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兒感到一陣血脈沸騰,融化在他炙熱的情愛之中,熾熱的情焰席捲了蔚兒的思想,使她無法自拔地墮入他眸中深不見底的深淵裡,任他支配她的感覺神經,引領她進入他為她佈置的天堂。
「我……」睜開迷濛的星眸,蔚兒的心中泛起一陣羞赧。
她的身心早已被他的繾綣柔情吞噬,沉陷在他冷魅攝魂的黑瞳之中,再也無法自拔!
「蔚兒願意成為你的人,只要是兆廷,我什麼都願意……」她沒有抵抗與後悔,堅定地說出她的決定。語畢,她羞怯地閉上眼睫。
「蔚兒……蔚兒我的愛啊!」他低沉沙啞地呢哺,滾燙沸騰的吻細細碎碎地落在她的頸間,一路而下,輕嚙出一道道激情的痕跡。
冷凝的空氣裡,漾滿了濃郁的愛情氣息,將兩人包圍著,歡愛的氣息瀰漫在天地之間……
這夜,蔚兒完完整整地交付了她的人、她的心,再也義無反顧!
而皎潔如鉤的明月依舊高懸在天際,忽明忽暗的彷彿在對他們微笑。
第四章
瓦刺多兵營——
「啟稟可汗,帳外有一自稱是北漢齊王的男子求見。」一名小兵恭敬地對著坐在虎皮狐裘椅中的男子說道。
「北漢齊王?」瓦刺多可汗——瓦爾羅濃眉淡挑,面色疑惑。
「宣他進來。」
「是!」小兵退了下去,領著北漢齊王霄奔巽進入帳內。
「呵呵……在下北漢齊王雷奔巽,見過可汗大人!」雷奔巽掬著一抹詭譎的笑意,眸光犀利地看著神色有些困惑的瓦爾羅。
「明人不說暗話,你親自來到瓦刺多所為何事?」瓦爾羅開口問道。
「在下是想同可汗談個生意——我希望你能幫我在兩國戰事中除掉雷霆照!」雷奔巽陰森森的眸光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與殺意。
「戰事?挑起戰事對瓦刺多有諸多不利,何況雷霆照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要除去他談何容易!」
「呵!可汗你該明白,瓦刺多若不肯向北漢伏首稱臣、主動歸降,北漢依舊會發起戰事剷平瓦刺多;若可汗選擇歸降北漢,我想可汗的王位恐怕也將不保。所以,不如選擇與雷某合作,互謀利益啊!」雷奔巽氣定神閒地選了張椅坐下,語氣狂妄。
「你!」他的話語正中了瓦爾羅的要害,使得瓦爾羅不禁有些慌亂。
「可汗啊!為了你好,我看就同意與我雷某合作,共同剷除雷霆照,助我榮登北漢皇位。事成之後,北漢靠瓦刺多邊境方圓百里的土地,我可以全數奉送給你,那兒的上地肥沃,草木茂盛,相當適合遊牧的瓦利多生活啊!」
瓦爾羅被他諸多利誘的允諾惹得有些心動了。
雷奔巽瞭然地微微逸出抹淡笑,繼續說道:「若我們能一舉成功,除去雷霆照,我想你的輝煌戰績能讓你有生之年永遠是瓦刺多的可汗啊!」
一聽到這裡,瓦爾多再無遲疑——瓦刺多每十年要重新選拔一次可汗,以領導遍及北荒的部落……
「好吧!本王就與你聯盟,事成之後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這是當然!」
各懷鬼胎的兩人,眸光彼此在空中交會,為這場戰事投下了一股變數!
一樣的暮色,一樣的樓閣,一樣的亭榭,而蔚兒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自從那日清晨與兆廷一別之後,待在梅香別驛的蔚兒而也不曾見過他,他就像泡沫般消失在天地之間,任她思思唸唸、牽腸掛肚、廢寢忘食,他就是不曾來過。
她踏進梅樓閣的後院,看著一樣漫天飛舞,如絮紛飛的落櫻,卻再也激不起她心中一絲興味,徒留的只是滿腔惆悵與鯉的掛懷。
見不到他、盼不到他,她終於明白她竟是如此瘋狂的戀上了他,任她想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掉。
她坐在第一次與他相吻的櫻樹下,看著霞光滿天,一滴淚緩緩滑落至她的頸項,她想念他……好想、好想!
