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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唯求人和


  那人使出「鞭棍」奇招,凌雲飛亦是全神以對,一時竟還接了二十招左右,凌雲飛又挨了兩鞭,卻無法再將對方的長鞭削去半寸,而且也找不列一絲破綻可以攻招。
  那人忽道;「看誰了,八面采風。」凌雲飛一驚時,那人已飛身躍起,一棍砸下,凌雲飛一閃,讓過一棍,揮匕砍下,本來這招應變奇速,但仍落了半招,那人只將鞭棍一撤,凌雲飛一匕便落了空。再抬頭時,那鞭棍又從另一邊掃了過來,凌雲飛只得一個鐵板橋,讓過一招,但左支右拙,險象環生,如此下去,總有一招失手。
  凌雲飛在出招之時,心裡在極快地盤算著對策,一個又一個的主意破否定了。最後,當他剛想到一點端倪時,又一棍通胸捅來,竟是一招極普通平常的「黑虎掏心」,但威力之大,又不可與別人所使的同日而語了。
  凌雲飛連退四步,讓過這一捅之勢,同時一抓過去,想擒住棍頭,但那人一抖手,又化棍為鞭,往後拉回,鞭子轉了兩圈才停下,那人只將手一挺,又已化鞭為棍了。
  凌雲飛心中一亮,心道:「對了!那人在突然從鞭上撤力之時.便難以控制鞭勢,顯見得他對鞭棍還使得不夠得心應手,我只得在這個破綻上動腦筋了。」心念一動,已有了對策
  那人連掃幾棍,凌雲飛都險險避過,待那人反手再回一棍時,凌雲飛忽地向旁一閃,伸手去抓棍身,那人自是不願凌雲飛得手,頓時手上撤力,棍頭立時軟下,化為長鞭。
  凌雲飛正是逼他此招出來,立時不顧那長鞭如何,右手仍拿著驚龍神匕,一招「九爪拿雲,」疾攻過去,九種殺招層出不窮,那人果然應付不了,只得撒手拋鞭,空手來接凌雲飛的攻招。
  凌雲飛一招「九爪拿雲」攻完,又打出一招「一拳伏虎」,拳風盎然,呼呼作響,將那人的掌勢阻了一下,立時退後一丈,抱拳一禮道:「軒轅教主,信得過凌雲飛嗎?」
  那人一愕住手,道:「軒轅教主?誰是軒轅教主?「凌雲飛笑道:「你便是軒轅教主!」那人道:「你能肯定麼?」凌雲飛道:「我說你是軒轅教主,絕對沒有假。」
  那人仰天一陣大笑,背轉身去,再轉過來時,已改了一副容貌了,而這副容貌,不是那日在華山上見的軒轅十三又是誰?
  軒轅十三道:「我的易容術天下無雙,說話的聲音也改,不知你如何發現我的真面目的?」凌雲飛笑道:「軒轅教主的易容術確已出神入化,說話的聲音也改得妙不可言,但教主卻疏忽了一個小地方!」
  軒轅十三笑道:「哦?什麼地方?」凌雲飛道:「你的笑聲。」軒轅十三道:「嗯,有道理,我笑的時候可是沒多注意。」凌雲飛道:「我在華山聽過你的笑聲,剛才你一笑,我就懷疑是你,但還不大肯定,待我見了你的武功之後,方才深信不疑。」
  軒轅十三點頭道:「好,有道理!」頓了一頓,招呼道:「走,跟我回去!」只忽哨一聲,那些狗立時站起,拉著雪橇奔回去了。軒轅十三飛身紛上雪榻,坐在後面,頭也不回地道:「這雪橇行得快,你們可別落下了。」轉眼便已遠去。
  凌雲飛再看燕北歸和劉湘子,卻見燕北歸牙關緊咬,雙目圓睜,劉湘子則緊緊抓住燕北歸的雙手,兩人一動不動,如中了邪般。
  凌雲飛道:「怎麼啦!」燕北歸哼道:「我要殺了這治鹼,劉湘子卻要攔住我,還把我抓住!」凌雲飛立時明白,燕北歸見了殺父仇人,一心想為父報仇,幸得劉湘子拉住了他,忙道;「燕兄,此事當從長計議,你不是說過要聽我的嗎?好,我要從此以後,沒有我的許可,跟誰也不准鬥,聽見了嗎?」燕北歸陵道:「你……」卻又說不出話來,只得頓足長歎道:「殺父之仇都不能報,還說什麼英雄好漢?」
  凌雲飛道:「你先沉住氣,咱們先去『大漠之星』,記住了,千萬要沉住氣!」燕北歸無奈,只得道:「我聽你的。」凌雲飛看了劉湘子一眼,點點頭,劉湘子會意,放開了抓住燕北歸的手。
  凌雲飛道:「現在我們快去追軒轅十三!」轉頭迎著風疾奔過去。燕北歸還在稍稍遲疑,劉湘子一拉他的手,道:「快走!」兩人才急追上去。
  只有一里路程,使已踏上了一片有房屋的地方,地上滿是積雪,但路旁一叢叢的樹枝還是看得見的。
  路旁早已有四條精壯漢子在候著了,見凌雲飛等過來,忙迎上前道:「來的可是凌爺?」凌雲飛應道:「在下凌雲飛,和劉湘子及燕北歸三人造訪!」那大漢道:「小人奉教主令諭,在此迎候凌爺、劉爺和燕爺。請三位少爺隨小人來。」於是一抬手,另三位大漢便在前開路,凌雲飛等也不遲疑,立時跟著他們走。
