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也覺得這酒雞喝。妞妞,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趙世勳將妞妞抱在身上,關心地摸著她變紅髮燙的臉。曾雅子看在眼裡,心裡雖然感動,但也怪酒是他倒給妞妞的,妞妞和她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
「沒有了。」妞妞眼皮沉重地搖頭。「我今天很累,我要睡覺了。」
「醉了。」趙世勳抱著妞妞站起來,小聲跟一直蹙著眉的曾雅子說:「我抱她進去睡覺。」
曾雅子點頭,坐在位置上輕啜面前的酒。趙世勳很快回到餐桌上,瞥了眼剛喝光杯裡紅酒的曾雅子。曾雅子垂著眼瞼替空著的兩隻酒杯注滿了酒。
「妞妞睡了?」
「嗯,打雷都吵不醒。」趙世勳回答。他看曾雅子含著唇輕輕笑了,他們都想起那個雷電特別怪異的颱風夜。
趙世勳皺著眉喝下第二杯又酸又澀又苦又辛辣的酒。
酒雖然難喝,但悶酒更難嚥下喉,趙世勳把瓶裡剩餘的酒倒進他的杯子時,曾雅子也喝光第二杯酒;桌上的菜完全沒被任何人吃進半口,他們的肚子卻也不覺得餓。
曾雅子瞪夠了桌子上的杯盤菜餚,才抬起眼睛說話:「我們也該說再見了。」
所謂世事難料,沒想到他趙世勳這輩子竟也有遭人三振的一天,他的心口突然縮緊,大手強勢地包住曾雅子放在桌上的手。
她不曾一次喝下兩杯酒,頭有點暈眩,曾雅子縮不回被覆住的手,只好用還自由的另只手壓住額頭。「要相信我是為了你好……機會來了要好好把握住……」
趙世勳皺著劍眉,黑眸凝視著滿臉嫣紅,強撐著眼瞼,用水漾黑瞳看他的曹雅子。「雅子,我跟妳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別太肯定,等有一天,你必須和別人比較成就時,那時,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灑脫了,甚至會為自已當時的率性懊悔。」
「可惜我早就很成功,不用靠秦桑柔的家世來錦上添花。」
女人心痛才喝酒,男人喝酒就吹牛。
曾雅子歎了口氣,臉手部好燙,揉太陽穴對她的痛苦已經沒有幫助,她柔軟高溫的手隨便擺在趙世勳的脖子上,痛苦地擰著眉:「你自己去宿舍找負責人,告訴他,我替你保留一個床位。」
誰管那莫名其妙的床位!趙世勳黑眸溫柔地看著讓他心疼的紅臉,站起來將曾雅子摟進懷裡,將她打橫抱到客廳。
他摟抱著她,背靠沙發坐在地板上;曾雅子反抗無效,只好偎在他的懷裡。曾雅子聞到一股特殊的男人味,麎香伴著汗味,這味道和強悍卻不失溫柔的作風,讓原本遺忘了被愛的喜悅感竟然騷動她細微的末梢神經,讓她心跳不正常地加快、血液衝往週身。
呼吸不暢,她需要更多的空氣;四肢無力,她需要更強的支撐,曾雅子伸手抱著趙世勳,被酒氣醺紅的黑眸羞澀地垂下。
「雅子……」趙世勳低聲叫了一聲,低下頭吸吮她香甜的芳澤。曾雅子閉上眼睛,溫柔多情地響應。
趙世勳忽然離開她,搖著恍惚的曾雅子。「雅子,告訴我,妳到底愛不愛我?」
曾雅子惹人憐愛她笑了笑,伸手撫摸他的臉。趙世勳再度放縱地吻住她性感的紅唇,她的熱情不亞於他,趙世勳一面親吻著地的唇,手一面溫柔地沿著她纖細的頸子滑下她豐圓的胸脯,解開前衣的扣子,正當他低頭尋往那雪白誘人的雙峰時,趙世勳突然煞車,理性地停住了。
欺侮一個喝醉酒的女人,那他和禽獸又有什麼分別?
「雅子,妳是真不懂我的心還是故意折磨我?為什麼妳明明對我動了情,卻又突然彆扭不敢向我靠近?」
趙世勳低語的同時,也替曾雅子穿好衣服,愛憐地摟緊她一下之後,才將她抱回房裡,坐在床邊守護兩位醉得不省人事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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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際,曾雅子呻吟了一聲,痛苦地抬起手壓著額頭,一張臉皺巴巴地轉動,尋找著幫她減輕痛苦的方法。轉過去的頭又轉了回來,黑瞳半瞇地停在正俯視著她的巨人臉上,她虛弱無助她笑了笑。
現在對他笑,沒用了。趙世勳竟然記恨曾雅子想甩掉他的用心,他隱藏關心,表情冷漠地搖頭。
「如果妳走得動,可以到海邊躺躺,像妳這樣的醉美人躺在海水中,一定有很多男人搶破頭為妳做人工呼吸。再見了。」
「碰」!
