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流。〕她果然是沉不住氣。
雖然他是故意激怒她的,而她也心知肚明,』強迫自己別上他的當,可偏偏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哈哈.....〕他揚聲大笑,書雅氣紅的小臉蛋煞是可愛,教他不愛也難啊!
〔不要臉被人罵還笑得出來!〕書雅大吼,氣得臉紅脖子粗。
〔哈哈.....哈.....〕她越是大聲叫罵,他笑得更是猖狂,毫無停下來的意思。
逼得書雅氣不過,沒風度的使盡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捶著他的胸口。
〔呃.....〕他悶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好像多痛苦似的,〔痛.....〕逼得他喊疼,冷汗自他額上冒出。
〔痛死活該,誰教你調侃我。〕她可沒半點悔意,反而還悻悻然地再給他補上一個硬拳。
〔唔.....〕顧竟言呻吟著,突然間自馬上墜落,整個人苦不堪言的在地上打滾。
〔不用裝了,再裝下去就不像了,我才不會被你騙哩!〕她可是硬了心腸鐵了心,打定主意絕不受騙。
然而,原本在地上激烈翻滾的顧竟言,漸漸地緩慢了下來,直到完全停止,一動也不動地靜躺在地上,書雅的心隨之,一緊,一 股不安之情凜然而生,令她駭然地跳下馬。
〔喂!你怎麼了啦?顧竟言.....〕她搖搖毫無動靜的他,憂心之情油然而生,〔喂!說話呀!回答我啊!〕她好怕,好怕他離她而去,對她棄之不顧.....就像她娘一樣。
一直以來,她總認為時間能沖淡對母親的思念 她也逼迫自己別去想,然而,如今那股駭怕之情又回來了。
〔嗚嗚.....你說話啊!求求你啊!〕書雅哭喊著,將他緊攬在懷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叫喚著顧竟言,盼望他能聽到自己的呼喚而清醒。
但他彷彿置若罔聞,動也不動,任憑她哭得聲嘶力竭,慌亂中口不擇言,隨口胡說地道:〔顧竟言你醒一醒啊!只要你醒來,不論什麼事我都答應你,再也不提要離開的事,你醒一醒啊!嗚.....〕她死命地搖晃他。
〔真的。〕他突如其來地睜開眼,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書雅雖被他的〔死而復活〕給嚇呆了,卻也因他的醒來而興奮不已。
〔你沒事吧?你終於醒了!〕顧不得什麼矜持了,書雅緊抱著他,深怕他又突然離她而去,扔下她棄而不顧。
〔嘿!你剛答應的事可得算數喔!〕他像小孩子似地賴皮,纏著大人要糖似的,難掩興奮之情。
〔呃.....〕書雅被他的天外飛來一筆給愣了一下。
看著一臉燦笑的顧竟言,哪像個死而復生的人該有的模樣啊!
猛然,書雅恍然大悟,受騙的羞辱油然而生,〔顧竟言,你這個混蛋、王八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痞子.....〕她用盡所有罵人的辭彙,把顧言從頭罵到腳,喋喋不休、滔滔不絕,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頭一回,她覺得罵人是件愉快的事。
被人欺騙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尤其是當她哭得柔腸寸斷,他不但沒馬上起來安撫她,反而還用〔詐死〕的方式來趁火打劫,害她口不擇言地隨口允許了他。
哼!誰理他呀!她會遵守才怪,誰教他用這種方法耍她,反正她只是答應〔不提〕又沒說〔不做〕。
〔噯!你這小腦袋瓜子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他推推沉思中的書雅,〔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
〔呵!可惜我不是君子,而是小人耶!〕她訕笑。
〔嘎,真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他搖頭晃腦,哀聲歎氣道:〔看來,我得給你一點顏色瞧瞧才行了。〕
〔怕你不成!〕她挑釁道,她就不信他能拿她如何。
〔好,看招。〕話一落下,他便開始動手。
〔啊.....不要鬧了,會癢耶!〕天啊!她最伯人搔她癢的,〔你真是小人耶,來這招,啊.....〕她叫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話還那麼多,可見「顏色」還瞧得還不夠嘛!〕他威脅,更是用盡全力的哈她癢,弄得書雅哇哇大叫。
〔你會來這招,我也會。〕書雅也不認輸的反擊,說完整個人撲向顧竟言,兩人相纏倒地,在草地上翻來滾去,誰也不讓誰。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不要瞼地幹起什麼勾當哩!
