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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情書的妙用


  行約一日,眾人已抵盡花谷。
  冰心美人含笑迎接,她身軀已不再肥胖,美麗依舊,瞧得奇女、幻女目不轉睛,弄不清世上競有如此美女,而冰心美人也含趣地瞧著兩女,心想這莫非就是阿寶追到的女朋友?
  及至廳前碧青草坪的白石桌椅,丫鬟送來茶水,郝幸方自含笑問道:「阿寶你這次下山,收穫可算不錯喔?」美目又瞄向天真無邪的奇幻女。
  郝寶一臉無奈:「別說了,大姑,我終於相信一見鍾情未必是件好事。」
  郝幸笑道:「不會呀!看你和她倆處得查融洽的。」
  郝寶苦笑:「大姑別誤會,我追的不是她們兩人。」
  「那……」郝幸轉瞧郝貝,心想不是阿寶的,該是阿貝追來的。
  郝貝急忙搖頭:「也不是我的,大姑,她們是阿寶收的門徒,我們的關係是清白的。」
  郝幸哦了一聲,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們所言,輕輕一笑:「那……阿寶你為何說一見鍾情未必是好事?你好像感觸十分深刻……」
  郝寶苦歎:「別說了,你們女人真是怪物,心思無時無刻在變。」
  郝幸笑道:「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別說別說,說了就有氣!郝寶不停擺手,擺到後來,自己也笑了。
  郝幸轉問郝貝,郝貝笑呵呵地把令佳玉如何整耍阿寶事情說了一遍,聽得郝辛也笑不合口。
  「阿寶找上了仇家的孫女兒,當然會如此,要是換別人,能就不會了。」
  郝寶歎笑:「女人心,還是別猜的好,我放棄機會,一見情的事改由阿貝去執行好了。」
  郝貝急忙搖手:「我不要,我未成年。」
  「未成年可以先試試啊!習慣就成自然了。」郝寶笑的意,但一昂頭,目光突然觸及父親冰冷眼神,笑聲頓然僵斷,為乾笑:「阿貝未成年,照規定是不能交女朋友的。」
  郝運冷眼道:「交不交是另一回事,別忘了你來此的目的盡說些廢話。」「郝幸聞言輕笑道:「老弟你又為啥事不高興?想想都快了年紀的人,不再開懷自己,恐怕將來日子並不多了。」
  郝運老臉又拉下來:「大姊你不說那個(老)字行不行?」
  郝幸輕笑:「那有何關係?事實上你人老心可不老,又怕麼老字呢?」
  她一共說了三個「老」字,氣得郝運吹鬍子瞪眼,把頭甩一邊,不再理會郝幸。
  郝寶立即說道:「大姑你說錯了,我爹不但心不老,人也來愈年輕.根本不老……」
  話未說完,郝運一個飛拳敲向他腦袋,乃因為他連說了兩個「老」字,郝運叱道:「叫你來辦事,盡說些廢話,還不快辦,想挨揍是不是?」
  郝寶撫頭苦皺著臉,自言道:「馬屁拍到馬腿了。」自嘲一笑,方自轉向郝幸,說道:「大姑,是這樣的,目前江湖將要混戰,爹要我們呆在家裡,又不肯讓我部下跟隨,所以只好請你幫忙,暫時收留她們,你意下如何?」
  郝幸瞧著奇女、幻女,早就被她倆純真美麗所吸引,立即點頭:「好啊!你的部下,大姑哪敢不收,事實上她們也很討人喜歡。」
  郝寶欣喜笑道:「如此甚好,不過大姑你要小心些,已有人懷疑她們是奇幻宮的人,因為她們就叫奇女跟幻女。」
  「有這回事?」郝幸凝神注目奇女及幻女:「她們才十五六歲,怎會捲入奇幻宮風波?」
  郝寶道:「別人愛亂說;防也防不了,只要大姑知道這件事,能早做預防就可以了。」
  郝幸點頭:「我省得。」
  郝寶這才放心轉向奇女、幻女:「你們提時就跟著我大姑;她可以教你們一些女人該做的事情,我和阿貝有空,很快就會回來看你們。」
  奇女、幻女對郝幸似乎十分投緣,遂一口答應,只交代郝寶要早點兒回來,並無離愁之苦。
  郝運不願多待一刻,省得郝幸又口出忌言,見事情交代完畢,立即領著寶貝兄弟匆匆離開。
  臨行前郝寶仍干交代萬交代郝幸,若惹了奇幻宮的麻煩,得隨時通知,他會想辦法處理,郝幸也一口答應。
