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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羿君

  「不用這麼久,我只不過希望你……」她瞅著一本正經的他。她不過需要短期的保鏢而已。

  但韓千劍制止她的話:「我不是那麼沒有擔當的人,明兒我就找媒婆來提親。」

  說罷便轉身走出,藍菊悠則呆呆地望著他背影。

  就知道這種楞頭楞腦的呆子不會有什麼好意見。

  然而韓千劍似乎又想到什麼,轉身走回藍菊悠面前,然後慎重其事地取下脖子上的翠玉佛像,掛在她頸上。

  「這是我家傳的玉佛。從我曾祖父那代就留下來的傳家玉。娘生前說是將來要給媳婦的見面禮,現在就讓你戴著。」說完他便拎著還在地上昏睡的江鈴走出去。

  藍菊悠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貼在胸口的玉愈來愈沉重,而且透出一股熱流,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豆子、小春子偕同大黃走入,小豆子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藍菊悠胸前的玉佛。

  「菊子姐,你確定想找的是保鏢?」小豆子疑惑地問。「還是比自己想找婆家啊?」

  藍菊悠因為涼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喂!我夠倒霉了,莫名有個不請自來的夫婿,別再潑我冷水了。」

  回到衙門的韓千劍將江鈴關入牢房後,便趕到老林家將他從睡夢中挖起。

  「頭兒啊,你不知道現在才幾更天嗎?」他埋怨地揉著雙眼。

  「城裡的媒婆住哪?我明天得找她說媒去。」韓千劍可是認真地問。

  「誰家姑娘?」老林一聽他要提親,登時來了精神,自床上彈起坐著。

  於是韓千劍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夜的始末說給他聽,而老林邊聽邊想著要如何加油添醋說給其他的同伴聽。

  等天亮了之後,城裡定會熱鬧滾滾……

  第六章

  十日後菊香摟

  送走看熱鬧的人群之後,韓千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他和藍菊悠的新房。那群衙門同僚原本還不打算這麼快就放過他,還想跟進來鬧洞房,不過在和韓千劍比試之後,一個個敗得灰頭土臉,全被韓千劍輕輕鬆鬆給送了出去。

  他緩緩推開房門,看見藍菊悠身著紅色嫁衣穩坐在床沿,懸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妥貼下來。

  至進門之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個能成家。爹娘早死,沒人催促,他也沒想過成家的事,不過打從他解事起,他在心中一直埋著一個願望,就是娶個妻子,有個胖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但是多年來江湖打滾的生活,讓他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實現;不料,在這個小地方,他卻找著了要同他過一世的伴侶。

  韓千劍深呼吸後才跨入門內,直向藍菊悠而去。

  揭開蒙頭紅續,藍菊悠揚起的眸光和他對上,教他的心驀地打了個顫。此刻是他的洞房花燭夜,這個認知教他有些不知所措。

  「菊悠,菊悠娘子……」他輕輕喚道,收到的是藍菊悠微嗔的容顏。

  「快去沐浴,渾身上下都是酒味,臭死人了!」藍菊悠一點都沒有新娘子的差澀,反倒大咧咧地將他往外推。

  韓千劍聞聞自己,自知理虧,只好摸摸鼻子去洗掉酒味。推開門便見小豆子、小春子跌坐一團,見韓千劍納悶地望著他倆,便連跑帶爬地衝下樓去。

  「怪事,那兩個小子玩什麼花樣?」他暗忖,但是他倆身上穿的銀藍色套頭高領棉衫倒引起他的疑問。

  那不像是當朝的衣物,他們是打從哪裡變出來的?

  刷洗後,韓干劍才小心冀翼地踩進房門。裡頭的燭火早熄,隱約只見藍菊悠躺在床裡邊,他也輕輕地躺在她身側。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韓千劍便不敢任意造次。只得壓下對於洞房花燭夜的遐想,乖乖睡覺。

  但一整晚他都是翻來覆去,無法成眠;畢竟一人睡和兩人睡的感覺不同,同時現下睡在他身側是他方成親的妻子,心中的興奮之情不難想像。

  可惡!這個小子怎麼還不睡!藍菊悠心中暗罵。

  這木板床可硬了,教她躺著怪不舒服,一心只想回平行次元中的軟床睡,怎知韓千劍直亂滾像煎魚似的,這教她怎麼溜呢?

