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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易淳

  "王爺!"向總立即跪下,指天發誓。"小的絕不對夫人抱有苟且之情!"說著,他拔出柄小刀,便欲砍下小指明志。千鈞一髮時刻,婁宇衡一伸足踢去小刀。

  "我絕對信任你。"語畢,他轉身遠去,這回使出輕功,瞬息間消失無跡。

  待他離去,向總彎起一抹冷絕無情的笑。"很感謝你信任我,弟、弟。"

  幾度被惡夢驚醒,申漓索性不睡,披了件外衣踱呀踱出了"籬院",漫無目標地逛。

  也不知怎麼走的,當她發覺時已身在"混沌居"。

  既然來了,她直接往兄長書房走去,壓根兒不理這兒是禁地。

  正如所想,書房內燈火通明,還沒拍門呢!裡頭已傳來不悅男音。"進來。"

  推開門,申漓走入,瞧見兄長和小嫂子衣衫不整地坐在椅上。

  輕咋舌,她肯定自己打擾到了人家夫妻恩愛。

  明白歸明白,她可沒離開的意思,不疾不徐地開口。"我想知道,向總這個人。"

  白天與兄長的一席對話,令她掛心到現在,睡夢中更充滿婁宇衡不測的影像。

  她懷疑自己還能再受這種煎熬多久,實上她巴不得立刻回慶王府去守著他,就算日後會受苦,也好過現在心神不寧的狀況。

  "擔心婁宇衡?"原本怒氣沖沖的申浞,換上促狹。

  "不成嗎?"她可沒耐性應付兄長,不雅地白以一眼。

  聳肩,替膝上小妻子理好衣物,才慢吞吞回道:"成,為啥不成。"

  "那就快說!"不耐煩地低吼,她快被心中不斷湧出的不安溺斃了。

  "他是半個新疆回人,是前慶王爺的私生子,更是個用毒高手。他使的毒無人能解,且無色無味讓人防不甚防。"一口氣說完,他揮手趕人。

  理也不理,申漓又問:"就這些?"語氣可橫了。

  "沒錯。你有何打算?"意識到妹子此次的堅持,他勉強耐著性子同她耗。

  支吾了會兒,她似歎道:"不怎麼樣……"

  "你仍是慶王妃,大可回去。"忍不住又勸。

  這回申書苗也在一旁幫腔。"可不呢!九姐,莫要失了一椿好姻緣。"軟綿綿的聲調有種莫名的說服力。

  "怎的?夫妻同心?"笑著調侃,她避而不應。

  究竟該不該回去,她心底也沒個准。

  何小鐵的事傷她太深,她已決定終其一生不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

  可婁宇衡的安危使她掛心,整日下來只想著他,啥事也做不了。

  很難決定該當如何-暫時迴避吧!

  "你想躲多久?阿漓,若婁宇衡有三長兩短,那對雙胞胎該怎麼辦?"申浞確切戳中她的痛處。

  兩張分毫不差的甜美臉蛋在申漓腦中浮現,活潑老成卻仍不脫幼稚。

  對已故的母親有極深的依戀,相信父親會永生愛著母親,極力要清除"壞女人"

  她當然擔心,但一想起兩姐妹,她又同時想到了一個盤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星河、星海是否是向總與芸娘私通生下的?

  如果是,她也找不到人證實,芸娘早已過世,向總沒理由坦誠。

  若不是,那當然最好。但她怎麼也不覺得自己會猜錯,種種跡像似乎都顯示著向總與芸娘兩人關係匪淺。

  "十一年前三月時,慶王爺在京城嗎?"推算兩姐妹誕日,若足月至少該在三月時受孕。

  雖對妹妹突兀的問題感到不解,申浞仍答:"那年整整四個月他都在南方,直到五月才回京。"

  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她看向兄長。"我不會回慶王府。"聽來,像在說服自己。

  "當真?就算向總隨時會取去婁宇衡的命?"

  輕歎,她低柔道:"都忍了這麼些年了,向總該會再忍下去吧!"

  "天真。"斥道,他不明白申漓心中轉不出活路的掙扯。

  "不是天真。只是不願再惹來一身腥。"最終,她還是選擇保護自己。

  福了福身,她轉身要走,不願打擾別人夫妻恩愛天!她好妒忌。

  "九姐?你一定頂喜歡慶王爺的。"突如其來的話語如雷,震得她僵下步子。

  "我……才不!"她心裡一直只有何小鐵的,十年來未曾改變。

  那又如何解釋她一整日對婁宇衡的牽掛?甚至連一次也沒想起過何小鐵。

  "九姐,我年紀還小,許多事也不很明白,但真心相愛的人就不該躲避,要不總有一日會後悔的。"深情凝視丈夫,申書苗回憶著那段坎坷的情路。

  不語,申漓努力要理清自己的心意。

  喜歡嗎?她不知道。何小鐵死後,她幾乎埋藏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人生在世只是在扮演一個"角色"。

  遇見了婁宇衡,她!垂下眼,唇角淡淡浮現一抹笑花。

  在樹林裡的初次相見,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用了二巴掌在他俊顏上,似乎還踢了他一腳。

  想來就羞人,二十六年來她何曾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不合她性子,二來她本就無啥感情。

  那日卻做了,是否代表她早被婁宇衡那顯而於外的狂妄、目中無人給吸引?

