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由衷感言
尹安芝
從沒想過寫一篇故事是需要「練」過的。
尤其是當安芝還是個既快樂且無憂無慮的「純讀者」時,實在很難體會那種寫著寫著就突然沒了靈感、腦中呈現空白的感覺。
說具體一點,就像唱歌唱到一半忘詞一樣,差別只在歌詞已是完成品,而一篇故事的接續劇情走向還需作者絞盡腦汁的設定與鋪陳。
除了自己閉門苦練(想故事情節),並對男女主角千錘百鏈(讓他們能表現好一點)外,還得鍛煉出如期交稿的寫作速度才行哪!
所以,寫小說,大不易呀!
其實安芝構思這本故事的時間並不長,幾乎是想好劇情架構就下筆了,但是卻費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修改故事劇情,因為原先的設定太複雜了……(其實也沒多複雜,不過是恩怨糾葛了點,武俠味重了點,加上故事中的角色多了點而已。)
而安芝之所以這麼龜毛的一改再改,也是因為「偏愛酷郎君」的男女主角對安芝有重大的意義,如今能夠完稿,雀躍之心真的難以言喻,特別要感謝那位偏愛質數的東風小姐,促成這樁美事。
言歸正傳,寫「偏愛酷郎君」時,真正讓我費盡心思的,是無儔這把劍,怎麼說呢?因為整篇故事幾乎是以無儔為重心在發展,安芝很怕無儔會搶了主角的光芒呢!還有白捍的下場也是讓安芝很傷腦筋的,本想讓他東窗事發之後,被竇鷹處死,不過寫著寫著,又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因為安芝很不喜歡故事內容太過血腥或太過悲慘,所以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讓白捍自生自減,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說真的,安芝以前不管是看電影、看連續劇、看小說,只要是結局不好或悲劇收場(範圍自然是含蓋男女主角和其至親的人囉!)便會很扼腕、很不能接受加很不滿……
所以囉!只要是安芝寫的故事,結局一定盡量做到「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呵呵!
說了這麼多,主要是想和讀者們分享一下安芝寫作時的想法與心得,而最終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大家能給安芝一些意見與指教,不知在安芝心目中的段司雨和東陵的個性和表現,是否和你們所感受到的一樣呢?
最後,除了感謝慧眼識安芝的禾馬工作人員外,安芝也一定會繼續努力,咱們下回再見囉!
第一章
那是一座美麗的山谷。
兩道瀑布,雙龍搶珠一般從東、西兩面高處直奔下來,有如銀河倒洩,澎然交會於山谷之中,激起萬點水花。
再仔細一看,又似有仙人自半空中撒下珍珠,一和那明晃晃的日曦相互爭映,便散發出璀璨的晶光,教人驚歎。
瀑布的下方是一潭深湖,雖沒有瀑布般洶湧盛大的氣勢,也沒有鑽石般璀璨閃耀的光芒,卻澄澄淨淨得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蕩漾幽雅寂闇的空靈之感,為這山谷增添另一番風采。
一名少年默默佇立在瀑布旁,加上一身白衣皎潔若雪,若非微風吹動他的衣袖飄飄,真要和那瀑布融為一體。
陡地,一陣嘈雜聲傳入耳際,他微一移步,身子已向前方疾掠了去,微蹙的眉心,暗示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離天澗的寧靜。
就在幾里外的樹林內,他瞧見三名惡漢圍困著一名小姑娘。只見她芳齡不過十五、六歲,出落得有如天真雛菊、出水芙蓉,膚顏賽雪的臉龐上,眉似春柳,鼻若秀峰,一雙眸子似乎比離天潤的湖水更清澈、更明亮。
「你……你們別亂來喔!我……我……可是會武功的!」段司雨生硬地擺出防衛招式,期望能發揮一點功效,不料那該死的聲音洩了她的底,硬是將她緊張害怕的情緒表露無遺。
「喔,是這樣嗎?那表演幾招給大爺們看看吧!」三名惡漢獰笑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那……那我要出招了喔!」段司雨握緊懷中的寶劍,企圖替自己增添勇氣,怎知一雙腿也背叛了她,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哈,小姑娘,放心,我們不會亂來的……」惡漢們心口不一地說著,口水簡直要流到地上了,伸手便要抓她。
緊張之餘,段司雨什麼招式也記不得,只能胡亂出招,卻哪是三個惡徒的對手?眼看對方就要抓住自己了,她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等一下!」段司雨突然大喊一聲。
三名惡漢愣了一愣,張牙舞爪的身形瞬間停頓。
