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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事業初成


  今天是個好日子,利遠行,利開業。
  朝暉西裝整齊,滿臉含笑跟崔叔站在含翠酒樓門口迎客。
  今天是永暉地產公司開業的第一天,按行規,朝暉大擺酒宴款待業內同仁。
  儘管王永強最後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但業內同仁深知其人,並不以之為然。一接到請柬,大多親自前來捧場。
  朝暉在崔叔教導下,「張叔」、「李伯」的套近乎,「王公」、「趙公」的攀交情,忙得頭昏十三章 ,正大感不耐,又無可奈何。
  一輛豪華奔馳疾駛而來,車上款款下來一位華衣麗人。生得雍容秀麗,由於保養得好,外貌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遠看有若二十許人,近看才察覺她眼角在化妝下的淺淺皺紋,但仍無損她的風華。
  她的秀髮梳成墜馬墜,高高聳起,又墜往一側,似墜非墜,顫顫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
  正圍著朝暉與老崔閒聊的幾位地產公司老闆,一見此人到來,都擁上前去招呼。
  崔叔也忙替朝暉介紹:「這位是唐夫人,本港鼎鼎大名華安地產女當家,行內的大姐大。以後還多望您關照。」
  唐夫人不待崔叔介紹,邊上下打量著朝暉,邊伸出纖纖細手,與朝暉一握,心裡好笑:這年輕人長得這麼英俊瀟灑,去當電影明星還差不多。怎麼也搞起這行了。如果以為這碗飯好吃,那就太天真了。嘴上卻謙聲道:「崔叔,您過獎,我可擔不起。王叔生前為人四海仗義,和唐氏也合作了好幾次。他公子公司開業,我特來道賀。年輕人頭腦精明,前途不可限量,我還承望他多多關照呢。」
  說著,遞給朝暉一張名片,客氣的說了些有事多聯繫的客套話。
  朝暉與她握手之時,早已接到對方心裡信息,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只假裝客氣伸手接過名片,寒暄了幾句,就懶得和她搭話了。
  在眾人簇擁下,唐夫人翩翩走進大廳,大廳裡己人頭濟濟,一片歡鬧聲。
  華安地產公司是唐君瑞所創辦,自唐瑞君車禍喪生後,幾年來,公司由她嬌妻唐夫人接管。
  唐夫人精明能幹,更兼花容月貌,引得眾人伏身裙底稱臣。
  她艷名遠播,地產界人士以唐夫人稱之,不單指她先天姓唐,更暗諷她為糖罐,招得許多狂蜂浪蝶。
  朝暉致完歡迎詞,在崔叔陪伴下,與眾賓客周旋,談笑正歡。
  唐夫人挾帶著一般香風飄了過來。人還未到,笑聲先來了。
  正與朝暉寒暄的兩位地產界老闆忙推出笑臉,齊齊招呼她。
  其中一位李老闆,四十多歲的樣子,他腆著個大肚子,忙拉住唐夫人的玉手,諂媚的說:「唐夫人,好久不見了。你可把我想死了,看那天有空,我們去吃霄夜,談談什麼事可合作。」
  唐夫人橫了他一眼,抽出玉手,用手指捅捅他大肚皮,嬌笑著說:「好啊,只要你不怕你家母老虎發威,我樂意奉陪。我看你整天只想到吃,都快成一條大肥豬了。」
  旁邊的劉老闆,聞言大笑。他色迷迷的盯著唐夫人,說:「小唐,你可越來越標緻了。吃了什麼好東西,滋潤得這樣桃紅水色,可把我饞死了。」
