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韶晴輕咬著唇,感到委屈極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錯了什麼?到底哪裡不如他的意?
「毓棠哥,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你告訴我啊!」她真的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了!
到底怎麼做才能討他歡心、令他滿意?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天知道這幾天她的心裡有多苦多痛,必須努力壓抑著原本的性格與情緒,讓自己成為沒有自我意識、忘卻一切本性的柳纖纖的影子、替身。
到底要她怎麼做?李毓棠啞然無語,面對著她盈滿痛苦與質問的眼眸,他不自覺地退了一步,無言以對。
要他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個答案啊!
他們沉默著,四目相望,她的眼中有著深沉的痛苦,而他的眼中有著痛苦的矛盾。
眼波交流間,更有一股暗潮在彼此的胸臆心口間喧騰翻湧著。
那滾滾情潮來勢洶洶地撲襲而來,強勁而狂猛,幾乎快衝破了李毓棠心中的那道堤防……
※※※※
夜近三更,蘇韶晴卻尚未就寢。
不光是她,就連洪伯、洪嫂和一些家僕、丫環們也都沒睡,大家並非毫無倦意,而是忙著安頓照料他們的主子李毓棠。
「洪伯,毓棠哥沒事吧?」蘇韶晴寧立在李毓棠的房門口,擔心地看著正被洪伯和家僕扶進房間的李毓棠。
整個房間充滿了酒氣,而這整間屋子裡唯一喝酒的,就只有李毓棠一個人而已,由此可見他喝得有多少?
酒醉的他,雖不至於爛醉如泥、意識全無,但已無法自己一個人安穩直挺地走路,他甚至連意識也已陷入了七、八分混沌。
「不會有事的,讓少爺好好的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沒事了。」洪伯說道。「每年的這一天,少爺都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不必太擔心。」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這樣?一聽見洪伯這麼說,蘇韶晴的心中不禁泛起了陣陣的刺痛。
今天一整天,她敏感地察覺整個府中籠罩在一股緊繃低迷的氣氛之中,尤其是毓棠哥,異常地沉默而抑鬱,眉心一整天都沒有舒展開來。
在用完晚膳之後,他竟要洪伯送了一壇一壇的的酒到書房去,一個人關在書房裡不停地灌著酒。
他反常的舉止,令蘇韶晴不解又擔心,在悄悄問過了洪嫂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柳纖纖的忌日。
真傻呀她!早就應該想到的,能讓李毓棠變得這般失常的除了柳纖纖之外還會有誰?
「好了,這樣就行了。」洪伯和家僕合力將李毓棠扶上了床,並為他除去鞋襪,而李毓棠一沾上柔軟舒適的床榻,似乎就已沉沉地睡了去。
「真的沒問題嗎?」蘇韶晴的眉心舒展不開,擔心地望著床上的李毓棠。
他醉成這樣,真的不需要照顧嗎?等會兒他會不會吐?會不會想喝水?會不會需要人在一旁伺候著?
「沒問題的,放心吧!」確定一切都安頓好之後,洪伯招呼著大家離開。「好了,大夥兒早點回房去睡吧!」
折騰了大半夜,所有人都覺得累了,一聽見洪伯這麼說,大家便立刻魚貫地離開,沒有人發現蘇韶晴仍停留在原地沒有離開。
她依舊寧立在房門口,靜靜地望著床上的李毓棠,擔憂的情緒令她邁不開步伐離開。
她知道自己也該回房就寢了,可又擔心他會不舒服甚至嘔吐,畢竟他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可能需要旁人的照料。
猶豫了片刻後,她悄聲走進房裡,原本打算如果他已安穩地睡去,她便要離開,但沒想到一走到床邊,才發現他的雙眼竟是睜開的,雖然是醉眼迷濛捉不到實現的焦點,但還沒有睡著卻是可以萬分肯定的。
「毓棠哥,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輕聲細語地問,怕太大的音量會令他感到頭痛。
「我好熱∼∼熱∼∼」李毓棠的濃眉緊緊糾結著,體內的酒精讓他的體溫居高不下,不舒服極了。
「那我幫你擰條濕帕子來,你等等。」
好在剛才有個丫環捧來一盆水擱置在一旁,她趕緊擰了條濕帕子正想遞給他時,卻發現他竟因為熱而除去了自己上半身的衣裳!