「你們看看背後是誰!」她眨眨雙眸,伸手一指,便將惡漢們的目光引至白衣少年身上。
「他可是我的……我的」朋友「喔,瞧瞧他的臉色,是不是難看得很?只要他的手指這麼輕輕彈一下,你們就死定了,還不快跑?!」段司雨一邊裝腔作勢,一邊將腳步悄悄的向外挪移。
「哼,真有這麼厲害?大夥一塊上!」惡漢們被她的話激起了怒氣,一擁而上,想要以多擊寡,穩操勝算。
白衣少年見狀,微微冷笑也不慌張,衣袖微動,三枚金錢疾飛而出,打中三人額際,頓時頭破血流。
「哇!真被我說中了?」段司雨瞧得目瞪口呆,忘了要逃跑的事。
三名惡漢捂著頭,撿起地上的金錢一看,原先囂張的氣焰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你是擲金逸少!」
說完,三人嚇得膽戰心驚,掉頭就跑。
「擲金逸少?很大的來頭嗎?怎麼從沒聽爹爹說過?」段司雨微側著頭,目送三名惡漢落荒而逃的背影,咕噥著。
但當她抬起頭,和白衣少年對望時,她不禁愣住了,他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
長眉斜飛入鬢,伴隨一雙深邃眸子,動人心魄,而挺直的鼻樑下,是弧度完美的薄唇,令人心折,尤其他身上散發的獨特氣質,更教人著迷。
只是他俊逸的五官嵌著一抹淡漠,整個人有如遠空寒星般孤傲,難以親近。
白衣少年見她癡癡望著自己,還以為她是驚魂未定,向前移了兩步,說道:「沒事了。」
「呃,是,對……」見他朝自已走來,段司雨竟語無倫次起來。而她那一顆芳心也不爭氣的加速跳著,雙頰瞬間染上一片緋紅。
但他卻不解風情的潑了她一盆冷水。
「你不該說謊。」他挑起長眉,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說謊?」面對白衣少年的指控,段司雨忍不住漲紅了臉,語帶哀怨的說:「誰教你見死不救,路見不平也不肯拔刀相助?真是太沒有愛心、太沒有同情心和惻隱之心了。」
「我以為你會武功。」白衣少年瞧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已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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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司雨聽了,不禁嘟起櫻桃小嘴。「就算我會武功,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他們三個人呀!要不是我機靈,恐怕就被那三個惡漢欺負了呢!」
說到這兒,她還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就不該亂跑。」他又替她安了條罪狀。
「我才沒有亂跑。」面對他的冷淡語氣,段司雨不禁有些氣惱,卻又急著解釋。「我家就在這個山谷背面而已,要不是爹爹整天只顧著鑄劍,我也不會這麼孤單……」她停頓了一下,「哎呀!不說這個了,反正看在你替我解圍的份上,雖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們也算扯平囉!」
「扯平?」唇角微揚,白衣少年似笑非笑,沒再說什麼,轉身便要離開。
他已和她說了太多,這對他來說,既沒必要也不具任何意義。
「喂,等一下。」段司雨連忙追了上去。
見他要走,她只覺得一陣心慌,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總之,先留住他再說。
「我害你浪費了三枚金錢,怎麼還你?」
「不用還。」白衣少年停下腳步,淡淡回了一句。
「不行,我可不想欠你東西。」段司雨隨便扯了個借口。「告訴我你住在哪兒,改天我拿去還你。」
「沒必要。」
段司雨聽了他的回答,真是為之氣結,他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但她不死心,又說:「要不,明天你再來這兒一趟,我拿來還你?」
白衣少年揚起了雙眉,回道:「隨你,不見,就散。」
「不見就散?」段司雨低頭想了想,尋思對方的話中之意,不料一抬頭,竟已不見半個人影。
「喂——」可惡,他竟不告而別。
段司雨望著空蕩蕩的山谷,氣得跺腳。她發誓,她會找到他的!
煙雲山,群峰如簇,凝碧疊翠,終年雲煙靄靄、濃霧繚繞,猶如身披雲衣的神女下凡,不經意地將自己站成一身飄然。山裡一向是人煙少至,清靜無喧,唯有偶爾響起的幾聲鵑啼,擾亂萬里山幽。
然而就在群山環抱下,煙雲山腳處,一間簡樸的茅屋遺世獨立,卻無冷清寂寞之感。
「鏗鏗鏗!鏘鏘鏘!」此刻茅草屋裡正傳出陣陣敲打的聲音,聲音如詩如畫的山林裡,似乎顯得有些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