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沒踹他一腳讓他用滾的就不錯了,還送。
直到慕容虎身影完全消失,聞人醉還惱瞪著常笑歡好一會,才不得不認輸的喚人帶慕容瑊前往客房。
「你是什麼意思?」他怒拍桌子吼道。
常笑歡淡瞥了眼,「沒什麼意思,不過替你盡點主人該有的待客之道。」
「是嗎?那我還真是感謝你的雞婆。」聞人醉怒極反笑。
「不用太感激,我會不好意思的。」
常笑歡笑得無賴,無視他直射而來的殺人目光,大方的落坐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椅上。
看他連坐也沒個正經樣,歪七扭八的掛在那,聞人醉真是越看越氣。
「常笑歡,人是你留的,將來你也得負責把人給我請回去。」慕容虎的意圖太清楚,想不明白都難。
常笑歡賊魅的直對他笑。
「怎麼,怕人家賴上你,要你負責?」
聞人醉也回笑,不過是皮笑肉不笑。
「對,我是怕。不過,這事兒要負責的人是你,不是我。」他瘋了才會去動慕容瑊的歪腦筋。
「那不就得了,又不用你負責,你操個什麼心?」常笑歡涼涼的說。
「不用我操心。」聞人醉的笑變得有些猙獰,「敢情閣下是忘了自個兒正踏在問客莊的土地上。」
常笑歡白了他一眼,有點受不了他的小題大做。
「放心,我若要離開時,會順便將那個大包袱拎走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天涯海角他也會追殺到底。
「噯,我說聞人老兄啊,你的火氣可真大,是不是最近睡得不好,肝火旺?這樣吧,待會我開帖去火的藥方,幫你降火。」
火?他的火全因他而起,罪魁禍首還敢在那大放厥詞。
用力的再補瞪一眼,聞人醉拂袖而去,再多留片刻,他包準吐血。
離開後,常笑歡冷著臉陷入沉思。
● ● ●
入夜二更時,一條黑影竄出問客莊,疾行於屋瓦上,朝著西方而去。
沒多久,黑影落在慕容府宅內。
黑影似對慕容府相當熟悉,幾個迴廊轉折,悄無聲息的推開一扇厚重的門。
黑影進去沒多久又出來,闔上門後,靜悄悄的離去。
隔了幾日,慕容府打掃宗祠的下人才發現,偏廳裡,那供奉沒法人籍的小妾神主牌位,少了一個。
神主牌位不翼而飛。
慕容府上下想破腦也想不懂。
有哪個偷兒會去偷別人家的神主牌位?
第五章
慕容瑊的作客並沒有引起什麼大風大浪。
日子很平靜的緩緩度過。
而生膚膏果真是藥中聖品,才短短的十天,聞人醇臉上的傷已開始結癡。
眼睛也在每日不斷以天山雪水的沖洗下,得見淡淡光影。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不再昏睡不醒。
在凝香丸發揮的藥效下,他每日總會清醒數個時辰。
體力雖不若從前,但也叫大夥兒高興得手舞足蹈。
如此結果,最高興的當數聞人醉和童梅。
還好那時童梅想起金針的用處,也還好聞人醉沒將金針之說視為無稽。
否則,現在的問客莊不會是一片欣喜,而是籠罩在悲傷中。
相對的,對常笑歡師兄妹,眾人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就差沒早晚三灶清香的朝兩人膜拜。
十天來,間客莊內笑聲因聞人醇清醒而隨處可聞。
當然,聞人醉被常笑歡氣到臉發黑,發出咆哮之聲亦每天不斷的上演。
如此的日子可算是安穩、平靜、幸福。
可有人就是討厭這種生活。
忍了十天,扭捏作態了十天,也當足了十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
她受夠了。
問了十天,她清楚的知道,聞人醉絕不會主動來看她。
既然山不來就,那她何妨自力救濟去就山。
要不,爹爹和兄長的計劃怕是一輩子也達不成。
好在爹爹聰明,懂得派她的貼身女婢春杏來,要不,這戲她還真難唱下去。
也虧得春杏機伶,打探了十日,總算探出了點名堂。
由於聞人醉有早起練功的習慣,所以,今天她也起了個大早,想來個巧遇,製造兩人獨處,培養感情的機會。
對著銅鏡內妖嬈的人兒照了又照,慕容瑊一下覺得胭脂抹得不夠,一會又嚷金步搖歪了,就這麼磨磨蹭蹭,東摸西補好一會,她才滿意的出房去。
出了客居,在早已熟記路途的春杏帶領下,她很快來到練功房外。
再次確定頭上髮髻無絲毫凌亂,慕容瑊這才抬起玉手敲門。
片刻,門讓人從內開啟。
在門開的剎那,慕容瑊漾開一朵自從嫵媚動人的嬌笑。
「聞人......」嬌笑隨同話語僵凝住,慕容瑊錯愕的看著門內那張她看了十天,也氣了十天的笑臉。
常笑歡?怎麼會是他?