  這個地方看也有很大,凌雲飛等走了許久,方才到一處高樓前,剛才說話的那大漢道:「凌爺,教主說要你們先去房裡休息,明天他再設宴為三位洗塵。」凌雲飛點頭道:「也好,你先帶我們去休息吧!」
  那大漢點點頭,吩咐那三人道:「進去還備東西。」三人應聲了。凌雲飛心中暗道:「準備什麼東西?莫不是對付我們的東西?」心下正自納悶,那大漢已道:「三位少爺請進來。」
  凌雲飛和劉湘子、燕北歸三人對望一眼,凌雲飛點點頭,帶頭進去了,只見屋裡陳設極為普通,一眼看去,也沒有什麼害人的勾當藏著,屋內有一張極大的床,足以容三人睡下了,並有一張桌子,三張椅子,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非但普通,簡直說得上簡陋了。
  凌雲飛再往四周看了一眼,朝南有一扇窗戶,屋頂和四壁都是白色,沒有一點地方看得出什麼機關設計等,這才稍稍放心。
  那大漢道;「三位少爺,少時會有人送熱湯進來給你們,你們若不介意,先洗個澡也行的,大漠上風沙太大,你們想必都疲憊不堪了,洗完澡後,你們便可吃飯,到時自會有人送來.明天教主再行召見。這間房只是今天暫住,明天教主再行決定三位少年的住處。」說罷,也不管凌雲飛等還吩咐不吩咐,逕直出去了。
  凌雲飛聽他這番,雖說得十分通暢,卻似不近清理,仔細一推敲,方才恍然大悟,心道;「是了,他說話的意思是,明天軒轅十三再要將我們耍一耍,明天如果應付得當,自然就太平了,也許可以住上一個豪美氣派的好地方,但若是一個應付不稱,或許就要住地牢,或是下地獄也未可知。」想到此處,凌雲飛心裡不禁一陣陣發怵,又想道:「既是如此,今天可就要多做準備,明天或許才是最關鍵的一戰。」
  少頃,便已有人抬著大盆熱湯走進屋來,放手屋內空曠處,一共放了三盆,還有人送來了澡巾,及新換的農服鞋襪等.一應俱全。待這些事物都辦好後,眾人也都退了出去,並把門帶上了。
  劉湘子看著他們出去了,苦笑一聲道:「不知怎地,我越看他們,越覺得似乎有鬼。」燕北歸亦道:「我也是這樣。」
  凌雲飛稍一沉吟,道:「不管有沒有鬼,我們總要小心才是。這樣吧,我們三人輪流洗澡,一個人洗時,另兩人就在一旁護衛,不然的話,若是咱們三人一齊下水,他們要是衝了進來,哼哼,那可就……」他說至此處,便緘口不說了,和劉、燕二人相視一笑,互都會意。
  凌雲飛又催道:「燕兄,你先洗吧!快點.水都要冷了。」燕北歸道:「憑什麼要我先洗?」凌雲飛一瞪眼,道:「你聽不聽話?」燕北歸一呆,只得嘟噥道:「洗就洗,怕什麼,你們可別偷看!」凌雲飛笑道:「為什麼不能偷看?我們又不是大姑娘!」劉湘子亦是大笑。
  待三人洗完深,仍亦是平安無事。
  燕北歸道:「凌雲飛,你也有算錯的時候,剛才怎麼沒出鬼?盡多些手腳。」凌雲飛苦笑一聲,卻不作答。劉湘子卻道;「燕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萬次小心謹慎,都不會吃虧上當,而一次的莽撞大意,都可能有滅頂之災。剛才咱們若是一齊下水,他們或許就會衝進來。又可能是他們見我們如此小心在意,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你我身在險境,不得不多加小心呀!」燕北歸一時語塞,只得道:「奸.算你有理。」
  忽聽門外一人拊掌道:「說得好!說得好!」接著,有人推門進來,大笑道:「劉兄好見地,好見地啊!」凌雲飛等一看,來的竟是風南圖。
  風南圖笑了一陣,忽又道:「但三位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空自杞人憂天呢?」凌雲飛接道:「此時我們尚未互通心意,你們一定也在防著我們,而我們也不得不作點提防,待日後嫌隙消除,這才不須多此一舉。」
  風南圖無言以對,只得道:「也罷,我們且不說這些;在下此來,乃是告知一聲,明日黃昏之時,教主在消寒宮設宴,為三位接風洗塵,三位可要賞臉啊!」
  凌雲飛道:「這個自然,只是我等來得匆忙,未能備下片禮,實是慚愧啊!」風南圖道:「何須客氣,好,在下還有事在身,待明晚再見,失賠了。」凌雲飛道:「好走,恕不遠送。」風南圖拱一拱手,道:「留步!」逕自去了。
  屋中適才已被人收拾乾淨,又有人送上酒飯,燕北歸拔下銀簪,往各個碗裡都插了一下,道:「看有毒設有。」凌雲飛道:「試也沒用,有些毒藥,便是用銀簪也試不出來。」