  走得匆忙,連簡宏和司馬長青的事也沒得問,還好她冰心慣了,照樣能處之泰然,倒是奇女跟幻女讓她引起很大興趣,原來兩女竟然一點也不懂世事,要教她們的可多著呢!還好奇女、幻女並不笨,一學即會,所以教起來十分過癮。
  她也問過奇女、幻女出身,兩女除了有關奇幻宮之事,其他全說了,但除了奇幻宮,她倆也無啥可說,郝幸問不出結果就乾脆不問了,專心教些事情,偶爾也指點武功,三人處得十分融洽。
  而郝寶兄弟回到灞橋郝家,景物依舊,鎮上的孫大娘也未搬走。
  在父親監管下,兩人又恢復已往生活,每天起來就是功,偶爾只能利用練功餘暇到村莊逛一趟,找找孫大娘及孫雪兒。他倆還發現父親對孫雪兒似乎並未死心,而孫雪兒並未排斥,反而對郝貝那股熱情似乎談了許多。
  起初寶貝兄弟為此事十分懊惱,離開久了,被父親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郝寶想起死回生向孫雪兒大獻慇勤,但結果不如理想,郝貝還好,跟她仍是有說有笑,但氣氛卻冷得多了。
  如此過了二十餘天左右,也許是時間一久,大家都累了,也搞不起什麼男女感情,反而是困在家裡,對外面世界有股獨特的吸引力及期盼。
  尤其近些日子,來路不明的人有意無意地頻頻出現郝家莊,似乎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是夜。
  初秋夜月,清明陰冷,月光映向大地,一片深青。
  郝家屋脊勾於青月中,孤寂中含帶莊嚴。
  三更一過——
  數道黑影直躥屋脊,動作輕巧有若夜貓,不出一聲半息地隱入暗處。
  約過半晌,又有兩條黑影閃向郝家屋頂,隨即逝去。
  郝家雖談不上什麼大宅院,卻也是合院建築,前後院分得清楚.東西廂房也不算小,寶貝兄弟住在西廂房,郝運則住在東廂房,不過最近他怕兩人開溜,偶爾也會換地方住於兩兄弟隔壁,今夜他就住於此處。
  幾條黑影飄落西廂房,一名輕巧地靠於窗口,伸指戳破宣紙。往裡頭窺瞧,青月弱光中仍可看出寶貝兄弟睡得七橫八豎,纏在一團。
  那人又移往左側戳窗瞧瞧郝運,他則閉目打坐於床上,一無動靜,那人立即拿出迷香之類的東西往裡邊吹,約過半晌光景,方自冷笑,也因他們全是蒙面,瞧不出表情。
  一切就緒後,那蒙面人又折回寶貝兄弟房間,吩咐手下占妥位置,隨後他已打出一樣東西直射寶貝兄弟。
  熟睡中的郝寶但覺破空聲嘯得刺耳,一股子張眼,見得銀光乍閃,心知有異,喝道:「誰?有刺客!」馬上推開郝貝,雙雙滾向床角。
  那銀光釘向床邊木頭,是一把閃閃生光的飛鏢,寶貝兄弟幾乎同時抓起隨身兵刃,追窗而出。
  蒙面人本是有意引他倆出門,見詭計成功,立即分作兩批,一批三人直掠屋脊,引開寶貝兄弟,另一批兩人則反掠屋中,似在找尋東西。
  等寶貝兄弟追逐刺客飛逝夜空之際,復有兩名黑衣人直掠屋中。
  先前那兩名黑衣人但覺有人衝入,瞧及對方同一裝扮,一名較老聲音已開口:「這麼快就回來?」
  「是……」
  後到者壓低聲音,說的模糊,在說話問已逼近數尺,粹間撲向兩人。
  那兩人驚詫急叫:「你們是誰?」
  來不及讓他倆多說,兩人趕忙還手迎戰,然而後至者武似乎高於先前這兩位,見對方封手迎戰,只輕巧地斜劈一迫退對方,再一個翻身,輕而易舉地就點中對方齊門穴,那人應指倒地,動彈不得。
  「決搜!」
  竟是女人聲音。
  較大者說完,兩人立即掠向床前搜索寶貝兄弟包裹及木箱,並未得到想找之物,復又掠向郝運房間,方掠入,較大者聞及香氣,立即掩鼻:「小心迷香!」
  較小者聞言也將嘴鼻封在,雙雙潛向昏迷的郝運,搜索身軀,仍無法找到想找的東西,兩人復又四處搜尋,仍是一所獲。
  較大者當機立斷:「走,下次再來!」
  兩人立即掠出房間,較大者想想又掠向寶貝兄弟房間,蒙面人身上找著一瓶粉末,抓回來吹向郝運寢房,這才和較者—同離去。
  這兩人又是誰?聽其所言,分明是女人身份,兩人前來乎在找東西,並無傷人之意,否則郝運很可能遭她毒手,又會平白送他解藥?
