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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淫邪母女


  此後三天,毛盾除了應付武向王及武向天邀宴之外,他就住在玉竹軒和武靈玉抬槓,庭園字跡寫了又洗,洗了又寫,寫到後來兩人乾脆改用水寫,前頭寫滿後頭已干,如此更多出不少時間。
  尤其是毛盾從小畫符畫咒,毛筆字是有兩下子,耍得武靈玉讚佩不已,當然話題一扯開,連毛盾的符咒畫法,武靈玉都興趣盎然,耍到後來,兩人可說已在鬼畫符,地面畫不夠還畫到衣衫甚至臉上,陣陣鬼叫那是常有之事。
  很快地又過了兩天,毛盾簡直陶醉安樂窩中而忘了身處險境。
  次日中午。忽聞大門吵雜聲傳來。
  毛盾先聞及是凶女人叫聲,心頭已怦怦亂跳,莫非花弄情母女找到地頭了?其實他也不奢望躲得了永遠,只希望武向王能制住兩母女,他可過的平安無事。為了證明來者是誰.他立即找借口離開玉竹軒.潛往大門,只要見及倩勢不對,先溜為妙。
  方到達前廳迴廊處,已瞧及那美麗而妖艷女子,果真是多情婆婆,她仍是一襲白紗,長髮披肩,活像純情少女,只可惜此時的她兩眼斜眺像只怒孔雀,讓人看來好生不協調,跟在她左側的則是花弄情本人。
  舊地重遊,花弄情倒是以主人自居,賣弄風情地直往前逼。擋在兩人前頭的是副堂主陸不絕以及左護法黑不亮,兩人似吃了花弄情苦頭,顯得神色緊張。
  「怎麼,我女兒是金武堂夫人,我是武向王丈母娘,你們有資格阻擋?」多情婆婆怒斥,一掌勁風打出,又自把陸不絕和黑不亮逼退數丈,她已大步跨逼過去。很明顯.兩人根本不是對手,但兩人仍勉強阻擋.黑不亮更形嗔怒:「堂主早把她趕走,金武堂不再歡迎你們,快滾,否則刀斧相見!」
  花弄情立即斥叫道:「誰說我是被趕走的?是毛盾那個小子作怪,老娘照樣管定金武堂。」花弄情已冷斥:「小小金武堂算得了什麼,老娘根本不放在眼裡,叫武向王出來,放明白地把毛盾交出來,否則拆你個片瓦不留!」陸不絕還是拱手示禮,道:「本堂並無毛盾此人,夫人誤會了。」
  「笑話,老娘的情報豈會出錯!」花弄情怒笑:「誰敢瞞騙老娘,只有死路一條!」但見她雙掌凝力,旋風乍起,突地往陸不絕、黑不亮打去,旋風直湧過去,直如江河潰堤猛不可擋,任由陸不絕、黑不亮功夫了得竟然抵擋不了,硬是被轟得跳飛七八丈,撞向大廳前柱,口角為之掛血。
  「我跟你拼了!」黑不亮抽出板斧就想砍人。突而一聲「住手」,武向王已掠身而,見著花弄情,臉色稍變,又見花多情,他大概猜出是誰,立即拱手為禮:「不知夫人前來,有失遠迎請恕罪。」花弄情見著正主,反而斂起凶相.淡淡一笑:「虧你還認得我這丈母娘,明眼不說瞎話,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吧。」
  「在下不知……」武向王忽有所悟:「若是弄情想回來,金武堂大門永遠為她開。」
  「我愛回來就回來你管不著!」花弄情斥道:「我娘是要你交出毛盾那惡小子,你藏著他對你只有壞處沒好處!」毛盾當然是驚心動魄,照武向王為人,他應該很容易把自己交去出才對,然而武向王卻極力掩護毛盾。他道:「毛盾非本門之人,你們恐怕找錯地方了。」「胡說!」花弄情斥道:「我派的服線明明瞧他走進金武堂即未離去,他分明還在這裡。」「他是來過,但立即離去。」武向王道:「毛盾一向機靈,說不定他易容或改變身份,你們服線監丟了。」花多情突而冷笑:「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把老娘當什麼?隨便兩三句就能打發?」
  她覺得說話筒直浪費時間,猝然掠身欺向武向王,那速度簡直匪疑所思,武向王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硬是被她在胸口印了一掌,打得他悶吐鮮血撞退七八步。「再不說,金武堂從此消失武林!」花多情已發狠話。武向王似也卯了心.抽出三截金槍,冷道:「夫人也是我的丈母娘,你既不顧親情,在下也只有捨命護家園了。」「好啊,敢跟我動手?好大的膽子!」花多情突然尖笑.笑聲如魔音穿腦,震得在場眾人血脈賁張頭昏加上目眩。就在笑聲將落未落之際,花多情化成光影般直撲過去,那身形已化如鬼魔般飄忽難測,卻在週遭七丈方圓帶起烈風陣陣,嘯得群眾臉面生寒。
  武向王心知這是煞招,他退身不得,金槍立即舞出光輪,忽見人影閃來,七槍十八戳疾攻過去,豈知人影虛虛幻幻,七槍十八戳全部落空。但覺腰身一涼,他大喝不好,斜衝右側.右手金槍倒打而出,直取三尊幻影。那花多情竟然不閃不避,還故意幻成一尊,讓金槍釘在胸口,卻如釘在硬鐵塊上,當地一聲彈跳老遠,
  花多情哈哈厲笑,趁那武向王失魂之際.右手一探,硬將他吸前三尺復又一掌轟出,只見得武向王呃然痛叫,腰背受盡萬鈞掌勁,支持不了,如斷線風筍連撞一排石欄,已是傷勢沉重。
  際不絕和黑不亮見狀又自攔衝過來,照樣被打得人仰馬翻。花多情大步迫向武向王,冷笑不已:「說是不說,不說,老娘送你上西天!」她舉掌就要劈下,武向王不知哪來骨氣,硬是不吭聲,所剩一支金槍亦橫胸想迎敵,但誰都知道他耍不了什麼大功夫,已是強弩之末。
  猝而幾聲叱喝住手,內廳已趕來武氏三兄妹,他們全是金槍在手,奮命為救父親而戰。花多情但見武家兄妹,心神為之一震,尤其是對武靈玉容貌更瞧的入迷:「我說嘛!天下漂亮女子不多,武家就藏了兩個,過來,當老娘的徒弟如何?」
  武靈玉怒極,金槍穿月早射得花多情花容失色,因為不只武靈玉那兩把金槍,而是三兄妹六槍齊出,那槍法似乎又溶入了陣勢之中,威力強大無比。花多情不敢大意,先是定身迎敵,想一一擊落金槍,然而就在她擊落第六把金槍之際.武向王竟然來一記回馬槍.又快又急地射向她背面,花多情察覺之際、金槍已不及三寸,她根本避無可避,恨怒大叫,再運護體神功護體、硬讓金槍砸中背脊,雖然仍發出鏘地鐵撞石聲。但由於她運功過慢,該處已傳來疼痛,這簡直讓她怒不可遏。
