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興奮地說。
「你喜歡向日葵?」他放下咖啡杯,正色看著她。
「嗯,所有的花裡面,我最喜歡向日葵,你不覺得它是—種會讓人微笑的花嗎?一見到它,我自然就會心花怒放,所有的煩惱皆一掃而空。」若歡開心地說。
「你有什麼煩惱需要它來清除?」他挑了挑眉,企圖引出她心底的秘密
。
「要是真能清除就好嘍!不過看到整片向日葵田時,會暫時遺忘某些事例是真的。」她仍沒說出重點。
這時,唐莉已打扮得光鮮亮麗地跑進飯廳。
「對了,若歡,早上趙嬡送來的花我已經插在客廳的花瓶裡了。」唐莉邊說邊彎身穿鞋。
「他送花來?」若歡杏眼圓睜,心想,這趙媛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才搬入左家第二天,他就找上門來了。
「人家可是徹底的癡情種呢!」唐莉說著,轉向雲天。「看來你的『情敵』可不是省油的燈哦!」
「怕什麼?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雲天自信滿滿。
「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若歡附和。
「喲,你們倒是合作無間嘛!」唐莉酸溜溜地,目光在雲天的臉上徘徊流轉。
「再怎麼說你還是最大贏家啊,反正雲天『用完』就還你。」若歡察覺到她深情的目光。
「什麼?把我『用完』?」雲天覺得啼笑皆非
「『完壁歸趙』嘛!」若歡答。
「好啦,好啦,我要走了,再見。」唐莉拎起皮包準備離去。
「不吃完早餐再走?」雲天問。
「已經來不及了。」她急說。
「當心不吃早餐會衰老得快哦!」若歡接腔。
「別唬我。」唐莉白了她一眼。
說著唐莉已朝門走去。
「唐莉!」若歡突然喊道。
「幹麼?」她回頭。
「謝謝你幫我主持今天的會議。」
「誰叫我命苦呢!」唐莉誇張地做出呼天搶地的動作。
「哈哈哈!」雲天見唐莉那副令人發噱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
「再見。」唐莉背對著他們揮揮手,直往門外走去。
一出大門,雲天的司機早已坐在車裡等她。她不禁朝室內望了一眼,隱忍多時的憂慮霎時浮現臉上——雖然若歡和雲天只是在做戲,但他們看起來多像是一對真正的戀人呀!而且,她發現雲天似乎對若歡愈來愈感興趣……她必須有所行動,並且主動出擊才行,因為她不相信和他只能是朋友關係。
上車後,各式各樣的出擊計劃開始在腦海中運轉,一朵詭譎的笑緩緩自她嘴角綻開……
唐莉走後,雲天即伸手輕敲了一記若歡的小腦袋。
「怎麼了嘛?」若歡嘟嚷著。
「什麼『完壁歸趙』?你要把我送給准?再亂說話當心我叫湯尼出來和你玩『親親』。」雲天沒好氣地瞪著她。 若歡差點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吃東西時,可以不要提到湯尼嗎?」她白了他一眼。
「誰叫你胡言亂語。」他說。
「我哪有?本來就應該把你還給唐莉的。」她一臉無辜。
「為什麼要還她?她既不是我媽,又不是我老婆。」他丈二金鋼摸不著腦袋。
「雖然她不是你媽,但是我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會成為你的老婆。」
雲天笑了起來。「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會從中牽線啊!」她認真地說。
「你省省力氣吧!」雲天又敲了一下她的頭。
若歡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正色看他。「怎麼,你不喜歡她?」
「像唐莉那麼聰慧的女子的確讓人難以抗拒,但是我已經有意中人了。」
「啊?你怎麼不早說,害人家瞎忙了半天。」她咕噥道。
「你又沒問我。」他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不過,」若歡的眼睛機伶伶地轉了兩圈,「反正死會可以活標嘛!唐莉還是有希望的,對不對?」
「你別白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輕易見異思遷的。」他抬頭看她,露出一朵深不可測的笑容。
「可以告訴我這個幸運得主是誰嗎?」若歡十分好奇。
「也該讓你知道了。」他說。
「洗耳恭聽。」她正襟危坐,滿臉期待。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臉龐,終於鼓起勇氣,深情地吐出下面幾個字:「那個人——就是你!」
「哈哈哈!」若歡聞言大笑,完全沒有他預期中那種感動、錯愕的表情。
「笑什麼?」雲天茫然地問,心裡對若歡的笑聲恨得牙癢癢的。
「雲天……你……真會……開……玩笑……」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若歡!」他忍不住大吼。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睜著一雙大眼無辜地看著他。「講了笑話又不准人家笑,沒道理嘛!」