  解藥已生效,郝運已醒,心知有變,叫聲不好,立即掠出刀外.探頭瞧向寶貝兄弟睡床,只見一片亂,兒子已不見,哪還有心思去找尋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
  一聲「糟了」,郝運不假思索,馬上追出莊院,憑著經驗,直掠西山。
  寶貝兄弟正是追向西山,那三名蒙面人似不知兩兄弟輕功了得,尤其又是練過奇幻神功以後,普天之下想贏過他倆者可說寥寥無幾。
  追過一座山頭,黑衣人也發現寶貝兄弟輕功實在不簡單,愈追愈近,追到後來已不及七尺。
  郝寶謔聲已起:「喂!你們三個見不得光的鼠輩,三更半夜找我們出來,就是想運動一番而已?」
  手中靈邪寶刃揮旋而出,化作銀輪,如星月飛星,快捷地旋向三人背脊,迫得三人不得不取下兵刃以迎敵。
  鏘然一響,三把長劍同時攔向銀光,洩出滿天火花,震得三人虎口發麻,長劍早已陷下一大凹口。郝寶接回靈邪寶刃,輕輕飄落地面,道:「我以為是何方神聖,原是二流貨色,哪用得著我的寶刀,真是沒面子。」已將寶刃歸鞘,赤手空拳對敵,輕笑道:「說,沒事三更半夜找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麼?」
  郝貝抖起劍花,冷道:「給我說流利些,否則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三名蒙面人定定心神,尤其是帶頭的那位,豈能在屬下面前弱了威風?他冷笑道:「你們是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們是來報仇的。」
  郝寶輕笑:「終於找上門來了!」
  郝貝顯得緊張:「阿寶,怎麼辦?」
  郝寶鎮定若常:「你急什麼,當初我們不是早已下定決心,有何好怕的?」
  郝貝回想以前在奇幻宮,確實曾慷慨激昂過,可是現在遇著了,心情總是不能處之泰然,他開始又怪自己不夠成熟,遇上事情仍會心驚肉跳。
  蒙面人聞及寶貝兄弟所言,已冷笑道:「看樣子你們真是奇幻宮餘孽了。」
  郝寶落落大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蒙面人冷笑:「我看準錯不了!」
  「那又如何?」
  「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你們死定了。」
  郝寶輕笑:「要討債,也該報個名號,蒙著臉,見不得人,算什麼?」
  蒙面人不由自主地抓向面巾,忽又發覺自己失態,立時手收回,冷道:「殺奇幻宮妖孽不必什麼理由。」
  郝寶道:「如此說來,你們和妖孽又有何差別?」
  蒙面人一時語竭,惱羞成怒,DC道:「少逞口舌之利,還不快把兩名妖女叫出來,老夫好一起宰了她們!」
  郝寶終於明白對方來意,輕笑道:「原是為了她們而來?可惜你恐怕要找錯地方了!」轉向郝貝:「先把他們捆起來再說!
  郝貝立即應諾,長劍抖出劍花,登時罩向三名蒙面人。
  這下反而使對方亂了手腳,那老蒙面人慌張退後,急道「你們想於什麼?」
  郝寶一臉捉諺:「這就奇怪了,是你們找我們出來,卻問們幹什麼!呵呵!既然你不懂,我就說說也無妨,沒什麼事,是想揍你們幾拳罷了!」
  喝地一聲,郝寶凌空一拳直取對方心窩,這拳頭來得好快,宛若迅雷,不及掩耳,它已搗至,蒙面人身手似乎並不高,一拳搗來,避也避不掉,被搗個正著,悶哼一聲,人如蝦米彈開,撞上背面巨樹,摔得滿天星斗。
  郝寶亦覺意外:「怎會這麼差?」也不想再出手,轉向郝貝:「阿貝,把他們面巾挑下,看看是何方神聖。」
  郝貝聞言也想速戰速決,無聲劍法頓時展開,霎時滿天劍氣,籠罩丈二方圓,劍劍連綿不絕,逼得對方無招架之力,連連敗退,想伸劍攔阻郝貝攻勢,就像把劍伸人流星巨輪中,一個鏘響,不但震得虎口生疼,簡直就快被震昏,接連幾次,他們哪還敢伸劍迎敵?