  燕北歸道:「那怎麼辦?」凌雲飛長歎一聲,這個問題是無法可施的,你難道能不吃飯而去喝北風嗎?燕北歸道正自愁眉苦臉,劉湘子道:「還發什麼呆?吃啊!」自撕了一條雞腿,大嚼起來。凌雲飛也坐下了,夾一塊牛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燕北歸無奈,也坐下了,抓起酒壺想要喝酒,凌雲飛一把按住了,道;「這酒麼,還是別飲了吧!」燕北歸一呆,立時會意:「對了,毒藥若下在酒裡發作會更快。」當下道:「對,飯雖一定要吃,酒還是可以不飲的。」當下也大口吃著飯菜。
  凌雲飛道:「其實我們盡可放心,既已到了這裡,魔教中人要殺我們,那是易如反掌,何必要用下毒這種手段?我們如此做法,倒真有點做作了,其實他們真要下毒的話,我們又能怎麼樣?不吃飯嗎?」
  劉湘子點頭道:「凌兄所言極是,今後,我們在這些方面儘管放豁達一些,不怕他們下什麼毒,反正也要鬥一場的!」凌雲飛道:「這些話,還是少說為妙。」三人談論而食,一頓飯吃了大半個時辰才完。
  冬天白日極短,不多時,天使浙黑了。
  凌雲飛道:「睡吧,明日還有事情。」三人擠在大床上,共蓋一床大被子,暖曖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
  吃過早飯後,又下起雪來了,凌雲飛等三人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都無言語。
  良久,凌雲飛道;「現在,我們該談談今晚的事了。」燕北歸點頭道:「不錯,你要教教我,不然的話,我又會做錯事。」
  劉湘子道:「你也得多動動腦子,不然的話,總會做錯事!」
  燕北歸默然半晌,道:「你們把重要之處說出來,其餘的,我自己再隨機應變吧!」凌雲飛笑道:「好哇,你既也懂得隨機應變了,我想應該沒事了。」
  三人於是湊在一起,用低得只有他們三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談起來。凌雲飛道:「今晚之宴,恐怕比當年的鴻門宴還要難赴得多,我們能不能挺過這一宴,乃是此行的關鍵,最重要的,是燕兄能否沉得住氣。」
  燕北歸道:「怎麼又說我?」凌雲飛道:「我知道你的脾氣,在殺父仇人面前,你自然很難自制,但你可知我此來目的是什麼?」
  燕北歸道:「你有什麼目的?」凌雲飛道:「自從我當年聽說了魔教的種種惡跡之後,我就曾經想過,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摧垮魔教。」劉湘子和燕北歸都不禁吃了一驚,卻未說話,凌雲飛接著說道:「我也知道這不是一件易事,但我也要試一試的。每當我想起吳觀老爺子給我說的魔教的一些惡跡,我就更加增添了我的決心,魔教中的人倚仗他們的龐大勢力,不時地幹一些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壞事,你道這『大漠之星』是怎麼修來的?」
  劉湘子不語,看著凌雲飛,燕北歸則輕聲問道:「你說,是怎麼修出來的?」凌雲飛長歎一聲,道:「幾百年前,軒轅教主便下決心修此『大漠之星』,但一直未能如願,到得後來,教主之位傳到了軒轅春秋的老子軒轅烈手中時,他竟大發魔威,命人逼趕三個鎮子的所有青壯男子,從百里以外挑土到這兒來,一直挑了八年,才成為如今的規模,然後又造房屋,儲糧食,飼豬牛,並將魔教祖上搜刮來的金銀財寶一齊運刻了這裡,現在,我說這裡是世上最富有的地方,那絕不是吹牛。可是為了修這個『大漠之星』,竟整整死了八萬人!每年死一萬人啊!據說這兒每一步下面便是一個當年累死、打死,餓死的人的屍首,我們現在使站在他們身上。」
  燕北歸、劉湘子聽說此事,不禁心裡暗自發寒,情不自禁地往腳下看了幾眼,彷彿就要有一個鬼魂要鑽出來似的。
  凌雲飛又道:「這些都是過去的事,那倒也罷了,但現在呢?軒轅十三的手下個個凶殘威性,這附近的人盡被他們搔擾得六神不寧了,我們在石灘口不是已經看見了嗎?一個小小的店舖也要被他們如此敲詐,足見其兇惡貪婪了。其他的事,我說三天三夜也手不盡。」
  劉湘子道:「那你的想法怎樣呢?」燕北歸道:「對,把你的想法說一說。」
  凌雲飛道:「你們先別急,聽我說,硬鬥,那顯然是不行的,且不說那些大魔頭,便是那些小魔崽子,他們若是一擁而上,我們也應付不了,我看這裡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是有幾手的.所以.我們只能智取一條路。」
