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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金龍羅漢


  鄴昊睡到半夜,忽聽得房外有低低的聲音;而且很急驟。鄴昊細聽,才聽見是獮猴的聲音。鄴昊立刻打開了門,未等他看清,兩隻很小的獮猴十分慌亂的蹦跳了進來,關上房門,看到鄴昊,顯然十分陌生,兩隻獮猴相互看了看,輕軾叫了起來。
  鄴昊立時明白,笑呵呵道:「在下金龍海子,還清兩位多多包涵!」
  兩隻獮猴又細耳聆聽了一下,給鄴昊指了指門外!鄴昊立時明白過來,暗想門外有什麼東西,居然逼得兩隻獮猴闖進屋來。這時月光如酒,撒在山谷中,山谷中流海的河面上,水也朦朧山也朦朧,月光亦分了一縷投進了竹屋之內,鄴昊又向兩隻小獮猴,做了做鬼臉,向門外走去,這時一隻小獮猴跑過來拉了拉鄴昊,向外指了指,又叫了兩聲,顯是在提醒鄴昊,小獮猴叫完,又退到安全的位置。
  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小獮猴如此害怕,鄴昊心中也不免一寒,不由自主解下金龍劍,全神貫注的向外走去,剛剛出門,踏出兩步,就聽到「嗖嗖」的聲音「絲絲」的聲音,一條黑影向鄴昊閃電般的撲來,而且雜著濃濃的腥味。
  鄴昊幸好早有防備,否則定被這些來歷不明之物襲擊,鄴昊見來物快疾無比,立即閃身急躲,金龍劍燦爛一揮,立時空中濺出一陣血雨。而且四周響起了亂竄的聲音。
  鄴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注意著動靜,半天未見,再有黑物閃過來,鄴昊方下細一看,不由暗自失色,只見竹牆上,地上四處都是蛇,而且花花綠綠,讓人震怖。
  鄴昊此時才明白兩隻獮猴害怕的是什麼,顯然是被這群無賴之蛇追趕。但群蛇並沒有再襲擊鄴昊,螂笑看著有時已被金龍劍斬成幾截,每一段均有無力的蠕動著,旁邊的蛇均在「嘶」的叫,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怖。但奇怪的是群蛇逐漸退開了一些,給鄴昊留出了一片空場,無數的彙集成河流,圍著鄴昊轉,而且偶爾抬頭「嘶」的向鄴昊叫,並沒有攻擊鄴昊的跡象,看上去它們並不是發怒,而是臣服的吹叫,剛才金龍劍斬了幾條蛇,那些蛇顯然害怕了,以為鄴昊生氣了,那吳心裡雖然依舊有點忐忑不安,但也沒有剛才的恐懼了,暗想剛才這些蛇並不是惡意攻擊他,而且想和他親呢,或是一種蛇類的歡迎,鄴昊越想越有點愧疚,彷彿自己真的錯手了。
  這時鄴昊才想起自己吞過大蟒心丹,多少年後,大蟒心丹事例成他身體的一部分,有可能散發出一種蛇類的氣息,總之蛇類可以嗅見判斷為同類的氣息,而鄴昊吞食為的是百年大蟒,蛇中太極皇的心丹,自然散發出令群蛇臣服,朝拜的力量。
  剛才群蛇根本不是追究襲兩隻獮猴,而是份份趕向這裡來朝拜鄴昊,人們趕廟會一般熱鬧。鄴昊漸漸明白過來,雖然不能深知一切,但知道著因大蟒由丹的作用。
  鄴昊立時放鬆了心情,坐在草地上,打坐運功。
  練昧心法,很快覺得全身發燙,經脈如流金一般,而且一陣陣的氣息散了出來。群蛇漸漸停止了歡叫騷動,也不再流轉,而是一層層圈成一盤,只露出一個個的尖頭來。虔誠的向鄴昊垂頭,很是奇特有趣,四周靜了許多,場中如一個個老僧若定,而鄴昊成了佛祖。
  鄴昊完全放鬆下來,將全身功力真力連運幾周天,昨日留下的傷口在其氣流轉下彷彿已經復元了,痛感減輕了許多。鄴昊運完功,長長的舒了口氣,感到全身體力充沛,不由向群蛇歡快的長嘶了一聲,群蛇立時嘶叫著份份散入林中,不久時,群蛇走盡,只留下幾條殘屍,鄴昊心裡愧疚,向殘屍道:「對不起,是本少爺誤殺了你們,我雖是蛇皇之身,但也應從平等才行,現在本少爺親自埋了你們,再叫頭說對不起表承懺悔!」
  說完鄴昊真的用金龍到挖起一個小泥坑,將幾條蛇屍埋了,真的在「墳」前拜了拜,鄴昊這才道:「本少爺即為蛇皇之身,就不能一命抵一命,懺悔一下,以表心跡,希望幾位能夠給予諒解,無恨無怨去吧!」
  這時兩隻獮猴方才躡腳躡首的走出了竹亭,看了看四周,見蛇影都沒有,不由歡叫了起來,鄴昊望了望山谷,不由歎道:口上感激有何用,若能幫助本少爺找到金羅漢才算真正的感激!「
  兩隻小獮猴見鄴昊悶悶不樂的樣兒,立時拉著鄴昊的手,向一個方向指了指。其中的一隻正向一個方向蹦去,鄴昊不由一喜,暗想有這獮猴引路,還怕不能偷偷留到山谷中去嗎?