  郝貝將三人道至一堆,這才化攻勢為挑撥,撥開三人面罩,清一色,全是三十上下男人。
  三人想做最後擠鬥,但見寶貝兄弟並未再出手,三人按兵不動。
  郝寶瞄向三人,有點兒失望,因為一個也不認識,而且對方武功也不是挺高,分明是探路者。
  乍想及「探路者」,郝寶頓有所覺:「糟了!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顧不得再修理三人,向阿貝招手,兩人登時往回掠奔,走的可比來時緊張萬分。
  三名中年人等寶貝兄弟離去,方自摘下頭巾,竟然全是光頭,分明是和尚。
  較老者說道:「要不是堂主吩咐不得走露身份,豈容你如此囂張?」
  原來三人全是少林羅漢堂弟子,老者乃第三代弟子戒明,很明顯,他們之所以前來,必是奉了苦竹之命令,為了掩飾身份,只好改用長劍,也不敢使出少林武功,難怪會如此不濟。
  不過要是郝寶能小心注意戒明挨了他一拳並未受多大傷害,也該知曉對方武功不弱,但在此黑夜中,誰又會去注意此事,而且戒明又裝得如此逼真。
  戒明眼見寶貝兄弟已走遠,方自沉聲道:「咱們先走,免得那傢伙又追回來!」
  聲音未竭,三人齊往林區掠去,似早已尋妥方向,想必與另兩名和尚有約;只是他們並不知那兩名和尚已被擺平罷了。
  而寶貝兄弟掉頭回奔不到半里,已見著父親追掠而至,兩人一顆懸在嘴邊的心方自噓了下來。
  郝寶笑道:「爹你還是挺厲害的,能隨時醒過來。」
  郝運白眼:「你爹不行,你們早就被宰了,還由得留你在此說風涼話?對方是誰?」
  郝寶攤攤手:「小癟三,連一掌都挨不了,實在沒意思。」
  郝運疑惑道:「會是如此?小癟三也敢動咱們郝家?」
  郝寶歎聲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郝家若再不發發威風,就快沒落嘍!」
  郝運談笑道:「你想該如何發威?放你們出去亮相?」
  郝寶正有此意,聞言已露黠謔笑容:「爹你不覺得這方法很理想?」
  「理想個屁!才出一點岔子,你就想動歪腦筋開溜?什麼沒落的郝家,淪入你們手裡也確實要沒落了,還不給我回去好好練功!」
  一聲叱喝,寶貝兄弟哪敢吭聲,挾著尾巴,沒頭沒腦地趕忙掠回郝家宅院。
  郝運在後頭暗自竊笑,也跟著折回。
  及至廂房,郝寶仍自嘀咕不已,抱怨上錯天堂投錯胎,一生就此完了,而郝貝卻發現屋內一片凌亂,急道:「阿寶,他們是來偷東西的?」
  郝寶道:「有什麼好偷?一個人窮光光能偷出什麼油水?我倒希望他們真能把我偷走,省得悶死在郝家,沒事睡吧!明天還有得累!」
  大眼也懶得張,一副無奈而懶醉地就往木床撞去。
  淬然唉呀一聲,右腳絆上倒地的黑衣人,整個人摔向床頭,砰地一響,差一點兒把床給壓垮。
  郝寶不禁有氣,叱道:「阿貝你腳癢,三更半夜還開這種玩笑?要是木床被壓垮,小心我抓你來墊底!」
  郝貝滿頭霧水:「我沒有絆你啊!」
  「沒有,我的腳怎會被絆住?難道是鬼不成?」
  郝寶瞪向郝貝,發現他剛剛走入門口,直覺上是不該被他絆倒,心頭狐疑,立即尋向地面,郝然發現兩位黑衣人,登時尖叫:「唉呀!真的碰上鬼了!」
  他和郝貝同時擺出架勢,如臨大致地盯著黑衣人。
  郝運聞聲也撞進門:「什麼事?!」
  郝寶此時已發現那兩人似被受制,無法動彈,也無須緊張今今,乃淡笑道:「沒什麼,夜路走多了,碰上黑鬼而已,爹你放心,這種事由我處置即可!」
  他落落大方走前,一手摘下兩人面罩,赫然發現光頭,三入同時驚叫:「是和尚?!」
  郝運立即欺身瞧個清楚:「不錯,是少林和尚,頭上還點有戒疤。」
  郝寶道:「他們為何前來……」話方說出口就已想到是為了什麼,不必說必是為了奇幻宮之事。
  郝運盯向郝寶:「你惹了大麻煩,少林羅漢堂主對你並未死心,現在又派人前來探消息。」
  郝寶心想:算算日期也快一個月,苦竹也該受完戒律出關。他道:「怕什麼?他敢來,我照樣收拾他!」
  郝運冷道:「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收拾得了他,你能收拾得了全天下的人?」