  邊說邊邪笑著。
  唐夫人膘了他一眼,更使劉老闆色授魂消。她用手推開想湊過去的劉老闆,笑著對朝暉說:「王老闆,謝謝你盛情款待。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朝暉忙與唐夫人握手告別。唐夫人邊對劉、李二位笑一笑,嘴上嬌聲說:「小妹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朝暉卻清清楚楚知道唐夫人剛才的心思:哼,兩個色鬼,想吃老娘的豆腐,美的你。
  這一下,朝暉對唐夫人也不由刮目相看,「人在商場,身不由己啊!」朝暉送唐夫人出門時,不由大發感歎,脫口而出。
  唐夫人聞聽此言,也一愣,見他一付認真的樣子,也心中不由一動,對他產生了一份好感。她沒有再說什麼,揮揮手告辭了。
  初涉商場的朝暉空有滿腔雄心壯志,卻無一點經驗和關係,搞得處處碰壁。別人一聽他是王永強的兒子,有鑒於他父親的名聲,更是搖頭不迭。
  幾個月奔波下來,人瘦了不少,一項業務也沒有談成。幸虧崔叔人面廣,活動能力強,靠朋友幫忙,才攬了幾個小工程,支撐著永暉實業公司。
  聽說港府有意出售一塊公用地皮,朝暉去碰碰運氣。等他來到招標辦公室,外面早已圍滿了地產界人士。
  有些熟人忙與朝暉問好,握手寒暄。嘴上說得很客氣。其實是心裡打算欺他年輕,想套他口風。
  朝暉那有不知,但幾個月商海初試,他早己明白此不過是商人本質,唯利是圖罷了。他不像剛開始那樣看不慣了,也裝作不諳世事,矇混過關。
  他爭著與眾人握手致意,邊利用異能把對方的意圖和打算摸了個一清二楚。
  待輪到朝暉進辦公室陳述意見和計劃時,他信心百倍。
  接待官員是個中年漢子,一臉嚴肅,不苟言笑。但朝暉得知別人的計劃後,他自信自己新提出的計劃可說是最新穎的,也是最高的報價。他侃侃而談,一臉熱切,佈滿了渴望成功的表情。
  聽他說完,那官員站起來,與他握握手說:「好,王先生,請你把計劃書留下來。我們全盤考慮一下,再通知你。」
  一與他握手,朝暉心如冰冷。那官員雖然也頗欣賞他的計劃,但無奈這塊地皮早己被高層人士暗中內定給一家地產公司,所謂招標云云,全是用來遮一遮世人耳目。
  朝暉心中氣憤不己,他摔開那官員的手,挾著計劃書揚長而去。
  看來自己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鬥不過人家權錢交易,官場勾結。
  這天朝暉坐在辦公室裡苦思悶想,尋找打破困境的快捷方式。
  想不到唐夫人不請自來。自從那次永暉實業開張,兩人認識。後來,又多次碰面,兩人都在一個圈子裡混,香港又這麼小,見面機會自然頗多。
  朝暉自開業那天知道唐夫人的思想後,對唐夫人比較尊重,也很理解的樣子,令唐夫人頓有知音之感。再加上朝暉不像別人老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更令唐夫人欣賞。何況朝暉英俊瀟灑,談吐得體,自然使她好感平添,心有所動。
  「唐夫人,快請坐,怎麼今天有空到小弟這小廟來視察。」朝暉笑著說。
  「小王,別說的這麼客氣,今天我特來拜訪,不嫌我冒昧吧。」唐夫人目光灼灼的望著朝暉。
  「窮忙,窮忙。我忙得焦頭爛額,一事無成。
  唐夫人,崔叔說你是女中豪傑,神通廣大,你就提攜提攜小弟我,讓我混口飯吃。」此時,朝暉只好恭維道。