  正想之時,聽到獮猴的叫聲,鄴昊轉頭一看,獮猴已到了遠處,正向他招手,分明要他過去。
  鄴昊不再猶豫,飛掠而起,跟著小獮猴走,獮猴有獮猴下山的路,而且是獨僻蹊徑,鄴昊緊跟在獮猴的後面,小心翼翼的攀緣著山峰山石,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到半山腰,鄴昊以為獮猴會再往下轉,誰知獮猴突然不見了,鄴昊四下看了看,也沒有獮猴的影子,鄴昊正在不解,誰知獮猴從一聲塊石間向鄴昊叫著。還猛烈的用前腳搖晃著,顯是有點生氣,怪鄴昊沒有跟上。
  鄴昊忙跑了過去,看見岩石是虛掛著的,幸好緊緊嵌在另一巖隙間,方才沒有滾出來,但看上去,依舊令人心驚膽寒,不但它何時就會掉下。
  但在岩石下,卻有一個山洞,看上去彷彿沒有人來過,這洞十分的隱蔽,在外面看,只能看見巨大的岩石斜臥於此,誰知它是虛掛於此的呢。
  鄴昊跟在小獮猴後面,鑽入了巖洞。才發現這個巖洞是個古石灰岩洞,裡面有許多石筍,但石筍已乾枯了。鄴昊暗忖難道金羅漢就在這裡面嗎,若在這裡面那該有多好,就不需多廢口舌了,但很快就讓鄴昊失望了,獮猴將鄴昊帶出巖洞,前面已是山谷深處谷底了,想不到很快就從半山腰到了谷底,原來那只是一條捷徑。這時獮猴手中捧著紅紅的獮猴桃走了過來,舉到鄴昊面前。
  鄴昊也不再客氣,拿起挑子就吃,覺得挑子甜暢爽香,別具一格,與外面市場上賣得另有不同,鄴昊吃了兩個獮桃,心情至新沉重起來,不由向獮猴問道:「你知不知道一座羅漢!就是這樣的!」
  鄴昊說著坐在地上,學著羅漢樣兒,獮猴見鄴昊十分有趣的動作,不由拍手蹦跳歡呼了起來,鄴昊心中不耐煩,指著獮猴道:「就知道瞎胡鬧,在問你正經事呢。問你知不知道羅漢!」
  小獮猴見鄴昊張牙舞爪的很不友善,驚訝的看看這剛認識的朋友,開始懷疑起來,猛地轉身一掠而去,眨眼就消逝了,鄴昊頹喪著沉道:「你去,本少爺不一定就需要你,現在我自己去找,也會找到的!」
  說完鄴昊就向前走,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片桃林,原來小獮猴在這裡採摘的桃子,桃林雖小,但桃樹根大,一走進去漫天滿眼的都是桃樹,鄴昊開始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但走了半天,也沒有走出桃林,鄴昊不由一驚,覺得不對勁,應該早就出了桃林樹。
  鄴昊在桃林一棵樹上劃了一個印。於是又向前走,走了一會兒,發現了剛才刻劃的劃痕,頓時明白過來,這桃林定是一個奇異的陣法,人工佈置的,開始鄴昊還以為是自然形成的,如今明白過來已晚了。
  鄴昊知道走也是白走,乾脆坐了下來,摘了兩顆桃子下來,就大口大口的啃起來,剛啃了兩粒獮桃,就聽見兩人的聲音從林外傳來,鄴昊細聽,正是卞右郎和卞左郎二人,只聽卞左郎道:「金龍公子,怎會不見了,他不是在涼亭中歇息的嘛!」
  卞右郎補充道:「他不可能回頭去,馬匹還在山上,他定是偷下山來了,他竟然不聽我們的勸告!休得管他,讓他多吃一些苦頭,也知道獮谷的厲害!」
  卞右郎阻道:「二弟不可這麼說,看主人樣子對金龍公子也是十分偏愛。否則早就出面收拾他了,而且他與主人的關係,我們還是小心為是,不對不起主人,也不得罪金龍公子,這樣我們以後的日子才好過些。
  倆人說著漸漸走遠,鄴昊方才躡手躡腳的剛才說話的方向走去,但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鄴昊暗自叫苦。
  這時忽然聽到獮猴的叫聲。鄴昊立時升起了希望,向著那方向學著獮猴的叫聲,不一會兒,就是一群獮猴竄了過來,看著鄴昊長得如人一般的獮猴,那只送鄴昊獮桃的小獮猶也在中間,小獮猴跑了過來,向鄴昊叫了幾聲,邱吳無言以對,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向外指了指。
  小獮猴立時明白過來。向眾獮猴招呼了一下,又向鄴昊說了幾句,帶著鄴昊向外走,很快就走出了桃林想不到人布的陣只對人有用,而對動物來說,那簡直就是廢物。
  鄴昊剛要隨小獮猴走,眼前一花,落下四個人來,正是左右二郎,鄴昊心中不免一驚,左郎冷冷道:「金龍公子居然會利用小獮猴,但學得也太差了吧。」
  鄴昊知道又是自己的聲音閣了禍,忙向左右二郎道:「本少爺沒有別的事,就是下來摘兩粒桃子解解飢餓!你們又不為本少爺準備食物,本少爺只好自食其力羅!」
  右郎冷冷道:「金龍公子在林中只怕吃夠了吧,我還以為你出不來呢,想不到你居然走了出來!」
  鄴昊尷尬的笑了笑,晃然道:「本少爺可不可以見老爺子,有事好商量,鈴兒當時就給本少爺說了,若你們老爺子不見我,他也別想見她,鈴兒已知道三謎羅漢就是他家老爺子啦!三謎也許不知道,煩你們通傳一聲!」
  左右二郎立時一楞,他們已未料到少閣主已知道三謎羅漢就是她老爺子,這事自然有了變化,左郎向右郎呶了呶嘴,右郎立時明白過來,一閃身就消失在密林中,左郎看了看金龍公子,問道:「少閣主如何知道主人是她父親的?你別要騙我們!」
  鄴昊忙道:「這都是在下猜得,然後就與鈴兒說,鈴兒卻並沒有驚訝,她說她早就知道了。因為她在島上時,經常聽她娘親嘮叨著三謎!所以她慢慢的也就知道真相了!」
  左郎臉色頓時慌然,又是驚喜,自己嘮叨道:「難道主母,並沒有忘記,難道她原諒了主人,哦……不……」
  鄴昊見他高興的樣兒,笑呵呵道:「像你主人那樣花心之人,她怎會原諒,但恨到極點又愛之無悔!」
  未過多久,右郎轉了回來,向鄴昊道:「主人答應見你了,看來聽了公子的話主人有點心動!」
  鄴昊立時心花怒放,向左右二郎道:「他知道蓬萊閣主經常想著他,只要感情依舊,那麼舊情復燃的機會將大大的有,三謎羅漢,只怕不用再當羅漢了!」
  左右二郎想不到會出現如此轉機,對鄴昊的態度當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笑臉相迎,鄴昊也笑喜喜的想這三謎羅漢到底是個什麼樣兒呢,是看上去像好人,其實是惡人,或者看上去像惡人,其實是好人呢?總之,三謎羅漢是鈴兒老爹改不了!
  鄴昊跟著二人,轉過一個池塘,看到前面有一葉小舟,而在河的對面,有綠樹芳草花草,還有幾間茅屋,橫掠要林蔭之間,鄴昊指著對岸的茅屋問道:「對面的那些房子就是你們隱居的地方嗎?倒是如閒去野鶴一般,環境並不比蓬萊差!」
  卞左右郎立時吃驚問道:「你到蓬萊閣走過了嗎,哎,我們在那裡也生活了幾年,後來就跟隨主人到了這裡,若是沿水路,從此到蓬萊閣,根本就要不了多長時間,前面關口上,就能看見大海了,這個湖泊又可是瀉湖,潮水形成的,不知什麼時候,又才可以到蓬萊閣看一下!」
  鄴昊安慰道:「放心,日子不會太久,只要本少爺與鈴兒成親不就可以圓兩位的夢想嗎?只要你們滿意,現在成親也行!」
  鄴昊簡直把結婚當作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容易,只有他同意,鈴兒願意。就可以一搭成親。
  卞左即道:「說廢話,你若與鈴兒成親,得雙方家長同意才行,你以為是自由戀愛,別那麼超前,閣主(主母)最反對人生大事視兒戲一般!」
  鄴昊不同意,說蓬萊閣主改變了許多,於是將那日在水雲閣抱著小鈴要打屁股被蓬萊閣主看見,只是怒罵了他們幾句,若是老封建,不將鄴昊打成半殘廢,關卜鈴十天禁閉才怪,左右郎又是驚訝,左郎嘻嘻笑道:「你們兩也太放肆了,應該好好的懲戒一下才行,想不到主母改變如斯,大概都是因主人的事,主母也有些後悔,算了,我們不應議論這件事,否則讓主人知道就麻煩了!」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天,接著三人又談到半醉老人,卞左郎和卞右郎與半醉均是三談羅漢身邊的護衛,三謎離開時只帶走了卞左郎和卞右郎,留下了半醉,蓬萊閣主恨主亦欺僕,將半醉趕到陸岸上看守來往的船隻,故半醉就在煙柳村住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三人乘舟橫過了河面。到了獮谷另一面,這一邊空氣更加馥香,環境更是安靜,鄴昊身在谷中,心在天上。
  卞二郎將評是送到向山壁的茅屋,茅屋只蓋了一半,另一半進了巖墅,鄴昊剛要問,卞左郎道:「公子請進,主人在裡等待著你!」
  說著向鄴昊呶了呶嘴。鄴昊見四周鴉雀無音,心中不由打起了鼓點,暗忖這三謎羅漢不會乘機殺了我吧,鄴昊定了定神,方才邁步進門,屋內卻空空如也,而有唸經木魚聲從裡傳了出來,鄴昊穿過茅屋,在屋巖相接之處,也就是山洞的入口之處停了下來,向裡道:「前輩,我可以進去嗎?」
  洞內沒有聲音,依舊是木魚之音,半天過後,突得一聲音道:「唸經有何用,這全是騙人的鬼話,老子念了這麼多年經,那巫婆為何還是那樣子,老子不唸經了!
