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凱兒用手撫著頸子的一道瘀血,抬起頭來憤恨地瞅住他的眼眸。
誰知,抬頭一看,她看到的人,竟是畫裡那英氣逼人的鬥牛士,只是眼前的他更教人無法直視,他的輪廓分明,棕黑的健康膚色下,閃著一雙明亮深邃的藍黑色的眸子,他的眼神夾帶著高傲和熱情,一頭金棕色的頭髮長及至采,只是他隨意地將它紮成一條長辮。性感的唇角狂傲地微揚著……這樣的一切,比畫筆下的他,更英氣煥發,灑脫不羈。
但是,很快地接著閃過伊凱兒腦海的,是剛才他粗魯的模樣,她想開口罵他,想要動手打他,但是,剛才她已經領教過他的蠻力,她可不想再自找罪受。
「你是在跟我生悶氣,還是,默許了?」藍斯盡量不讓自己光火,他一步步向凱兒接近。
「都不是,我是覺得你很討人厭!」伊凱兒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頂他一句。「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坦薩斯特堡的堡主和他們口中的英雄,根本就只是個愛光著身體,又粗魯、又暴躁、又……」
說時遲,那時快,藍斯的唇已經貼在伊凱兒柔嫩的紅唇上,他霸道地用他的舌尖挑開她的唇瓣,充滿侵佔性地探進她的唇裡,纏繞著她的舌,伊凱兒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用手推動著藍斯的胸腔,卻見他文風不動,反而,更激起他要她的慾望。
藍斯將她推倒在大床上,一邊吻著她,一邊用手撕開她肩上的荷葉領,他的行徑還真有點像只被惹毛的野獸。
「啊!」藍斯悶哼一聲,不一會兒,就見藍斯的唇角滲出了血絲。哈!原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重重地就往他的唇邊咬下。
他離開她的唇,眼裡正早冒著一團火焰,他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伊凱兒,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只見她小小的身軀就跌坐在老遠的地上。
他用手臂輕拭唇角的血絲,定定地望著伊凱兒,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伊凱兒算是豁出去了,她抬起眼勇敢地迎視著他的目光。
看著伊凱兒酥胸半露,白皙的頸子上那一道深深的瘀血--那是他的「傑作」--他竟然憐惜了起來。
他緩步走向她的面前,蹲跪了下來,抬手輕撫她那細嫩的頸項。
「原諒我的粗暴……好嗎?」這可是他第一次這麼降低尊嚴地問。
伊凱兒嫌惡地撥掉他的手,沒有回答。
他唇角牽動,含藏意味深遠的眸光凝視她,說:「總有一天我會馴服你的。」
接著,他命令一個女傭替她沐浴更衣後,才讓她回到舞孃們住的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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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意外藍斯子爵竟然會放她回來,他實在不像那種人。
伊凱兒回到房間時,舞孃們都已經就寢了,她輾轉無法入眠,就一個人躲在棉被裡哭了一晚。
整晚,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夢而已,只要隔天一覺起來,她仍是在二十世紀的家中,就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似的。
翌日,晨間的暖陽灑過她的兩頰上。
伊凱兒緩緩睜開雙眼,倏地,想也不多想的就跳下床,大喊:「媽咪!」
「凱兒,你醒啦!」薇妮端著餐盤走來。
天啊!昨天的事情,果然不是在作夢。她差一點就要大哭了起來。她連忙跑去照鏡子,微紅的一條瘀血在頸子上,隱約可見,這麼一來,她更想好好大哭一場了,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在時間的洪流裡迷途了。
「凱兒。」薇妮推推一副失神落魄的伊凱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薇妮關心地問。
「唔,沒什麼。」她心虛地搖搖頭。
聽她這麼說,薇妮就放心了許多。隨即,她將餐盤放在凱兒的腳上,陪她坐在床沿上。
「怎麼樣,昨天見著藍斯子爵了嗎?怎麼樣?聽說他很帥,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就像傳聞中的,脾氣非常粗暴?」薇妮劈哩叭啦就問了一大串問題。
「哼,何止粗暴!」想起他來,伊凱兒就是一肚子的氣,她狠狠地就往手上的三明冶,咬了一大口。「十足壞脾氣,根本就是獸性!」
「說來聽聽嘛!」薇妮好奇極了,藍斯可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呢!可敬又可怕。
「不說也罷。」伊凱兒氣呼呼地鼓著兩腮,「總之,他這個人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我能讚美的。」
