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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探神窟


  七天後之早晨。
  兩人已抵苗疆部落,兩人為了隱去身份,還扮成苗人裝束,大紅花綠的衣衫、裌襖穿在身上,果真有點苗人味道。
  他倆在部落中打轉,想打聽神殿下落,忽而才想到自己連一句苗話皆不會說,何從問起?
  想找中原來此作生意的商人打聽,都因自己一身苗服,而不敢搭腔。
  不得已,兩人只好自已摸了,他倆想到「絕命幽湖」還有個「要命郎中」滿成巧,若找到他,照樣可以探知神殿下落。
  他倆已調頭往幽湖禁地行去。
  幽湖四周仍是瘴氣四溢成霧,圍在四周竹牆,插掛不少骷髏仍在,神秘之間猶充滿死亡氣息。
  兩人找個較隱密草叢,已撥開竹木籬笆牆,剛探頭想鎖過之際……
  兩聲脆響已傳出。
  哇的痛叫,小癡和呂四卦撫著腦袋,趕忙縮了頭,急叫著「好痛」,心知有埋伏,立時凝神戒備。
  曾幾何時,梅冷心已立在籬笆另一端,手中甩著短木棒,嗤嗤笑著。這兩棒,敲得她十分開心。
  小癡乍見是她,已苦笑不已:「真是倒霉透頂,連肉包都長在頭上!」
  呂四卦罵道:「小娃娃,俺是欠你揍不成?從中原追到苗疆來,追老公也不是這種追法,你害不害臊?」
  梅冷心諧謔直笑:「你們不是要見真主,我是來帶你們去的。」
  小癡愕然;「你見過真主了?」
  「不錯。」梅冷心含笑點頭。
  小癡暗道槽了,這不就等於事情穿了幫?他還是鎮定若常:「那你該知道俺的身份不同凡響吧?」
  梅冷心揮揮手中短棒,輕笑道:「是啊!頭上都長了瘤,身份自是不同了。」
  言下之意,已有「我都敲了你,你又算什麼?」
  小癡眼看不妙,已想走為上策,心已想定,反而輕笑起來:「這麼說,你已識破我的詭計了?」
  梅冷心淡然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想要知道答案,還是去見真主一趟吧!」
  小癡輕笑道:「要這麼麻煩嗎,我現在覺得,我已經是真主了!」
  說話間,和呂四卦已慢慢站起來。兩人默契的準備捉人。
  梅冷心似胸有成竹,仍怡然而笑:「你們想反……」
  「抗」字未出,小癡已快速伸手穿過籬笆,想掀住梅冷心手中木棒,呂四卦也同時伸手捉人。
  然而梅冷心稍後退半步,已從容避開,奚落的笑著:「這籬笆就像鐵牢一樣,把我們隔開了。你奈何不了我的。」
  小癡不服叫道:「我不信!」
  他和呂四卦又伸手抓了數回,惹得梅冷心如在看猴戲般笑著。
  小癡火了心,突然撞向籬笆:「抓不到你,我就不信壓不著你!」
  話聲未落,籬笆雖有手臂粗,豈能禁得起兩人猛力撞擊,叭地一響,基部斷裂,整片已往梅冷心垮壓而去。
  梅冷心一時大意,如今想躲都來不及,連出掌擊碎木桿都不成,尖叫一聲,硬是被木篾笆壓在地上,狼狽得很。
  小癡和呂四卦已呵呵笑起,小癡得意道:「我奈何不了你?現在你該知道什麼叫泰山壓頂了吧?」
  呂四卦促狹道:「比起上次梅莊,從百丈高崖往下掉,撞破屋頂,壓垮床的滋味如何?」
  梅冷心被壓個驚慌,那還聽得進去?已駭然的尖叫起來。
  叫聲方起,四處已閃出不少布衣教徒,各自拿著兵器圍了過來。
  小癡見狀,感到不妙,趕忙叫聲「快溜」,和呂四卦捨棄梅冷心,甩頭就往回路鑽。可惜鑽出草叢,早就被人給斷了後路,人潮圍滿一大圈。
  「媽的!我偏不信邪!」
  小癡不甘受困,已開始耍起武功:「來一招『清風拂面』!」招式順勢而走,再往人群帶去,呼嘯一宰,倒有七八人經不了強大掌勁而被擊退。
  呂四卦也不敢怠慢,雙拳四腳全用上了,踢、踹、砸、掃、劈……樣樣都來,如虎入羊群,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邊打邊退,戰得甚是從容,教徒雖多,邦乏有高手,似難以阻擋兩人,尤其小癡此時功力又出奇的好,甩手帶掌之際,勁道源源不斷劈出,簡直凌厲已極,他以為自已武功全恢復了呢?