  「你的事我一定盡力,我不幫你幫誰啊。」唐夫人放哆:「誰讓你長得這麼俊,討人喜歡啊。」
  唐夫人心中早深深刻下了朝暉的影子,再也擱捨不下,唐夫人的心情,朝暉怎會不知。反正送上門來的野食,用來消除自己的煩悶算了。何況還有利於自己提高功力。
  「大姐笑話了,大姐才是天姿國色,令人魂牽夢縈。」朝暉打蛇附棍上。
  「你這小甜嘴,哄姐姐我開心。」唐夫人見朝暉知情識趣,媚眼連連拋送。
  「小老弟,地產建築這碗飯不好吃啊。僧多粥少,利潤越來越薄。難啊,就說姐姐我吧,在裡面幹了幾年,雖然小有成就,但總擋不住別人背後說三道四,敗壞名聲,還不是那些老狐狸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酸,我也不理他,笑罵且由人。」唐夫人極力在朝暉面前表白自己。
  「大姐多慮啦,那個不佩服大姐的精明果敢,有膽有識。個別人背後嚼咀,那個理他。」他勸解道。
  「是啊,人言可畏,人言又最不可信。王叔在地產界是什麼名聲,為人誰不服氣。可一旦出事,沒有個人說句公道話,結果一世清名被人遭蹋的一無是處。我就不相信,以前他老人家熱心助人,我和先夫也受益不淺,今天看到他後繼有人,我也替他高興。」
  父親出事以來,朝暉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打抱不平,雖說此言是客套話,但也心頭一熱。
  「唐大姐,憑你這句話,小弟請你喝一杯。」
  酒是清醇的香,血是火紅的熱,醉眼看花花更艷。今夜的她是那麼明艷動人,性感惹火。
  酒催色膽,唐夫人美目流波噴火,春情氾濫。
  有花堪折直須折!
  朝暉輕擁唐夫人在懷,飲一口酒,直送入她口中,兩人熱烈狂吻。
  她心癢難耐,伸手探進他的長褲,用手搜尋大腿間的那物,握住了它,憑其在她手中膨大了起來,輕柔解開皮帶,她撥開他的腿,欣賞著。
  「小弟,這就是男人最美的地方吧。」
  她深情的注視著,渴望著。兩人瘋狂地動作起來,頓時地動山搖。
  男人是一團火,女人也是一團火,兩團烈火熔成一團難分難解,火熱的性愛。
  唐夫人絕非視貞潔如命的女人,當年為使唐氏公司能支撐下來,入幕之賓不在少數,卻經不住年輕,且修煉過密宗心法的朝暉。
  她的高潮一波接著一波湧來,靈魂已飛上天空,樂得不知身在何處。
  「唉」,她滿足的吐口長音,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泰。她愛憐地望著身上的朝暉,嬌聲求饒。可朝暉還堅挺如初。
  閱人無數的蕩婦嬌娃也折服於自己,他湧起一股男子漢的雄威。從肉體上征服異性是一個男人無以言狀的自傲。
  唐夫人愛極了他,放下矜持,開始用手撫觸尖端,吸吮起來,手也上下摩擦。朝暉用手按著她的頭,使自己陽剛之物伸進了唐夫人的小嘴深處,同時又玩弄著她的頸發……良久,雲收雨散。
  得知朝暉為報父仇,才創辦永暉,欲與鴻勝一爭長短的打算,唐夫人也深有感觸。
  她裸身躺在他懷裡,一雙美目,情深無限地凝視他。
  此時她己決心盡自己所能,所有的一切去幫助他。因為她己從內到外,從精神到肉體都臣服於他。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來換取他對她的憐愛。
  與他的性歡是多麼令人快樂和幸福啊!
