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詩的意志逐漸模糊,她忘了矜持、忘了禮儀、忘了一切戒備。他溫熱的大手覆住她豐盈的胸脯時,情勢剎然改變。她震驚了一下,用力推開他。
「別這樣,求你……我……」她的激烈反應表現在哆嗦的嬌軀及嗓音上。「我要進去了,太晚了。」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徐徐說道:「是的,太晚了,我送你去。」
第八章
你這個大色狼!
「你真是美若天仙,麗詩。」
戴天仇的讚不絕口令麗詩發出甜甜的嬌笑,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三度對她誇讚。他們到達時,派對早已開始了,戴天仇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另外好幾個男人也是。
她身上的小禮服—點也看不出是自製的痕跡,昂貴華美的絲料完美地裹在她玲瓏曼妙的嬌軀上,看起來高雅而動人心弦。她花了好幾個小時仔細地化妝、梳發,打扮完成的俏模樣連她自己也覺得驚艷。
「嘿,那不是天元嗎?」她叫道,指著大門。「你沒告訴我他要來,妮可也來嗎?」
「我不知道。」戴天仇向弟弟招招手。
「嗨!」天元摟著一個可愛的女孩,大步來到他們面前。連戴天仇也不認識那女孩。「真高興見到你們。」他開心地打招呼。
麗詩看清天元女伴的眉目,心中不禁起疑,他打哪兒約來這麼—個小女生,幾乎小他十歲呀!「什麼?對不起。」對方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沒聽清楚。
他們閒談著,麗詩發覺戴天元不停地瞅著她看,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會之後,當她與戴天仇又單獨在一起時,他開口說道:「我希望你別在意我小弟,他這樣自不轉睛的瞪著你,實在對你很不敬,他現在又在看你了。」他膘著對面。「真搞不清楚他的女伴怎麼受得了!」
一陣煩惱掠過她心湖。
「你這麼說不公平——」
「我沒說什麼呀!我只是希望你別和他牽扯上——」
哇!愈解釋愈糟,麗詩更加憤憤不平。「和你弟弟牽扯上?我和他一點牽連也沒有。我從來不鼓勵他,而且老早以前我就對他鄭重聲明過,要他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另外,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你還口口聲聲叫他『小弟』,真是的!」
戴天仇展顏一笑。「那他帶來那個小洋娃娃呢?你猜她幾歲?十四、十五?」
「十九,要不就有二十歲了。」她答道:「那也沒你的事,你又不是天元的主人。」他露出異色。她繼續說:「你管教他及妮可的責任時代已經過了,現在他們都已長大成人,無須你再操心,你可以放心了。」
「誰說我對他們操心?」
「你以前說過他們兩個在感情上都缺乏安全感。會導致這種結果的原因可能由於他們自小失去母親,後來喪父,並雙雙遭受婚姻失敗的打擊。」
「他們是。」戴天仇聳聳肩。「不過我知道幫不了什麼忙,我只是為他們著急。他們一天到晚換異性朋友,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真正的歸屬。」
麗詩忍不住發笑。
「你真是神經過敏,戴天仇。你自己也不重視歸屬及婚姻,為什麼對弟弟及妹妹杞人憂天。」
「杞人憂天?」他的雙眉皺成一團。「又是誰說我不重視歸屬及婚姻?」
她本來不打算說下去的。「每個人都這麼說,戴天仇對婚姻沒興趣。」
「真好玩!我到現在才知道別人可以代替我思想。」輪到他諷刺了。
「別這麼刻薄,難道你不是這樣嗎?對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帶上次在你家遇到的那個美人來,那位小姐怎麼啦?」麗詩故作輕鬆地說,表面上絕不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戴天仇有一剎那的茫然。「什麼美人?哦,你是說黛安,我不是說過了嗎?」
「說過什麼?」她明媚的大眼朝他臉上一溜。
「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
他就講到此為止,女主人正巧插身進來。「兩位還愉快嗎?吃過點心了沒?來吧!戴大少,咱們該共舞一曲了。」
他們滑入舞池不久後,戴天元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到麗詩身邊。「我有沒有這份榮幸邀你共舞?麗詩。」他彬彬有禮的問:「趁老大現在在忙別的。」
麗詩掃了他一跟,微弱地笑道:「恐怕不太好吧!你的女伴會不高興的。」
「她在別人懷中呢!」
麗詩只好起身,盡一份她的責任。