  劉湘子點頭道:「那你說如何個智取法?」凌雲飛沉吟半晌,道:「我想過了,在這裡,我們既不得天時,又不佔地利、剩下的一個人和,還要去和軒轅十三分享。雖然無異於與虎謀皮,難也還要謀一謀的。」
  劉湘子點頭道:「我叫白了,你的意思是把軒轅十三手下的人策反,然後再伺機出手對嗎?」凌雲飛點頭道:「大致便是如此,此事還須有一番波折,你們倆千萬要給我幫好忙,所以一定要沉得住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欲速則不達,你們應該都懂的。」
  劉湘子點頭道:「如此大事,我一定助你成功。」燕北歸也道:「凌兄,不論你吩咐我去做什麼,只要你說一聲,刀山火海也攔不住我燕北歸!」
  凌雲飛搖頭道:「這也不是為我辦事,而是為著天下人辦事,我們三人在一起,有什麼事都好商量,殊不聞『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麼。」
  他頓了一頓,又道:「只是還有一事.恐怕我們見解不同。」劉湘子道:「何事?」
  凌雲飛道:「我們此舉,既是以人和為主,自是少不了一番奔波,但到時候大事若成,我們須以仁義為重,不得再念著別人的過去不放。」
  劉湘子一愕,隨即沉思道:「這個確實要考慮考慮。」凌雲飛道:「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劉湘子點點頭,又遲疑半晌,才道:「除了獨孤登之外,我人人可恕。」凌雲飛奇道:「這是為何?」
  劉湘子歎道:「我四弟劉潼子,便是給獨孤登害死的。」他停了一會,又道:「我共有四兄弟,我是老二.四兄弟之中,唯四第和我最親,四年前,獨抓登從杭州路過,遇見我四弟,因見我四弟的寶劍神妙,便將寶劍搶了去,我四弟不捨,追了一程,竟被他殺了。」
  凌雲飛道:「獨孤登因為這個毛病,不知結下了多少深仇,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劉兄,我看獨孤登雖貪利器,其他的地方倒還很好,這次實在要靠重於他的,你不能以大局為重,多想想別人嗎?」
  劉湘子一呆,歎道;「此事我總是難以決定。」凌雲飛過:「劉兄,你若能以大局為重,相信你四弟在天之靈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劉湘子雙眼遙看遠方,良久,眼角竟自濕潤了,終於咬牙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了。」
  凌雲飛見劉湘子動了感情,鼻頭也自有些發酸,心道;「這才是真正的好漢子,好男兒!這才真的叫氣概,有風度!」
  燕北歸道:「軒轅十三那老賊總不能澆了吧?」凌雲飛點頭道:「這個自然,軒轅十三生平作下無數惡事,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叫他活著。」燕北歸道:「那就好了,我父仇得報了。」
  凌雲飛道:「但是有一點你要牢牢記住,末到時機,你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不但你大仇難報,我和劉兄恐怕也難逃魔窟,這裡可不比中土,我們若是失手,逃都沒有地方逃,所以,我們若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絕不能貿然出手。」
  燕北歸道:「好,我什麼都聽你的,沒有八成把握,我絕不貿然出手。」凌雲飛又道:「今晚之宴便是第一關,咱們可要多加小心!」燕北歸道:「我們三人在一起,我有什麼不對之處,你們可以提醒我呀!」
  劉湘子道:「光靠我們還不行,主要還得靠你自己。」燕北歸道:「我保證一點,無論如何,我都不露馬腳,行了吧?」
  凌雲飛苦笑道:「那該差不多了吧!」劉湘子道:「總之,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還怕辦不成事麼?」
  凌雲飛點頭過:「人心齊——」劉湘子和燕北歸同時接口道:「泰山移。」三人的手緊緊地抓到了一起。
  這三隻有力的手抓到了一起,便真是泰山,也可以移動了。
  消寒宮。
  凌雲飛向一進消寒宮,便立時被宮中的豪美奢侈驚呆了:地上鋪著一整張猩紅色的厚厚的毛毯,而要織出如此大的毯子來。該要費多少人力、財力?