  「朝暉,我不敢奢望你愛我,只要你有一點喜歡就夠了。我一定不遺餘力地助你達成目的。只求你不時給我一點關懷。」她動情說道:「從此以後,昨日壁如己死,今日所生的,我只屬於你一個人,供你專享,只盼你別忘了我。」
  朝暉從心裡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一時又緊抱住她,又墜入快樂的深淵。
  在唐夫人的傾心幫助下,永暉實業公司很快走上了正軌,一連接了幾個工程,把朝暉弄得又忙碌又興奮。
  這次更和華安地產聯手奪得祥和大廈的承建業務,尤使朝暉興奮。
  祥和商住兩用大廈系祥和百貨集團公司投資,計劃使用資金達三億多,擬建三十六層,建成後,作為本公司總部使用。消息一經傳出各路人馬紛紛上門聯繫,渴望分羹一杯。其中還不乏鴻勝、協和、置業等香港有數的頂級地產公司。幸虧唐夫人與祥和集團的劉二小姐為多年手帕之交,才力排群雄,奪得承建權。為了提攜朝輝,唐夫人力邀永輝實業加盟。
  商海無情。多少人為了一點繩頭小利,朋友翻臉乃常數。而今這麼大一個工程,唐夫人仍不忘永暉,可見唐夫人對朝暉己身心俱伏,情深難己。
  朝暉同時也明白這是一個難得的良機,如完滿完成祥和大廈的施工建築,他的公司必將獲得巨大的轉變,會從一家默默無聞的小公司躋身於建築業一流的地位。
  朝暉深深感激唐夫人,但決不是愛。他的愛早已獻給了為他作出犧牲的艷玲。雖然為了長遠目標,艷玲還留在鴻勝做耳目,兩人接觸也少了,但朝暉的一顆心還是深深繫在她身上。
  與唐夫人的性愛,朝暉只是把它當作男人的一種逢場作戲,充其量是一點點有保留的喜歡。她只是自己難得的性伴侶罷了,想起唐夫人的放蕩神情和花樣百出的調情手段,他興奮起來。
  他驅車前往唐府。
  傭人早見慣了他的直進直出,也不用通報,朝暉直奔唐夫人臥房。
  一到門邊,就聽見唐夫人那控制不住的淫笑:「這婊子早就發誓自與我歡好之後,別人對於她己味同嚼蠟,早己與昔日舊歡一刀兩斷。怎麼又與人調起情來。」朝暉怒火上升,推門而進。只見室內唐夫人正與一女伴依偎談笑。
  「冒失鬼,招呼也不打一個,直闖我們女人的閨房,該當何罪。」一見他,唐夫人喜笑顏開。
  那麗人也抬頭微笑。是劉二小姐,這幾天因祥和大廈的工程業務,見過幾次面,只是從來沒有坐得這麼近。
  劉二小姐的臉,有著一種罕見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顴骨本嫌稍高了點,可襯托起她筆挺有勢的鼻子,卻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憾人心的美態。她的一對秀目細長撫媚,斜向兩鬢,益發襯得眸珠烏靈亮閃,亦使人感到她是個能獨立自主,意志堅定的女強人。
  劉二小姐輔佐父親打理祥和百貨,業務熟練,眼光獨到。祥和百貨發展成今天的局面,其功不可沒。其風頭直壓過兄長,商場人士多以劉二小姐尊之。
  只因婚姻不如己意,丈夫李少君是個無良子弟,只知征酒逐色,尋花問柳。夫妻感情極差,兩人各顧各的,互不干涉,只掛一個名份。與唐夫人結識後,兩人意氣相投,交情日深,遂以姐妹相稱。
  同時唐夫人也常開導劉二小姐要得行樂時且行樂,不要空渡青春。今日又談起新交的朝暉,把他床上地下誇了個遍,直聽得劉二小姐臉紅心跳。兩人正興高彩烈談得有味,朝暉闖了進來。
  見朝暉打量她,劉二小姐也借寒暄注視著他。
  心想:人確實英俊,但也不值得唐姐這麼誇。唐姐閱人多矣,今朝被他吃得死脫脫的,難道真是個人所不及的奇男子。若能與這種人徹底放縱一次,享受一下真正的性愛,才不枉做了一回女人,想到這裡,劉二小姐的臉脹紅了,忙借喝茶掩飾過去。
  朝暉看透到對方所想,「此女精明能幹,實可成為自己事業的好幫手。」便開始打起這樣勾引她為己用的壞主意。
  見兩人有點冷場,唐夫人趕快圓場;大誇了劉二小姐在商場上的精明能幹,聽的朝暉連說久仰久仰。
  劉小姐聞言嬌嗔:「唐姐,你這麼誇小妹,不是王婆賣瓜嘛,王老闆,才是年青俊傑,前程遠大。」