  尤其武氏三兄妹趁此機會已舉槍反攻,雖讓她避閃開去,卻弄得她衣穿發亂,這對自恃高貴的她簡直是侮辱。她怒極反笑,厲吼一聲找死,雙掌迴旋一掃,活像炸藥炸開,只見得光彩大作。三兄妹不但金槍盡失。整個人亦如蛤蟆摔出,跌向地面已是傷痛連連。
  花多情仍不止,吸起把金槍就要砸射武向天:「敢惹老娘,拿命來!」金槍射出如箭,眼看武向天就要喪命。躲在暗裡的毛盾豈能見死不救,趕忙抽出長鞭打出,硬把金槍打偏,救得武向天一命。他一現形,在旁掠陣之花弄情已然欣謔不已,急叫:「娘,他在那裡!」
  毛盾似乎魅力無窮,只被這麼一叫,花多情整個人已暴掠而起直撲毛盾,似想來個措手不及。不過毛盾早有防範,但見花多情殺來,茅山忍術一耍,打出煙霧彈炸得白煙四處,他趁機己開溜,臨走還抽了一鞭,煙霧中傳來花多情唉呃悶叫,不知被抽中何部位.但毛盾覺得抽中臀部才過癮。
  他趁機掠向屋側樹梢、本是不願現形,但他有意引開這女魔頭,故而仍自停留,像猴兒般戲耍吊在枝頭上:「來呀,要抓我,就在這裡!」白煙中突又躥出人影直衝樹枝,毛盾話說一半,但見情勢不對.趕忙抽鞭勾向另一枝頭上,沒命逃去。花多情一擊不中,她猝又冷笑,不追了,返掠回來,直扣武向王,隨又連旁邊的武靈玉也一併扣住天靈蓋,她冷笑:「不要他倆性命儘管走!」
  毛盾但聞此言已是苦不堪言,任他詭計多端,此時也施展不出,急急苦叫:「別過來,冤有頭債有主,不關他們的事!」「知道就好,只要你乖乖就範,我會放開他們。」
  「先放過。」「你沒選擇餘地!」毛盾終於垂頭喪氣走回廣場,苦笑道:「我都回來了,可以放人了吧?」武靈玉見狀已哇哇嗚叫,武向天更是緊張,「你趕快走,落入她手中準沒命!」
  她鬆掉兩人,猝然掠撲毛盾,凌空數指已點中毛盾穴道,怕他再耍詐,仍自手凝暗勁,直扣毛盾,但覺他不再反抗,才鬆了一顆心。毛盾倒能處之泰然:「不必耍那些花招,我能溜早就溜了。」「算你識相!」花多情已露出淫蕩笑聲:「只要你好好聽話,不打歪主意,我會讓你舒服過日子。」「多謝栽培,我受寵若驚。」毛盾道:「可以走了吧,我等不及了!」花多情頻頻點頭:「你果是個人才,走吧,琺琅這就帶你去消魂。」
  說著她已押著毛盾大步離去。「少俠……」武向王實在愧疚,他想攔卻無能為力。花弄情突而兩服睜大:「你也別逍遙,咱們的帳還有得算,竟敢暗練武功背叛老娘!一起押走!」她老實不客氣扣向武向王拖往大門行去。武向王竟然認命般轉身告戒手下:「我不會有事,你們先養好傷,一切以後再說。」全堂上下一陣哀戚卻無計可施,礙讓兩位魔女把人帶走。陸不絕歎息不已:「天亡吾幫,如何是好?」武靈雪不甘心:「我到銀燈聯找救兵,你們派人監視魔女行蹤。」
  事不宜遲,她招來快馬,一路飛奔南下,希望能趕得及救人卻不知銀燈聯高手能抵擋得了這魔女嗎?這正是金武堂上下所憂心忡忡者。
  武向天很是後悔沒練好武功,臨陣時卻是如此無用,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虛渡了二十餘載光陰,不但可悲而且可憐。武靈玉則是兩眼含淚,她欲訴無言。欲喊無語,唯一感受的仍是那比翼鳥鳴聲,它竟然通靈般,啼聲竟是哀愁。不知何時,哀怨聲方能截止?不知何時毛盾方能平安歸來?
  隱秘山洞中,毛盾和武向王被關在一處,兩人各自銬了一副腳鐐,少說也百斤重,想逃都不容易。武向王傷勢似乎較重,只得盤坐靜養、至於毛盾則閒來無聊,倒是找事情做,他拖著百斤重鐵鏈像帝王般遊走,轉得滿洞卡啦作響,他則是兩眼東溜西勾,像在找尋什麼,其實則在數洞中一支支凸起的石鐘,照他經驗,這地方應該是極樂天堂的延續,否則即是另一個海島,不然不可能有如許之多的石鐘乳。只可惜這裡連通道都沒有,活像個巨蛋封住兩人,想逃都逃不知從何逃起。
  逛久了,實在找不到出路,毛盾只好找向武向王,輕輕一笑:「堂主以前是不是在此被逼完婚?他們似乎很喜歡搞這玩意。」武向王輕輕張開眼睛,輕歎道:「這節骨眼裡,你還有心情說笑?多情婆婆一向毒辣,為了目的可說六親不認,咱們還是想辦法盡力逃開此地方為上策。」「逃得了嗎?」毛盾存疑。「至少也要把禁制衝破。讓功力恢復。這是對我們較有利。」武向王淡聲道:「我知道少俠有這能耐……」「你怎知我能?」毛盾稍疑。「或許該是經驗吧。」武向王道:「你我也曾經交手,我總覺得你對衝穴功夫有一套。」毛盾冷眼瞧他本是想看出他是否知道自己練會了日月神功,但武向王說的真誠,找不出一絲異樣,毛盾戒心也就去了不少。他輕輕歎笑:「縱使我衝穴功夫有一套,此時此地恐怕也派不上用場,不過等我沖完穴,一定幫你恢復功力,咱們現在可說同踩一條船,自該相互照顧不是嗎?」
  對於武向王冒死抵擋多情婆婆一事,毛盾總念著一份恩情,故而也不願讓他太難堪。武向王則是輕輕點頭謝了一聲,隨後他又問:「你到底跟多情婆婆結了何仇?她為何要活捉你?」「多啦、搗她巢,毀她窩.活捉我,是為了想把我當品種替她傳宗接代。」
  話未說完,左側突然傳來媚笑聲:「不錯,你的確是優良品種,老娘早看上你了。」
  來者竟然是花弄情,她似乎想搶在母親前頭佔有毛盾,已先行找上門來。她瞄著毛盾滿是慾火般柔情,若是一般人早被她挑撥得難挨難忍。毛盾此時亦有這種感覺,但他極力往這婆娘惡毒那方面想去,果然自在多了。至於武向王則乾脆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花弄情也懶得理會這位是丈夫也是冤家的老頭。她仍百般媚樣:「小冤家,現在只有我能救得了你,還是聽活吧!」
  毛盾苦在心頭,卻仍裝笑臉:「我是很聽話,可是要侍候你娘,我實在應付不了,老實說,我還是較怕你娘找我麻須。」「我就是來替你解決麻煩的。」花弄情笑得雙胸抖動,很是扣人心弦:「只要你跟了我,一切不就解決了?」「好是好,可是你是堂主之妻……」「他啊?」花弄情冷眼一挑:「誰跟他是夫妻,我已數年沒跟他同床,早已恩斷情絕,別理他,我們走!」拉著毛盾就要步出囚洞。
  毛盾苦笑道:「既然你跟他恩斷情絕,還抓他來此做啥?」「讓他受苦啊,才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花弄情狠狠將石門砰地關上,立即隔絕一切,算是對武向王一種示威,武向王除了歎息.又能如何?