「喂——」討厭,不但不理她,還用力甩她的門,震得她頭痛。
「鈴……」曾雅子慘叫一聲跳了起來,這次是鬧鐘響。曾雅子拿起它關上,丟進被單裡。妞妞怎能睡得那麼香甜,完全沒有她這些不良後遺症?
曾雅子按著額,步履蹣跚地往浴室前進,不想多看鏡子裡狼狽的自己,扭開水龍頭,雙手連續掏滿一手水往臉上潑。雖然衣服都濕了,但人至少清醒大半,頭痛的情況也有改善,她隨手抓了一條毛巾擦乾臉,然後解開濕衣服的鈕子,當衣服褪下一半時,曾雅子突然靜止不動!
她睜大眼移近鏡子,用力盯著鏡面看—-
脖子、裸肩……都有紅色的唇印,那昨夜……昨夜模糊的記憶斷續接上,她心跳加劇勝過宿醉的不適,手指輕柔地劃過紅色火熱的印記,一股暖流倏地自小腹竄起。曾雅子雙手蓋住發燙的臉。
一年來,認真負責的她第一次向公司請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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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電視無聊難看的凌琳看著更無聊的趙世勳躺在大沙發上生悶氣。
「趙世勳先生,你這回是被騙失身,還是失財?」
「琳,妳不要說得這麼難聽。」趙世勳不悅地警告。
「好,那我改說好聽的,你失戀了。」凌琳抱著肚子笑。
「真氣人,我就是不知道秦桑柔向雅子下了什麼蠱,雅子竟然想要犧牲我,叫我去娶那個幼稚無趣的女人!」
「叫我一聲大嫂,我就去幫你打聽,說不定我再犧牲一次,幫你解決這次的桃花劫。」凌琳搔著乖狗的耳朵玩。
凌琳小他十幾歲,所以「大嫂」二字趙世勳老放在嘴裡不肯叫出來。「等妳替我打聽出來了我就叫,叫到妳煩為止。」
「可以。記得等下打電話給世曄和姊夫,他們很生氣說你故意失蹤。」
「我故意失蹤?琳,妳可記得他們當初為了追老婆,曾經對我多麼不仁不義?」趙世勳把曾雅子讓他受的氣,發洩在這幾句話中。
好會記恨,只不過逼他當幾天代理總裁而已。凌琳急忙側過臉,險險避開刮強風的趙世勳。「好啦,我瞭解,我會讓他們多給你一點時間。」
「多久?」
凌琳也不是那麼好唬的。「看情況。」
「要是情況看不出來呢?」趙世勳又問。大哥不在,他可趁機向琳威脅,要求增加福利。
聰明的凌琳看著三少爺堅持焦躁的眼神,形狀漂亮紅唇忍不住往耳根揚起。
曾雅子啊曾雅子,妳怎傻得不要這位優秀英俊體貼的男士呢?凌琳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早日認識曾雅子這號人物。
她轉著明亮的黑眸正色說:「趙世勳先生,你別想要藉機會放長假,我會很快讓情況明朗,然後,替你主持公道。」
「大恩不言謝。」
「沒辦法,慈愛的長輩們教誨我長嫂如母,要幫你完成終身大事。」凌琳刻意大大地歎氣,表示此事真難辦啊!
就因為不小心變成趙家的長嫂,適應期都還沒過完,趙家的長輩們就千叮萬囑,要她睜大眼依長輩們定出的標準替趙世勳找位賢妻,為此凌琳還跟趙世曄抱怨早知道她就不嫁給他了,弄得趙世曄緊張得連夜警告趙家長輩們,不許逼凌琳當趙世勳的媒婆,不然先翻臉的就是他這個長男。
趙世勳「欺侮」凌琳對趙家有這份責任,不覺放下心,趁機寵溺地拍拍她的頭。「那就煩妳費心,我要去睡覺了。」
「少爺,你去睡覺,那,那些動物大便叫誰清理?還有游泳池?」凌琳問的時候頑皮得直想笑。
趙世勳白了她一眼。「我叫鮑老找人替我一天。閉上嘴,不許再笑,我去睡了。」
凌琳賞他一個鬼臉。你管人家笑不笑,反正她的嘴就是合不起來。
第七章
石曼芬追回澳洲去找趙世勳,沒想到他根本沒回來,人還在關島。
可恨!是誰開她玩笑,害她這一路忍氣吞聲地趕回澳洲。
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她當然先找湯姆問。湯姆被債主逼得焦頭爛額,正好把一肚子鳥氣分送給石曼芬。湯姆使壞不把趙世勳聽到他們的計畫,生氣之下把他「遣送回國」的事實告訴石曼芬,反而編個故事欺騙石曼芬。
大概湯姆太會編故事,竟讓石曼芬信以為真。她焦心地想著,趙世勳要踢走湯姆沒關係,但不能也把她踢開啊!
石曼芬自視她是趙世勳交往最久的女友,聽說和他真正交往三個月已經破了紀錄。所以妖嬈美艷的她便帶著原來的行李再次降臨關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