  「一對,一對,真是郎才女貌,也可說女才郎貌。」唐夫人出口不忌,卻把有心的兩人逗得績想菲菲。
  朝暉再探視劉小姐內心,已有成功的把握。正礙於唐夫人在場礙事。這時唐夫人卻如突然驚醒一樣,想起說自己要去美容院做頭髮。
  「對不起,小妹你幫我陪陪客,我要去做頭髮,和王太太、張太太約好的。不好失約,我失陪一下,你可要替我招待好客人,讓他跑了,我回來找你要人的啊。」
  不知有意無意唐夫人走時順手把臥房門帶上了,門輕輕「砰」的一聲關上了。兩人尷尬地互望一下,劉小姐芳心直跳。心裡擔心如朝暉過來挑逗自己,自己是否經受得住誘惑。
  擔心還沒完,對方竟似乎猜到她心思一樣,撿起她放在沙發上的小手撫摸了起來。
  臉頓時潮紅,心呼籲亂跳,只見他微微笑著:「劉小姐,我幫你看看手相。」
  突然驚叫一聲,「你手怎麼這麼涼,是否受寒感冒。」一邊故作關心的以手拭額,更趁機摟定她。
  她心頭發虛,怦怦直跳,哪裡還敢作聲,只聽耳邊低語:「得樂且樂,尊夫浪情酒色,夫人何必閉關自守,且讓我來報答你成全之美。」
  輕解衣襟,兩個雪白如玉的雙乳己彈跳而出,直抵朝暉,他趕忙用手托定,肆意輕薄。哪邊那堪如此挑逗,早己雙眼一閉,決心探探對方的底,是否如唐姐所誇。
  衣、褲、胸罩、短褲依序翻飛飄落,雜陳地上,兩人已纏在一起。
  朝暉自修煉密宗心法以來,功夫日見長進,這久曠的劉小姐七情上臉,份外妖撓。
  這裡剛大快朵頤,唐夫人早已開門,倚門含笑。直羞得劉小姐無處可藏。
  「小妹,你也開葷了。再不要笑我偷嘴。」又對得意忘形的朝暉,嬌聲道:「還不過來酬謝紅娘。」說完邊自解衣裳,邊款款前去領酬。劉小姐一溜煙躲進衛生間,任憑兩人呼請堅邀,堅守不出。
  待三人興盡,整束衣冠,相擁而笑。朝暉請教劉小姐芳名,得知劉小姐本名婉玉,不由拍手擊節,大讚,倆人奇怪。
  朝暉大聲說:「婉玉,玉婉,劉小姐胸前不就扣著兩個玉碗嘛,這名字真起得貼切不過。」
  唐夫人聞言笑得跌腳,劉小姐則憤起粉拳直捶,一時歡聲笑語。
  在兩美呵護下,祥和商廈如期開工,進展順利。趁天高氣爽,朝暉決定去活動一下筋骨,他來到星河保齡球館。
  因為是早上,保齡球館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人正在那裡投球,顯得比平時安靜多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做了一會準備運動,開始投起球了。也許是很久沒有打球了,手有點生疏,成績不能令他滿意。好在熟悉一陣後,找到了感覺,接連投了幾個漂亮的全壘打。
  「好球。」一聲驚喜和清脆的讚歎聲響自鄰近的球道。朝暉聞聲側顧,一個小姐正興奮的替他喝彩,手拿保齡球,卻並不投球!只仔細打量他,臉含微笑。
  「是你。」朝暉一陣驚喜,心臟也突然收縮,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湧上心頭。對面正是朝暉在美國加州巧遇的佳人。
  夢裡尋她千百度,卻不期而遇,朝暉一下傻了,只呆呆注視著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你好。」見朝暉認出了她,那小姐格格笑了起來,「這麼巧,又碰到你,什麼時候回香港的,你的球打的真不錯。」
  「謝謝你誇獎,唉,我們還真有緣,你怎麼又到香港來了。」朝暉平定下情緒,風流本性又發。
  小姐含笑不語,那嬌羞純真的千嬌百媚,更是令人垂憐。
  「老朋友,你也來打球,幹嘛不打?」他套近乎說。
  望著手上的球,她輕笑道:「我怕在你面前出醜,你可不准笑話我呢。」
  她一陣助跑,擰腰發力,姿式優美之極,成績卻並不很理想,只擊倒一半。朝暉指點說:「看來你一定受過名師指點,姿式、出球方式和力道都恰到好處,只是旋轉力度掌握不好。」
  「對啊,我一直找不到毛病,你一提醒,我有點感覺。麻煩你教教我,行嘛?」