薇妮抓抓頭髮,一臉的不也置信,「凱兒,我不太相信我的英雄會是這麼差勁的人。」
「他何止差頸,他根本就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伊凱兒非得好好罵罵他,才可以消了心裡的怨氣。
聞言,薇妮非但不厭惡藍斯,反而更產生一股好奇,「凱兒,我真想見見他。」
「恭喜你,今晚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而且今晚將是你永遠的噩夢。」她從來沒有那麼討厭過一個人。
「凱兒,既然你這麼討厭他,那為什麼還去找他?」薇妮懷疑伊凱兒是口是心非。
伊凱兒抓起薇妮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一雙碧眼,說:「薇妮,你相不相信時空之旅?」
「時空之旅?」薇妮不解為何凱兒突然這麼問她。
點點頭,凱兒跟她解釋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可能因為某種速度的改變,再加上地球磁場的變化等等因素下,時間的一種互換,或是誤入另一個空間下……」
她看見眼前正納悶地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薇妮,她立刻放棄了跟她解釋這麼多,於是,凱兒只好直接切入正題。
「薇妮,我告訴你,你仔細聽好,其實,我……伊凱兒,」停頓須臾,繼續說:「我……其實,我生活在一九九六年,因為,一百多年後的坦薩斯特堡,已經是個殘破不堪的鬼堡,所以被我父母買了下來,後來,我……」她慢慢地把她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薇妮。
薇妮驚呼:「你是說,你回到了過去,時光倒流了。」經過一番解釋,她終於弄明白了伊凱兒的意思。
「嗯!」伊凱兒欣慰地連忙點頭。
「哇塞!這真有意思。」薇妮抓住伊凱兒的肩頭,「喂,你快告訴我,到時候世界有了什麼改變?」
伊凱兒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只是又說:「我之所以去見藍斯,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和坦薩斯特堡的關係,以及他和閣樓上那本日記的關係。」想到這,她機伶伶地打個寒顫,「薇妮,我懷疑我在閣樓上看到的那些日記,是我寫的。」
「怎麼說?」薇妮也感受到她的害怕,抑聲著問。
「之前,我就覺得那筆跡很面熟了,現在又發現坦薩斯特堡裡,除了我根本沒人會寫中文字了,你說不是我,還會是誰?」她逐步推敲。
「說的也是,整個城堡裡就只有你一個中國人了。」薇妮側頭思忖,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大叫一聲:「喂,傻瓜,是你寫的又怎麼樣?」
「噓!」伊凱兒將食指豎在唇邊,輕聲說:「是我寫的關係才大咧!你想想,我在日記本裡寫了一堆關於我個人的秘密,那麼也就是說,我在這裡發生了很多事,那也就表示,我短期內根本回不去二十世紀了。」
「啊,說的也是。」
「不過,還有一天的機會,我可以回二十世紀。」伊凱兒淺笑道。
「是什麼機會?」
「昨天三月十五日,今天三月十六日,而我那本日記是從三月十七日才開始寫的,也就是說,這段歷史裡,是從三月十七是才有我這個人,之前的我還只是這段時間的過客,所以,我必須趁著歷史上還沒有我這個人以前消失,否則,那時候我可能已經成為十九世紀的一分子,想要回到二十世紀就更難了。」想到這,伊凱兒不禁感到了悲傷。
是不是二十世紀的親人朋友,都以為她失蹤了,正擔心她的安危,迫切地尋找著她?現在的她是多麼希望,能趕快回到屬於她的二十世紀,遠離這陌生的時空。
當然,如果以她的能力想回到二十世紀,那麼,就必須再歷史重演一次,也就是讓自己再栽進那個書座後頭的石牆裡,伊凱兒明白這一點。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那間閣樓裡會有一個密道呢?而那密道又是緊接著茵夢湖?這暫且不管,最重要的是,茵夢湖就是讓她跨越時空的一條洪流。
伊凱兒打定了主意,就趁著今晚,大伙的注意力全在藍斯身上時,偷偷上閣樓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趕緊回到二十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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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熬到了天黑,藍氏家族的成員們在挑高的樓層看台上,一一坐她定位。
也不知道為什麼帶她們來這裡?她只聽薇妮說,這裡是藍氏家族欣賞歌舞的地方,不過照理說她們是舞者,應該在看台下等待表演,為何現在也叫她們站在看台上?她實在想不透。
這個金碧輝煌的殿堂氣派得很,光從那盞垂吊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和那精工雕琢的牆上浮雕,就可知一二了,更別說那由純金雕成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