  他媽的也不看羅漢了,老子要把女兒搶來!「
  鄴昊聽得一楞,暗想這傢伙正在生氣,此時進去,不被他弄得半死才怪,更不用說求他幫助,還是等會兒消消氣再說,正欲離開。洞裡傳出一聲鐘鳴之吼:「兔崽子,來了還想去,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還不給老子滾到裡面來!」鄴昊心一沉,不敢再猶豫,向裡而去,進了洞,鄴昊才發現洞中有無數羅漢,金燦燦的,或立或臥,或想或笑,確實多姿多彩。
  鄴昊看到在正前上方坐著一尊奇特的羅漢,衣服不同,眉毛眼睛不同,衣服是花的,如花和尚一般。而後毛如兩道臥蠶,美絕無比,可惜飛在羅漢頭上,一雙眼睛,坐時如蠶豆怒時如利劍,而此時,飛如利劍一般看著鄴昊,鄴昊心一沉,向那羅漢笑了笑,說道:「你念佛輕敲木魚怎能比四周的羅漢還高,可見你心不誠,羅漢如何幫你!」
  那坐在上面的正是三謎羅漢,嘿嘿冷笑道:「小朋友,老子就是羅漢,還要羅漢幫忙,笑話!
  老子比你見識廣多了,還要你來提醒,笑話!「
  鄴昊不敢與他再計較,只好同意。
  三謎羅漢道:「你她媽的憑什麼可以成為我三謎羅漢的女婿,我女兒長得美如仙女,聰明無比,沒有一點缺點,而你半點好處也看不出來,沒那一點像我女婿!」
  鄴昊針鋒相對道:「不像你女婿沒關係,只要像你女兒的老公就成,你女兒喜歡的是本少爺金龍公子,並不是喜歡你女婿!你不用擔心。」
  「原來靠這種小無賴騙了女兒!但老子卻不買你的帳,你且說我這屋中有多少羅漢,不許看,也不許猜!」
  鄴昊一怔,不許看,不許猜,就要他說出屋子裡有多少羅漢,怎麼可能,但鄴昊很快就笑道:「羅漢不用獵就可知道,只有一個羅漢,因為這裡的羅漢在你心中,而你本身也是個羅漢,除了你,所有的羅漢都是虛幻,而你,才是真正的羅漢,所以只有一個羅漢。」
  三謎一怔,不服道:「怎可說只有一個羅漢,那這些是什麼,不是羅漢嗎?」
  鄴昊冷冷道:「你是羅漢,可本少爺在此爭論,而這些東西什麼也不知。如果叫羅漢,那你又是什麼?除非只有一個羅漢,就是你!」
  三謎羅漢想了想,不由高興道:「原來如此,這裡只有一個羅漢,就是我,若我不是羅漢,這裡根本就沒有羅漢,原來我一直得不到幸運之神的光顧,這裡根本就沒有它光顧的地方!」
  三謎忽然盯著鄴昊看了半晌,方才道:「小女婿,你真厲害,一下就解開了老子的心中謎,看來你真的可給老子帶來好的運氣,老子有辦法了。你跟老子來,有天大的好處讓你享受!」說著自顧自裡走去。
  鄴昊聽之一喜,暗想這三謎羅漢如此爽快,居然如此容易他就答應了。那還顧得了多少,經直跟著三謎羅漢向裡走,到了山裡,空氣漸漸變熱,而且聽到「突」的聲音,如沸水響一般,鄴昊東張西望,也沒有看見,三謎羅漢吩咐鄴昊道:「你向裡去,就可看見金羅漢,金羅漢肚上有個小門,你點一下肚臍,那小門就會打開,然後你進去,羅漢內壁有」羅漢千手經「。是一百零八式羅漢手,你跟著練,很快就忘記一切,只要你頎利的通過了」羅漢千手經「一百零八式,記憶大概就可恢復!
  快進去吧。現在正是時候,若這次地火一退,又會等很長時間的!「
  鄴昊一聽到「羅漢千手經」,心中不由「砰」的一跳,向裡竄去,越往裡走,就越炙熱,鄴昊終於看到一座金燦燦的羅漢,羅漢在高溫炙烤下更加光亮,更加金黃,如偌火的金山一般,郵吳知道這樣的機會錯過難以再續,忙跑到金羅漢之下,打開了小門,一頭鑽了進去,又關上。
  羅漢肚中空空如也。但瀰漫著一陣令人興奮,令人目眩的香氣。鄴昊急忙坐在裡面的一張薄團上,向四周的金壁望去,金壁一片空白,鄴昊不由詫異,難道三謎在騙他。
  郵吳不相信,又向金壁看去,這時金羅漢內看氣更濃,熱氣上升,鄴昊只覺得在騰雲駕霧,腦子裡一片空白,但十分的舒服,彷彿一團軟軟的雲在腦海中冉冉而來,撫平了創傷,消解了垢污,鄴昊眼睛呆呆的望著四壁,很快就看到金壁上有許多羅漢雕像,而且動作各式各要,千變萬化。鄴昊一震,難道這就是羅漢千手經「這正是」羅漢千手經「,需要人的法眼,金羅漢的法力,方才可以相知相見相悟。
  鄴昊直到此時方才達到此法限著破。
  部吳身不由己的被那些畫像迷惑,很快就進入了羅漢的角色,跟著他們提氣運掌、出掌、轉身……
  這一切均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而且後面的掌法越來越簡單,越來越深奧,難以理會,彷彿一個羅漢在那裡坐了十年八年一日,但功夫不負有心人,鄴昊由於有得神龍三式的經驗,知道越簡單的招式背後越繁瑣。
  果然,鄴昊發現那後面的羅漢像站在那裡,打停在空中,或是繞到身後,其裡面竟有無窮無盡的餘勢,招盡而勢不盡,而勢的範圍之內,竟然是「千手」掠影。羅漢一手變千手,那種速度,方是玄妙無比,鄴昊殫精竭虎的思索,反覆的琢磨,方才將最後真正的羅漢千手把式領悟出來,往事如幻燈電一般倒映了出來。先是青蜂峰,鼓樓鎮,青蜂雙俠面孔,梅枝的面孔,……最後出現了小卜鈴和壁山虎等等一切,全映在了鄴昊頭腦中,彷彿這一切以前全淹水中,而此時這些飛一片片的浮出了水面重見天回了。
  鄴昊猛的一震,頭腦一片清醒,所有的幻覺,在眼前消逝的無蹤無影。鄴昊站了起來,又細看了看四壁,沒有了羅漢圖畫,不由拍了拍腦袋,又發現腦袋上汗潸潸的。如剛從水中撈起來的一般,鄴昊啞然不解,輕輕笑了笑,打開了羅漢肚皮上的小門,鑽了出去,才發現地熱已在開始退卸,金羅漢的熱度亦在下降,鄴昊暗自慶幸自己幸運多了,復想起自己以前失去的記憶,生怕它們再失去,他終於找回了一切,找回了記憶,鄴昊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梅技,也想到了兒時好友「小狗兒」「瘦猴兒」不知現在如何,鄴昊這一刻,真想立即回鼓樓鎮看,突然他想起住在水雲閣那有點面善的小姐,叫他「昊哥哥」,而且只有梅技才會如此叫,那他就是梅技了。鄴昊更是欣喜元比,歸心似箭,彷彿走了一段在路的人突然落人光亮之處,對四周的一切均感到新奇,有趣。