〔啊.....不要鬧了,我不玩了啦!〕嘻鬧了好一會兒,直到書雅大呼吃不消,開口求饒,顧竟言這才停手,但她嘴心仍是不認輸地啐啐念,〔你真是不要臉,以大欺小。〕
他趴在書雅身上喘息,〔呵!隨你怎麼說,反正你認輸求饒就是事實。〕
〔誰說我認輸的?是你太壯碩了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男人的力氣本來就比女人來得大嗎?〕她雄辯滔滔。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就是不認輸是吧!〕從他們在客棧投宿的那一晚,兩人談開後,這一路上,書雅的態度明顯軟化了,在他面前逐漸地卸下武裝,恢復本性。
而他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分豬吃老虎呀!
她的反應靈敏,伶牙利齒,說起話來辯才無礙,得理不饒人,常逼得他甘拜下風,又氣得他咬牙切齒。
可是,他仍有一絲不安,擔心這不過是她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只是為騙取他的信任,不再對他加以防備,進而在他鬆懈之時逃離他?
〔本來就不公平嘛!怎能說我輸咧?〕她努努嘴,一心只想為自己爭回面子。
〔哦!是嗎?〕
他露出邪惡的神情。
〔你要做啥?〕如此邪氣的目光,看得她毛骨悚然,渾身不對勁。
〔沒有啊,我只是要讓你心服口服。〕話一落,下一秒只聞見書雅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原來是顧竟言又開始搔她癢。
〔服不服?〕他停下來問道。
〔不服。〕書雅趁著空檔喘氣。她就是學不乖,說什麼也不服輸。
〔好。〕他二話不說,又繼續方纔的工作。
〔啊——〕書雅尖銳的叫聲再次響起,〔放過我啦.....〕尾音又是一個叫聲。
〔說你認輸我就放過你。〕這回他可沒那麼好心停頓下來給她喘息,直接邊哈她癢邊問。
〔嗚.....好啦,我認輸.....我認輸了啦.....〕早該明白他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輕言放棄的人。
〔嗯,這樣才乖嘛!〕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書雅聞言,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俏臉嫣紅,否眼圓睜,煞是可愛迷人。
〔書雅.....〕
他情難自禁地輕喚她的名。
〔幹啥?〕
她抬起頭,看向壓在她上方的他。
不看還好,這一看可就大大不對勁了,兩人四目相望,四周佈滿詭譎的
氣氛,異常的情愫包圍著他倆。
此時的情況,似曾相識,好像就是她遺失自己真心的那一夜.....
一思及此,書雅心虛的避開顧竟言的深情凝視,然而他卻不放過她。
〔書雅,書雅.....〕他不斷地低喃她的名,吻上她微張的唇,〔我愛你,愛的心都疼了,你究竟何時才要對我交出你的真心呢?〕他的語氣充滿疲憊與無奈,是否愛一個人就得要如此痛苦呢?
〔對不起,對不起.....〕她道歉,淚水彷彿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誰說她不愛他的?
她早就不知何時將真心交給他了,只是她不自覺,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想不到恨深,愛更深!
〔別道歉,我要的不是你的歉意,你更無需道歉,你並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太霸道,太獨裁,是愛來得太濃烈了,教我想控制卻仍抑止不住。〕他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我只一味的想到自己,用我的方式去愛你,卻不
顧你的感受,是我,是我的錯.....〕他」再又一再地反覆訴說自己的歉意。
〔顧竟言.....〕
書雅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
〔叫我竟言,我不喜歡我的女人連名帶姓的叫我。〕
他霸氣地命令道。
她啞然失笑,心想,這才像他嘛!但是變得也太快了吧!上一秒才在為自己的霸道認錯,下一刻馬上又恢復本性了。
不過,她不就是臣服在他的霸氣獨裁、自視非凡之下嗎?
一想到距離京城的路途越來越接近,她的心就越來越沉重。
只要一回到京城,便代表著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如今她唯有好好珍惜兩人所剩無幾的光陰,那她也就了無遺憾了。
這些日子,將是她未來最沉重,也是最甜蜜的回憶,她會將這段記憶,牢牢鎖在她心靈的最深處,留下最美的句點.....
從何時開始,她對他不再存有恨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愛戀呢?
她自問,卻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唯一清楚明白的,便是他倆注定是有緣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