  她瞄瞄自己手中的戒指,一個計謀浮上心頭。她假裝翻身,面對著韓千劍。

  雖然藍菊悠合起雙眸,但是她的臉近在咫尺,教韓千劍心頭如何不小鹿亂撞,連忙背過身子,不敢看她。

  藍菊悠唇角浮現一個狡黠的笑意,揚起戒指瞄準他頸子,藍光閃過,韓千劍登是和周公下棋去也。

  隔日清晨,韓千劍一起床不見藍菊悠身影,教他有些許納悶。而昨夜一夜無夢也教他有些疑惑,他何時見周公去的,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

  縣老爺說給他一個新婚假期,讓他可以多陪陪小妻子。他信步走至窗畔,推開它,發現底下柴房門邊,小豆子正砍著柴薪,看他一副矬樣就知道對他來說這是件苦差事。韓千劍微微一笑,便自窗框躍出,抽去小豆子手中的斧頭,示意小豆子讓開,換他試試。

  不多時便將一堆柴薪劈成適合灶中燃的柴火。小豆子崇拜地望著他。

  突然,有塊手絹出現在他額畔拭去他的汗滴,韓千劍呆楞地望著那手絹的主人——他的妻子。

  藍菊悠笑盈盈地望著他:「辛苦了。」

  韓千劍一時間感到心頭甜滋滋的……將心中的疑問暫放邊去。

  「捕頭姐夫,你可以教教我們功夫嗎?」小豆子和小春子睜大了眼望著他。

  韓千劍拍拍他倆的頭頂心:「好啊,只要你倆有心,我自然願意。」

  「捕頭姐夫,十方禪寺今天有個法會,我們去玩玩好嗎?」小豆子祈求地望著他。

  韓千劍欣然點頭,樂得兩個孩子雀躍不已。

  十方禪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大會是這方圓百里的大事,寺裡的方丈每年都固定於此時為百姓祈福並說法。

  而虔誠的善男信女也會在法會期間至寺裡奉上鮮花素果,拈香供佛。難得出來遊玩的姑娘們也會在這時候借上香的理由外出透透氣,同樣也招來許多小販來做生意。

  自山上通往寺門的台階上擠滿了人潮,好不熱鬧。

  小豆子和小春子像游水般地撥開人群往山上走,不時還有人和他們寒暄問好。

  「孩子就是孩子。」韓千劍笑著說道。

  「真是!」藍菊悠哼道。「這兩個傢伙一見到好玩的便跑得不見人影。」

  她微惱地跺了跺腳,這嬌態看在韓千劍眼裡分外可愛。有妻若此,夫復何求?他心裡樂呵呵的。

  鍾罄聲悠揚,嘹亮的在山林間迴響,如流水澆息世俗喧囂,凡夫俗女抬頭望向山門方向。

  「法會要開始了!」不少人驚呼。

  許多人拎起裙擺衣腳於台階上奔跑,藍菊悠一不留神便被衝撞至韓千劍懷裡,她不滿地瞪向那些人的背影。

  「那麼性急做什麼!又不是趕著投胎。」她朝他們吐了吐舌。

  「你的言行收斂點。」韓千劍輕斥,她說話總是這麼口沒遮攔的,不像個女人家該有的樣子。

  「我說錯了嗎?夫君。」藍菊悠挑高了眉看他,存心挑釁。

  最好你嫌棄我,一口氣把我給休了,咱們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藍菊悠心裡打這主意,暗自竊笑。

  「別這樣。」韓千劍莫可奈何地歎口氣,拉住她的手帶向自己身邊。

  藍菊悠微微抗拒,冷著臉瞟了他一眼,韓千劍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我不好。我的菊悠娘子……」他在藍菊悠耳畔低聲賠不是。

  看他一副無辜模樣,藍菊悠造作的怒氣也告煙消雲散。說真的,對一個好脾氣的人能發什麼脾氣呢?他都先招認不是了,她的戲碼也就唱不下去。

  風起,捲起階面上的落塵與殘葉,高高低低向下頭的台階掃去。

  突如其來的涼意教藍菊悠忍不住打個噴嚏,韓千劍自然地將她納入臂彎裡。她忿恨難平地打了他肩頭,而韓千劍只是笑著接過她的粉拳。說實在話,她的拳頭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呢!

  打了幾下拳頭,發現韓千劍無動於衷,藍菊悠便無趣地作罷,乖乖地倚在他臂彎裡。韓千劍的體溫暖暖地圈住她,教她有種安適感,更把山徑上的涼意給隔在外頭,她唇畔不自覺綻出笑意。

  藍菊悠身上淡淡香氣沁人韓千劍心田,滿是她的味兒,繫在他的心,似乎也把他和她的宿命也相連在一塊。他環住藍菊悠的腰,領著她一階一階往上走。

  「別氣了呵,氣壞身子多划不來。」他於藍菊悠耳畔喃喃說著。「放寬心,我們去聽聽方丈師父說法。」

  「不,我想去後山那兒的湖邊坐坐。」藍菊悠故意唱反調,等著看他怎麼回應。

  「那好,就去湖邊坐會。」韓千劍哄著她,只要她息怒,要他做啥都好。

  秋天不只是藍天高遠,連湖水也被晴空洗得清亮,像塊鏡子似地躺在山谷裡映照流雲山色。然而愈近立冬,天氣也愈涼。從谷中傳來的風息帶點淡淡的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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