  事實上,是他打上了癮,只要出招,就有收穫,根本不必去想如何應敵、如何出招,只要不想,形意混融,即能達到內外俱忘「空」的境界,當然威力勇猛無比。
  梅冷心已擊碎木柵籬笆,爬了起來,突見兩人就快衝破重圍,立時輕喝一聲「不准讓他們走脫了」,人也飛身而起,急起直追,一個掠撲,單向小癡,隨身攜帶匕首已刺了過去。
  小癡打得正順手,見她來勢不弱,出手方位又準又狠,輕輕一笑:「『梅花穿心手』第十一式『寒香晴吐』,殺著在第三連環變化的『截香脈』,俺可用『千葉手』第七招『擎雨秋葉』迎招。」
  只見梅冷心匕首連刺三刀於中宮位置,馬上旋身而起,快速的截向小癡左側原該是「少衝」脈的位置,其勢之狠准,實屬少見。
  幸好小癡早有防備,閃身向後,雙手擎上,等待匕首切向左脅,再一個倒打,飛身而起,頭下腳上的掠向梅冷心背後,左手自然的一推,正好打在她臀部上,啪的一響,十分輕脆。此招就如荷葉擎滿了雨水而往下傾瀉,等雨水傾光,隨又彈回原位,而梅冷心身軀正好落在荷葉本位,難怪會吃了一掌鍋貼。
  梅冷心霎時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你無恥……」
  大喝之下,她已亂攻。
  小癡本也無意要打她屁股,但自已若不舞完全招,可能就無法發出功力,在一楞之際,被她逼得節節敗退,不過他仍口不饒人:「大姑娘,我這招『回風屁』你還滿意吧?」
  「你無恥!」梅冷心咬牙,殺招盡出,拚出全勁,一味猛攻,一時也迫得小癡手忙腳亂,險象又生。
  小癡眼見若再不扳回劣勢,可能就要受制,當下定定神,從頭再來,又跳舞般耍起功夫,希望能引帶體內真力。果然幾招下來,又漸入佳境,已反敗為勝。
  「怎麼樣了俺武功進步神速吧?」
  梅冷心心頭驚駭不已,她不知小癡武功怎會時高時低,而且有愈戰愈勇之勢,不禁改走游鬥,心想先找出原因所在再說。
  幾招下來,她已發現小癡必須練完一整招,然後再借招式之沖、掠、劈、砸、刺……等攻擊性時,才能使出強勁內力,其它劃線的招式變化時,則勁道全無(如一劍刺向前力,則有勁道衝向前方,然後如彩虹般劃弧時,勁道已失,直到彩虹墮往另一頭,可發展成「劈」訣時,又可生出力道)。
  有了這個發現,她已欣喜若狂:「小白癡你死定了!」
  待到小癡換招劃弧之際,她已艙身而起,勁化出弦之箭,匕首帶出一道光束,直撞往小癡左肩,心想砍不下他一條手臂,刺個血窟窿自無間題。
  然而她卻猜錯了,小癡動招全在意念之間,腦門愈空愈見效果,愈是讓小癡料想不到,愈能激出他潛在力量。
  只見他在驚愕之下,隨手擊出一掌,封向梅冷心。掌勁驀化長江駭浪,沖得梅冷心呃然悶哼,倒摔丈餘遠,連周圍掠陣教徒皆受掌勁波及而迫向後力,個個露出駭然臉容瞧著小癡,不敢再攻前。
  梅冷心已嘴角掛血,似乎傷的不輕。
  小癡得意的拍拍手掌:「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以前讓著你,你當真我怕了你不成?」
  梅冷心不甘受辱,玉牙一咬,已惱羞成怒的抖起匕首,再衝了過來:「惡賊………你找死……」用的是那招「達摩竄月」。
  小癡黠笑道:「這招我也會,不過我不能玩……」
  他隨地的舞跳著,準備不想招式,以不變應萬變。
  突地,又有一道快若流星之青影以一種無法想像的快捷速度超前悔冷心,直撞向小癡,,那股咻出的勁聲,已讓人感到血氣翻騰。
  小癡頓感壓力倍增,想都來不及想,危急萬分之下,突地伸出兩掌已封了過去,就像在擊碎巨岩般。
  雙方一觸,轟然巨響,青影已被擊退,飛高數丈,小癡卻連連退了三步,驚愕的瞧向來人,不敢相信此人武功之高,竟然不在「通天和尚」之下?