  他欣然應諾,手把手耐心到極致,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球藝稍經點拔,己大有長進。偶爾也擊中個把全壘打,她就興奮的歡呼雀躍。
  「小姐,我們休息一下吧。我請你喝咖啡。」
  看著小姐額頭香汗沁出,他邀請道。
  「可以,不過由我請客,我要謝謝你這個老師。還有,上次多虧你帶路了。」她輕聲細語。
  兩人步出球室,拐進一家咖啡廳,咖啡廳佈置得非常浪漫又富有情調。
  「我打完球最喜歡到這裡坐坐,休息一下。這咖啡廳佈置待好,咖啡也地道。」小姐介紹道。
  咖啡非常地道,一股幽香充滿了大廳。
  兩人坐定,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原來這位小姐姓顧,芳名雅如,是印尼華僑,新近赴港準備到香港來發展。閒來無事,常到星河保齡球館打球。今天巧遇朝暉,兩人一見投緣。
  快樂的時間過得飛快,顧小姐稱有事告辭。待她走出門外,朝暉才想起又忘了問顧小姐地址,他衝出咖啡廳,顧小姐已上了的士,正要激活。
  朝暉急急的邊叫邊跑:「顧小姐,你有電話號碼?」
  望著他急匆匆的傻樣,她也笑了:「明天上午星河見。」
  汽車絕塵而去,朝暉懊惱地站在咖啡廳前,覺得自己今天表現太差,現在想起來,有很多該說的話沒有說,不該說的卻廢話連篇。
  他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代,那初戀年華,他患得患失,自磋自歎了一陣。
  一抬頭,只見咖啡廳門上寫著兩個大字「留緣」,留緣咖啡廳,好名字,但願我與她有緣常留。
  剛才朝暉手把手教她練球時,他無意中探知了她的身份和來歷。
  由於唐夫人和劉小姐肉體佈施,他的異能更進了一步。所以他剛才雖然無心,卻因兩人雙手相觸,她的容貌又實在太過漂亮,惹得他目不轉珠,所以無意中探知了她的心意,知道她對目已議頗有好感。
  但她的身份又令他不安,他想了一下,馬上打定了主意。
  所以,一直裝作一無所知,扮出個純情樣耐心指教,又請喝咖啡等等,一步步拉近了與她的關係。
  雖然用了一點手段,但朝暉明白自己對她的愛是真摯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第二天一大早朝暉就到了星河保齡球館,正等的心燥,但心中罵定,料定佳人必來。
  果然,顧小姐今天穿了一身粉紅的運動衣,推門而進,更襯得她青春健美。
  打完球,兩人又來到留緣咖啡廳。
  朝暉開心的說:「我擔心你有事不來了,我又不知怎樣與你聯繫。把我急得要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面對顧小姐,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時代。」
  「本來我今天有人約我,但想起昨天答應你,不好失信。」顧小姐見他真情流露,也含羞帶笑。
  「顧小姐,我能有幸與你交個朋友嗎?」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她故意裝傻。
  「不是這個意思。我坦白告訴你,你可以不接受,但請你千萬不要懷疑它。我第一次見了你,我就有一種奇妙感覺,你是上帝賜給我的夢中情人。
  自從見了你,從昨天到今天,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能早一秒見到你,我就多一份幸福。你不知上午等我得多心焦。」朝暉一往情深。
  避開那灼灼逼人的目光,她笑道:「你們香港男孩子是否個個如你這麼膽大,浪漫,才認識不到一天,就這麼說話。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男朋友?」
  「你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沒有男朋友,但是你一天不結婚,我就有一份希望。人與人相識相愛,不單是靠時間的,最重要是緣份。」