  毛盾則被帶到那幾乎跟前次消魂洞一模一樣的豹皮床,黯紅燈光及陣陣香氣的確讓人想入非非。「這地方……我們還在極樂天堂裡頭?」毛盾想搞清楚位置。「想啊!那地方早被你搞得亂七八糟,還能住嗎?」花弄情邊說邊挑逗地寬衣解帶,媚笑聲不斷:「放心,這地方除了我跟我娘,全天下沒人找得到,你可以安心在此逍遙一輩子哩。」
  說是寬衣,也只是解下外罩透明黑紗袍,她已是全裸,尖聳玉乳輕輕顫動.她毫無顧忌地壓向毛盾身上,一股軟柔帶熱香氣灌來,逼得毛盾面紅耳赤,他急叫:「不急嘛……既然要銷魂,我帶著腳鐐實在不方便,能否解下它?」「不礙事,我功夫好得很,待會兒準叫你欲仙欲死,哪還會在乎手銬腳鐐。」花弄情還是一味膩著人,然後已毛手毛腳想替毛盾寬衣解帶。
  毛盾急道:「不行,不行,我……我不行……」「怎會不行?你滿好的啊……」「不行,不可以……」花弄情淫蕩一笑:「我看你還是記仇記根,這樣玩起來多沒意思、沒關係,老娘自有辦法!」翻身靠床,往床上一摸,抓出一玉瓶,倒出一顆火紅丹丸,她更是淫蕩:「有了九天消魂丸,你再也沒法拒絕我的誘惑,到時跪下來求我,我未必肯讓你消魂呢!」
  呵呵浪笑又撲向毛盾,任由毛盾如何躲閃,畢竟武功末復,一顆藥九已被逼人腹中,他直叫完了,但覺丹田熱氣上衝,分明己忍耐不了。他極力強忍,發出悶吟,情況十分狼狽。可恨那花弄情又自百般挑逗,還晃著乳頭往毛盾臉胸抹去。
  「來啊,客氣什麼?全天下哪有男人不好色?我還是自動送上門的呢!」花弄情硬將毛盾抱得緊緊,就似兩條淫蛇纏得碎成一團。毛盾實在忍不了,突然呃呃悶叫,管不得功力能施展多少,硬想使出日月神功以抗敵。
  但就在他想逼出掌勁這際,石門忽然大開,一道白光射入,那花弄情已被撞落軟床,她驚心動魄,直覺是敵人聞入,怒喝一聲誰,雙掌猛勁劈打過去,來人武功竟然高她不少,身形不閃不避,一抬右手輕輕拍出早化去花弄情掌勁,甚而將她逼得跌靠牆角。
  花弄情這才瞧清來者竟然是自己母親,她不禁嗔怒:「我從不壞你好事,你敢打我!」花多情冷道:「除了他,任何男人你都可以要。」看樣子為了男人,她們母女照樣毫無交情可言,照樣你爭我奪。花弄情怎咽得了這口氣,怒道:「是我先發現他,你管不著。」「我再說一遍,除了他,任何人你都可以要。」「憑什麼!」「因為他身份不同!」花多情冷目瞪人:「等我查清他身份,以後隨便你愛如何就如何。」說著已提抓慾火難挨的毛盾,揚長而去。
  花弄情怎甘心到口肥肉又被搶去,可是對方又是自己母親,這筆帳看是要不回了,氣得她抓起床單狠狠撕個粉碎。「我不信你只想查他身份兩不沾人!」花弄情已是玉石俱焚心態,登時衝出香閨,找向母親住處。
  那多情婆婆果然把毛盾置往另一秘窟,她優雅多了,知道如何調理自己,這裡除了軟床,靠左石壁則另有一池清涼小泉、花多情將毛盾浸入泉中。涼泉滲體,毛盾已然好過些,他乾笑不己:「其實我早破功。不是處男啦、你不能找錯對象。」
  「是嗎?」花多情和女兒差不多,照樣忍不了一臉淫蕩,不過她要優雅得多:「投關係,是不是處男,很多人並不在乎,不是嗎?我只想洗個澡……」她也脫下那層描白絲袍,露出光溜溜嫩白肌膚。那身段,尤其那酥胸又尖又挺,她自負地挺聳胸脯,帶著毛盾驚艷貪婪眼神潛入池中,還露個含羞帶怯輕笑:「我美嗎?」
  「美……」毛盾已在理智和慾火之間掙扎。花多情淡淡甜笑,不自禁地靠過來倚向毛盾胸前,雙峰一觸,早挑逗得毛盾全身發顫。你想要我嗎?」那嗲聲簡直勾魂。毛盾趕忙閉上眼睛直念阿彌陀佛。
  花多情輕輕淡笑道:「何必呢?怨女當前你不採花怎對得起自己?你說是何人門下,我全都依你……」擁向毛盾,又糾又纏,憑她數十年玩弄男人的經驗早耍得毛盾無法忍受,不自禁就想親向她那迷人酥胸。花多情嚶嚀一聲又故意閃開,還是想勾引問出毛盾來歷,毛盾似已走火入魔,緊緊抱住花多情不放,硬是想吞了她,
  花多情被抓得騷心大發,看樣子也忍不了了,當下也咬向毛盾耳朵輕聲淫詞說聲:「冤家,全依你,以後事再說了……」雙手一抱,在水中就想翻雲覆雨。眼看就要失身、那等在後頭的花弄情逮到機會已撞進來,冷笑道:「查什麼身份,明明是騷心難挨!」
  這聲音迫得花多情慾火盡失,登時人立而起,滿臉嗔怒:「你敢壞我好事!」「你都敢搶我的男人,我為何不能壞你好事?」「胡說,我是在查他身份!」「搞在一起亂查?」花弄情斥笑道:「我也會,說不定我比你更厲害。」
  花多情怒不可遏,一個掠身,凌空巴掌甩了過去,叭然一響,還是全心全力,痛得花弄情直掉淚。「你敢打我?」花弄倩滿臉恨怒。花多情冷斥:「沒殺了你算是給你警告,他有可能是日月神教之人,娘如此做全是為了你,你卻專壞好事。」
  聽及「日月神教」,花弄倩愣住了,直往毛盾瞧去,但那耳光實在甩的痛,她仍不甘心,斥叫道:「就算如此,你何必先搶他,還想佔有他,分明是想一飽私慾,我恨你-」
  大罵一聲,手掩臉頰,花弄情已飛奔離去。花多情想追人再解釋。但追了兩步,還是停頓,口中喃喃罵了幾句,截向毛盾,經此折騰她已慾念全消,冷斥道:「你上次用的可是日月神功,老實說,免得受罪。」毛盾缺少挑逗,又浸在冷水中,身軀稍為之好過,他暗自驚心,上次只不過輕輕一耍,這老狐狸精卻起疑心,難道她當時早躲在暗處偷瞧,這可是玩命事,他死也不能承認。
  「什麼是日月神功?你想教我?」毛盾裝迷糊到底。花多情甚無耐心,一掌打得毛盾唉唉痛叫,奶冷謔道:「不信你不說。老娘也是日月神教教徒,你該知道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如果日月神教教徒專幹這種事,我鐵定不是,因為我還是處男啊!」「少油嘴滑舌,我要的是日月神功!」花多情又自逼近:「說、不說打斷你雙腿!」
  毛盾苦歎不已:「這種事豈能亂說,我要是有那武功豈非早收拾你了。」「你是差點把我收拾掉。」花多情冷道:「幸好你還沒練成,否則我還有命在?不讓你嘗嘗厲害你是不知我的手段!」一掌又打得毛盾撞入水中,她抓起鐵鏈,硬將毛盾頭身壓於水底,那毛盾不得呼吸仍是拚命掙扎。
  眼看快要嚥氣,花多情方自將人提起,還是那句狠話:「說是不說?」毛盾連打數個咳嗽,硬是撐下:「我不是……」「還嘴硬,掩死你!」花多情當真想淹死毛盾,硬將他壓得鼻嘴冒血才拉人出水。毛盾咳了又咳,還是沒說,接連兩三淹,毛盾已禁不了折磨而暈死過去。
  花多情狠狠將人摔於地面,怒罵不已:「骨頭就是那麼硬,老娘就不相信你能熬到什麼時候。」她似乎又想把人弄醒,再施酷刑。那花弄情此時卻去而復返,也用不著道歉,冷道:「我瞭解這小鬼,硬逼未必有效,必須施點手段。」