  郝寶道:「那怎麼辦?人家都已找上門,你要我如何做?」
  郝運責聲道:「都怪你爹沒好好管教,才讓你們惹出這麻煩,給我照實回答,那兩名女孩是不是真的奇幻宮的人?」
  「爹……真的不是…」
  郝運蹬著寶貝良久才歎息道:「現在是與不是都沒什麼差別,苦竹必定一口咬定…事情並沒那麼簡單。」他想到要是兩名和尚若死在郝家,誤會恐怕更深,立即蹲身檢視兩人傷勢,不久發現只是齊門穴被制,並無生命危險。
  「你們點了他們穴道?」
  寶貝兄弟齊聲回答:「沒有。」
  郝運疑惑:「這就奇了,他們分明穴道受制,難道還有他人潛入?」
  他想不通,若有其他人,他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郝寶道:「也有可能他們兩個人互戳穴道,故意留在這裡。」
  「也有可能……若如此,又有何另外目的?」郝運百思不解,遂道:「這可能性並不大,不管如何,你們不准擅自行動,給我乖乖待在家裡!」
  說話間已將兩名和尚挾於腰際,反身退出廂房。
  郝寶不解:「爹你這是……」
  「放人,只要入不躺在郝家,一切都好解釋,聽見沒有?給我乖乖待在家裡!」
  郝運口氣甚為吃重,寶貝兄弟也不敢再嘔氣,雙雙點頭,郝運這才挾著兩名和尚掠向屋頂,眨眼消失。
  郝寶瞧向郝貝,細聲道:「你認為苦竹這混蛋會善罷甘休?」
  郝貝道:「我想他不會,尤其是……」
  「尤其什麼?」
  「那是我自己的想法……苦竹似乎很想當掌門人,而且掌門承下諾言,若我們與奇幻宮有關,他就得辭職,所以他絕不會放手。」
  郝寶歎道:「這就是我頭痛的地方,苦蓮大師真是幫了倒忙。」
  「他很可能因此而丟了掌門職位。」郝貝有點兒同情苦蓮。
  郝寶道:「這也沒辦法,不過聽說驚天大師也沾上奇幻宮才離開少林,苦蓮是他徒弟,多少有些感染,我想他不會很在意才對,讓我擔心的反而是奇女、幻女她們。」
  郝貝道:「為什麼?」
  「因為苦竹沒找到她們勢必不肯罷手,找到了,一定會動手逼她們露出原形,而她們一點兒經驗也沒有,我們又不在她們身邊。」
  「那你的意思……」
  郝寶道:「事已至此,我想該攤開來擺明的鬥,否則對奇女、幻女十分不利。」
  「可是爹不讓我們出門……」
  郝寶凜聲道:「那是爹為了愛護我們才如此做,但他不知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我們也該保護奇女、幻女,至少我們發過誓,至少我們知道她們遭遇,弱肉強食,這算什麼正派?」
  郝貝感受一股沸騰血氣,他也是血性男子,豈能路見不平而不拔刀?尤其奇女、幻女又如此純真,那段相處的友誼使人永難忘懷,更支使他支持哥哥的行動。
  他是決心要跟哥哥走,可是父親的命令仍讓他感到神聖不可侵犯。
  「阿寶,也許我們坦白跟爹說…」
  郝寶截口道:「不成,這事只屬於我們兩人,要是跟爹說了,他反而為難,其實我也不想讓爹沾上奇幻宮的事,那對他並不好。」
  「那,我們該怎麼辦?」
  郝寶稍加沉吟,說道:「算算日期,苦竹就快出關,我們得在他前頭把奇女、幻女藏回音幻宮,等避過這陣風頭再說。」「要是避不過呢?」郝寶伸手抓向靈邪寶刃,用力握撫著,似已下定決定:「避不過,靈邪寶刃將飲血了!」
  那股氣勢,宛若征赴沙場戰士,凜凜泛出慷慨激昂,竟發出輕鳴聲。
  一時間天地為之沉寂,兩人似乎僵凍了,四日相視,不言不語。
  及至屋頂傳來郝運腳步聲,郝寶才收回心神,含笑問道:「阿貝你怕不怕?」郝貝猛咬牙:「不怕.我永遠跟你走!」郝寶滿意一笑,拍拍阿貝肩頭:「其實哥哥也不願看你四處奔波,還要受生命威脅,只是我實在沒辦法避開此事。」
  兄弟倆惺惺相惜,流露出一片誠摯真情,兩人相擁,倒於床上,熱淚為之傾流,那淚竟是如此晶瑩潔白。
  郝運走近,雖未見著那淚痕,卻見著兄弟倆相依為命交纏著.他深深一歎,未再打擾兩人,也返回寢房,卻不知他能否睡著。
  第二天清晨。
  寶貝兄弟仍照以往勤練武功。
