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多虧了店小二,讓他聽到最重要的一句話,也才知道了她的心意。
「酒對傷口不好,你不知道嗎?」烈日拿出懷裡的手絹,細心地往滿是眼淚鼻涕的小女人臉上擦去。
「要你管!」嗚呀……他幹麼那麼溫柔?他的手絹在她臉上細心擦拭,更讓赤雪燕悲從中來。「……你幹麼這樣溫柔的對待我?你不是說娶我只是因為旨意?」
擦著她小臉的手頓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眸子仍唏哩嘩啦地奔落不甘心的眼淚。
「……你在乎嗎?」嘻嘻,他覺得眼前哭得亂七八糟的小女人真是可愛極了。「我找你找好久,外面都下雪了。」
「你管我在不在乎,反正你不在乎啦!誰管你找我找多久?不用你假好心。」她吸了吸鼻子,止不住的抽抽搭搭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我成親的時候,香蓮也這麼逃跑。」他回憶著,低語說著過往的回憶,然而現在,他已不再被這件事所困擾。「當時我並沒有阻止她離開我,就隔著一道宮牆,我對她勸之以禮,不過只是嘴上的挽留。」
「……你現在提這個幹麼?」可惡,就連這個時候他也要提那個女人嗎?
她真是越想越氣,他是專程來這裡嘲笑她比不上香蓮嗎?
赤雪燕拋下酒壺,轉身往門口奔去。
「雪燕!」老天爺!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衝動?他都還沒把愛的告白講完,她就拔腿狂奔而去,她以為他還想著香蓮嗎?
「雪燕……」
雪花隨風飄,雪燕在奔跑。
烈日大喊著她的名字,這個帶傷又喝醉酒的小女人怎麼那麼會跑?她是上天派來折磨自己的嗎?
「幹麼追我?去追你的臭蓮啊!」
哼!什麼玩意,香蓮長、香蓮短的,那她又算老幾?
赤雪燕拔腿狂奔,也許是因為烈酒的關係,她感受不到外頭的寒意,傷口也不怎麼疼痛,只是心頭上的亂還是讓她好傷心好傷心。
「上回酒宴的突然離席,還有你這次的失蹤,都讓我忍不住追了上來。」他的聲音在後面迴盪。「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蓮足一蹬,往石橋上飛奔而去,天黑已暗,四週一片黑漆漆的。「誰知道,也許是那該死的旨意促使你來追我!」
「不是的!那是因為我愛你啊!」烈日終於狂吼而出。
咦?
在石橋上奔跑的赤雪燕猛然聽到這句話,不覺恍神了。
「你聽到了嗎?我愛你!」
什、什麼?
她沒聽錯吧?在後面緊緊追趕的烈日,一向古板成性、禮教至上的烈日,說娶她是遵從旨意的烈日,居然……
居然說他愛她?
「你說什……」
她回過頭問,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在作夢,於是她停了下來,靠在堆砌一半的矮橋上……
「啪啦!」
猛然間,赤雪燕和鬆垮的石塊一起墜入結成薄冰的河裡。
「雪燕!」差那麼一步就抓住了她的手,烈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人掉下水。
天啊!
她真是歷盡滄桑一朵花,越冷越開花,還開雪花!
好不容易聽到他親口說愛她,換來的代價居然是摔下護城河跟魚兒同游?嗚嗚嗚……她不依啦!
咕嚕咕嚕地灌下一大口河水,這下她真的酒意全消了!
一陣刺痛從胸口傳來,她明白自己的傷勢又犯了,冷的、凍的感覺一古腦兒地襲上她,她奮力想游回岸上,無奈長裙拖住她,讓她動作快不起來……
突然,她感覺到腰際被攫住,回頭一看,那張俊美的臉龐就在眼前!
烈日!
他來救她了!
她終於可以安心了。
他終於抱到這個任性又野蠻的小女人了。
她到底還要用多少次的冒險來試驗他的心臟強不強?每每看到她陷入危險中,他總是嚇出一身冷汗。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上蒼將他最愛的女子收回,他不能想像如果有一天,這個小女人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可是,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明白自己不能沒有赤雪燕……
這個任性又刁蠻的女人,他真的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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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暖暖,照得一室火光。
一杯醒酒茶奉上,包含的除了愛之外還有關心。
「謝謝。」躺在床上的赤雪燕小聲地說著謝,熱熱的醒酒茶讓她那張小臉紅潤了起來。
拆騰了老半天,他才將她從河裡救上岸,擔心赤雪燕的傷勢,烈日立刻驅馬入城,一刻也不敢稍留。
火光中,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自己,赤雪燕只敢用眼角餘光去看著心上人,烈日這個人一向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現在又背對著她,心裡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滿室的沉默讓人有股壓迫感,胸口的傷還隱隱作痛,可是這都不打緊,因為赤雪燕心裡正高興著,甜滋滋的感覺爬呀爬上她暖暖的心房。
他說了他愛她耶!
