的淚珠,自她的眼角順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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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名負責服侍書雅的丫鬟,眼尖的瞄到顧竟言的到來,趕緊低身欲行禮,卻被他阻止。
〔退下。〕他遣走婢女,不想驚動書雅。
〔是。〕婢女領命離開。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雙手撐托在池邊,整個人全然放鬆、昏昏欲睡的書雅。
〔書.....〕本想叫醒她,但一股捉弄之心油然而生,他褪下戰袍,緩緩步入池中。
接著,想也不想,將書雅一把攬進懷中,吻上她纖細的頸項。
〔啊————〕書雅大吃一驚,急著掙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放手,你做什麼?〕她旋過身,迎面而來的是他一臉戲謔,正好整以暇地看著驚惶失措的她,似乎覺得她太大驚小怪了。
〔是你!〕她生氣地指控。
〔除了我還有別人嗎?〕他訕笑,看著她氣紅的俏臉,一股悸動的慾望湧上他的心,〔書雅.....〕
他眼中清清楚楚的慾望,教她心跳加速。
〔我想要你,〕他吻上她白皙光滑的肩,〔可以嗎?〕他說過他會尊重她的意見,就算她不願意,他也不勉強,他要她完完全全將自己交給他。
他輕聲的低喃,彷若天籟讓她著魔,根本聽不進他說些什麼,便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任他擺佈。
顧竟言一得到她的首肯,抱起書雅立即朝內室闊步而去。
〔書雅,我好想你。〕他撒著嬌。
〔嗯,神經。〕她戲笑。
當她來到將軍府並完全醒來時,所看到的陌生房間,雖不富麗堂皇,卻是清雅高潔,令人覺得清新舒服,她直覺的喜歡上這兒。
待她一起身,便來了位丫鬟說是伺候她的,身後尾隨著幾名婢女,送來許多綾羅衫裙,上至頭飾配件,下至白襪繡鞋,無一不全,最令她吃驚的是—每件皆是大小適中合她的身,根本就是照她的身段量身訂製的。
這也是最教她不明白的一點,就算是請人訂作,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製完成,除非顧竟言早在他們尚未回京前,就找人連夜趕製,可是照衣裳的數量、材質、手工,皆是一等一,明眼人一看即知是由皇上御賜〔京城第一繡織坊〕之稱的繡坊所訂製的成品,看來可能更早之前他便派人為她製衣了,想必他是認定她鐵定會同他回京。
顧竟言出手之大手筆,果然教人咋舌,這每件可都是價值連城,做一件可抵十來戶窮人家一年的生活費呢?
由此可見,他對她的重視與細心的呵護,令她不由得深受感動。
〔書雅,別離開我.....〕他像小孩子似的耍賴,在她雪白的胸前,烙下他專屬的吻痕,要她的承諾。
〔呃.....〕他帶點威脅性的吻,讓她感到疼痛,但最令他心驚膽戰的,卻是他無時無刻、一次又一次不間斷地叫她別離開他,不知是發現了她的異樣,還是他本來就不信任她?才會常常在兩人單獨相處時,不斷的重複低吟。
不行。瞼色一沉,她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竟言,你會永遠愛我嗎?〕明知不該問,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會。〕他的語氣堅定,〔只要你別背叛,我向來不輕易原諒欺騙我的人。〕他陰狠地下了但書。
這樣就夠了,只要他愛她就夠了,即使他的愛只能如此短暫,卻也教她心滿意足了。
〔竟言,我愛你。〕她終究還是說出口了。
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僵硬,不待他的回答,書雅第一次主動吻上他顫抖的唇,她看見的是,他眼中的激動與不確定。
但她的吻,教他安了心,接著用實際的行為回報她的愛。
他熱烈的吻,燃燒了書雅,讓她反主動為被動,緩緩在顧竟言的帶領下—進入男歡女愛的感官世界。
明月儷落了一地的春色,夜,正悄悄地上演.....
這是個屬於情人耳鬢廝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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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書雅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我是說在朝中常同少爺作對,最後還害少爺被調遣到邊強的秦老賊, 因他那鬼靈精怪的女兒失蹤了近兩個月,到現在都還未尋到,聽說整個人都病倒了,連床都起不來,差不多是命在旦夕了。〕顧竟言派來負責專門伺候她的小丫頭--喜兒,在她面前說著從那些三姑六婆聽來的小道消息,這似乎已成了書雅每天必做的一件事,不然她遲早會無聊死。
〔
別說了,我不想聽!〕書雅突然大聲斥喝,她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爹的不是。
〔小.....小姐。〕喜兒第一次見她如此生氣,嚇得結結巴巴巴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遷怒你了。〕她賠不是,她必須心平氣和,不能讓喜兒發現她的異樣,她心知肚明,喜兒美其名是顧竟言派來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鬟,但實際上,她可是來就近監視她的人。
〔小姐無需道歉,是喜兒的錯,喜兒不該在小姐面前道人是非,說人長短。〕
〔不、不,沒這回事,你.....算了!〕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節外生枝,〔我想靜一靜,你先下去吧!〕她歎了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