  一月苦練,兄弟倆功力又精進不少,尤其是體內那股勁流已有七分鎔入內力之中,舉手投足之間能感覺到威力增強不少,將其用於奇幻神功,凝氣更加快捷,身軀更為輕盈,可惜郝運看得緊,兩人始終無法盡興勤練御氣飛行的功夫。
  練至日上三竿,該是休息時間,郝運通常都會沏壺好茶,坐在樹蔭下淺飲慢酌。
  寶貝兄弟也計劃利用這時機製造機會開溜,兩人盟洗過後,連早餐也不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仿造孫雪兒筆跡寫了一封信,然後兜個圈子,在牆外裝模作樣,故作遇見孫雪兒,直打招呼。
  「你要我把這信交給我爹?」郝寶吊高嗓子說。
  郝貝立『即裝出女人聲淺淺一笑,反正女人笑聲都差不多,只要能讓老爹聽見就行,連「是的」兩字也不必說出。
  在樹下品若的郝運聽及笑聲,果然顯得十分激動而緊張,想追出來又怕太莽撞,不追出來又怕兒子把她給騙走了。
  正在猶豫之際,又傳來郝寶聲音:「孫姑娘這麼快就要走?好吧!替你送信就是。」
  郝貝立即裝女人笑聲,又加一句「多謝」,然後可真的笑起來。
  郝寶也笑抽了腸,卻要一本正經:「孫姑娘慢走……」
  說完此話,兩兄弟淚水就快笑出來,兩入強忍著,等心情較為平靜之後,方自轉身大踏其步地走回。
  郝運聽及腳步聲,也趕忙斂起失措形態,坐回椅子,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茗。
  郝寶方自踏人大門已急叫:「爹,孫雪兒送信來了。」
  郝運故作責備眼神:「這有何大驚小怪?拿來,吃飽給我繼續練功。」
  「是……」郝寶有點兒不甘心地將信交給父親,和郝貝脖子伸得長長,想瞧瞧信中到底寫此什麼?
  兩人一搭一唱,儼然真有那麼一回事,可把郝運騙得戰戰兢兢而又竊喜萬分,粉紅信箴要打開,都得先行吸聞一番,然後才心甘情願地拆封。
  寶貝兄弟脖了伸得更長,就快足以擋住郝運視線,郝運方自察覺,瞪眼斥道:「看什麼?如此偷瞧他人信件,禮貌在哪裡?給我閃一邊去!」
  寶貝倆互望一眼,裝出乾癟而不甘臉容,瞧得郝運更形得意,收起信箴,擺著雙手:「走開走開,是寫給我的,根本不會談到你們的事,快走!」
  寶貝倆這才無奈而依依不捨離去,走入大廳,急忙又閃向窗隙,窺視父親反應。
  郝運果然欣喜忘形,不停親著信箴,裡邊寥寥幾字「午時西山晤面,可好,不見不散」再悠揚清雅題個「雪兒」字樣,已叫郝運如癡如醉,捧在的口,一副少女的祈禱:「太棒了,遲來的愛情是那麼樣的甜美,雪兒,雪兒,我的雪兒」
  那副豬哥樣就快把信箴給親破了。
  窺於窗後的寶貝兄弟笑得眼淚直流。
  郝寶笑道:「沒想到我還是寫情書的能手,只草草幾字就能讓人如此感動而付出真情。」」
  郝貝道:「可是你寫給孫雪兒的,為何行不通?」
  郝寶笑容為之一頓,隨即乾笑:「不是行不通,可能是女人較保守,不敢像爹表現的如此狂熱。」
  郝貝笑道:「會不會你的情書對男的特別有效?」
  郝寶急道:「不,不該這麼說,應該說;我寫的情書連男的都能感動,何況是女的?呵呵,女的該是感動得勵哭流涕才對。」
  「希望如此……」郝貝輕笑著,方才說話,是有點兒扯阿寶後腿,現在反而有點兒希望他真的有些能耐。」
  由不得兩人再在信箴上打轉,因為郝運此時已激動地捏手尖叫,隨後直往後院奔去,想必是去換一套自認為帥氣而筆挺的衣服。
  郝寶也斂起笑容,「爹馬上會去西山,我們得小心應付,免得爹起疑心。」
  兩人遂往後院行去,有一句沒一句地繞著郝運發問,郝運躲在房間換衣服,不斷斥責寶貝如此多嘴,老是過問大人之事,不久他穿出一套白銀絲綢緞外鑲紅絲邊的長袍,這該是二十弱冠佳公子穿的,他卻穿在四十歲的身上,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不過他仍搖著白玉扇子,朗朗風度地邁向西山,臨行前丟下一句話:「請尊重你爹的第二春,好好準備迎新娘!」
  此「娘」非彼娘,乃「後娘」之「娘」。
  郝寶謔笑道:「放心,如此年輕的娘,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得手!」