眼前那一堵精壯的胸膛令蘇韶晴的雙頰驀然發燙,心跳陡地失了速。
她從來沒看過男人赤裸的胸膛,原來是這般的厚實強壯,她不禁好奇地猜想摸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驚覺自己竟有這般不合禮的想法,蘇韶晴臉上的熱度立刻又竄升了起來,這下子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毓棠哥,這裡有條濕帕子∼∼」她有些心慌意亂,本想趕緊將濕帕子遞給他之後就走人,豈料他竟閉上了雙眼,一點也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
現在該怎麼辦?蘇韶晴僵住了,有些進退兩難。
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有些羞怯、有些遲疑地,以手中的濕帕子為他擦拭熱燙得身體,先是他的俊臉,而後是他的胸膛。
清涼的感覺令李毓棠發出舒服的輕歎,那低啞性感的聲音令蘇韶晴心跳加速,宛如萬馬奔騰般的狂猛劇烈。
擦拭了一會兒,她發現帕子已因為他的體溫而變得溫熱,正想重新將帕子浸入一旁的水盆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掌扣住,帕子一個不慎地掉落地上。
「哎呀!」她低呼了聲,彎身想拾起帕子,卻冷不妨地被使勁拉扯,整個人重心不穩地跌扑進李毓棠的懷裡。
她的臉蛋恰巧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清楚地聽見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心慌意亂地想起身,身子卻被他的雙臂緊緊環住,整個人無法避免地緊密貼合在他的身上!
「毓∼∼毓棠哥∼∼你會放開我∼∼」她又羞又慌地低嚷。
李毓棠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似的,甚至摟著她翻了個身,將她嬌小纖柔的身子困在自己身下。
蘇韶晴的雙頰更加紅燙了,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就怕任何的動作都會引發他更驚人的舉動。她心慌地告訴自己——他已經醉了,等會兒就會睡了,只要等他一睡,她句可以悄然脫身了。
然而,迎望著他迷亂卻異常炯亮的黑瞳,以及此刻這般羞人的姿態,令她的心底隱隱敲起了警鐘。理智警告她必須快快離開,她也正想設法自他身下脫困。只是,當李毓棠俯身悍然吻住她的唇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第六章
從沒嘗過酒,也不知道酒是什麼樣的滋味,但是現在蘇韶晴知道了,那是會讓人全身發燙、酥軟,意識昏沉、混沌的滋味。
李毓棠的唇,挾帶著濃烈的酒氣,一瞬間攫獲了她的呼息,醺得她飄然迷醉,所有想掙扎逃離的念頭,剎時間全化成了一團輕霧,被夜風輕易地吹散。
這並不是李毓棠第一次吻她,上回他的吻也是同樣的熾熱,但這次似乎多了些什麼,更強勢、更狂肆、更不容許她逃開。
起先,她被動地承受他的吻,但很快地,她更像飛蛾一般,身不由己地撲入他所燃起的燦爛的火焰中。
矜持與羞怯,理智與慌亂,早被烈火焚燒殆盡,只剩下滿腔陌生的騷動與熱潮,急欲自她的體內脫網而出。
暈暈然地,在經歷了前後兩次的親吻經驗後,蘇韶晴出於本能地大膽倣傚他的舉動,輕啟芳唇,以生澀的舌尖與之交纏,全然沒想到自己的回應會將兩人更往慾望的頂峰推去。
直到兩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李毓棠才暫且離開了她的唇,他略抬起頭,透過迷濛的醉眼,灼灼地凝視著身下的人兒。
他的意識因醉而恍恍惚惚,怔忡間,他竟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夢境或現實?從前或現在?
凝睇著身下的人兒,酡紅的頰、含情的眼,這張臉∼∼是他魂牽夢索的那張臉嗎?
「纖纖∼∼纖纖∼∼是你嗎?」李毓棠輕輕地低語。
聽見他的叫喚,蘇韶晴整個人如遭電擊,迷醉的意識瞬間被無情的雷電劈散,驚痛的感覺在她的體內炸開!
所有意亂情迷的感受被殘酷地炸得粉碎、炸得一點也不留!
「不!不要!你放開我!」她叫嚷著、掙扎著,想要鑽出她的夾抱。
原來從剛才一直到現在,他始終以為抱的、吻的人是柳纖纖!
她的心好痛,痛得像一寸寸地被刨去心頭肉,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她使勁力氣想掙脫,但無奈她的力氣原本就敵不過李毓棠,酒醉的他力氣更加驚人,她根本無法掙脫,不斷地扭動掙扎只是讓他的慾火更加奮張!
他的唇再度落下,如狂風驟雨般又狂又亂地密佈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頸。他的掌也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處輕撫游移,最後甚至開始拉扯撥亂了她的衣裳。
隨著冰清如雪的肌膚一寸寸地暴現,他的唇舌與大掌所浸占的領地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狂。
「毓棠哥,放開我!會放開我!」蘇韶晴不知所措地驚喘,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簡直令她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