  「但願如你所說,不過我先要考慮一下。」她也很喜歡他的浪漫瀟灑,芳心暗許,何況擇一個稱心如意的有情郎本是她赴港的目的之一,但少女矜持是要做做的。
  「什麼時候答覆我?」他急不可待。
  「三天,三天後這裡見面。」她冷靜地說,心裡卻不忍見他的傷心,趕緊快刀斬亂麻走了。
  朝暉目送她乘的士遠去,心潮澎拜。
  雅如也是一夜無眠,朝暉那英俊灑脫的身影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浬盤旋。
  一閉上眼睛腦海浬就回憶起他那幽默的談吐,她喜歡他的俊雅氣質,卻有點承受不了他狂野的愛。畢竟剛認識兩天,芳心中警告自己不要一下陷入情網,顯得自己道行不夠。
  原來顧雅如是顧道誠的獨生愛女。提起顧道誠,有人說他資產己過千億,又有人說他可躋身於世界十大富豪之一。他本人卻保持低調,不喜在新聞媒介爆光,所以他的身家很少有人能正確估算。
  但他在東南亞一帶,長袖善舞,官場商場都能左右縫源。在金融界更是獨佔鰲頭,風頭之勁無人可比。他所控股的印尼國民銀行,是印尼兩大銀行之一,排名於世界百強銀行之列,更給他帶來金融巨頭的美譽。他的事業是全球性的,包括香港很多銀行,大財團都有他的股份。
  有鑒於世界經濟發生重大發展變化,二十一世紀即將到來,他認準太平洋經濟的發展將遠超過目前的美歐經濟圈,更為了遵守投資者的信條「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筐子裡。」為分散風險,決定重點移資香港,大展宏圖。
  雅如獲知父親計劃,欣然前來香港考察香港經濟,尋找登陸點。
  為了獲得第一手真實材料,雅如輕裝簡行,以一個觀光旅遊的華僑身份來到香港。
  由於一貫低調政策,外界連顧道誠都知之不多,何況雅如更因父親愛如明珠,細加保護,外人很少見她的真容,所以,她到香港,香港商界知之很少。
  香港,雅如因生意業務到過幾次,但都走馬觀花,這次到香港實地瞭解,她深深地愛上了這顆東方明珠。
  香港的美麗、繁華,香港人的進取、拚搏都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何況香港是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投資在這裡,既可顧及東南亞、港台,還可滲透到正蓬勃發展的內地。父親的決策令雅如佩服如神。
  父親本不放心她單人獨行,曾囑她到香港後先去拜訪一下鴻勝的馬德勝,「他是英女皇的太平紳士,在香港呼風喚雨,有他照顧,我更放心一點。」
  這一點雅如卻沒有聽父親的話。因鴻勝以前在印尼投資水泥廠,曾與顧道誠有過來往,兩人又是福建老鄉,多年來往,感情深厚起來。
  馬德勝常以結交顧道誠為榮,掛在口邊,弄得商場人士都嫉妒,能與顧道誠稱兄道弟,想不發都見見馬德勝倒無所謂,討厭的是他公子馬建華,馬公子既貪顧家財勢,又慕雅如姿色才貌,一副癡心妄想的樣子。
  又自持自己英俊瀟灑,門當戶對,常擺出一副深獲玉女芳心的醜態,令雅如避而遠之。
  顧道誠非常關心女兒婚事,不時創造良機,不是名門高官之子上門拜訪,就是俊士奇才與她「不期而遇」,她都被搞伯了。她總是認為對方是貪戀自己父親的財勢,她冷言相對,偏偏對方一個個修養極好,任她如何蠻橫任性,卻一個個裝出寬容可包萬物的男子漢風度,令她氣得跌腳。
  她決心要找一個真正愛她的人,而不是因為她父親。所以,一到陌生的香港,她喬裝掩飾成一個華僑,租了一幢簡單的公寓棲腳。一方面固然是考察香港經濟狀況,另一個目的也是想找一個真正愛自己本人的夢中情人。
  卻真料不到夢中情人似從天而降,王朝暉的大方豪爽反迫得她手足無措。
  她心潮起伏,一夜也沒有睡好,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
  好夢正酣,一陣敲門聲響起,堅決而又有禮節!