嘿嘿,這可是得來不易的告白呢!
「……在傻笑什麼?姑娘家不該這麼傻笑。」烈日不知何時轉過身,往她的床榻走來。
「我當然有我傻笑的理由。」她沒好氣地看著他。老天爺,火光下的烈日,微濕的發貼在他寬闊的肩上,水滴從發間流淌而下,一想到那張俊美帶水的臉龐曾吻過自己,她不由得紅了臉。
「什麼理由?」烈日挑眉,壞壞的樣子可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該不會你跌進河裡時撞壞了腦子吧?」
「才不是咧!你這個老古板,一點情趣也沒有!」赤雪燕轉過頭,一臉不快。
天啊!為什麼他的嘴巴不能好一點?聽他這麼惡毒的調侃,簡直跟剛剛對自己深情告白的男子完全不同!
「不是最好,我可不想娶一個白癡王妃。」看到她小唇嘟起氣鼓鼓的模樣,他不禁笑了。
「你說什麼?」她柳眉直豎,自言自語的說:「真是的,不曉得是誰,居然會愛上白癡王妃!」
「因為白癡王妃承認她愛我啊!」他立刻反將了赤雪燕一軍。
「你——」赤雪燕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害羞,只得假裝生氣的轉身。
「我不理你了啦,哎喲……」
「怎麼了?」他慌張地上前探視,摟起背對著他的赤雪燕。「壓到傷口了嗎?疼不疼?讓我看看……」
「不、不用了。」赤雪燕雙頰緋紅,想起當初在山洞裡是逼不得已,才讓他看見自己的春光,現在她神志清醒還跟他裸裎相見,這……這實在是羞死人了。
「不行,你總得讓我看一下。」做事一向認真仔細的烈日不肯就此罷休,硬是將小小的人兒轉過來。
「不用了、不用了……」哇∼∼她可不想在洞房花燭夜前,再次跟他裸裎相見,雖然她平時豪放慣了,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姑娘家啊!
「你不讓我看傷口,萬一經過這一折騰變得更嚴重怎麼辦?」他想盡辦法要將她遮在胸前的手撥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她將他的手推開。
「不行!要是成親那天仍好不了怎麼辦?」他終於將她壓倒在床,扒開了她的衣服,逼她就範。
那對雪白酥胸上仍有淡淡的疤痕在,雖傷口已經結痂,可寒冰針的毒性已經滲入血液,體內仍有餘毒殘留。
「……這道皮肉傷好很多了。」他仔細地檢視她的傷口,大掌輕撫雪嫩膚上的傷疤。
「應該不疼了吧?你現在仍會覺得痛,很可能是餘毒未清的關係。」
她沒有說話,漂亮的小臉撇到一邊,還浮上兩朵紅雲。
還說烈日是老古板咧,怎麼這會兒害羞的反倒是她?
怦怦、怦怦。
該死,她的心跳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只要這男人一靠過來,她的心、她的呼吸就全都亂了!
「下次別再這樣胡來了,知道嗎?」烈日低語,溫暖的大手攬住她嬌小的身子。「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你消失在眼前時,我心裡有多著急嗎?」他的話語有著前所未有的感性,一雙手將她的身子拉得更近。
「……別再折磨我。」他將鼻端湊近她黑亮的髮絲,吸著她的香氣。「你知我不善言語,可在你落水的那一瞬間,我明白了我對香蓮的感情只是親情……」
「親情?」她懵懂地問。
「是的,我發現當我看見你時,我的心會不自覺的狂跳,視線就像被你牽著走般……怎麼也移不開,我想,那才叫做愛情吧。」他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語,總算一吐為快。
啊∼∼
她可以感受到烈日的心跳也和自己一樣劇烈。
火光搖曳,房裡一片春情蕩漾。
他的指腹緩緩地畫過她光滑的雪膚,似點,似勾,而那雙眸則是直定定地看著她,讓她無所遁逃。
赤雪燕的胸脯也因他曖昧的愛撫而起伏不定,感到呼吸困難。
紅艷的雪頰有種放肆的狂,她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這個英俊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燃起的火焰。
「你好美……」他讚歎地在她小巧的耳垂低語。
「你……」赤雪燕的杏眸含淚,晶亮的眼裡有種被欺負的可憐。「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