  花多情瞄她一眼:「你行?」「至少該試試我的方法。」花多情冷哼一聲,終於走出秘室,把毛盾完全交予她處理。花弄情再無淫念,也未說半句話,將毛盾挾起,找路行去囚洞。打開秘門,一把丟入囚洞,或許摔得疼痛,毛盾方自悠悠醒來。武向王見狀立即扶向他,急問道:「少俠還好吧?」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沒事……」毛盾想擠笑臉,可是一張口,呃地一聲,方才灌入腹中泉水全吐出,連同那消魂丸化去之濃液也一併嘔出、濃液已呈淡紅,倒似在吐血。武向王見狀更驚,連點數指想制住毛盾嘔血,卻被毛盾擋開。吐出之後,他舒服多了,笑意又露:「沒事,只是被抓去洗澡而。」
  「那還好……」武向王稍安。花弄情此時卻發出謔笑聲:「他已沒事,你還有事!」一掌打中武向王麻穴,硬把他往外拖去,武向王感歎不已,卻不再吭聲。毛盾已無力救人,似自嘲也似鼓勵說道:「沒事,忍忍就過去話未說完,石門碰然大響,人已不見,囚室為之冷冷清清。毛盾愣了好一陣子才想到危急情況。當下很快打起精神:「不趕快溜準沒命!」
  他已盤坐地面,趁無人之際運起日月神功之際。石門猝而打開,武向王濕淋淋被拋進來。那花弄情謔笑地傳出一句話:「死硬脾氣的下場就是那些。」砰然又把門帶上,徒留兩個可憐鬼。毛盾移步過來:「不好受吧,那種游昧?」武向王勉強打起精神:「是不好受,可是又奈何,我以為花弄情是在報仇。誰知道她卻在逼我交出日月神功,我哪知道,就算想說也無從說起。」
  「她怎麼會逼你交出這功夫?」毛盾不解。「不清楚。」武向王道:「不過我想了想,大概是上次留在身邊的藏寶圖沒瞞過她耳目,最近又自創了一些武功,她才如此認為。」
  「這倒是有理……」「他們又逼你什麼?」「一樣。」毛盾捉笑道:「還說我是什麼日月教教徒,我打從懂事也沒聽過,真是笑死人了。」「-點都不好笑。」武向王一臉認真:「下一波恐怕就不是這麼容易過關了……」
  毛盾沒了笑容,「看來只有先衝開穴道再說了。」他立即盤坐、搶時間又自衝穴。武向王則仍自輕歎不已:「縱使恢復武功,又豈是多情婆婆對手?可恨我末習得日月神功,落個如此局面,實在有辱門風」
  「拼拼看吧,總比在這裡等死好。」武向王也坐了下來,雖想運功衝穴卻提不起勁,煩得他大氣直歎,雙手無所事事地縮縮甩甩,偶而也求助菩薩般比出蓮花指,佛手印。
  毛盾本是閉目養神以衝穴,對他怨怨歎歎不加理會,但偶然間換個姿勢,眼睛也就張開,不自覺地落在武向王手勢之中,他突然驚愕不已:「你的手勢?」雙目盯得更緊。武向王見狀,登時收回掌指,急忙乾笑道:「有問題嗎?」「你的手勢……你是日月教徒?」毛盾瞧得很清楚,武向王出的正是日月神教徒用來聯絡的暗號手勢。
  他做夢都沒想到武向王會是曰月教徒。急忙地,毛盾也比出怪異手勢。武向王瞧得兩眼發直:「你是……」也比出那比蓮花指還複雜的手勢。毛盾終於肯定無誤,欣喜不已:「你可是護法身份?我是第七代教主啊!」「正是正是!」武向王喜不自勝,身形已為之抽搐:「沒想到會在此碰上教主,請受屬下一拜……」說著他已雙膝落地。
  毛盾急急扶向他:「別多禮,此處不宜,快起來。」「屬下遵命……」武向王識大體,很快坐起,同時也很快恢復正常,只經眼神傳送喜悅。「沒想到真的在這裡和您見面,實在皇天不負苦心人,老夫死而無憾了,對於往事種種還請見諒。」
  毛盾知道:「這叫不打不相識,既然你我是同門又何必客氣呢。」「說的是,說的是,本教有幸能傳於後世,實在老天有眼。」武向王道:「老教主還好吧?他現在在何處?」「還好還好,他活得很好。」毛盾有點吃味道:「他把擔子丟給我之後就獨自逍遙去了。」
  「這當然,本教一向以此為宗旨,只可惜未能親自見他一面。」「你們沒見過?」毛盾稍訝異。武向王搖頭:「若非教主您打手勢,就算見面屬下也未必知道。」毛盾點頭道:「是了,老教主不見你,想必有他的原因,就像這多情婆婆也是本教一員,卻是為非作歹,老教主即派我有收拾她的任務。」
  武向王忽而感歎:「恐怕咱們此時此刻就要栽在她手中了。」「那倒未必,只要我功力恢復……再加上……」毛盾目光送了過來,一臉小人得志:「你忘了,本教教主必定要練得曰月神功,這是唯一能克住女魔頭的功夫。」
  武向王露出欣喜羨慕神情:「如此屬下就放心了。」「咱們還是快點衝穴吧!」毛盾又自認真起來,但耍了一下功夫又覺得失望:「可惜我內力修為不夠。可能還是無法制住那老魔女……。」武向王拱手道:「屬下願盡一切力量助您突圍以保存本教命脈……」
  毛盾忽而眼睛一亮:「有了,你既然是本教教徒,當然有資格學日月神功了,我把重要的傳授予你,只要在短時間之內練成,準可剋死那老太婆。」武向王猶豫了:「這……可行嗎?」「有什麼不可行,我是教主,說了算數,快湊耳過來,我傳你口訣。」
  武向王當真受寵若驚,簡直因禍得福,在不敢「抗命」之下,他已湊耳過去,毛盾毫不保留地將口訣傳予他。兩人就此交磋武功。毛盾更可不避諱地以日月神功衝破禁制而恢復功力,然後替武向王解去穴道。那武向王早是一派宗師,內力不在話下,而又得此奧妙口訣,在日夜不停研究惴摩之下,竟然進步神速,連毛盾都誇讚不已。
  一連七天,花弄情母女都末再逼刑。那花弄情更提供了好酒好菜讓兩人進食,似乎又改變策略。毛盾和武向王正求之不得,照樣吃個舒舒服服,只要時間足夠,等大功告成時,倒楣的恐怕就是她倆母子。七天一過,武向王已是精力充沛,稍一用力,連毛盾都無法扯斷的精鋼腳鐐已被他扯成兩截,這還不止,他還一寸寸捏個粉碎。當然又贏得毛盾一陣掌聲。武向王感激之餘也替毛盾扭開腳鐐,如此一來兩人總算自由了。
  「咱們該去找女魔算帳了吧?」毛盾說。武向王立即拱手:「一切聽教主吩咐。」如此尊重倒讓毛盾受寵若驚,感覺上似乎教對人了。一聲「走」,毛盾正想推開石門,那石門竟然自動打開,花弄情和花多情兩母女已立在門口淫笑不已。
  花弄情笑的可以:「我說嘛,要教主現形還真不容易。」毛盾聞言臉色大變:「你們?你們?」「我們串通好了。」花弄情笑的弄人:「我收買了武向王騙你現出原形,任你狡猾,現在也得栽個大斤斗啦!」
  花多情笑的更邪:「還是女兒聰明,只耍點詭計就讓這小子楞頭楞腦,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囉,像你這楞小子怎能接替教主職位呢?我來做還差不多。」「你們胡說什麼?」毛盾就快失心,轉向武向王:「快告訴我這不是騙局,我已教你神功,快制住她們!」
  武向王輕輕搖頭:「太傻了,我豈有背叛妻子及丈母娘的道理?」已移步往兩魔女靠去。毛盾簡直被捅了千百刀:「原來你們在金武堂早聯合算我了?」「可以這麼說。」武向王輕笑道:「日月神功實在太讓人著迷。」
