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確知,主子是不是把茗香兒吃了。」佟西陵冷冷瞥了康璽一眼,語調也是異常的冰冷無情。
「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小姑娘?」
煩躁的一抹臉,佟西陵冷絕堅定的道:「我會保護主子一輩子,所以茗香兒必須離開。」
「何必?現下還是先去看看雨村的情況,說不準他根本什麼都知道了。」康璽明顯不贊同佟西陵的打算,乾脆扯了他推開傅雨村房門,堂而皇之的走人。
才踏入房門,兩人不禁吃了一驚。
「這……」佟西陵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又眨了眨眼,看著整潔的室內及安睡的傅雨村發怔。
「看來那個小姑娘也沒少了什麼……」揉揉下巴,康璽帶些失望的低語。
往他腰側捶了一肘子,佟西陵低罵:「你還沒弄懂啊?一個女人的衣衫全被撕了,還能有什麼好事!」
「說不準,雨村醉到只撕了小姑娘衣服,接下來什麼也沒做。」康璽看得很樂觀,用力拍了拍佟西陵以示安慰。
「我做了。」仍帶著醉意的清和男音,驀地傳了來。
「咦!主子你醒了!」佟西陵詫異望了去,正好看到傅雨村翻起身,坐在床沿。
「我醒了……」苦澀的一揚唇,傅雨村拿過一邊的外袍正欲披上,動作突然停頓了。
袍上傳來淡淡的清香,他的心不由得揪痛了下,不久之前對茗香的粗暴行徑,更湧上心頭。
「我去將茗香送走。」佟西陵當機立斷轉身便要走。
「西陵,你回來!」傅雨村輕喝一聲,制止佟西陵急促的腳步。
回過身,他氣急敗壞的道:「茗香兒不能再留下來了!您變了許多,全是因為她的關係,甚至還……」
「她會來,也是因為你和娘的關係,好不容易天下大亂了,豈不正好順了你們的玩心?」淡嘲道,傅雨村披衣下床,走到了窗邊遠遠眺望。
「我沒料到她對您會有如此之大的影響,主子!讓茗香兒走吧!我會替她找個好人家嫁的。」佟西陵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心底已列出一長條名單了。
他喜歡茗香,但更盡忠於傅雨村,嫁人之事是勢在必行,而且必得嫁得夠遠。
「她的清白已被我所毀,怎麼還能嫁人?又有誰會珍惜她?西陵,你也明白茗香兒吃過太多的苦,不該再吃苦了……」
望著主子半晌,佟西陵冷冷地道:「茗香兒永遠不是紫柔格格,您硬是將她留在身邊,只是折磨兩個人。」
猛地回首狠瞪他,像要用目光將人切成千萬片。「住口!我的事不容你來干涉!茗香兒永遠不許離開我,你明白了嗎?」
「該死的!」恨恨罵了句,佟西陵憤怒的跨著大步離去。
不送走就不送走!既然如此,他死都要把兩人湊成一對!
「雨村,你這是何苦?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康璽不由得搖頭歎氣,責難地瞪著他。
「就算不是紫柔,至少她們是相似的。」比了個手勢請康璽坐下,他也拉過椅子與康璽對坐相望。
「你是打算一生將那小姑娘看為紫柔的替身?」康璽不敢相信的提高音量,伸手掏了掏耳朵。
淺淺的彎起唇角,傅雨村異樣的溫柔道:「有何不可呢?」
「你真的變了!」康璽做出結論,滿是不苟同的神情。
輕笑的凝視他,傅雨村一字一句道:「茗香兒是心甘情願的在我身邊,那是她的命,怨不得人。」看著友人熟悉的微笑,康璽突然感到通體冰涼……
憂愁的望著自己在銅鏡中的倒影,茗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傅雨村……雖然並不怪他,但卻怕極了他,尤其是那股撕裂她的疼痛猶在,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淚水。
「茗香兒呦!開門!開門!」急促的拍門聲招回她神遊不知到了何方的魂,她急忙彈起身,跑去打開房門。
「你的黑兒咬我!」門外佟西陵一手拎著齜牙咧嘴的黑兒,另一隻手臂被牢牢實實的咬住,狼狽的控訴。
「黑兒!」茗香連忙抱過黑兒,一臉歉意的對佟西陵道:「對不住,茗香來替你包紮好嗎?你……別生黑兒的氣。」
「不礙事,不很礙事,就是痛了點。」佟西陵皺皺臉勉強笑了下,隨意撕下衣擺包住傷口。「對了,昨兒你怎麼一見我就跑?我有那麼嚇人嗎?」像不經意的提起。
承受不住似的退了幾步,茗香仰首勉強笑著,做作沒事般道:「不……只是那時不舒服,所以不願讓人看見茗香的醜樣子,才逃走了。」