裝做沒看到她驚愕的神情,常笑歡故做驚訝道:「慕容小姐?」
「常公子,早啊,你怎麼會在這兒?」慕容瑊扯唇,擠出僵硬的笑。
「我?」眼珠一轉,一抹賊魅的笑很自然的跑了出來,「我來練功的,慕容小姐你呢?不會也是起個大早來練功吧!」他的語氣有著淡淡的諷刺和刺探的意味。
可惜,有人耳鈍腦呆的聽不出來。
慕容瑊忙不迭的搖頭,「不,我不是來練功。」
她慌張的否認後,突覺自己語氣太過急躁,欲蓋彌彰的忙扯出一朵笑。
「常公子又尋瑊兒開心,瑊兒這身病骨焉能練武。」
看著她強擠歡笑的面容,聽著她故做柔弱的聲音,常笑歡真想拍手鼓掌。
她的演技精湛,和玉娃兒有得比,不過還比不上他,差他那麼一小截就是。
「慕容小姐此言差矣,練武不但可以強身,還可健骨,慕容小姐就是缺少活動,才會一身病骨。」他說,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直瞧得慕容瑊眼皮直跳,心底沒來由的驚慌。
她害怕,怕他那魅惑人的笑一揚,懾人心魂的眸一轉,下一瞬間她又遭殃。
這十天裡,兩人每天相處時間雖只有短短片刻,但她不是被他給氣到七竅生煙。就是被他自認好心,怕她無聊,帶來供她解悶的東西給嚇到花容失色。
想到那些令她驚聲尖叫的蛇、青蛙、蜈蚣……慕容瑊小臉一白,冷汗直流。
看她突然轉白的臉,常笑歡心裡有底的笑。 「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慕容小姐不如就從今日開始,由在下親自教導,相信要不了多久,慕容小姐一定能脫胎換骨,擁有健康的身體。」
他要親自教她練武?慕容瑊杏眼瞠得老大,一臉難以置信。
「不!」她搖頭,不住的往後退。
她相信,在他的教導下,她一定會脫胎換骨——脫掉這副身軀投胎換下一身骨。
「不?」常笑歡瞭解的一笑,「慕容小姐就別跟在下客氣了,那花不了在下多少時間,更不會麻煩。」
她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可現在不容她辯解,逃命要緊。
慕容瑊當下腳跟一轉就要跑,常笑歡輕鬆捉握住她的臂膀,直往練功房裡扯。
「放開我,你這......放開......」吞下粗魯言詞,慕容瑊喊得活像遭人非禮。
「春杏,快來救我。」雙手扳在門框邊,她朝女婢怒吼,「春杏,你死人呀,快過來救我。」
春杏動也不動,猛轉著兩顆眼珠子。
早在常笑歡出手前,春杏就遭他連點兩穴,既不能動,也不能出聲。
「噯,別叫了。」真吵。
常笑歡沒好氣的說完,握住她的手略一使勁,慕容瑊只覺臂膀一麻,雙手自動鬆開。
少了阻力,常笑歡順利的將她往內拖,直到房中央才鬆手。
沒料到他會突然鬆手,慕容瑊一個重心不穩,屁股落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好痛!」她哀叫一聲,疼得直皺眉。
他很沒同情心的噗哧一笑,惹來她泛滿淚水又惱又恨的瞪視。
「常笑歡。」她怒叫,淚水滴了下來,「你別欺人太甚。」
常笑歡非常無辜的聳肩,「慕容小姐,在下不過是在教導你練武的第一課,怎說我欺人呢?」
「你......」慕容瑊一手撫著快要裂成兩半的臀,一手指著看似無辜,實則對人有害的常笑歡。
她氣到說不出話,心裡開始想放棄這看似簡單的任務。才興起打退堂鼓之意,眼角瞄到一抹她朝思暮想的強健體魄,當下她念頭一轉,放聲哭了起來。
一腳才跨進門檻,聞人醉便對眼前的景況皺起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他走向常笑歡。
「她在哭。」他說著有眼睛和耳朵的人都知道的事實。
廢話。聞人醉白他一眼,低頭看著哭得好不傷心的慕容瑊。
淚眼觀見他的注視,慕容瑊抽抽噎噎的開始哭訴。
「聞人大哥......常......公子......他......欺負我。」
遭人指控的常笑歡對看向他的聞人醉眨眨眼,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從那對猛眨的眼裡,聞人醉看到了使壞和捉弄。
他一歎,「起來吧。」他才沒那空閒為她跟常笑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