  消寒宮正殿倒也不是很大.但若要容個千兒八百人,一定不讓你覺得擁擠。大殿兩旁各有四根雕龍畫風的大紅柱,大柱一直頂在五、六丈高的側樑上,顯得成武而氣派。
  大殿兩旁已擺了上百盞高腳銅燈。大殿已是明亮有若白晝,但在最高的那根大樑上,卻還吊有一盞豪美之極的大珠燈,在珠簾下,閃動著耀眼的火光,那光映出來,經珠簾一散射,頓則將四周照得清清楚楚。
  殿旁已排開了八張案幾,几上有一盆蜜桃.一盆大葡萄,想是此處有善儲時鮮水果之人,將之儲至冬日再拿出來品味,便是居為奇貨也無不可。
  殿正中的兩闌巨大的紅幔之下,還排有一張大案,想必就是教主所坐的了。
  三陣風和鷹蛇二使早已守在殿中了,見凌雲飛等三人一來,立時都迎了上來。眾人見了禮後,便分開坐好。
  忽然間鼓樂大作,笙管齊鳴,列出兩隊絕服美女來,每隊八人,競分別在凌雲飛、王乘風等八人身後站好,凌雲飛一顧身後已多了兩位絕色美女,知道她們待會兒要給自己斟酒上菜,倒也不怎麼在意。
  接著,走出兩個紅衣童子來,掀開殿中的紅幔,朗聲道:「教主駕到。」凌雲飛見那兩個童子容貌清秀,唇紅齒白,俱是極好的人品。心下不禁暗自感歎。那童子說話後,王乘風等立時站起,凌雲飛懂禮,也隨之站起,劉湘子和燕北歸略頓一下,也都站起了。
  少頃,軒轅十三輕步走出,身後還有四名童子隨侍,雖然處在燈火闌珊處,仍不失其氣概風度。
  王乘風等一齊朗聲道:「屬下參見教主,教主金安!」軒轅十三點點頭,道:「好,坐!」王乘風等俱都坐了。
  凌雲飛也一禮道:「凌雲飛拜見教主,教主康泰。」燕北歸和劉湘子也都見了禮,軒轅十三微笑點頭,道:「很好,大家都坐!」於是都坐下了。
  旁邊的那紅衣童子忽道:「上菜。」立時從殿旁旁出兩隊侍女,各擇盤盞,再由各人身後隨侍之人接過擺好,少頃,各人面前俱已排出八個菜來,凌雲飛去著面前這些菜,俱是精美之極,叫不出其中任何一個的名字,想來都是名菜。
  軒轅十三道:「好,凌雲飛等遠來本教,本教自然要行主人之禮,今晚之宴,便是給凌雲飛,劉湘子和燕北歸洗塵的,大家儘管開懷暢飲,不要客氣!來,先飲一杯,為三位遠客接風!」說著,舉起一杯酒,向眾人示意。
  凌雲飛亦大笑道:「教主好客,我等懼感榮幸,這杯酒理當先敬教主。」此時身後傳女早已斟滿了一杯酒,凌雲飛使高舉金盃,祝道:「在下借花獻佛,先敬教主一杯!」王乘風等亦隨聲附和,軒轅十三得意大笑,道;「好,乾一杯!」眾人俱是一飲而盡。
  當下眾人說說笑笑,飲酒吃菜,俱是十分開心,燕北歸亦是笑容滿面,沒有絲毫倦意。
  酒至半酬,王乘風忽道:「教主,凌公子等三人俱是身懷絕藝,此時不如叫他們都露一手,也好給教主助助酒興,如何?」
  軒轅十三笑道:「乘風此言極為得當,陵公子,你意下如何?」
  凌雲飛笑道:「教主.若說要在下獻醜,那也無甚不可,但王先生既然提出此法,定然要充露一手,才叫我們有個樣子好學,對不對?」軒轅十三點頭道:「晤,有道理。」轉朝王乘風道:「乘風,你是主人.就光露一手吧!」
  王乘風無奈只得道:「屬下遵令。」當下仍坐當地,舉起酒壺,道:「凌公子遠道而來,我敬你一杯!」話音剛落,那壺嘴中忽噴出一股酒箭,向凌雲飛直射過去,落在凌雲飛面前的大金盃中。
  王乘風離凌雲飛有兩丈只遙,而他卻憑著一股內力將壺中的酒逼出來,射至凌雲飛杯中,這份力道拿捏的巧妙和準頭已足已驚人咋舌。
  凌雲飛淡淡一笑.道:「王先生的酒.在下謝過了。」仰頭一飲而盡。
  劉湘子忽然站起來道:「王先生只給凌雲飛一人敬酒,未免太小器了吧?」王乘風笑道:「得罪,得罪。」
  劉湘子道:「教主,你若給我一罈酒,我今日便負責給大家斟酒吧!」軒轅十三點頭道:「拿一罈酒來。」立時有人捧了一罈酒來,送至劉湘子跟前。
  劉湘子看那一罈酒約有二十斤,還不是一般的大酒罈,心中正覺合意,一隻手將罈子拎起,另一隻手只在壇口一抹,便將那泥封抹去,這已是露了一手極高明的外門功夫。