  他難道會是莫拉真主?
  沒人知道,因為他在倒掠之際,又以奇快的速度隱沒林區。
  他似乎專為偷擊小癡一掌而來。
  小癡被他迫退,也因而避開了梅冷心的殺招,仍怔楞的望著青影消逝地方,猜想著他是誰?該不會是武林第一高手「鏡花」吧?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青影消逝不到三秒鐘,森森林中又已飛出數條身著橘紅色道袍形式卻剪裁十分合身的教徒,他們全部蒙著臉,連頭髮都在布巾中,只露出兩顆閃茫茫眼光。
  他們全部掠往呂匹卦,似乎想先拿下呂四卦以當人質。
  小癡正感不妙,大喝「呂四卦快閃」,「一炮沖天」的絕頂輕功頓展,化作流光閃電的衝向那幾名教徒。
  然而這些人似早經過指示,馬上兵分兩路,三人掂向呂四卦,兩人迥身封向小癡,在小癡快撞至之時,已撤出白色軟網,罩向小癡。
  小癡救人要緊,不閃不避,硬是撞了過去,連帶扯動軟網也拉動兩名橘衣教徒,再撞往另三名教徒。
  事情太過突然,眾人皆感措手不及之際,已撞成一團。
  小癡猛不可擋的撞退那三名橘衣人,正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想揪掉擋在身前的軟網以救人:「呂四卦,俺功力還可以吧?」
  呂四卦也欣慰笑著:「進步多了!」
  他正想爬起,誰知先前撤網而被小癡扯拉向前的橘衣教徒,不再揪扯而想裡住小癡,反而改變目標加速衝往前頭,罩向呂四卦。
  網是張在小癡和呂四卦之間,如今反罩呂四卦,依然易如反掌,只一帶過,呂四卦已被軟網給裹往。
  小癡驚駭急叫:「快扯開!」
  他想再次撲上,但為時已晚,三名教徒已擋在他前面,不攻擊,不發掌,並排而立,形成一座肉牆。
  小癡一次撞退他們數步,他們又爬起,擋著不放,小癡接連撞了兩次,突然內力為之消失,他知道自己一心想著要撞人,反而使內力提不起勁。眼看再撞已是不行,只有從頭開始舞出招式,希望能奏效。
  他的功夫,簡單的說,只要打得愈急,愈危險,讓他無從想起招式,或想打倒某人,全憑自然反應來迎敵,當能發揮最大功效,然若苦思要發招對敵,則萬萬得不到掌勁,變得徒勞無功。
  青衣人似乎知道他的弱點,改叫橘衣教徒以不動制萬動,居然迫使小癡得須以招式來帶動勁道。
  小癡一連舞出異招數回,終於稍帶起勁道,邪聲喝叫:「放開呂四卦,否則劈死你們!」正準備攻擊之際
  遠處突傳來甜美笑聲。
  不知何時,美麗大方而豐碩健康的「護神女使」秋海棠已慢步走了過來,她混身散發著命男人難以抗拒的媚力,總讓人心跳不已。
  她爽朗一笑:「白小癡,別來可好?好久不見了……」
  小癡見她到來,心知要逃走已相當困難,只要她一叫,千萬苗族必定盲目追殺。自己若不被殺死,也會活活被累死。
  既不能逃,只有裝了,他也笑道:「秋姑娘,我終於想想通了,所以我又回來了。」
  秋海棠淡然一笑,豐滿胸脯微微抖顫,甚為撩人:「噢?你是說你想當真主了?」
  小癡含笑道:「不錯。」
  「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不會,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麼?」
  小癡指著這堆教徒,含有報復的呵呵笑道:「這些傢伙不如俺是何等身份,竟然冒犯我老人家又殺又打,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裡,俺得恢復真主身份,好好收拾他們。」
  秋海棠輕笑不已:「哪有教主對門徒施展報復的?」
  小癡得意而邪惡道:「凡事都有個開端,新真主要來個偉大的新革命,此事就從我開始吧!」
  秋海棠笑的甚開心:「你別忘了當真主,還要經過考驗……」
  「那些都是小事。」小癡邪笑的瞄向五名橘衫蒙面人:「只要能報仇,我心甘情願。」他喝道:「還不快把人放出來!」
  五名教徒猶豫的瞧向秋海棠,希望得到指示。
  秋海棠急忙道:「你可別生氣,他們都是忠心耿耿之徒,若你當上真主,要他們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癡冷笑不已:「我正想要他們如此!」