  「惡魔,你簡直沒人性!」毛盾怒罵不已,一掌攻劈過來,武向王竟然輕輕揚手即己打得毛盾人仰馬翻。花多情瞧得更是淫笑:「小教主你認命吧,只要你說出日月神洞,老娘會讓你過的舒舒服服。」
  「你做夢!」毛盾怒罵不已。「這可由不得你!真不識好歹!」花多情向武向王使個眼色:「把他抓到行刑室,看他說是不說。」「是。」武向王拱手為禮,但就在他欲收手之際,竟然匪夷所思發掌,目標竟是得意忘形的花多情,那掌勁乃是他全力一擊,又加上是日月神功之功效,簡直就如萬噸炸藥炸開般猛烈,而又近在咫尺,任那花多情武功高強,此時又怎能躲得了。
  猝遭變故想引掌迎敵已是不能,心念閃著想抽退,那掌勁印向胸口,輕然暴響,打得她悶吐狂血,哇然尖叫。倒摔石壁再彈退地面又撞擊十數丈,像彈珠般亂彈亂撞,鮮血撤了一地。
  武向王一招得手,更是得意哈哈大笑,打鐵趁熱,又自追殺過去。那花多情果然了得,遭此重擊過後仍能爬挺當前,抹去嘴角血絲,人若瘋虎又自撲上來:「有種,敢暗算老娘,讓你嘗嘗七絕魔手滋味!」
  一衝上來,十指突然泛紅,幻化無數掌影,任那武向王功力深厚,在交掌之際,竟然無法突破那層掌影,雙方連轟九掌十三式,武向王竟然力有不繼,空門一露,花多情一掌穿透防線,打在他肩頭,疼得他倒退數步,冷汗直冒,他這才明白花多情能獨霸江湖數十年豈是浪得虛名。
  花多情一招得逞,又如採蜜蜂滾衝過來,掌影幻如蓮花亂竄,逼得武向王窮於應付。豈知就在險招之際,那花弄情竟然冷不防從側面給母親一槍。還喝聲尖叫:「攻她腰際齊門穴,那是她罩門死角。」另一把金槍巳拋向武向王。花多情做夢都沒想到女兒會背叛她,人又在近處,她雖及時抵擋,可惜仍嫌過慢,勉強閃過齊門死角。卻被刺出幾寸深血洞,痛得她花容失色。
  「賤女人,連你老娘也敢殺!」花多情一掌打偏女兒,傷勢似乎十分嚴重,她已沒命逃去。那花弄情避開一掌,但見母親逃開,那還得了,急忙尖吼武向王快追人。她也邊追邊罵:「殺你又如何,我不殺你,遲早會被你砍了,你何時當我是你的女兒?我只不過是你玩弄的一顆棋子,我不甘心,我要奪回你的一切……」吼得失心,硬殺過去。
  那花多情傷勢果然沉重,逃不了多遠又被武向王追及,武向王已明白她罩門死角,故而攻招之際全往齊門穴逼迫,打得花多情險象環生。她己心存拚命,但見金槍刺來.她不但不閃,還快捷無比以右手扣去,左手指甲彈震飛出,成為五把暗器直取武向王臉面,尤其雙眼。
  任武向王陰險也不敢冒那失明之慮,他趕忙鬆去金槍,一個倒掠躲閃暗器,然而那暗器實在快速,躲了雙眼躲不了門面,唰然一響,左腮已見血痕。花多情見狀大喜,立即將搶來之金槍倒射出去,正巧取向於彎身如弓軀體之臍眼,武向王或彈起或翻身難免遭此突襲。
  誰知他卻施展鐵板橋繃直身子整個垮下來,打得地面塵土亂飛,還來個時針般旋轉,一時頭肩已旋向花多情下體,猝然間他手中又多出一把筆桿般金槍,猛刺出去。那正是他苦練多年救命絕技,就連花弄情也不知有此一招,何況自視甚高的多情婆婆。突道變故,多情婆婆竟然避之不及,齊門穴硬被戳個窟窿,她尖聲厲叫。
  花弄情正巧趕來,見此佳機,手中金槍猛戳母親胸口,直沒七寸,痛得花多情再次尖叫,雙手如瘋虎亂抓,掌勁亂打,一時轟得石塊亂飛,已如瘋子般逃逸。「別讓她逃了。」花弄情厲吼,顧不得危險,硬喝起武向王,雙雙齊追向前,再逼數十丈,前面已是盡頭。
  花多情已回頭作困獸之鬥。兩人豈能給她機會,一路追殺過來。花多情臨死也要拖人墊底,不再躲閃,硬挨掌勁,猝然躥飛過來猛扣惡毒女兒,那花弄情避之不及,肩頭已被抓著。
  她尖叫、金槍再刺,直沒母親腰腹,花多情就是不放手,一掌又灌向她腦門,已露出邪惡大笑。花弄情瘋了,顧不得再用金槍,雙手猛運真勁轟去,她乃情急沒命一掌,花多情又受傷太重,一時招架無力被打得噴飛倒撞內壁,已是噴血如注,不過她手上也抓了女兒肩頭幾片肉而瘋狂厲笑。
  花弄情痛徹心肺,猛吼著殺了她殺了她,和武向王又是猛勁轟去,打得花多情再撞石壁。這還不止,石壁竟然招架不住而崩塌。花多情往外摔去,竟而不著地尖叫,拖得老長,敢情那是一處萬丈深淵,石壁一破,她也只好摔了下去。但聞叫聲淒厲似索命鬼魂,卻奈不了深淵掩埋而漸漸逝去,直到消逝無蹤。可憐一代魔女竟然死的如此悲慘,竟然死在自己女兒手中,可謂報應不爽。
  那花弄情一點悔意也沒有,甚而為除去惡毒母親而感到興奮,從此自己將能主宰一切。她跑在石壁洞口,喘息著直呼要命。武向王也是氣喘如牛,沒想到花多情功力如此深厚,幾經重創仍能傷人。尤其她的指甲似乎有毒。此時已讓他整個半邊臉麻疼難耐。他焦急了,很快找向花弄情:「可有解藥,我中了你娘指甲之毒。」
  花弄情這才想到還有人在身旁,她輕輕媚笑:「怕什麼,有我在,什麼毒解不了?只要你永遠聽話,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她仍禁不住那習慣淫媚浪笑。自己肩頭也是火辣辣,她很快從地面找那個因打鬥掉落四處的東西。
  不久拾起一細長布條,隨手一擠,幾顆白色藥丸已溜出去,丟了一顆給武向王,「服下它就沒事。」自己也服下丹藥,還捏碎一顆敷於肩頭,想及白嫩肌膚遭損,她不禁又罵了花多情幾句。「現在剩下毛盾那小子,解決了他,我再也高枕無憂!」花弄情仍未忘懷這時常壞她大事的小子。
  武向王點頭道:「他是該除去。」其實他現在只擔心藥丸是否能解去身上毒性。兩人隨即又快步返回囚洞方向行去。毛盾並沒逃,甚而還等著看好戲般半路即迎面走來。武向王但見毛盾,心頭甚是不解:「你還沒逃!」「逃?好戲未收場,我逃什麼?」毛盾回答甚是自然。
  武向王輕輕點頭:「的確,好戲的確未收場。」拍拍臉已有痛覺,毒性該已解去,輕輕笑了起來。花弄情乍見毛盾,一來興奮獵物未失,二來又能洩恨,已欣然直笑,「快把他殺了,天下將是我們的!」她受傷在身,深怕不是毛盾對手,否則早已出手。
  武向王則是淡聲輕笑:「不錯,天下很快就是我們的,不過那人是他卻不是你!」「你在說什麼?」花弄情聽不懂,有點責備:「叫你下手還說個什麼勁!」「不錯!我最恨人家耍我。」「我也最恨人家把我當棋子耍,你卻耍了我十數年。」「你?」「我要殺的才是你!」
  武向王猝然刺出手中那支小型金槍,相隔不到三尺,那花弄情簡直避無可避,硬是被刺中心窩,一槍直透背脊,她全身抖抽,兩眼瞪凸,做夢都未想到自己常年暗算人家,到頭來卻會死在自己計謀之中,而且是敗在受自己控制十數年的匹夫手中。她很不甘心,想掙扎,卻見著鮮血不停從傷口處流出,她想尖叫又叫不出聲,兩眼逼得通紅,勉強擠出幾個字:「你……好狠……」說完頭一偏,身軀一軟,死的跟她母親一樣悲慘。