  邊走邊琢磨之間,鄴昊走出了山洞,看到卞左郎和卞右郎在茅屋裡坐著,而三謎羅漢不知到哪裡去了。
  鄴昊向兩人打招呼,兩人轉頭一看,臉上不由愕然作色。
  卞左郎詫異道:「金龍公子,你頭上的頭髮呢,頭髮乍不見了!」
  鄴昊驚愕不已,忙跑到河水邊,向水裡一照,不由「呀」的叫了起來,原來河水裡的鄴昊,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小沙彌,只是沒有披沙彌眼,圓圓的腦袋亮光,變成了一個清秀的羅漢,鄴昊不解其中不故,忙問道:「老爺子呢,他那裡去了!怎麼把我也弄成了羅漢這還了得!難道讓他女兒守寡不成!」
  卞左郎忙道:「公子,不要急,也許過不久就會長出頭發來的,誰叫你在金羅漢裡呆了半個月沒動靜,我們著急,主人說必須坐滿半個月,否則前功盡棄。前兩日,主人坐不住,出門去找主母和少閣主了,不知她們去少林怎麼樣,主人不放心才去,他那時告訴我們,你會自己從羅漢裡出來,我們不能幫助,還叫你出了羅漢立即出谷,不可在谷中遠留片刻!」
  鄴昊一聽自己在金羅漢裡坐了半個月,也就是十五天,十五天不吃不喝,不睡,豈不是成了活神仙了,十五天被灼熱烤燎,頭上長髮早就烤光了,鄴昊想不到南柯一夢,花了他十五日的時光,但慶幸的用十五日恢復了記憶,而且學會了羅漢手經上的法掌法。
  鄴昊想三談羅漢不在谷中,倒可逍遙逍遙再去不遲。於是向卞左右二郎道:「兩位大叔,十五日沒吃東西了,也得吃點東西才能離這裡吧。」
  剛說完,卞右郎就回身從另一間屋子裡端出一盆鯽魚清湯,一鍋米飯,還有烤山雞,燦山筍,放在鄴昊面前,笑道:「還滿意嗎,我們知道你今日出關,就精心準備了一下,希望少閣主的乘龍夫婿滿意!」
  鄴昊笑口呆了良久,方才一屁股坐在桌邊,笑道:「滿意,當然滿意,想不到兩位大叔對我如此關照!想必希望我早日離開這裡,是不是?」左郎笑道:「你其實也不願久留在此,因為你恢復了記憶還有許多還得去辦,是不是?」
  鄴昊這才想起來自己恢復了忘記,差點忘了,簡直還有點不適應,鄴昊一記起來,立即答道:「這倒也是!」
  說著又摸了摸頭,又發現頭髮沒有了,十五天時間鄴昊內外判若兩人,裡面多了一層記憶,外面光了一片頭髮,真是有得必有失。十五天時間沒吃東西了,鄴昊也不客氣,狼吞虎嚥一般吃了飯,說道:「現在本少爺也變成了羅漢,不過,當一回羅漢周遊一下又何嘗不可呢?有沒有小沙彌衣服,換給我一件。」
  左右二郎笑了笑,左郎從屋中拿出一件白衣,對鄴昊道:「還是穿這一件吧,要莊重一些!」
  鄴昊道:「現在都成了這樣,還能莊重,老爺子的花衣服呢,現在本少爺倒看重了那一件,拿出來吧!」
  左右二郎開始不同意,鄴昊賴著不走,左即沒辦法,只好將那件花袍給了鄴昊立時鄴昊從君子變成了嬉皮士花和尚,左郎笑道:「你這樣兒,姑娘家見了不跑得老遠才怪!」
  鄴昊嘻笑道:「這最好,免得本少爺多費口舌向她們解說。
  鄴昊又與左右二郎閒聊了一會兒,方才在二人的監督下飛離了獮谷。鄴昊騎在馬上,摸著光光的頭,又摸摸腰中的劍,不由嘿嘿笑道:「這小沙彌,又穿花衣服又佩兵器,不是個好東西,是個假沙彌!」
  說著不由笑了起來。
  當鄴昊又走到那座古鎮,又在那間酒鋪停下來,想到酒鋪,向老闆道:「老闆,再來一壇竹葉青!」
  老闆一見是個花和尚小沙彌,一楞,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那日來的公子爺。此時,酒銷裡的人又議論紛紛,像看外星人一般。
  老闆笑道:「小客官,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啦,半個月時間,你到哪裡去了。
  鄴昊故意道:「走了一趟獮谷,在三謎羅漢老爺子家住了十幾天,誰知他將我變成了這樣,他說這樣好看,我也認為好看,你以為呢?那谷也真好玩呢!」
  眾人一聽獮谷和三謎羅漢均愕然作色,這小子從獮谷來,沒人進過獮谷,也沒人出來,眾人立時明白過來,驚叫而起,向外湧出,難道:「三謎羅漢來啦!」
  鄴昊左右轉了轉,四周並沒有三謎羅漢,鄴昊不由問道:「三謎羅漢在哪裡,沒有呀!」
  眾人看著鄴昊滿是驚懼之色,鄴昊回過頭來看老闆,老闆亦驚懼的看著鄴昊,膽怯問道:「公……公子,你……你是三謎羅漢?」
  鄴昊這才明白眾人為何要跑,而且害怕他,不由呵呵笑道:「你真是糊塗了,前次你不是認識我嗎,我也告訴過你三迷羅漢是本少爺的老丈人,怎麼可能兩人合在一起,真是笨!」
  說完鄴昊疾無比的出手在空中撒下一把銅錢,然而快疾無比的收到手中,說道:「這些錢買你的竹葉青剛夠,這次本少爺不給你小費了!」
  剛才鄴昊施展的就是羅漢千手經中的絕技,可見千手就是千手,快疾支比,那酒鋪老闆看得竦然動容,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鄴昊在酒銷老闆肩上拍了拍,他方才向鄴昊致謝,將酒給了鄴昊,郵曼提起酒缸走出酒鋪,跨上馬背,在一聲清喝下,坐騎飛速的向前面跑去,而鄴昊一邊哼著小調。
  一邊將酒灌入口中,十分的瀟灑十分的逍遙,一個小沙彌居然穿著小花袍,佩著劍,提著酒,哼著小調,天下間,也只有今日才有如此奇事,許多路人紛紛側目看著鄴昊,少不了糾紛議論的,當然也有人看出此人的不凡;因為馬在飛奔,人卻坐在上面紋絲不動,而且手上的酒不抖,不偏不歪的注入口中,只憑這份定力,許多老江湖努力一生也難以做到,但這嬉皮士就玩得如此嫻熟,許多人暗暗指責,許多人暗暗欽羨,也有的人在暗暗哀歎世風日下。