十分鐘後她從舞池上退回來,告訴戴天元她想喝杯飲料。
他跟著她走進設有吧檯的大廳內。「你要喝點什麼?」麗詩問。
他先杷她輕拉到一邊低聲詢問:「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
她詫異地揚起眉。「告訴你什麼?」
「咦,你和我老哥來電呀!」
她立刻紅子臉。「我只是——」
「你只是這幾周常和他私下見面。如果不是他自己告訴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早先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哩!」對方顯得很迷惑。
「我以前是呀!」
「現在呢?」
她歎氣,對他有些不耐煩。她不能告訴他,她覺得和他哥哥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快樂多了,這會傷害他的自尊心。「說真的,這件事乏善可陳,」她昂起絹秀的下巴直視著他。「我們只不過覺得對方可以為伴,相處在一起挺愉快的。他身邊目前缺乏拍檔對象,需要一個女伴,我晚上想出來透透氣,就這樣湊在一起啦!」她攤攤手。
「原來如此。」戴天元僅僅這麼回答。若他有其他想法,但也沒表現出來。「抱歉,我晚上還沒吃,我想去找點東西填填空肚子。」
「失陪,我在這裡喝飲料。」
戴天元和那小女孩一小時後相偕離去。「我們還要趕到朋友開的懼樂部去繼續未竟之夜,」他們向戴天仇及麗詩解釋早退的理由。「要不要一道去?」
戴天仇以目光徵求麗詩的意見。
「哦,不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她搖搖頭。
戴天仇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回頭問她:「怎麼?你打算走了?」
「是的。」她從未這麼做作地參加一場派對,對她而言,這個夜晚不算成功。她一直恐懼戒慎著,小心地和戴家兄弟……甚至和她自己相對。有一兩次,她和戴天仇暫時分開,她發現自己立即變得魂不守舍,雙目不斷搜索他的蹤影,她氣自己這麼執意、這麼放不開。
她已經徹頭徹尾的被他迷上了。
她凝視他,胸口一陣脹悶。他的眼睛是如此有神、如此引人,而此刻還帶著幾許緊張之色。她的脊髓悸顫起來。「我覺得……我覺得自己不大適合這類派對。」
「我不懂為什麼?」戴天仇謹慎地看著她。「今晚來了不少年輕人,我以為你很愉快,不是嗎?還是你希望陪你來的是另外—個人?」
有一會兒,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是,」之後她才明白他可能是暗示徐浩然。「不是你所想的。」她堅定的回答。
他瞇眼看了她片刻。「我懷疑。」最後他才喃喃而語。「好吧!我們走了。」
可是她又改變了心意。「不,還是再待一會,我不想壞了你的興致。」
「興致?」他笑了。「親愛的麗詩,我才是不適合這類派對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來此能玩得開心。」
他的態度十分認真,麗詩不由得感動起來,他是為了她才帶她來參加舞會的。為了她!一股暖洋洋的甜蜜溫潤了她的心房,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喔!喔!」他泛著笑。「為什麼呢?」
她很誠懇地說:「我越來越覺得你真好,今天你是為了不使我呆愣愣地待在家裡才帶我出來的。」
「是,我希望和你作伴,我不要你孤伶伶的,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你,」他的神色空前的莊重。「麗詩,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和你作伴呢!」
一半害怕、一半渴望,麗詩凝注目光看著他。不,他一點也沒有玩笑之意。他是百分之百的認真,但他直正的意思是什麼?
她集中所有勇氣對他說;「明天如何?」她問:「星期天為某個可愛的男士烹調午餐是一件頂美好的事。你肯來嗎?」
他顯得異常愉快。「當然。」他柔和地低應:「現在,咱們走吧!我已經忍耐了六小時,我想私底下吻你。」
她趕緊回頭取皮包。哦,我在做什麼?她自問。他的話令她興奮、令她警惕。真的愈陷愈深了……
☆ ☆ ☆
紐約,這國際第一大的城市就近在眼前了。
當飛機在城市上空盤旋兩圈後,麗詩的興奮已蓋過憂慮。她從未到過美國,何況是紐約。因為自小家裡有三個孩子要帶大,父母根本沒有餘錢帶他們出國度假。事實上她至今還沒離開過本土呢!
她等不及飛機著地就想到四處觀光了。她瞄一瞄身旁閉眼假寐的戴天仇,他答應要做她的嚮導。不知他是否對這次紐約之行厭膩極了,當然羅,旅遊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