  武向王連金槍也不要了,輕輕鬆手,花弄情滑向地面,不動了。他則感傷歎道:「怪不得我。你不死,不知要傷害多少生靈。」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使人感動。毛盾則鼓掌叫好:「不容易,大義滅親,實在讓人欽佩!」武向王拱手為禮:「這都是教主的功勞,若非您傳授秘功,屬下根本不可能是她的敵手。」
  「我看未必吧,你那金槍穿揚絕技,天下似乎很少人躲得了。」
  「教主說笑了,這功夫怎能跟日月神功相比呢?」
  毛盾輕輕笑道:「你還是一臉忠貞,害我實在感動,不過我可不是花弄情那些笨蛋,那麼容易就中了你的反間計,武向王別裝了,你的伎倆根本耍不了我。」武向王臉色稍變:「教主您這是……」「我不是什麼教主,你也不是什麼日月教徒,對不對?」毛盾訓笑道:「你的手勢本就是花弄情從她娘身上弄來的,因為花多情的確是日月神教教頭,你早跟她們串通好,想從我這裡騙得日月神功對不對?憑你也想當日月教徒?那老教主早就把你宰了!」
  武向王急道:「那只是權宜之計,我仍是衷心希望跟少俠交朋友。──」「免了吧!你跟我套交情,所為的就是為了想套出日月神功。」毛盾謔笑道:「等你套得了全部之後,我照樣會跟花弄情一樣被你一槍宰得莫名其妙,我可不是呆子,我最有先見之明!」
  「不錯!你的確有先見之明。」武向王忽而口氣一變,變得狡詐冷森:「可措你忘了現在身處何處,你不該這麼早掀我的底,因為那很容易讓我殺你滅口。」「你不想要日月神功了?」毛盾仍有恃無恐。武向王冷笑:「我很想要,但必要時我可以不要,不過最大原因是你忘了曾經傳我口訣,據我的經驗,那的確是上乘武學、我已覺夠用,所以留下你也沒什麼用處,不對嗎?」
  毛盾臉色稍變,自己似乎太大意了,眼看武向王一步步逼來,他頭皮發麻,立即乾笑:「其實我還有許多口訣沒說……」「我想你也不會甘心說個痛快,我能逮著你就逼著你說,逮不著你只好不用了。」武向王仍逼得緊。
  毛盾見無法挽回,猝而一掌打向上空,轟得落石紛飛,他拔腿即逃。武向王冷喝,舉掌迫退落石,人如彈丸直追過去。他不時哈哈大笑:「認命吧,此時此刻任誰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毛盾硬撐著不回話,每竄至一秘道,就打得落石紛墜擋住去路。而那武向王卻也不客氣猛擊碎石,一路追殺不停,體力功力更源源不斷湧出。像服下大力丸,馬上變得龍馬精神,大有萬夫莫敵氣概。
  又一轉折處,毛盾闖入一秘室,忙將石門帶上。豈知石門根本禁不住一掌,被轟得煙消霧散,武向王一舉衝入,直如甕中捉鱉般擋住毛盾通路。毛盾苦笑不已忙道:「堂主手下留情,我什麼都依你,你我本是無冤無仇,何必自相殘殺!」
  武向王捉笑道:「無冤無仇就不能殺人?你年紀輕輕就學得如此武功,將來還得了,有你活著的一天。你想我睡得安心嗎?」「我,我當你女婿,我願娶武靈玉。」「省省嗎,連花弄情都敢殺親娘,我這泰山大人還保得了命?」
  武向王一掌轟得毛盾東躲西藏。毛盾只好心下一橫:「好吧、你要我死,我也要你亡,至少得撈個什麼本回來!」可憐長鞭不在手中,他也只好冷喝出口,雙掌凝力直劈過
  去,武向王根本不在乎,立身不動,只以右掌撩撥。儘管如此,他卻打得毛盾連撞數丈跌得唉唉大叫。
  「你的武功?」毛盾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武向王愈戰愈來勁,當真猛撞胸脯以顯示自己強壯,他冷笑不已:「拜你之賜,來!老夫接你三掌試試!」當下胸部一挺,活像一尊天神。
  毛盾姑且一試,運足掌勁於手,猝而劈轟出去,結結實實打在武向王胸口,豈知有如打在鐵板上,叭然一聲響被其反彈得雙掌生疼,還被彈退數步。他驚惶不已,武向王卻狂聲大笑、猛叫著再來再來。毛盾又劈一掌,仍是同樣結果,他苦笑不已,這人莫非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當下再迎掌推備沖打過去。
  就在雙掌貼其胸部之際,毛盾猛來個倒打金鐘彈翻武向王背後,正面對石門,他哪敢戀戰,找了個路子沒命即逃。武向王本想舒舒服服再接一掌,沒想到毛盾耍詐,氣得他七竅生煙,一股怒氣無法發洩,又如金鋼般猛砸自己胸口,有點發瘋地猛迫毛盾。
  可惜此秘道就只這麼幾條,加上被毀塌者,能逃的路更少了,毛盾轉了幾圈又被逼回,四下一瞧竟然是住過幾日的囚洞。此時武向王說什麼也不肯讓毛盾逃走,已採取主攻,掌勁直如奔雷轟得地動山搖,毛盾招架乏力只好四下亂竄。那武向王連發數掌,仍未盡興,乾脆猛吼猛吸氣,逼得老臉通紅,身形似乎脹大了一倍,勁道似乎猛然增加數倍,他有些失常,人如瘋虎般又撲來,打人未著,轟得石壁百孔干瘡,每掌至少將整個手臂埋入石壁方始能滿足他源源不絕之勁道。
  此時他不但臉紅、掌紅,連雙眼都紅得嚇人。毛盾見狀一反常態冷喝:「想看真的日月神功嗎?我這就叫你嘗嘗!」只見他馬步一蹲,雙掌合十猛運功,頭頂冒起紫氣源源不斷上升,雙掌更是紅白光影大作,但見一股勁道隱含其中。那武向王發覺有異,但他已被源源不絕神力所迷,當下哈哈大笑,有意較量較量,哪顧得什麼神功,照樣把神力迫得極限狠猛打出。那毛盾亦不退縮,雙掌一翻,日月光華大作,照得滿室亮光。就在硬碰硬之下轟然一響,雙方四掌卯上。像同性磁鐵般各自彈開三尺又自變成異性磁鐵般吸了回來。
  四掌緊貼在一起,雙方各以內力相拼。只見毛盾牙根緊咬,冷汗直冒,雙手不停顫抖。那武向王則滿臉通紅冷笑不已。但漸漸地,他那紅如火光臉容漸漸轉為濃紅,就快變成豬肝紅,笑聲也漸漸變調,雙掌亦開始抖動。他焦急了,突然猛吸真氣,狂獅般大吼。
  那啊聲像把鋼刀砍得天崩地裂,從他身上亦彈出一股無法想像的霸勁,把毛盾撞飛頂壁再摔落地面,痛得爬不起來,那武向王也被自己的掌勁噴退數丈,更撞得石門碎裂四散彈至秘道巖壁,他方自軟趴地不動了。囚洞一時塵煙四起,隨那噴石落盡已寧靜得怕人。
  許久許久毛盾方自爬坐起來,新傷舊傷終讓他嘴角再度掛血。他靜靜抹去,喃喃念道:「這老狐狸不知如何了?」目光尋尋覓覓,終於見到武向王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裡。他輕輕拍掉灰塵,小心冀翼走過去,但覺無異才敢把武向王翻正,然後探探鼻息。「還活著……也好,省得殺了他,將來不知該如何面對武家的人。」照毛盾意思,能逼得武向王走火入魔就差不多了,否則他又何須大費周章消耗這老狐狸內勁?