  劉湘子看了看軒轅十三,離自有約四丈,道;「教主,先敬你一杯!」雙掌按在壇身,一運力,壇中立時噴起一股杯口粗的酒柱了,也如王乘風般,瞬息便已注滿,軒轅十三仰頭一飲而盡,劉湘子道:「再來一杯!」於是又斟了一杯,軒轅十三再飲盡。劉湘子還斟了一杯,方才住手。隔有四丈之遙以這種手法斟酒,三次仍無一絲破綻.這份難度,比剛才王乘風所為,似乎要難上幾分。
  接著,劉湘子給在座的每一人都斟了三杯,然後再給自己敬了一杯,方才歇手,一共斟出二十五杯酒,卻無一滴濺於地上,足見其高明。但劉湘子斟完這二十五杯,已是滿臉通紅了,長呼一口氣,這才坐下,看來他已是耗盡全力才做得到。
  旁邊有人過來捧起酒罈往外走,未行兩步,那酒罈忽自憑空碎了,原來劉湘子剛才敬酒時,全靠將一股力道透入壇中,將酒激出來,因此,加上的力道極重,而又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便是一個人,也經受不住這麼大的力道,何況是一層瓦片,全靠劉湘子一股真力鎮住,方才不破,但已彷彿是一片片碎瓦被劉湘子扶住般,現在他鬆開手,那碎瓦一時不倒,但別人不知,前來在碰,哪裡還有不碎之理?
  那來捧罈子的見罈子在自己手裡碎了,不山得驚俊萬狀,立時跪倒在軒轅十三跟前,囁聲道;「屬下該死。」軒轅十三道;「你出去吧!沒你的事。」那人這才拾起地上的碎瓦片,急急出去了。
  軒轅十三道:「剛才劉湘子露的這手,大家覺得怎樣?」眾人都答道:「好!好極了。」凌雲飛道:「下面再由石先生露一手如何?」立時有獨孤登大聲附會,燕北歸也道:「石先生,你就露一手給大家瞧瞧吧!」獨孤登素與石風蟹不和,因此存心看他出手。
  石風蟹看上去尚還年輕、最多不過四十歲的樣子,他一拍胸脯,道:「好,我就獻醜了。」他拿起面前的兩個瓷盤,將菜倒出來,笑道:「人家抬舉代,給我送了一個無腸公子的渾號,其實也說對了,我正是一個無腸之人。」無腸公子本是形容螃蟹,他名字中有一個蟹字,因此有人送他一個無腸公子的渾號,倒也無甚意義。
  石風蟹將那兩個盤子疊在一起,竟住口中送去,「喀嚓」一聲,竟咬下一塊來,幾嚼之後.竟吞下去了.他又還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再咬幾口盤子,不消片刻。竟如吃烙大餅般,將兩個盤子都吃下去了,再看他臉色,仍無絲毫異狀。
  凌雲飛看得不由呆了.心道:「此人內力好不精深。」當下喝采道:「石先生好身手!」眾人皆都喝采,石風蟹一拱手道;「獻醜了,獻醜了。」神色之間仍是有一絲得意之情顯露出來。
  軒轅十三道:「下面誰來助興?」凌雲飛看了一眼燕北歸,燕北也會意,站起來道:「教主,我來獻醜吧!」他看了看眾人,笑道:「這麼冷的天氣,大家喝的仍是冷酒,那又有何趣.我給大家把酒熱一熱吧!」說著,雙手捧起面前的滿滿一壺酒,緩緩踱至軒轅十三面前,笑道:「教主,我先敬你一杯!」軒轅十三微笑點頭,遞過酒杯。燕北歸一別酒壺,竟倒出熱氣騰騰的酒來,原來他雙手捧酒。以內力將酒溫熱,也算露了一手高明的內家功夫。
  燕北歸將一壺酒依人斟過去,最後給自己別上一杯,正好將那壺酒倒完,笑道:「熱酒的味道果真好些。」
  風南圖站起來道:「燕兄好俊的內功,我沒有什麼道行,我給大家玩個小把戲吧!」說罷,他拿起兩根筷子,將一根一彈至半空,待到快落下時,另一根又被彈起,打至第一根中間,又把它打上去了,第二根的上去之勢也因此而盡,重新落下,風南圖依舊一彈,將它又彈上去,正好又將那已落下的第一根筷子打上去,如此一來,兩根筷子一上一下,倒也甚是有趣,但其中又包含了風南圖的一手極高明的准實功夫,試想令那兩根筷子始終在一條線上一上一下,而不偏離一丁一點,這便須始終把準頭拿得萬無一失,這比之只打一次可要難上不知多少倍了。