  鄴昊很快就到了杭州城外,十幾里路,對一匹健馬來說,一缸酒不要的功夫,鄴昊到城時,也未將酒喝光,鄴昊看著熙熙攘的人流往裡湧,似乎城裡的人剛回城一般,下去一打聽,方才知道今日是陰曆八月十八,中秋已過,而今日錢江大潮最大,也最是好看,所以城裡的人也跑出了城外。
  鄴昊不由歎想:「今年中秋居然是金羅漢中渡過,父母與兒子分離,情人分離,友人分離,彷彿這個中秋將鄴昊送到另一個世界;中秋是分別的日子,而不是相聚的日子;鄴昊失去了一年中秋節,但收回了記憶和羅漢千手經,似乎鄴昊還賺了,但鄴昊失去了與鈴兒、蝶兒的團聚,也失去了觀海潮的機會,失去了很多,無法計較,但收回了記憶,彷彿也得到了許多。
  鄴昊仔細一想,倒不再歎息,看著歡樂的人流,自己也歡樂了起來,別人的歡樂也是自己的歡樂,鄴昊想到這裡,又猛灌了一口酒,心裡立時爽快了許多。
  這時只聽後面有一女子的嬌叱聲:「喂,小和尚,要走就走,不走就靠邊去,擋著路幹什麼?」
  鄴昊一楞,回頭一看,原來是兩個惡丫頭,正虎視眈眈看著他,後面緊跟著一隻玲球騎羅轎,鄴昊心情一好,就想捉弄別人,於是笑嘻嘻道:「不是我不想去,是我的馬兒不想走,他聽到今日八月十八大潮節,而我們老遠而來,錯過了白天的,本少爺與他商量好晚上去看,但它還是不高興,不願意載我進城!」
  路人聞之,知道這花袍小沙彌定是酒飲多了,說俏皮話,均哈哈笑了起來,有心善的,也有說他瞎說胡道的,總之,沒有人來管他們之間的事,因為路很寬,其他人完全可以過去,但那馬車羅轎卻無法過去,鄴昊暗忖:「別人走路觀潮,你們卻開著馬車裝著羅轎去,又佔地方,又亂性情,今日本少爺就來治治你們這些有錢沒品味沒道德的富家女子,那丫頭一聽鄴昊的話立時怒火上衝,叱道:「你明明瞎說,故意擋道,你是人,它是馬,人和馬怎能說話,再不讓路,休怪本姑娘無禮生氣了!「
  說著,鏘的撥出佩劍,鄴昊嘻嘻笑道:「哇塞,原來兩個姑娘還是會家子的,平時是我小沙彌為別人超度,想不到今日是兩個小姑娘為我超度,若讓你們超度,我定不能輪迴做人!」
  其中一個小丫頭嬌小善良,不像另一個脾氣很大,向鄴昊笑道:「小和尚,你剃了頭想做和尚,就應該一心一意的做和尚,為何又穿花衣袍,又喝酒,而且腰上還有凶器,沒有一樣是安心做和尚的!現在又擋我們的路,你心裡就一點不向善嗎?」
  鄴昊一愣,呵呵笑道:「小丫頭,你說本少爺不向善,你向善,那你去做和尚,你們一開始就找錯了人,小和尚,本少爺是小和尚嗎?誰說剃光了頭就是和尚。那我來給你剃光了頭,叫你小和尚你應不應,睜眼說瞎話,明明本少爺穿花袍,提酒缸,佩利劍,沒有一點是小和尚打扮,你們叫小和尚讓路。又不是要本少爺讓路。
  本少爺當然可以不讓路羅!「
  說完鄴昊又仰頭向嘴裡灌了一口,路人均向鄴昊望來,嘖嘖稱奇,光頭小少爺穿花衣,而且提了一缸酒檔大路,真橫,但鄴昊說得也十分有理,現在眾人和尚那兩個丫頭均知道鄴昊生氣是因為那兩個丫頭叫他小和尚,看來先不對的是兩丫頭了,這時馬車和鄴昊均移到了路邊,準備吵架,那叫鄴昊小和尚的丫頭又不想道歉,但鄴昊似又不依,總之不道歉就休想過去,那丫頭最後賭氣道:「你這麼小,叫一聲小和尚不打緊吧,」鄴昊最不希望別人看他小,因為他已是一個頂天立地闖江湖的漢子,鄴昊皺皺鎪眉慢道:「你有多大,就說本少爺小,老實說本少爺老婆都有了,今日你不道歉別要離開!」
  鄴昊向兩個丫頭瞪了瞪酒半醉之怒眼,兩丫頭被嚇了一下,均鏘的拔出寶劍,叱道:「先教訓你一下,再說?!」
  說著問鄴昊掠了過來,鄴昊嘻嘻笑道:「好啊!本少爺好久沒有動手了,今日就練兩下子。」
  說著在二女撲來之際,將酒缸一旅一擲,立時酒缸旋轉飛了出去。二女臉色一變,慌忙閃避,鄴昊抓住時機,飛身掠起,腳影如醉玉飛花一般,迷心幻影,蜻蜓點水一般掠間馬車;其身子更是奇特,橫身一竄,再兩翻滾。
  到了馬車跟前,鄴昊向馬車裡道:「喂,你這當主人的怎麼不管教一下自己的丫頭,讓她們亂欺負人這可是不行!」
  這時馬車裡傳出一熟悉的聲音:「本姑娘偏不管教,期負你這個小渾蛋一次也沒錯!哼……」
  鄴昊立時知道車內是何人,怪不得此轎眼熟。
  鄴昊立時欣喜無比,應是好久沒與這小妮子說話了,正要與她說話,突聽到一聲:「小姐,那吵架的小和尚是金龍公子呢!咦,他的頭髮不見了,穿著花衣袍,但那張臉小婢還認得出來!」
  鄴昊立時剎住了嘴邊的話,側頭一望,看到梅枝和女婢正高高騎在馬上準備隨人流進城,而此將正定睛看著螂吳,那兩婢十分驚訝鄴昊堂堂的金龍公子為何有如此前衛的打扮,而梅枝依舊那樣雙眼如雨泓幽靜小譚鎖著含愁的秋水,而這雙眼睛鄴昊不失去記憶是永遠地忘不掉的,他彷彿又看到自己牽著梅校的手在鼓樓鎮小街上徘徊,為梅技與胖冬瓜比武打架,鄴昊嘴角抽動了兩下,梅枝兩字正要脫口而出,突然想到身旁轎中澹台瀅,若此時澹台瀅出來,梅技知道會多傷心,他永遠不想梅枝為他傷心,擔心梅枝總是為他傷心擔心,何況他那日還否認了自己是金龍公子。
  鄴昊眼神自然流露,梅技立時有了反應,因為她一直懷疑他就是金龍公子,金龍公子就是昊哥,渾然不知拍馬走了過來,而且眼中有了奇異之光。
  鄴昊又聽到澹台瀅在轎中醋意濃濃:「喂,小渾蛋,你又纏住那位小姐了!」
  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則呆會兒有口難說,若橋中是卜鈴還要好辦的多,因為卜鈴知道梅枝是誰。
  鄴昊立時飛步掠起,穩穩的落在馬上,駿馬高聲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沿著人群飛奔進了城,一溜煙跑了。
  澹台瀅聽到馬嘯聲立時知道不妙,忙揭簾走了出來,正看到鄴昊消逝在城內,頹喪的歎了口氣,方才望向梅枝,這時梅枝剛好也收回視線望著澹台瀅,梅枝見澹台瀅神色,又深深歎息,立時把握住鄴昊逃走的原因,心裡一驚又是一酸,想到鄴昊身邊居然有如此多的美女,故他一見到她就避開。