  不得不起來開門,雅如氣得半死,開門一看,一鮮花店送花夥計捧著一籃紅玫瑰站在門口。
  全是鮮紅鮮紅的玫瑰,滿滿一籃,含苞怒放,可愛極了。
  籃裡一張卡片,上面幾行字龍飛鳳舞:雅如:這玫瑰代表著我昨夜為想你而開的心花。數數有多少片花瓣,就知我昨夜曾想你多少次。祝你昨夜做個好夢,不知夢中是否有我?
  這鬼東西,我又沒有告訴他地址,他怎麼知道,雅如大感奇怪,心裡卻泛起一絲甜意。
  第二天早上花店又送來了一籃新鮮玫瑰。一張卡片飄落下來。
  雅如:醫生介紹生吃玫瑰花可治相思病,我試了並不見效,也許因人而異,我特送上一籃,讓你試試,不知可否消除你對我的相思之苦。
  好狂的小子,擺明吃定我了,心下暗惱,卻又喜他自傲,自信的狂態。
  第三天,她早早地洗漱好,靜待鮮花。門一敲,她迅速打開。服務生卻空手而來,只遞過一張紙條,她有點失望。打開紙條一看:雅如,我把送你的玫瑰放在留緣咖啡廳,等你來。朝暉。
  她再也不多想,匆匆乘車來到留緣咖啡廳。
  一下車,她簡直認不出留緣咖啡廳了。除了「留緣」兩個字外,到處鑲插著朵朵盛開的玫瑰,無邊無際,把咖啡廳裝點成花的海洋,玫瑰的世界。
  眾花叢中,他一身潔白的西裝,花紅衣白,襯得格外悅目,瀟灑。
  她盯著他深情款款的樣子,嗅著撲鼻的花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輕輕上前擁抱著他,心裡一陣漣漪蕩漾。
  靜默良久,一陣掌聲響起,咖啡廳的工作人員排成一排,自發的擊掌祝賀。
  「小姐,你真幸福。」說話的是留緣老闆,一個中年偏胖的遲暮美女,她正一邊手拭因激動流下的淚水,一邊指著朝暉說:「這位先生昨天找上門來,要包留緣一天,我本來不答應,但這位先生一片誠意,說了一大車好話,就差沒有跪下相求了,後來,他說他深深愛上了一位小姐,我才心軟,今天天還沒亮,他就帶來這麼多玫瑰裝點起來,還說定要今天趁花新鮮佈置才更美。我們大家都感動了,自發的去幫他。小姐,你真幸福,希望你好好珍惜。」
  雅如的淚水喜極而流,頭深深伏在朝暉胸前:「你為我這樣做值得嗎,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孩,你條件這麼好,追你的女孩一定很多,你為什麼這樣寵我?」
  「愛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想那麼多,我只知道我愛你就夠了,我願為你做任何事,別問我為什麼。老闆娘說我佈置咖啡廳辛苦,其實買這麼多玫瑰更不容易。但我有愛的支持,什麼事都能成功。」
  「那今天不是有很多女孩子收不到玫瑰而傷心嗎?」雅如有點自得開起玩笑來。
  「那是因為她們男友愛她們不及我愛你之深的緣故,所以玫瑰被我捷足先登買來了。」
  熱戀中的情話是肉麻的,但幸好他們本來就不打算說給第三者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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