  秋海棠輕歎而笑:「若將來你接掌教派,不知會變成何種局面?」
  小癡得意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以後你就會明白。」
  秋海棠無奈的笑著,也示意五人放開呂四卦。
  呂四卦脫困而出,狠狠的瞄了五人一眼:「咱們最好相見不恨晚,愈快見面,我這副真主愈快叫你們脫層皮,沒大沒小的!實在亂來!」
  五人似如啞巴默立著,連眼神都一樣冰冷而無感覺。
  秋海棠淡笑道:「兩位真主,可願隨屬下回宮?」
  小癡威風八面的擺擺手:「帶路」他又道:「記著,別讓那五名老混蛋給逃了!還有這恰丫頭!」
  他瞄向梅冷心,已嗤嗤笑起。
  梅冷心嘴角血痕雖已抹去,但仍留有淡淡紅跡,她冷笑著:「你未免得意的太早,人家要不要你,還是個問題,到時你被貶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小癡輕笑道:「放心,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秋海棠打個圓場,笑道:「梅姑娘,一切等進了宮再說如何?」
  梅冷心再瞪小癡一眼,隨後轉向秋海棠,已笑顏頓展:「秋阿姨你照規矩辦就是,我不打擾。」
  「阿姨?」小癡愕然瞧向秋海棠:「你是她阿姨?」
  秋海棠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也不可能大梅冷心三歲以上,她怎會當上人家阿姨?小癡感到十分不解。
  秋海棠輕笑道:「她娘是我結拜大姐,她當然叫我阿姨了。」
  小癡雖頻頻點頭,道:「這倒是了……」心中卻在想秋海棠的真實身份到底為何了怎會到處都有親朋蜜友?
  秋海棠見他已楞憨不動,已含笑催促:「大真主,咱們可以走了吧?」
  小癡鶩地醒來,頷首直笑道:「是,秋女兒。」
  小癡得意直笑:「我是真主,到時收你為女兒,這不為過吧?」
  秋海棠紅了臉:「可是……這還早……」
  小癡黠笑道:「這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我馬上有個孫女兒是逃不掉了。」
  說完,他和呂四卦已大笑起來,笑的甚是捉弄人。
  梅冷心臉色再變,卻無言以對,手中匕首抖個不停,恨不得切下小癡腦袋當球踼。
  秋海棠深怕雙方又鬧僵,趕忙走向梅冷心,含笑道:「別理他這瘋子,就算他要當真主,我也會替你出這口氣,回去再說如何?」
  聞及秋海棠要為自己出氣,梅冷心心情稍為平靜,總有報復的一刻,此時人多也不.便鬧的過火,只有等進了神殿再作打算。
  她已強忍怒氣,隨秋海棠進宮。
  神殿依然雄偉肅穆,坐落幽靜林區。
  小癡和呂四卦仍和已往一樣,被送至那間寬廣如宮廷般的大浴室。
  有了一次經驗,兩人在美女服侍下,洗得甚是舒暢,隨後又穿上寬鬆乳白色長袍,好似又要重新接受新真主的儀式。
  洗完後,婢僕已散去,兩人躺在豪華大床上,暫時享受一番舒適。
  呂四卦有點不安:「小癡兒,你當真要接真主職位?」
  小癡回答甚是得意而肯定:「當然。」
  呂四卦憂心忡忡道:「可是她們那些考驗……」
  「誰說當真主要經過考驗?」小癡笑的甚邪。
  呂四卦愕然:「那你想……」
  小癡得意的晃了晃肩頭:「憑我們武功,豈能任她們擺佈?」轉向呂四卦,細聲而狡黠道:「待會兒見著真主,咱們就一湧而上,來個擒賊先擒王……」
  呂四卦眼睛一亮:「你是說篡王位?」
  小癡得意道:「有何不可!我不但要當真主,還要當真主頭上那位『真正』的主人,才顯得夠威風!」
  呂四卦登時呵呵笑起:「這些臭女人,也該嘗嘗咱們的利害了!」他興致高昂而促狹道:「要是篡奪成功,你準備如何整他們?」
  「這個……我倒還沒想過……」小癡沉思半晌,眼眸突然一亮:「就先教他們學中原話!呵呵!奶奶的!專說些土話,這樣很容易產生代溝的!」
  呂四卦道:「你要如何教?咱溝通本就有問題。」
  小癡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
  兩人想及此事,已視目笑的合不了口,真以為自己已是真主呢?