  但梅枝很快就否定了,因為他剛才的眼光恍如當年一般的純潔,梅枝心裡一爽,不知為何向澹台瀅笑了笑,澹台瀅本心中有氣,但想不到這姑娘如此美且清純如聖女一般,如林黛玉復活,人見人憐的模樣,心中不知為何怒火也沒了,也向梅枝笑了笑。
  澹台漠畢竟是江湖的一門之少門主,梅枝雖是寒梅莊千金,但很少出走江湖,澹台瀅向梅枝走了過去,淺笑道:「姑娘與金龍公子相識,不知如何個稱呼?梅枝臉上一紅,因為此時旁邊依舊很多人,旁邊的女婢忙幫主人解圍,女婢奇問道:「這位小姐難道也與金龍公子相識?「
  澹台瀅道:「相識,萍水相逢,如果與梅校小姐比較起來,只怕僅能用微有交往來形容了吧?」
  說完澹台瀅至後馬車羅轎之中,命人繼續前行,而心裡暗恨鄴昊,又是暗恨手下辦事不力。
  原來澹台瀅打探到鄴昊與玉鳴山莊,響沙堡人相鬥,負傷而走,進了獮谷,於是在獮谷附近派人留守,一等鄴昊出谷,立即帶鄴昊到醉花樓或是快馬回報,想不到鄴昊會變成小和尚,花衣袍的嬉皮士重入江湖,只怕聖水門屬下還在那一帶守著,而不知鄴昊已抱著大酒缸大踏步進了杭州城。
  梅技亦滿腹心事的和兩婢趕回水雲閣,卻說鄴昊進了城亂跑了一氣,方才信馬由韁。沿街而行,缸中的酒已經飲完,鄴昊心裡卻左右為難起來,是先去見梅枝呢,還是先去見澹台瀅呢!最後鄴昊想到梅枝尋了他快十年了,而且是他第一個認識的女孩子,怎麼也要先去見她,立時打定主意向水雲閣而去。
  鄴昊向水雲閣途中,不避不藏,當被玉鳴山莊和響沙堡的人發現,沙千里和鳴泗濱此時正在客棧裡泥灑猜拳,聽到鄴昊居然又出現在杭州城裡,而且喬裝小沙彌,穿著花衣袍,提著酒罈,鳴泗濱不由哈哈向沙千里道:「這小子上次讓他逃脫,本公子猜想他還會回杭州城,果然不出所料,他居然喬裝著這樣回來,丟了金陵老人的臉,這也更加說明他被我們打怕了,今日我們定要將他滅掉!」
  說著鳴泗濱就提劍出了客棧,沙千里當然陪在他左右,鳴泗濱想乘卜鈴不在時將鄴昊殺掉,否則等她一到杭州城,機會就沒了,而且兩人關係又會更深一層,他的希望也就少了一層,兩人走了一段路,五鳴山莊和響沙堡弟子彙集在了一起,沙千里向鳴泗濱道:「鳴少主,這次還是得小心,這小子十分棘手,上次殺了我們不少弟子,反而還讓他逃脫!」
  鳴泗濱狠狠道:「那都怪武當那些假仁假義愛管閒事的臭牛鼻子,什麼時候定要教訓教訓這些老東西一下,讓他們知道這世界不同了,江湖上他們也得少說話,少管事!
  沙千里和鳴泗濱拉著眾人追過幾條巷子,掠到前面的大街上,等待著鄴昊,過了一會兒,鄴昊騎著馬,哼著小調,搖晃走了過來,鄴昊顯然有點醉了,看著一字排開的一座堡的弟子,又回頭,後路也被截住,鄴昊不由呵呵笑了起來,最後轉變成狂笑,笑聲中充滿殺意,突然鄴昊頓住笑容道:「你們知不知道本少爺會大搖大擺的進城來!
  你們以為本少爺怕你們才這樣,你們是笨蛋!本少爺會怕你們嗎?幾時怕過你們?「
  說完鄴昊酒氣上湧,對一莊一堡的仇恨上湧,立時鏘的拔出了金龍劍,沉聲道:「本少爺不殺你們,不能減去麻煩,若是殺了你們,又有點違背天理,今日還是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今日殺不了本少爺,日後就是本少爺殺你們了,現在你們上呀!不用怕!」
  說完鄴昊又哈哈狂笑了起來,哪裡像一個小少年,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無忌的江湖浪子。
  鳴泗濱和沙千里領著前後一隊人馬吶喊著向鄴昊衝了過來,這不是場公平之鬥而是仇恨之決鬥,沒有公平。
  鄴昊眼睛如鷹隼一般盯著後揮刀迎到而來的眾人。突然鄴昊長嘯一聲,飛掠而起,立時身影如一條花龍般在空中飛竄滾騰,而金龍劍在空中如天馬,似流熒,更如慧星一般倒捲左右划動,立時聽到「叮叮噹噹」的響聲絡繹不絕,普通的刀劍與金龍到相碰,均應聲而斷,這裡除了一把玉鳴劍和一把響沙刀、其餘之到均在片刻被削得七零八亂,這次與上次不同,鄴昊著著搶攻,而且氣勢也不同上次,只因這次十五日在羅漢中的修煉,使他的內力又增加一倍,而且精練了他的體內潛質,鄴昊劍氣大盛,更加神奇的是這次鄴昊的招式中多了許多毛刺,可怕的毛刺,原來鄴昊認為神龍三式太完美,若將羅漢千手一百零八式雜合在一起,神龍三式可在完美的防禦上發出手殺手——劍刺(手),因為劍就是手,劍尖就是手指。
  鄴昊在劃斷眾人兵器同時,快疾無比的用劍尖點傷了數名一莊一堡的弟子,立時對方戰鬥力下降了許多,鳴泗濱和沙千里料不到會有如此變化,神龍三式不只神勇、威猛,而且凶狠,詭譎無比,似乎鄴昊的內力直可與沙千里相抗衡了,沙千里心裡直冒寒氣,而鳴泗濱心裡直冒酸水,暗想與他一般大小,為何這小子偏以福緣如此之好,難道真的不如他,想到這裡,鳴泗濱更想滅掉鄴昊。
  於是,鳴泗濱挺創兇猛再上,不顧一切向鄴昊衝了過來,沙千里見此,臉色急變,大叫道:「鳴少在主,不可魯莽行事,你這樣會有危險的!」
  說著揮刀來救,鄴昊見鳴泗濱一點不識趣,居然想與他拚命,似乎看誰的命大,鄴昊嘿嘿陰笑道:「本少爺活得如此快活,怎會與你拚命,你還是回去與你那老爺拚命吧!」
  說完鄴昊往玉鳴劍一擋,立時「噹」的一聲碎響,王鳴劍和金龍劍均碰出了火花,鄴昊一楞,立時回劍一讓,讓過了玉鳴劍,接著一盤旋,上竄,頓時刺中了嗎泗濱胸助,鳴泗濱感到到氣逼身,臉色一變,立時回防,但金龍劍如附骨之蛆,鄴昊冷笑道:「那日你給了本少爺一劍,現在本少爺還你一封,讓你也記得本少爺,可是本少爺沒有你卑鄙,在劍上抹毒,金龍劍永遠不帶毒,但玉鳴劍枉作飛浪之劍,經常染毒!哈哈……」