  風雨圖一直彈了二十幾下,這才罷手,將兩根筷子接住,轉朝眾人道:「獻醜了。」
  獨孤登和花無葉一齊站起道:「咱們倆總是在一起辦事的。今日也不破例,下面由就我兩人獻醜吧!」
  當下兩人一齊定至殿中央,花無葉從腰後抽出一柄短刀來,迎風劈了幾下,風聲霍霍,確是一柄真刀,他卻故意道:「這柄刀不行。」將另一手搭在刀身上,幾折幾疊,竟將那刀像折紙般折了起來,獨孤登笑道;「你就是這般不愛惜東西,不要了給我,我還將就著用一用?」說著,竟接過那刀,只一勒,使將那刀重新勒直了,絲毫不見折過的跡象,兩人精妙無比的外門功夫,剛才已是盡露無疑。
  獨孤登還將那刀迎空再劈了幾刀,自言自語道:「這下還可將就著用了。」那刀在燈光下看來,竟以比起初要長上幾分,顯見得剛才獨孤登那一勒的力道之大。
  凌雲飛暗忖道:「看來,下面就輪到我了,我若不好好露一手。也不足以叫他們日後對我忌憚.但這一手若露足了,他們定又道我驕恣,這倒真不好辦呢!」忽抬頭一看珠燈,心下立時有了主意。
  他長身站起,笑道:「教主,這盆珠燈可美得緊啊!不知它是燒的油還是燒的燭?」軒轅十三笑道:「你也算有眼光,這盞燈乃是我花十萬兩銀子從長安買來,燒的乃是上好的香酥油。」
  凌雲飛道:「既是燒油,就不免要經常添油,還要待多久才添油?」軒轅十三道:「每月底添一次油,現在已快到臘月底了,你是不是想添一次油?」凌雲飛笑道:「願意試一試。」
  軒轅十三默視凌雲飛半晌,眼角抽動幾下,嘴邊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轉朝王乘風道:「乘風,你去吩咐他們備一桶油來。」王乘風領命去了。
  不多時,王乘風已帶人抬了一大桶油回來,軒轅十三看了,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王乘風帶來的,竟是一隻裝八十斤油的大桶,平素別人添油時,先用軟繩梯攀上大梁,然後再用繩筐將油一小桶一小桶地吊上去,這才好加,他剛才示意正乘風去弄油,本只想要他弄一隻四十斤的桶來,怎知王乘風心懷不軌,竟帶來了一隻八十斤的大桶。
  那珠燈高地有六丈多,一般的人已經很難縱至這麼高,而凌雲飛還要帶只八十斤的大桶縱上去,這恐怕已不大可能了。
  凌雲飛只是淡淡一笑,他踱至珠燈下方,仰頭打量了一下,默神看了許久,心下轉定主意,忽地飛身掠起,待靠近珠燈時,雙手將珠簾分起,搭在了四周的眶架上,這一下,待會兒添油時,便不必擔心燈油被珠簾擋住了。只不過一瞬間的工夫,他便又如一隻大鷹般撲落下來。
  八十斤,在平時也許並不算很重,但在此時,八十斤該有多大的份量?
  凌雲飛知道,自已此番得手便罷,若不得手,那日後行走此地,還有何威風如氣勢?當下回顧一望,燕北歸、劉湘子、王乘風等無不在看著池,其情形便與當日在華山與千手童子相戰之前一模一樣,那一日,凌雲飛四處顧望之時,眾人便是如此眼光看著他。
  凌雲飛忽地心中一動,暗道;「今日怎地不見白飄羽?她是魔教唯一的公主,今日理當出來,我能順利來此,也虧她幫了不少小的忙。」
  凌雲飛四望一眼,心下稍定,乃走至那大桶前,見那桶只有一個小口,如從這個小口裡倒油出來,怕莫要一柱香的工夫才可將一桶油倒完,自己不是神仙,怎能在半空中停這麼久?當下提起右腿,抽出靴筒中的驚龍神匕,朝那桶蓋四週一劃,那桶蓋便被揭掉了,露出裡面黃澄澄、香噴噴的酥油來。
  旁邊有人不由得驚呼一聲,凌雲飛轉眼一看,卻是獨孤登,心知他被自己手中的驚龍神匕所驚,或許又起了貪妄之心,心中暗暗好笑,卻不急於理會,將神匕插入靴筒,雙手捧起油桶,抬頭再看那珠燈盛油燈的盆極大,裝八十斤油亦無甚難處,凌雲飛將手一傾,便將一桶油盡數倒進去,而在油離桶的那一瞬間,他亦覺得身子一輕,一時還未立即下落。
  四周諸人看著凌雲飛這手「摘星手」,都不禁呆了,一個人手裡抱著八十斤燈油,躍上六、七丈高,豈不是神仙麼?