「哦!那今日好多了?」也不立即點破一切,佟西陵滿臉關心的順著她的話問,卻意有所指。
「嗯!謝謝你這樣關心茗香。」感動的望著他淺笑,對於自己不得已的欺騙,感到十分抱歉。
她單純的心思,佟西陵哪會看不出?不由得在心下替她歎息,原本想再繼續打探,也就此打住了。
「對了,你一個早上不見影兒,主子現正找你呢!」直到此時他才想起被他擱置的正事。
「老爺在找茗香……」她明顯露出膽怯之情,站在原地躊躇不動,只是緊緊抱住黑兒。
「怎麼啦?你看來很害怕似的,難道……」輕輕蹙起眉,壓低音量佟西陵故意問:「老爺昨夜酒後亂性了?」
「沒有!」茗香激動的失聲否認,小臉潮紅一片,全身不停的發著顫,雙眸透露出藏不住的恐懼。沒料到她會如此尖聲的反駁,佟西陵反倒被嚇住。
突然發覺自己失態,茗香又垂下頭連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茗香……茗香不是存心的……」
「沒事,沒事……」回以微笑,不在意的搖搖手,佟西陵似又隨意問道:「茗香兒,你頸子上怎麼青了一塊?」
迅速伸出手搗住頸側,她退了幾步,努力解釋。「這是……嗯……被蟲子咬的……」
「哦!那只蟲還真不小啊!」他帶些戲譫,從善如流的回道。
「這……」螓首似要斷了般垂在胸前,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此一什麼。
「西陵,你在這做什麼?」傅雨村的聲音突然揚起。
「嘿!主子耶!」佟西陵急急回過身,陪著笑同臉色漠然的傅雨村打招呼,心下暗暗泛商」。
怎麼他會親自找茗香?那豈不代表他知道兩人間已有什麼發生了?
「老爺,您……找茗香嗎?」茗香怯怯的又往後退了幾步,小臉上寫滿畏懼感。
她努力叫自己不要表現出異樣,更用不著怕傅雨村,因為昨夜他喝醉了,並不是存心毀她清白、弄痛她……只是……身體上未消的痛楚,和昨夜不堪的記憶,叫她不由得害怕……
「今早沒見到你,心裡頗為掛念,怕我是不是昨夜酒醉不慎傷了你?」
存心裝傻到底似,傅雨村面不改色道。
她仰首柔柔望了他眼,立即迅速別開,用力緊摟黑兒道:「沒有,老爺昨晚夜沒對茗香不好,是茗香身子不快,所以今早才沒能去服侍您。」
就當昨夜沒有發生任何事,茗香決定把一切深埋心底,她絕對不後悔。
「是嗎?要好好保護身子,別讓我替你擔心。」他溫柔的摸了摸她吹彈可破的粉頰,動作甚是憐惜。
茗香眨了眨眼,動容的凝視他溫柔似水的黑眸,輕道:「是,茗香明白。」
被隔在兩人世界之外的佟西陵頗不以為然的一撇唇,他明瞭所有內情,也只能替茗香感到不值了。
「不過……長這樣大,頭一次看到什麼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搖搖頭喃喃自語,他無聊的轉身離去。
兩人凝望了片刻,傅雨村先別開眼,目光落至茗香頸項上的痕跡,神色微微一變,大掌順勢滑了過去,輕柔撫摸。
「老爺,這不礙的……」她羞赧的急欲躲開他的撫觸。
大掌一撈,摟住她纖腰拉向自己,他想起昨夜在她柔軟體內衝刺的快感,不禁有些蠢動。
她柔軟的身軀並沒有如他所願的服貼在他身上,反到是有「人」在抗議的叫了兩聲。「汪!汪!」
「啊!壓著黑兒了!」低叫一聲,茗香掙脫出他的懷抱,帶著歉意摸摸它的小腦袋。
被它一攪和,傅雨村也撫平了心中突然來的慾火。他在心中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在現在抱茗香,他必須等待時機成熟……等待她成為紫柔真正的替身。
「茗香兒,你身子還是不適嗎?」換了種方式摟住她,渾不在意的走入她房中,反手帶上門。
「不會了,老爺有事要茗香去辦嗎?」她乖順的任傅雨村引導坐在他腿上。
「來!看看這帖子。」一手拎過黑兒,一手自懷中拿出了張精美的寶藍色帖子,上頭甚至鑲了金邊。「這可是真正的金子鑲上去的,不是用金粉畫上的。」
聽出他話中的淡諷,茗香淺淺一笑問:「老爺不喜歡這種排場?」
並不給予正面回應,他逗著黑兒笑睨她。「試想想,假若你今日是黑兒,每日能啃一隻雞腿骨已是心滿意足,逢年過節才偶爾吃一隻雞腿,偏偏現下有一隻大惡犬,咬著三隻大雞腿丟在你面前,為了告訴你它還有一百隻、二百隻甚至上千隻的雞腿時,你想黑兒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