「誰講笑話啦?」他沒好氣地問。
「你呀!用頭皮想也知道,你怎麼會喜歡我嘛!」
「你這麼沒自信?」他詫異。
「我既不溫柔,脾氣也壞,又不像唐莉那麼有女人味,而且還是個工作狂……」她滔滔不絕地數落著自己的缺點。
「可是,你的出現總是讓我覺得喜悅。」他握住她的纖纖小手,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剪水潼潼的雙眸。
「不會是你的錯覺吧?」她說著,手本能地抽回來。
「若歡屍他忍無可忍,不相信她竟會在此時此刻潑他一盆冷水。「請你正視我的感覺!」
「可是,唐莉她……」她仍欲辯解。
「這件事和唐莉無關!」他淡漠地說。
「但是她喜歡你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那是她的事。」口氣仍然淡漠。
「你不能這麼無情。」她為唐莉感到可惜。
「總比濫情好。」他說。
「唉!」若歡歎了一口氣。「那我要如何向她交代呢?」
「怕她知道我們『弄假成真』?」
「誰要和你『弄假成真』!」她白了他一眼。「我是怕已答應過她要拉攏你們了,如果你不肯配合,我豈不是言而無信?」
「看來你不是當紅娘的料呢!」他調侃道。
「誰叫你不肯配合。」她咕噥著。
「這種事怪得了我嗎?」雲天頓覺啼笑皆非,但更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她居然把他的告白當成是「開玩笑」,他這輩子 再也沒有碰到比這更挫敗的事了。
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會逐漸開啟她的心扉,讓自己進駐到她的心中。
深夜。
唐莉滿身酒氣地撞進雲天的臥房,隨即軟綿綿地趴到雲天身上。
雲天倏地驚醒,忙不迭地扭亮床頭燈。「唐莉,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睜大了眼。
「嗯——呃——」她打了一個酒嗝後,迷迷糊糊地說:「別吵,我……要……睡覺……」她伸手攀住他的頸子,整個人柔軟地緊貼著他寬闊的胸膛。
「唐莉,你走錯房間了。」他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
她渾圓的乳房和混著酒精的體味,讓他的心跳本能地加快。
「我……我沒有……走錯……是你錯了……」她語無倫次,雙手仍緊緊攀住他的頸子不放。
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離自己的身體。「唐莉,乖,聽話,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似地。
「我……要睡……覺……呃——」她又打了一個酒嗝,臉順勢埋進他的胸膛裡,小巧的鼻尖在他的睡衣上來回磨擦游移。
「唐莉……這是我的身體,不是床啊!」他忙把她推開,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喪失自制力。
「好……溫暖……」她又趴回他的胸膛。
「唐莉,不要這樣!」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讓……我睡嘛……」她軟軟地說。
「回房去睡,好不好?」他扶住她的肩膀,耐著性子說。
「不好!」她突然大叫。
「噓,小聲一點,你會把若歡吵醒。」
「若歡!若歡!若歡!你滿心都是若歡!」她歇斯底里地咆怒著。
雲天一愣,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怎麼啦你?」
她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從第一次在曼谷……見到你……就開始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聲音哽咽。
「你……」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雙手環住他的腰,臉頰緊貼住他的胸膛。「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唐莉,你聽我說——」
她打斷了他的話。「愛我……好……不好?」她說著說 著,竟哭了起米。
她其實只有三分醉意,這回不過是以酒壯膽來表明心跡罷了。
「唐莉,別哭——」他以袖角拭去她的淚,心中十分不忍,但他明白自己勢必得把事情說清楚才行。
她在他的懷中,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他這時才輕輕扳住她的雙肩,把她推離自己一些距離說話。
「不哭了哦?」他小心地問。
「嗯。」她哭得水汪汪的大眼正深情地凝視著他的面容。
「來,先坐一下,我倒杯水給你喝。」他輕巧地迴避她的目光,旋即轉到牆角的飲水機去取水。
「喏,喝水。」他把一杯溫水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