  他輕輕將武向王拍醒,順便也點了他的穴道,但指勁點去,發現武向王有好多處穴道已毀,看來當真功力盡失,他倒省了不少麻煩。當武向王張開眼睛時,目光已顯得癡呆。
  毛盾見他活的還不錯,捉弄之心又起:「老狐狸啊,你就認命吧,並非我心狠手辣,只怪你心機太陰、詭計多端、廢了你的功夫也算是替天行道,你千萬要想得開才好。」「這是哪裡?」武向王根本聽不進任何一句話,他一臉不安地瞧著四周,想找地方藏身,忽見毛盾便更是驚惶地往後縮:「你是誰?不要過來!」毛盾一楞,怎麼會變得如此?「我是誰,你搞不清楚?」「你是誰?」武向王一臉迷惑。「你不會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吧?」
  「我?我是誰?」武向王更是迷茫,瞧著自己雙手、雙腳、身、胸,似乎要看透自己似的。「你當真不認得你自己?」毛盾覺得想笑:「難道我耍過頭了,把你腦袋給耍壞?」毛盾解釋:「你記起來沒有?你本和花弄情用計想騙我武功,假冒日月教教徒,你雖然打了暗號,但那暗號根本就是無慾仙子的暗號,我一猜就猜中是得自多情婆婆,才故意傳你日月神功,說是神功,其實也只是倒過來練,它是能帶給你暫時高強武功,但畢竟不是正途,也非在水晶球裡練功,遲早你會走火入魔。」
  「所以我才大費周章引你四處亂跳亂砸,目的就是要引出你體內真勁亂竄,然後控制不住而自毀穴道。如果你就算走火入魔,此後將無法行動,不過倒能借此保住性命,能落個善終也不錯啦,我可沒叫你變成呆子!」
  原來毛盾早耍出反間計,難怪他不急於逃脫而想留下來看成果。可惜武向王是鴨子聽雷,還像看猴戲般盯著毛盾不放,害得毛盾好生沒勁,只好相信他的確是傷了腦袋,不禁惹笑起來:「如此也好,忘了一切,也忘了一切罪惡,從頭做人,你將是最快樂的老人,就是不知是永久性還是暫時性罷了……不管了,反正能交差就行了,請記住,你叫武向王,你有一男兩女,你是金武堂堂主。」毛盾只好費盡力氣把他的家譜背給他聽。武向王倒是認真地聽,聽到後來似乎聽懂了,也開始跟著毛盾念個不停。費了好大勁才教他記住了自己名字,然而卻浪費毛盾兩刻鐘時間,他不得不另作打算。於是他先找回自己慣用兵器及陰陽鏡。
  然後帶著武向王想找出路逃逸,結果竟找不到出路,害得他只好找向花多情摔深淵那裂洞,藉著長鞭效用,背著武向王攀崖而上。足足攀高六百丈方到頂頭,摸了路子往山下行去。又走了將近三十里路才走出山區,也見著村落,打聽之下,竟然是長白山尾脈快抵高麗國的荒山,任誰也找不著,花弄情母女竟然神通廣大。既然已脫險,毛盾此時唯一的目的是把武向王安全送到金武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雇了一輛馬車南放,希望早日抵達目的地。
  十天後。毛盾已將武向王護送回金武堂。走時活跳跳,回時卻癡呆呆.毛盾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正考慮自己是否要面對金武堂大群人。但在打聽之後,武靈雪向銀燈聯討救兵,大批人馬未折回金武堂即展開救人行動,堂中只剩武向天和武靈玉把守,至於陸不
  絕和黑不亮還在養傷之中,該不會問東問西吧?
  如此情況下,毛盾倒是提起勇氣面對現實,把馬車趕往金武堂正門。馬車方至,十幾名衛兵已緊張兮兮攔截過來,金武堂突遭變故,他們已如驚弓之鳥,頭頭已冷喝:「誰?誰敢闖本門?」毛盾仍自驅車向前,吃吃笑道:「大膽,堂主回家,也不列隊迎接?」
  「堂主?」衛兵摸不著頭腦。毛盾甩甩眉毛:「沒看過堂主也該見過我吧!」他擺了姿勢。衛兵大眼瞧小眼,終於有人認出:「你是毛盾毛少俠?」「不然我是誰!」「你不是被女魔頭抓去了?」「不能自己逃出來?」毛盾擺擺手道:「快去請少堂主出來接人,老堂主在裡頭坐的不耐煩了!」
  憑著毛盾數次進出金武堂而且甚吃得開局面,衛兵頭頭當然不敢耽擱,立即通風報信去了。不到三分鐘,趕來的不只是武向天,連同武靈玉、陸不絕、黑不亮全趕過來,說是迎接,倒不如說是想瞧瞧狀況。乍見毛盾,武向天已驚喜萬分:「你沒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
  毛盾輕歎:「我是沒事,你爹可就有點事……」「我爹?」武向天甚緊張。陸不絕急道:「堂主沒跟你回來?」「別急,他沒回來我還唱得出把戲?」毛盾稍窘道:「只是他受了刺激,暫時失去記憶,就在後車廂。」武向天登時叫聲爹,急步走向車廂,簾布一掀,父親冷靜坐在那裡,以疑惑眼光瞧著兒子,瞧著大堆人。
  陸不絕和黑不亮以及那些守衛全拱手叫堂主。那武向王一臉不解,問向毛盾:「他們……這是哪裡?」「這是你家,你是這裡主人,他是你兒子。」毛盾笑道:「你回到家了,以後可以太平過日子啦!」「家?兒子?堂主?……」武向王喃喃念著,似想喚醒更多記憶。
  陸不絕立即朝武向天說道:「快把你爹接回住處,他需要治療。」武向天聞言立即扶著父親,仍末忘記要毛盾一同進門,他有好多謝言好多話要說要問。毛盾不好意思迴避,帶點窘地走入裡頭,倒是武靈玉靠過來,深情寫著感謝字樣,讓毛盾輕鬆不少。
  武向天很快把父親安頓妥當,陸不絕還親自請了大夫為其診傷。接下來該是問明情況。就在金武堂客廳,以茶代酒招待毛盾。陸不絕請求毛盾把經過說一遍。毛盾照實說了,從如何受困於多情婆婆母女以及突破武功而打敗魔女,結果武向王卻因為受傷卻變得如此模樣之事說個明白。
  他當然把自己詭計耍武向王毀去武功,及一不小心出差錯而使武向王失去記憶之事瞞住。另外那些風流事也一概不談。倒是把打鬥過程加油添醋.說得驚心動魄。陸不絕輕輕歎息:「死了也好,否則金武堂將永無寧日。」黑不亮急道:「堂主傷勢會好吧?」陸不絕道:「只要細心照顧,可能會好轉,只是他的武功……」武向天輕歎:「我爹已上了年紀也該退休,以後幫中一切得依靠兩位大叔了。」陸不絕點頭而感傷道:「多少年來,我們還不是一直守在堂主身邊,我們不會讓金武堂毀滅,否則更對不起堂主。」黑不亮亦是信誓旦旦:「我這條命已是堂主的,少堂主放心除非老黑不行,否則必跟金武堂共存亡。」「多謝兩位大叔。」武向天感激萬分。
  隨即他又轉向毛盾:「還有你,以後多多擔待。」毛盾輕笑:「我行嗎?」「至少你是我的好幫手。」武向天英雄惜英雄地說。毛盾含帶弄笑說道:「我看你還是早日結婚的好,早日生個兒子,那才是你的大幫手啊!」武向天稍窘,不過,父親變得如此模樣,他的確該考慮傳宗接代之事了。陸不絕聞言亦點頭:「毛少俠說的沒錯,為了本門,少堂主似該娶妻為宜。」毛盾又道:「你妹妹都熬不住要嫁人,你這當哥哥不努力行嗎?」武向天更窘,強笑說道:「我會考慮,一切等父親狀況穩定再說。」倒是武靈玉聞及毛盾那話似乎也涉及自己,她也紅了耳根,還好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哥哥身上,免得她更為難堪。
  事情已交代清楚,毛盾已想走人。畢竟金武堂不是他家,而且要是等武向王醒來說出那番話,他豈不是自尋倒霉。於是他找借口有事在身已告退。武向天急道:「這麼急,我還想與你把酒言歡呢……」他有些失望。毛盾乾笑道:「的確有事,咱們以後再聊,反正機會多的是!」他已起身,拜退陸不絕、黑不亮二人。武向天已知道留不住人,遂起身道:「我送你一程。」「好吧,只要走得掉……」毛盾但覺失言,不說了,眼神一瞅想探查武向天是否發現語病,然而還是沒瞞過。武向天道:「你把金武堂當地獄了?」「沒那回事,別胡思亂想。」毛盾道:「我只是怕你們纏上而誤了事,所以……所以走得快!」他果然加快腳步離去。武向天除了裝笑又能如何?