  思緒紛雜,她低嘎道:"隨緣。"

  應是已將婁宇衡深深刻在心板上了,但她鼓不起勇氣再接觸一次感情。

  更何況,他心中只有趙芸娘,又哪來的位置擺她?

  已經過七天了!

  星海、星河鬼鬼祟祟躲在父親房外,四隻明亮大眼氣急敗壞又萬分無奈,緊盯著不知神遊何方的父親。

  這太詭異了,這樣失魂落魄的父親,她們只在母親去世時看過一回,為期六日半。

  今日,卻已邁入堂堂第八日清晨,她們引以為傲的父親似無清醒跡象。

  "姐,後娘當真沒死嗎?"星河扯扯姐姐衣袖,滿是懷疑。

  "當然,我誆過你嗎?"白眼一瞪妹妹,星海語氣甚為不善。

  "沒有。"乖順搖了搖頭,忽又歪著頭不吭聲。

  用力往星河額心一拍,星海低罵:"還呆!爹走過來了!"急忙拉著尚未回神的妹妹躲進樹叢。

  才躲好,婁宇衡穩重鞋音已至耳邊,兩姐妹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黑靴、深藍袍角突地停在兩人面前,嚇得她們連氣也不敢喘,努力要將自己化身為樹。

  那知他壓根兒沒留心到兩人,一自徑發起怔來,唇邊掃起莫名的笑。

  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的淺笑,在他唇邊眉角烙下抑鬱的刻痕。

  為何會記得那一日,申漓略施小計引得他被一盆滾水燙著,他勃發的怒火卻被她愉悅的笑聲化去。

  很想好好地寵她,但如今已喪失所有機會。

  那一日,他氣極的一巴掌,結束了兩人之間的連繫,當愛意洶湧而至時,已挽不回任何東西。

  幽幽歎口氣,他舉步又行,遲遲緩緩的步子與往昔的迅速有神大相其徑。

  身影遠去,星海、星河力脫坐倒在地,手還按在對方唇上。

  "海姐姐,後娘會不會早死了。"放下手的第一句話,就讓凝重的氣氛更顯沉重。

  "呸呸呸,烏鴉嘴!"氣得捶打妹妹,星海凶巴巴道:"爹都說她沒事了!"

  "那為何不回來?"扁扁嘴,星河委屈地低叫。

  "怕被嫌棄吧!"星海責任地胡亂臆測。

  換星河白姐姐一眼,不以為然地說:"她才不是那種人,怕被嫌棄當初就不會嫁來了。"

  點頭贊同,卻忍不住疑惑。"可,爹又不會騙咱們。"

  "啊!"星河突然一拍手大叫,著實嚇著了星海。"會不會後娘還沒想起爹?"

  "不可能!"立即星海否決。"我才不信她會忘了爹和咱們。"

  "那後娘一定死了!"星河肯定地下了結論。

  要不如何能解釋爹的怪異行徑,他近來總在發怔,有時會在談話中突然神遊他方。

  三年前娘剛過世時,爹也是這個模樣,以此推論,後娘一定也不在人世了。

  星河十分肯定自己是對的。

  "呸!少亂講話了!"又打了下妹妹可憐的腦袋,星海竄出樹叢跑遠。

  "猜猜嘛!"咕噥著滿腹不快,星河揉著頭慢吞吞隨著姐姐的方向行去。

  雖然爹現在的模樣形成原因不明,但星河知道再下去肯定有大麻煩,這可不太好了。

  "對啦!找向管家去!"讚美自己聰明的同時,她也加快腳要去找向總。

  事情應會有不錯的解決。

  兩姐妹前腳才走,婁宇衡後腳又回來了。

  若有所思地望著女兒只餘黑點的身影,他苦笑。

  讓女兒替自己憂煩是很不該,他雖努力要控制內心翻騰洶湧的情意與惆悵,結果卻徒勞無功,反倒愁更加地愁,依戀更加地依戀,忘也忘不了。

  時常,公文批閱到一半,眼前似乎浮現出申漓端茶翩翩行來的身影……想來好笑,她總共也才替他端了一回茶,還是在記憶錯亂時。

  近來他偶會想,自己或許並非真心愛著"趙芸娘"這個女子,而是喜歡她的貼心、賢慧及一切女子所該備有的品德。

  進房關上了門,他失神地坐在椅上,沉潛在自己思緒,但他同時也明白自己該振作,不能繼續這麼渾渾噩噩下去,更不該反倒讓女兒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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