  眼見父親已離去,兩人不敢怠慢,連東西也不必收拾,從後門小心翼翼地開溜了。
  兩人溜出後門不久,屋後山坡林中已傳出得意笑聲。原來昨夜夜闖郝家的少林和尚並未離去,仍留在山林中窺探郝家行動。
  領頭者仍是戒明,他見著寶貝兄弟逃開郝家莊,得意說道:「堂主果然沒算錯,兩名妖女仍跟郝家混在一堆!」
  並未多言,他要隨從弟子放出鴿子以傳信少林,隨後也暗自跟蹤寶貝兄弟,這可是大功一件,是以他們跟得特別小心。
  寶貝兄弟並末察覺,尤其要防止父親追著,兩人可逃的比什麼都快,一路洩到底,哪有時間再回頭查察是否有人跟蹤?
  而郝運興高采烈地往西山行去,還特別找了一處地形較美的地方,從此處可以眺望遠山、雲層,視野寬美,還有古樹遮蔭,十分理想。
  也許在興頭上,等的甚是暢快,時間匆匆溜過,眨眼已是午時,郝運並未見著孫雪兒前來。
  他開始有點兒慌張,不時仰頭瞧往山下。「大好時光,可別失約才好……」念著念著,可惜望穿秋水,仍是不見伊人前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就算莊院路途難行,走個三趟也足足有餘,都運興致大減,開始擔心:「難道她也出事了?昨晚還有莫名的人入侵。」
  想及昨夜事,郝運再也等不下去,一路趕往郝家村,沿路搜了過來,可惜仍未見著孫雪兒。
  及至郝家村,一切如故;並無任何變化,郝運心中稍安,想著就快與佳人見面,心情也就好轉,整整衣衫,邁開大步,直往孫大娘裁縫店行去。
  從窗口,郝運已瞧及孫雪兒細心地在縫一件花紅衣服,秀髮披肩,含情甜美,依然清新可人,郝運瞧得心情為之舒暢,卻仍暗自責怪孫雪兒失了約。
  「寫了這麼一封漂亮多情的信,竟然把它給忘了?」郝運已想好待會兒要如何興師問罪,不過那種問罪也只是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之類而已。
  雖然責怪,心情可不差,拿出信箴,暗暗晃向窗口,嘴巴還努努噓噓,希望孫雪兒能見著,並且希望孫大娘別見著。
  努晃幾次,孫雪兒終於發現有人在窗外,轉頭望去,乍見郝運,亦顯吃驚。
  郝運則笑容盡房,嘴巴張呀張地說道:「快出來呀!約會時間到了!」儘管嘴巴張得圓大,卻不敢發出聲音。
  孫雪兒瞧不懂他說些什麼,一臉茫然。
  郝運見她如此反應,心知此招無效,立即又拿起粉紅信箴晃個不停。
  孫雪兒顯得嬌羞,以為郝運要送來情書,一時不知所措。
  郝運瞧她如此舉止,心花為之怒放,暗自幻想她不是故意失約,而是害臊才不敢來。
  不知哪來的膽子,他已細聲說:「沒關係…我原諒你……
  孫雪兒聽得莫名不解:「原諒我什麼?」
  「約會啊……」郝運說出口,但覺過於大聲,又覺得不妥,趕忙收口,免得孫大娘聽見。
  孫雪兒聽得模糊,已嬌笑說道:「沒關係,你說吧!我娘不在,送衣服出去了。」
  郝運如獲大赦,馬上走入店舖,孫大娘果然不在,這豈不正好?然而想及要正面說出感情事,他也不能處之泰然:「這信……」捏了捏手中信箴,始終沒說出口。」
  孫雪兒紅著臉:「信,怎麼了?」
  「信……信……」郝運還是說了:「不是你寫的?你還約了我……」
  「我寫的?!」
  原是以為郝運要送信來,沒想到卻變成自己寫的,孫雪兒詫然不解:「沒有啊……」她接過信箴?想瞧瞧寫些什麼,乍見之下,競是邀約信箴,縱使她最近對郝運較為親切,也還沒達到邀約談情地步,不禁滿臉通紅:「我沒有,這信不是我寫的!」急忙將信箴丟還郝運,神態困窘己極。
  郝運也怔住了:「你沒約我?!」
  「沒有……」
  「那這信……」
  「不是我寫的。」
  「早上你也沒送信,也沒碰上阿寶他們?!」
  「沒有。」
  郝運頓有所覺,嗔罵一聲「這小子!」困窘地說道:「一定又是阿寶搞的鬼,我這就去找他算帳!冒犯之處,請多多原諒!」
  紅著臉他也拱手離去。
  孫雪兒不知如何應付,呆呆坐在那裡,遠瞧著郝運背影,直到他消失,仍自呆坐著。
  郝運一路奔回家,哪能見著寶貝兄弟影子?