「廷,你在何方?為何不來見我?難道你忘了要伴蔚兒一生一世,要陪蔚兒相知相守直到永遠……可你卻不來尋我?教蔚兒為你思思唸唸、輾轉反側!」她的翦水秋眸中涸滿淚霧,滑落在她如玉般透明無暇的臉上、淌淌交錯。
那種細細微微的疼痛又不停地扎進她的心房,所紮進的地方就像被火烙過般,傷痕永遠停留在身上,只要一思念那令她疼痛的男子,便會立刻令她的心頭再次經歷那尖銳又綿密的刺痛。
「廷,你知道嗎?再過七日,蔚兒就要嫁入宮中,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見你一面,呵……我早該明白的啊!這是蔚兒的宿命,而我合該認命的啊!」她逸出一抹嘲諷的淺笑,笑得無奈、笑得淒然。
她原以為她將平淡無波地與雷霆照共度一生,可在兆廷邪肆狂魅地撩撥她的心湖之後,她的心思再也無法平靜。
「青青子泠,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她哺哺輕吟著詩經中的一段詩句,這惆帳的思念恰如她此刻殷殷盼望的心境。
她無語地抬首望天,幽幽邈邀地凝睇遠方,默默問天。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而她該等到何年何月,方能見他一面?
涼風徐徐吹拂,銀月初上柳梢,又是一個冷凝沉寂的夜。
蔚兒一人獨坐窗邊,目光縹緲地凝望窗外的夜色。
窗外中的樓閣處處結掛著大紅喜掛,與雕飾華麗的燈寵,一派熱鬧繁華。
「兆廷,兆廷……」她滿腹酸楚、心碎成片,痛苦難耐地在心中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
過了今夜,她可還有機會喚他、等他?
一個月了,她與他一別已整整一月!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捱過這日日度日如年般的歲月,她只知道她日日到梅樓閣盼他。等他,卻終究等不到他偉岸的身影,這,不禁令她痛心絕望。
萍兒拿了件披風走近蔚兒的身邊為她披上、「公主,起風了……
回閣裡歇息吧!明日一早得早起梳妝換嫁衣,這可要花一番功夫呢!「
「不!我想坐在這兒,靜靜地看著月……」靜靜地想著他。
她淡淡說道,雙眼依舊注視著天邊的銀月。
看著蔚兒日漸消瘦、迷離淒楚的模樣,萍兒實在好生心疼。也憂心忡忡。
但,任她如何勸說,卻終究徒勞無功。
「那公主至少喝些粥好嗎?臉色也能較為紅潤。」萍兒提議地輕聲問道。
「嗯!」蔚兒微微地點點頭。
「萍兒這就給公主端來!」
見蔚兒肯多吃點東西,萍兒喜上眉梢的將盛滿鮮粥的瓷盅端到蔚兒身旁的桌上。
「公主,這粥是膳房用肥嫩的鮮魚熬了個把時辰做成的,味道一定相當鮮美,公主可要多吃一些。」萍兒欣喜的說。
「萍兒你也一起吃把!」蔚兒拉著她的手,示意要地坐在她的身旁。
「不用了,公主,萍兒我……」她羞怯地支支吾吾說道,頰上染上醉人的嫣紅。
「怎麼了?臉兒這麼紅?難道……」蔚兒關心地叫。瞧她一臉嬌羞的模樣,心中約略有了個底。
「方纔萍兒……已經同冷大人吃過了!」萍兒的臉上佈滿紅暈,明媚的臉龐閃著幸福的光采。
「呵……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呢!見到萍兒覓得良緣,我也很開心哪!」蔚兒嫣然輕笑,內心掠過一抹黯然。
「謝謝公主,萍兒先下去準備公主明日的嫁衣與首飾,萍兒一定要讓公主當個最美的新娘,羨煞整個北漢的人民!」微微朝她欠了身,萍兒便退出了閣內。
看著萍兒離去的方向,蔚兒不禁逸出一縷淡不可聞的輕歎,心裡想著;萍兒尋得終身依靠,而她心目中的良人義在哪呢?
遠揚官中閃著搖曳的燈火,氣氛凝重肅穆。
水步痕面色憂邑地站在雷霆照的床邊,看著雷霆照傷殘的左腿。不禁暗暗自神傷。
一個月前瓦刺多侵犯北漢疆域,為了迅速平定戰事,雷霆照決心親自領軍與瓦刺多迎面對戰。
以雷霆照驍勇善戰的能力,面對瓦刺多這般勢力不夠龐大的部族,理當能夠迅速地殲火才是。而數日的戰事下來,北漢雖然打得辛苦,卻也成功地滅了瓦刺多。
唯獨可惜的是,雷霆照為了營救遭人暗算的水步痕,卻一時大意地讓瓦爾羅以大刀砍傷了他的左腿;傷到了他腿間的經脈,而暫時成了殘廢。
「我……」水步痕滿懷歉意地看著他說。
「步痕,不用掛意。這等小傷,休息靜養一陣就會逐漸復原的,你能毫髮無傷,我也就安心了!」雷霆照淡然地說,臉上有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該死!步痕不該主動發動戰事的,若非如此,也不會害得你的腿……該死!」
握緊雙拳,水步痕的眸光燃燒著熾熱的火炬。
「別在意,我現在這般慘狀也不錯啊!至少可讓齊王降低了不少防備,我們可以借此引他主動出擊,到時方可甕中抓鱉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