  待得凌雲飛輕輕落下,燕北歸首先喝采道;「好啊!」眾人這才醒覺,一齊叫起好來。王乘風只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本來故意抬這麼大個油桶,是想打凌雲飛一個下馬威的,怎知凌雲飛貌藝絕世,竟然反助他楊威了。
  軒轅十三心中一緊,暗道:「想不到凌雲飛這少年竟有這麼好一身輕功,我在他這般大的年紀,那絕無如此造詣。我若有此人為助,自是妙極,但他若和我為敵,那可真有點棘手。」
  凌雲飛放下油桶,走到軒轅十三跟前,禮道:「教主,在下幸不辱命,已給珠燈添好油了。」軒轅十三忍不住再看那珠燈,只見添油之後,火光陡地騰起好高,四周則顯得更亮了。
  轅轅十三點頭道:「很好,很好——」他忽地站起身來,喝道:「凌雲飛,你到本教來,到底想幹些什麼?」凌雲飛早料他有此一問,當下面不改色,從容道:「教主莫非忘了中秋華山之約,在下此來,自是赴約,倒不知教主約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軒轅十三本是問他,此時反被他問住了,不禁愕了一愕,隨即道;「本教主要你來,便是想考究考究你。你可願進入本教?」凌雲飛道:「在下以前也曾想過此事,但不知貴教有些什麼好處,可以令在下動心?」
  軒轅十三道:「晤,說得好,若說讓你動心的事,不知你愛些什麼?」凌雲飛笑道:「天下人所愛,我凌雲飛都愛。」
  軒轅十三道;「天下無人不愛錢財,本教富可敵國,教中所屬之物,總在五百萬兩黃金以上,你若從了我教,本教主可以讓你在一夜之間成為豪富巨財,你可信麼?」
  凌雲飛道;「但我若是不愛財呢?」軒轅十三道:「那你必然好色了,你若從我,天下的絕色美女,只要開口,無不可得,」
  凌雲飛歎道:「色最傷人,不愛也罷,在下實無此想。」軒轅十三笑道:「那你定然好名了,你在中原已成大名,何必再行相求?」
  凌雲飛道:「在下並不好名!」軒轅十三將臉一沉,冷聲道:「你是存心消遣本教主來?」凌雲飛不想他竟突然變臉,忙道;」在下不敢,教主請放寬心。」軒轅十三道:「既然如此,你且說,你要如何才好?」
  凌雲飛道:「只要教主在下,從此不與中原武林為敵,在下便甘願從此跟隨教主一生一世,絕無反悔。」軒轅十三萬萬不料他這麼一番話來,默然半晌道:「凌雲飛,這可還真話?」凌雲飛道:「半句不假。」
  軒轅十三道;「那好。我答應恢。」凌雲飛道:「好,屬下凌雲飛,參見教主!」說著,竟已拜倒。軒轅十三親自下來扶起,突道:「好,好。」凌雲飛道:「教主,不知劉湘子和燕北歸二人如何安置?」軒轅十三道:「他們兩人便作你的幫手吧!」凌雲飛暗道:「如此正合我意。」於是謝道:「那麼屬下告退了。」軒轅十三點頭道:「我已命人給你們備了一座好房子。」於是喚人進來,道:「你去帶凌公子三位休息。」那人應著去了。凌雲飛等向眾人施了禮,便隨那人而去。
  軒轅十三看三人走遠了,冷笑道:「這三個小賊,也敢來和我鬥法,正好我閒著無事,使戲戲他們也好。」他頓了一頓,又道;「凌雲飛何等人物,他怎願屈居人下?此番不論他玩什麼鬼,我總要叫他對我心眼口服。」
  他又道:「劉湘子是劉玉禪的次子,看他人品也是不錯.不知怎地和凌雲飛幹這種蠢事。」再停一會兒,又道:「燕北歸對我懷有殺父之仇,竟然也忍住了,看來他們的詭計還麼不可小視。」
  他站立一陣,忽地雙眉一緊,道:「可惜他們都錯了,和我為敵,那會有好下場的麼?」
  王乘風笑道:「教主,不如拿他們消遣消逍也好。」
  軒轅十三仰天一陣狂笑,道;「消遣,好,老夫這次便是著實消遣一番。」
  他雙眼漠視前方,忽地將雙拳握緊,冷冷道:「我先把凌雲飛他們三個消遣夠了,再將他們殺掉,凌雲飛顯然厲害.又怎是我的對手?」
  他頓了一頓,又道;「然後,我們再重進中原,這次,我務必要當上中原武林盟主方才罷休。」
  王乘風點頭道;「教主高明。」
  軒轅十三不理會他,忽道:「在他們三人的酒食中,我都已下了一份『降龍伏虎丹』,你們要注意不能讓他們聞道檀香。」他忽將雙眼迷逢著,冷冷一笑道:「時辰一到,我要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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