  「這小畜牲,競敢耍你老子?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氣頭上,連「老」字都說出來,不必多想,他早料到寶貝兄弟必定是去找奇女、幻女兩姊妹,他也快步追向盡花谷。
  可惜前後已差近半天時間,想追著可能不大容易。
  及至黃昏…
  寶貝兄弟慌慌張張已奔至盡花谷。
  來不及通報,兩人已往谷中闖去,驚得冰心美人親自迎敵,復又發現來人是寶貝兄弟,轉為輕笑:「阿寶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郝寶馬不停蹄奔來,苦笑道:「能耍出把戲就好了,大姑你最近有啥事發生?比如說有人像我一樣闖進來?」
  「沒有啊2一切都很平靜。」
  「奇女、幻女呢?」
  「她們也沒事;正在後院玩得開心。」
  郝寶欣慰一笑:「還好趕得及,快帶我去,我要把她們帶走了!」
  拉著郝幸就想奔往後院。
  郝幸被扯得迷糊:「阿寶到底發生何事?看你如此神經兮兮?」
  郝寶勉強一笑:「沒事沒事,這叫山雨欲來風滿樓,帶走她們以後?什麼事也沒有。」
  郝幸道:「明明有事,還說沒有?阿貝你說,不得隱瞞。」
  「我……我……」郝貝有口難言,急在那裡。
  郝寶只好說道:「真的沒什麼事嘛2只是家庭糾紛,我說爹是老不修,到處亂追女孩,爹就要殺了我,為了保護我和奇女、幻女,只好先走一步,免得遭殃!」
  郝幸聞言倒也相信郝運會做出這件事,婿然一笑:「原來如此,其實你也不必慌張,在大姑這裡,你爹該不敢對你如何才對。」
  「問題是他守在谷口,我這輩子不就完了?還是先溜為妙!」
  郝寶有苦難言,硬拉著郝幸奔向後院,郝幸也莫可奈何,盈笑中帶兩人抵達後院花園。
  奇女和幻女正張著白絹,照向園中一叢秋.菊迎帶幾隻蝴蝶翩翩飛舞,兩人興味正濃地在繡花蝶圖,繡得起興,連郝寶奔來都未察覺。
  郝寶可等不了,大老遠就吼著:「喂!小女孩,良辰吉日到了,咱們回家吧!」
  奇女、幻女被聲音嚇著,紛紛回頭,乍見是思念月餘的寶貝兄弟,哪還顧得繡花,激情地衝了過來:「阿寶哥.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想死我了。」
  兩人喜極而泣,撲向寶貝兄弟,抱得緊緊,以抒發月餘思念之情。
  郝寶心頭仍急:「抱夠了?良辰難得,我們可要走了!」
  事實上他已抱著奇女往回奔,一點兒時間也不浪費。
  奇女此時才察覺郝寶甚為緊張,心神亦凝聚起來:「阿寶哥出事了?」掙脫郝寶,仍跟著他跑。
  「沒有,有事先離開這裡才說。」
  「那,我該向大姑告別……」
  郝幸含笑道:「不必,你們宮主一向做事急驚風,該走就走,大姑送你們出去!」
  她也不耽擱郝寶時間,跟在四人後頭,送到谷口,也來及寒暄告別。郝寶揮揮手就已溜得不見人影。
  「這孩子,何時如此慌張過?看來此次事情可能闖得不小,希望他能應付才好。」
  郝幸輕輕一笑,猜想著郝寶到底犯了何種錯,以及將來被他爹逮著的種種糗態,笑意中也折回谷中。
  可惜她卻沒想到郝寶此次所做之事,就算郝家上下盡出,恐怕都無法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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