  說著鄴昊將劍一送,鳴泗濱立時臉色蒼白,心直往下沉,不由閉眼等死,他以已度人,以為鄴昊此次無論如何要殺了他。誰知在一陣輕痛之後,鄴昊突然收回了劍,鳴泗濱睜眼惡毒的看著鄴昊徹底嘶叫道:「金龍公子,你今日不殺了本公子,只怕以後後悔都來不及了!」
  鄴昊嘲笑道:「好啊,本少爺就留下你的命,看你能將本少爺如何?」
  鄴昊說完轉向沙千里,冷冷道:「今日本少爺依舊不殺你,你自己算,如果本少爺命不保,已經被你害死了多少次呢?」
  說完鄴昊飛掠到坐騎上,大喝了一聲,坐騎又旁若無人的向前走去,沙千里和鳴泗濱愣愣的看著鄴昊遠去,消逝在傍晚青色之中,沙千里心裡一片茫然和空虛無力,似也厭倦了追究殺鄴昊的行動,不由轉頭向鳴泗濱道:「鳴少莊主,我看還是算了吧,現在與他們合力去尋找白髮老怪才是正道理呢!」
  鳴泗濱轉頭道:「不行,本公子還是與他鬥,一定要鬥個輸贏,除非有一人死掉,否則……
  碰上鳴泗濱這樣的人,不但沙千里頭痛,而且只怕鄴昊也會頭痛的,因為他一不要命,二不要臉,很容易就會纏得你沒命,沒了命當然也沒有了臉,說來都讓人膽寒。但鄴昊此時卻沒有頭痛,也沒有膽寒,他向前走了一程,向身後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人追究上來或是暗中跟蹤,於是將馬拐進了另一條小巷,七拐八拐,不知拐了幾條小巷,前面出現了一家客棧,正是那回大仙子在醉花樓碼頭抓住鄴昊後拉去的那家客棧,鄴昊將這客棧記得十分的牢,只因這裡離醉花接近,離丐幫分蛇近,去水雲閣也沒多遠,更是十分僻近。鄴昊迅速的租了一間客房,安頓了馬匹,向老闆招呼了幾句,又折身閃入小巷。
  此時梅枝和兩婢女乘馬回到水雲閣,其中一婢女道:「那金龍公子也真怪,今日在路上看了小姐半天,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不但沒有說,卻騎馬逃走了,看上去象鄴昊公子!」
  另一婢女道:「他定是做了虧心事,才不敢見小姐,你看剛才那坐轎的小姐,似乎與鄴公子有關,坐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也沒有我們家小姐漂亮!鄴公子,不知他心裡如何想!」
  這時沉默許久的梅枝發話了:「你們別吵了,靜靜行不行,別這麼快就說金龍公子成是鄴公子,萬一不是,豈不是要讓別人取笑,今日那小姐,就在笑我們叫!現在我倒希望金龍公子別是鄴哥,就好了,這金龍分子太花心了,怎像昊哥哥,他可本份的很!」
  梅枝開明,與兩婢如知心朋友一般,在二婢面前直抒心情,先是心中煩悶,說了兩婢一句,接著就忘記了,不當回事,可見她此時全把心思集中在金龍公子身上了!「
  良久一婢去準備晚膳,而另一女婢去整理房間,梅枝卻坐在青燭前窗的想著記憶中的鄴昊,那眼神又想著今日金龍公子的,還是那眼神,兩種眼神均使她傾心陶醉,不知是因鄴昊的眼神而對金龍分子的眼神陶醉,還是因後者的眼神而想起前者的眼神,幾乎連梅枝也說不清了,這時暮色一層一降了下來,煙花湖水鎖閣樓,閣踏微波隨潮而行,樹立倒影隱樓藏秀,一條花影掠煙而出,悄無聲息的到了閣樓上,接著輕盈如花蝴蝶一般又竄到二樓,如煙掠到了有燭火的三樓,那花影似對水雲閣十分熟悉,此人當然就是鄴昊羅!
  鄴昊輕推了窗,向裡一躍,誰知從邊上站起一女婢,鄴昊忙將窗復關上,發出了微微的響聲,而那女婢立時叫了起來,顯然看到了一個快疾影子。
  梅枝和另一女婢聽到聲音立時追了過來,住在一樓的莊中護衛也衝上樓來,梅枝忙問什麼事時,那女婢方才向窗外指了指,眾人掠到雕欄遊廊上,廊上空無一人,梅枝責怪了幾句,以為那女婢害怕一時眼花,護衛們大笑著返回了一樓,一切又回歸了平靜,鄴昊方才從屋簷上輕飄了下來,暗想如何才能不驚擾他人見到梅枝呢,只得將梅枝叫出水雲閣,但又如何將她叫出去呢?
  鄴昊竄到前堂,見梅枝又癡坐在那裡,往昔的形象在燭光下又薄薄的浮現了出來,梅枝彷彿站了起來,正抓著一把糖向他歡奔過來,兩隻小辮一顫一顫的可愛之極,鄴昊心情立時沉醉在一片溫馨之中,不由自主叫道:「梅枝,梅枝……」
  梅枝聽到叫自己的聲音,心中一顫,嬌軀一竦,轉頭四望,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又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時那收拾房間的女婢走了出來,梅枝忙問:「你剛聽到有人叫我嗎?」
  那女婢臉上一絲驚懼一閃而過,笑道:「沒有,小姐,只怕你想鄴公子失掉魂兒啦。」
  梅枝啐了那女婢一下,鄴昊在過堂暗處靜看著這一切,不由感慨萬千,歲月流金,忽聽到後面有人道:「喂,你怎麼站在這裡,別要擋路!」
  鄴昊一愣,剛才思想拋錨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了跟前,現在想溜也來不及了,幸好他站在暗處,那端晚膳的女婢並未看見他的光頭和花衣服。鄴昊正要溜,誰知那女婢猛拉住他衣襟道:「喂,站著幹什麼,還不幫我一下,就知道偷懶,看我不告訴小姐才怪!」
  說著又猛的一拉,立時拉到了光亮處,花衣袍光頭立時呈現出來。那女婢「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梅枝和另一女婢聽到聲音也轉過頭看了過來,立時也「啊」的叫了過來,鄴昊立時覺得尷尬之極,摸了摸光頭,笑道:「梅……梅技,我……我是吳哥啊!」
  這一句宛如天外來音,三女又「啊」的驚叫了一聲,立時樓下的護衛又「咚咚」掠上樓來,看到多了一個花衣袍光頭小子,均來了精神,紛紛拔出封來,其中頭領怒道:「何方狂徒,居然敢驚憂小姐,納命來!」
  說著就欲刺過來。鄴昊依舊沒動,他覺得自己確實應被狠刺一劍,方才能判斷出今夜所見所感是不是做夢,不老的夢,永遠不變的那個夢!