  不到盞茶功夫,秋海棠已含笑走了進來,領著兩人,去見「莫拉真主」。
  走過熟悉石造秘室,已抵神殿。
  四周牆上火光閃閃,一把把碧慘慘,映著清冷地面,以及神殿盡頭那雙牛角怪獸,一股神味隱隱泛出,只是邪氣太濃了些。
  魔鬼雕像前擺了兩張太師椅,梅冷情母女靜坐其中,此時正冷目的瞧著走進來的小癡和呂四卦。
  五名橘色蒙面教徒則立於台階上牛角怪獸兩側冷目如電戒備著,似乎是莫拉真主的貼身保鏢。
  小癡走近,見及有護衛把守,心頭暗自嘀咕如何下手方為妥當。
  呂四卦則已飛個眼,想徵得小癡是否照計劃進行。
  小癡從容一笑:「等真主出來再說。」
  呂四卦也不多問,仍跟著往裡邊走。
  小癡見及梅冷情母女,甚是逗人的招招手:「嗨!好久不見了,你們還是忠心耿耿堅持要當我的部下,我實在很感動。」
  梅冷情冷哼一聲,不屑回話。梅冷心則冷笑不已,右手不自主的抓向腰際,似要抽刀宰人,然這只是她表現滿恨的舉止,她並不想在此殺人。
  秋海棠含笑道:「白小癡你誤會了,她們不是本教門徒。」
  「不是嗎?……」小癡邪邪一笑:「看她們那麼乖的坐著,若不是……也差不到那兒去吧?」
  秋海棠道:「這就要看你將來如何對待她們了!」
  小癡一字字如丟磚塊笑著:「一定好好善待!」
  任誰都聽得出,他那種「善待」,是如此的不懷好意。
  梅冷情母女仍冷笑,似乎大有不屑與小癡為伍之態。小癡仍想出言奚落幾句,然而階上巨獸已升起,發出深沉咯咯聲。
  五名侍衛左二右三已退開。
  秋海棠立時拉著小癡和呂四卦:「快跪下!」
  反正已跪了一次,兩人再跪一次也無妨,已隨秋海棠跪下。
  梅冷情母女則起身拱手為禮。
  大家齊呼「恭迎真主」,聲音低沉肅穆。
  慕拉真主仍是一襲白袍蒙面,左胸繡著那隻怪獸圖樣,勾了金絲,閃閃生光。
  他仍坐在白石椅上,椅中墊了厚厚似紫貂毛皮毯,甚為莊嚴華貴。
  「各位免禮!」他的聲音依樣低沉而平穩。
  眾人紛紛回禮,已起身,梅冷情母女也坐。
  真主瞄向小癡,露出笑意:「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小癡含笑道:「沒辦法,情勢所逼,有的人硬要我當他上司,我不來都不行。」
  說話之際,眼光已向梅冷情母女,似在揶揄兩人非得要找個人來管不可。
  梅冷情已拱手說道:「真主明查,此人與我有所過節,是以不得不押他來問明身份。」
  小癡道:「什麼『押』?是你們半路潛逃,隨又跟我後頭來的,別說的太誇張啊!」
  呂四卦戲惹道:「這種舉動,小時候都有一個漂亮的名詞.叫『跟屁蟲』!」
  說完已和小癡呵呵笑起來。
  梅冷情母女臉色立變,但礙於真主情面,硬是發作不得。
  秋海棠忍不住也笑了兩聲,隨即出言阻止:「在真主面前,你們放尊重點,那有人如此笑法?」
  小癡觸及真主稍帶怒意眼神,立時乾笑:「對不起,對不起,俺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免得您想不開……」
  秋海棠道:「是『想不通』,不是『想不開』。」
  小癡乾笑道:「這差別並不大,反正真主不會活太久……」
  真主已怒道:「白小癡你說什麼?你說我活不久?」
  看來天下也只有小癡敢如此面對真主而請出這番話。
  小癡仍篤定得很:「這已是對你客氣了,正確的該是說:你快翹了。」
  「你……」真主怒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真主想站起來,但不知何故,又坐了下來,也許是自持身份,不願親自出手之緣故吧?