  但梅枝立時驚醒過來,大聲阻道:「不要亂來,他是金龍公子,他說自己是鄴昊!
  眾人立時驚愕失色,亦有點不相信,但由小姐口中說出,這事只怕作八九不離十,有點是真的了!而且他是金龍公子,眾人也不用上前了,因為金龍公子根本就不會害怕他們,他們不是對手。鄴昊聽梅枝的話,似在生他的氣,只說他是金龍公子,而他自己說是鄴昊,但梅枝還沒肯定,眾人也知道鄴昊就是青蛾雙俠的少爺,均轉怒為驚喜。
  鄴昊回頭向眾護土道:「請各位行個方便,在下想與梅枝單獨說。」
  又向梅枝望去,梅枝此時反而沒有看他,眼光如老鼠一般在房裡亂竄,不知是怕見他,或是生氣,或是太高興,或是不敢相信,這應該相信的情況。
  梅枝向眾護衛道:「這裡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眾人這才議論紛紛在驚愕惹然氣氛中離開了頂閣樓。梅枝這才看了看螂吳,壓住複雜的心情道:「你吃夜宵了嗎?」
  鄴昊嘻嘻笑道:「本來想好到這裡來吃的,誰知來了不給我吃,寧可掉到地上!」
  兩女婢本是呆呆的看著鄴昊,鄴昊轉身,她們也偏頭,彷彿是最投人的鑒賞家要看出這塊珠寶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此時聽到鄴昊的笑話,兩女婢才反應過來,那端晚膳的臉一紅,向梅枝飛快的瞄了一眼方才道:「不是故意的嘛,看到你十年才在小姐面前出現,當然腦袋一片渾亂啦,哪還記得手上有晚膳呢!」
  說著,兩女婢慌忙打掃地板,梅枝向二婢道:「你們收拾好,去準備晚膳。」
  說著轉頭向鄴昊道:「昊……我們到遊廊雕攔邊去聊吧!否則這兩個妮子會不專心做事的!」
  兩女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只怕就在豎耳聆聽。梅枝說完就向外走去,鄴昊跟了出去,鄴昊剛偎住游欄,梅枝再壓抑不住心中的激情,望了一下西湖,猛得轉身低哼道:「昊哥,真是你嗎?」
  說著激動的雙眼淚花直閃,鄴昊心裡一片滾熱,忙道:「梅枝,是我,是昊哥哥,你還能認出來嗎?」
  梅枝立時確信無疑,深深點了點頭,淚水也嘩然而下,如一片雲風一般撲到鄴昊懷中,大哭了起來。
  鄴昊輕輕撫著梅枝的長髮,一股溫馨的暖流直入心脾,有著相濡以珠的純情,鄴昊眼前又浮現出鼓樓鎮的一幕,不由道:「梅枝,你沒有長大,你依舊那麼小,依舊那麼愛哭,依舊喊我昊哥哥,你沒有變,梅枝,你知不知道我一記起你就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在水雲閣等我……」
  鄴昊不覺得累,一層層說,不知說了些什麼,但依舊要說,想說,似乎只有這樣心裡不斷閃現出來的感情才會有容身之地。
  兩人相偎了一陣,梅枝如在夢中哭泣一般,鄴昊立時講了自己十上年來的遭遇,從離家那刻起,一直到現在,一點也沒有遺漏,梅枝這才明白鄴昊不見蹤影,但鄴昊並沒有講蝶兒,瀅兒和鈴兒,怕梅枝聽了不高興,現在不是不高興的時候,誰知梅枝主動問了起來,鄴昊只有硬著頭皮說了出來,以為梅枝會生氣,但梅枝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
  梅枝也把鼓樓鎮上那幫童年的夥伴說了說,又講到寒梅在,講到青蛾雙俠,講了他們尋找鄴昊的經過,不知講了多長時間,才發現夜已深了。時間已過了足足兩個十年故事那麼長,但晚膳還沒出來,不是沒出來,而是沒有叫他們,而做菜的工人先聽了鄴昊的故事,然後才進屋做晚膳,做好又熱了兩次。
  正待梅枝拉鄴昊向屋裡去吃飯時,鄴昊突然向黑暗處笑呵呵道:「瀅兒,故事講完了,下來吧,要進夜宵了呢!」
  梅技聽之悚然四顧,這時從簷角暗處飄下一人,正是澹台瀅。
  澹台瀅被鄴昊叫破,不得不現身,責怪的向鄴昊道:「本姑娘就知道你會先到這裡,不會到醉花樓去!果然是這樣!」
  梅枝立時認出是路上相遇的小姐,當然知道也她的大名了。忙道:「原來是瀅姐姐,為何不早下來,呆在上面多費勁!」
  鄴昊笑呵呵道:「費勁倒是費勁,上面涼快嘛,而且想看我們到底在幹什麼,若是在下面看,只怕早被醋水淹死啦!」
  澹台瀅氣不打一處,跺腳道:「這時算你橫,總有你求本姑娘的時候,等著啦!」
  說完又轉向梅枝笑道:「應該我叫你梅枝姐姐對吧!聽了你們的長談,我才真的相信與你比起來,我與這小渾蛋認識只能算萍水相逢!」
  鄴昊呵呵道:「萍水相逢卻是一見鍾情,用美人計來拐騙本少爺,誰知本少爺智破美人計,擄美而歸,聖水門損兵折將,居然把少門主也送來了,是不是?」
  澹台瀅說話怎也不是鄴昊的對手,氣得粉臉含霜,跺腳捏腕,半天方道:「懶得與你說,現在本姑娘要走了,知道你還捨不得這裡,明天再說,祝你們過一個美好的夜晚羅!」
  說完澹台瀅向外一閃,轉眼到了樓下不見蹤影了。
  梅枝望著澹台瀅消失的地方,不由擔心向鄴昊道:「她生氣了,你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來呢?三人說說笑笑也熱鬧許多呢!」
  鄴昊安慰了梅枝一番,方才讓梅枝進屋吃晚膳,梅枝氣色好多了,精神亦無疲倦之感,與鄴昊安排就寢之處。
  兩人無睡意,又在遊廊上看著夜色中的西湖這時月色已經向西傾斜,餘輝散在胡面上,湖面漾瀾,波光鱗鱗,而白堤上垂柳依依,在月光分外清晰,遠山透過談青色的薄夜靄,靜靜斜插在湖中,半邊瑩半邊幽幽,彷彿一個巨大一般在夜裡毫無顧忌的展示自己光明的一面,同時又展現陰暗的一面。
  幾隻小船靜靜的泊在月光波鱗之間,無聲無息,鄴昊不由起了柳永的一句詞來:「楊柳岸曉風殘月!」
  那裡何等淒迷的景色,但縱記得這一句有何用。鄴昊心裡依舊高興,月掛雲閣樓,鱗浮水波面,縱是殘柳缺月,卻心情依舊,中秋佳節。
  鄴昊向著長空長長的的吐了一口氣,彷彿他終於從流很漂泊無定的生活中擺脫了出來,他有了根,有了寄托,不知這寄托在梅枝身上,還是在未相見的父母身上。
  鄴昊正欲與梅枝進屋,忽發現一條人影在下水面曲折回郎一晃,又很快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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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擁書城掃瞄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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