  秋海棠淡然一笑:「白小癡你好大的膽子!」
  小癡笑道:「這不是膽大的問題,而是實話實說,真主不是說過他年事已高,要找個繼承人嗎?既然如此,我講這些話又有何差錯?」
  呂四卦說的更絕,他笑著:「沒說真主『老而不死是為賊』,已算他走運了。」
  此話不但逗得秋海棠想笑,連梅冷心母女都憋笑在心裡而露於臉容。
  小癡和呂四卦的大膽,實在讓人覺得有股童真般的可愛。
  莫拉真主身軀已抖了起來,怒道:「好!我就先殺了你們,看誰活得長命!」
  他正想叫秋海棠動手,小癡卻笑了起來:「老真主你也別生氣,我是說著玩的,你想想,待會兒我要當繼承人,還要接受考驗,弄得像個木頭人,到那時你要如何整我都可以,現在殺了我,不就太便宜我了?」
  真主一想及此,也覺得甚有道理,活生生的人變成行屍走肉,這要比一刀斃命來得痛苦。
  小癡又道:「我是你繼承人,當然不同於他人,尤其是就事論事罵人一事,我可是天下難逢敵手,這種人,你不正需要嗎?」
  真主聞言,突然哈哈大笑:「好一個『罵人無敵手』!本座領教了!」
  有了笑聲,任誰都知道小癡和呂四卦暫時時不會有性命危險了。
  小癡也陪笑道:「我不只罵人無敵天下,其它的也是冠絕天下,尤其是跳舞,更是一絕。」
  他暗自盤算,準備以跳舞功來引發功力而施以突襲。
  真主不解:「跳舞?你也會舞功?」
  小癡得意道:「不但會,而且打遍天下無敵手,你不信,我就給你來一段!」
  說著他已舞腰扭臀,當場跳了起來。雖是胡攪,跳起來卻有板有眼,不輸一位經過訓練的舞者,尤其柔軟度,似和練過瑜珈術般,東折西彎,甚有看頭。
  其實他聰明絕頂,平常見過雜耍者也不在少數,一些奇門怪招學了不少,如今只要照樣劃葫蘆的搬出來。
  眾人一時也被其新奇舉動所吸引。
  呂四卦則在旁解說道:「跑了十幾年碼頭,大江南北的『舞功』都學得差不多啦!到時別忘了給點賞錢,更精彩的馬上就出來了。」
  小癡耍的時間並不多,卻有意往真主逼去,眼看自己功力漸漸帶起,已有信心準備偷襲。
  他笑道:「這招是『拜火教』的祈神舞,真主你覺得如何?」
  他腰臀扭不停,還喳喳有聲,舉止和肚皮舞差不了多少,若在舞台上,最能吸引男性觀眾。
  真主頻頻點頭:「好!很好,看來本教祈神舞也要請你重新設計了。」
  他說的甚高興,然而秋海棠和梅冷情母女已覺得臉部熱熱的……看男人跳舞,她們還是第一遭。
  「這是『達摩奔月』……」
  小癡已將純舞功改為武功招式,準備出擊。
  呂四卦也湊興的扭扭跳跳起來,他的目標是那五名橘色蒙面人。
  梅冷心見小癡招式,突然想及早上交手一幕,他有可能想引發功力,已驚慌的想叫出口,並阻止小癡舉動。
  梅冷情不明就裡,以為她看不慣小癡舉止而想出手教訓,馬上暗中拉住她,並搖頭表示在人家地頭,不能太冒失從事。
  梅冷心則認為她娘此舉是在告訴她,真主武功高強,豈會怕人偷襲?不得魯莽從事。她也只好忍了下來,且看小癡耍何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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