  倒是武靈玉百感千傷,趕向毛盾,抓著他的手即寫著:「要早日回來看我喔!」毛盾對她總有一份情懷,頻頻點頭邊寫邊道:「一定回來,而且是偷偷回來,別讓你哥哥知道。」就算武向天清醒,他也未必能將秘密傳入聾啞的武靈玉知道,這才是毛盾對她毫無禁忌的原因。武靈玉聞此消息,登時愁容盡去,更帶有甜蜜嬌羞輕笑,畢竟自己在毛盾心中永遠如此重要而存在純真般無法言喻之交情,她滿足了。一直送到大門,她只問了一句毛盾去處,毛盾亦坦然告知可能回茅山,這些都只是存在兩人心中的小秘密,多甜蜜啊!武向天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他想著妹妹能嫁給毛盾,那該是一個多好的結局!只不知毛盾是否會嫌妹妹是個啞女?也許不會吧……毛盾似乎不是這種人。人已走遠,兩兄妹各有情懷,仍立門前久久不散。毛盾呢?他當真決定回茅山。畢竟闖蕩江湖數年,他也覺得累了。算算,除了武當派恩怨之外,他似乎己無家。但跟武當嫌隙可非一時可解。他也想過重整茅山派會引來武當之報復,不過自己偷偷整派,該不會如此招搖到立即引來報復吧?必要時采游擊戰術,有人來就躲,沒人則開派大吉。最重要的是他累了,得找個地方休息,將來之事將來再說。
  幾天後,他終於回到茅山了。雖然甚久沒回來,茅草似乎長得更凌亂,但總有那份親切感。尤其是茅草隨風掀浪的情景,有如騰雲駕霧般快感,毛盾頓時豪氣大發,嘯出聲音,輕功一展已掠向茅叢,踏浪般一直殺往茅山神殿。
  載馳三數里,神殿已在望。然而,他猝而發現神殿那頭有白煙冒起。「有人?」毛盾機靈躲閃,隨又探頭窺瞧,白煙來自神殿左側。見不著半個人影。「會是誰?過客?還是霸佔神殿的人?」他更小心摸向前去,總得探個清楚,在小心翼翼中已摸近神殿不及三十丈。猝而屋頂有狂笑聲傳來,一條身穿古銅衣衫老人突如閃電般直衝毛盾身處。
  毛盾但見他身手即知不好惹,心生不妙甩頭即逃。「什麼玩意兒,竟然把我神殿守得死死的!」他一溜,那老人追得更急,大喝一聲:「別逃!」人如天馬行空翻掠十餘斤斗擋在毛盾前頭,他如天神鼎立:「別走,先看看老夫是誰!」除了那頭灰髮之外,那兩顆賊亮眼睛實在叫人難以忘懷,尤其那粗眉又直又長,世上此種品種實在不多。
  毛盾剛瞧上眼已驚詫不已:「是你?段銅雀?」此人正是困於極樂天堂而被段君來救走,不見蹤影的段銅雀,不知何因,他卻出現在這裡。段銅雀猛然哈哈大笑:「不錯!正是老夫,我等你很久啦!」「等我?」毛盾疑惑,隨即好笑而謔笑起來:「我也等你很久
  了,你女兒呢?我還要找她算帳?」「不錯,我就是帶她來讓你算帳。」
  毛盾愣住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讓你算帳啊!」段銅雀笑道:「她不是答應在救出我之後要嫁給你?這是一筆大賬啊!」毛盾抽眉了:「你?你同意?」「當然。」段銅雀道:「人無言不立,段家豈能做個背信忘義之人?」毛盾終於哧哧邪笑起來:「看樣子,這筆帳有得算了,你女兒呢?快叫她出來!」
  「叫什麼叫?」不知何時,段君來也帶著窘羞嫩紅,美絕天下又嬌嗔作樣的臉孔出現在毛盾眼前,她還是副火辣辣味道,冷斥道:「都是你,逼我發什麼誓,害得我爹非得逼我嫁給你不可!」這會是什麼世界?毛盾一時無法接受,但對於段君來盛氣凌人,他倒不服,反斥道:「喂喂喂,段小姐,那些誓言可是你親口求我的,怎麼,全賴到我頭上?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先咬起我。」
  「不錯,我就是想咬死你,使你的陰謀不能得逞!」毛盾突然擺擺手「走吧,我懶得再娶你,再見到你,像你種三天兩天變一次心意的人,跟你睡在-起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你不娶我了?」段君來又是一愣:「你想毀約?」「毀就毀,反正毀約也不是我第一個開始,早在鬼域寫下買身契,你都能毀,我還有什麼不敢毀。」毛盾一時癟了起來,似乎休掉這恰查某有某種成就快感。誰知那段銅雀卻老臉一拉,怒斥:「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准毀約,你以為我女兒是什麼,說不要就不要?」
  一把撲過來,像抓小雞般把毛盾抓扣起來,毛盾被抓得痛,便再怎麼也癟不起來,急急叫道:「快放下我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說什麼好說,你非娶我女兒不可!」
  「好好好,我娶我娶,無條件娶她過門好不好!」「這還差不多!」段銅雀方自將毛盾甩於神殿廣場。毛盾該身後爬起,摸摸被抓疼脖子,實在有苦說不出,何時招誰惹誰,竟然惹上這對天煞父女。
  段君來冷斥:「都是你,早先不逼我,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毛盾瞪:「你要是不喜歡何必又說給你爹知道?既然都逃了,何必又找到這裡來?」「我怎麼知道我爹會如此當真,我只是想得意地說出耍你的事,然後……我爹就逼我了!」
  段銅雀聞聲己哈哈大笑道:「不錯!是我逼她的,因為我找遍天下就只有看上你,也就是說只有你才有資格當我女婿,其實我女兒也是天下美女,追求者不計其數,她來配你足足有餘,何況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否則她不會一見面不問我為何受困,傷的如何,就一股子說你如何好玩,如何被耍,那也是一種喜歡的表現,知道嗎小伙子,你真是艷福不淺啊!」
  段君來又自臉紅:「爹,你胡說些什麼,都是你,逼得人家無處躲,此事要傳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擺。」「不是早傳出去了?」段銅雀笑道:「上次這小伙子貼公告弄得天下皆知,如果你現在嫁不了他,那才是無臉見人!」
  段君來又自轉瞪毛盾:「都是你,搞什麼公告遊行,這事根本無法收拾!」毛盾苦笑不已,好像每件事都是他搞砸的,眼看兩父女凶巴巴演出逼婚記,自己鐵定是逃不了,當下苦歎點頭:「好吧,我娶她就是了!」
  「說娶就娶,你以為我是誰?」段君來斥道:「那還得看我嫁不嫁。」毛盾對她反覆無常已然習慣。「不然你想該如何解決才是上策?」「你得表現誠心。」段君來道:「讓我感覺你是可靠之人,我才考慮嫁給你。」
  毛盾甩甩手道:「隨便、呵呵,我還沒聽過道士向人求婚還要表現誠心,說出來實在笑死人!」他突而捉笑不已:「對了,我是個茅山道士,你還願意嫁給我?老丈人你可願意攀這門親?」段銅雀胸有成竹:「小事一件,道土還俗不就成了!」
  「可是我是茅山掌門,恐怕不易還俗。」「事在人為,等你找個傳人交出職位不就成了!」「那可能要很久很久的了。」段銅雀道:「有老夫在還要很久?簡直笑話!」
  毛盾突有想法,自己當初想娶段君來不就是為了招兵買馬以抗衡武當派,如今釣來段銅雀,足可打敗武當任何高手,茅山立派似乎有望了,這真是天賜的良機,得好好利用。
  想通此點以後,毛盾態度有了轉變。他說道:「老丈人多謝抬舉,其實我對你女兒也是有情有意,我真的喜歡她,否則也不會甘心和她冒大險去救您出來,現在既然有意要把女兒許配給我,我當然高興萬分。雖然段君來有點不甘心,不過我會慢慢化解她對我的看法,相信不久將來,她會接受我的。其實是我這道士掌門身份,人說一日入門終生恩情,我對茅山派自是有恩有情,總不能說還俗就還俗,待我重整門派,找到繼承人之後,自會甘心退出修道人行列和你女兒完婚,當然,有些事還要您多擔待幫忙,這才是小婿的福氣。」
  此番話說來順耳好聽多了,段銅雀當下頻頻點頭道:「有你的,老夫沒看錯人,事情來時,自然是得要擬出解決方法,放心,一切有我在,茅山派必定發揚光大,而且我還看準我女兒必定會愛死你,像她娘愛我一樣。」
  段君來在毛盾語氣軟化之下,早已脫下偽裝凶祥,聞此言已羞困,斥道:「爹的事千萬別推到我身上。」毛盾倒對丈母娘大感興趣:「夫人……她是如何對待您?」
  段銅雀一時臉上發光:「追,追得死去活來,她是大漠奠長的公主,為了我拋頭露面,就像你剛開始追我女兒一樣,一段姻緣就這麼劈荊斬棘得到最後勝利,所以我在聽及你如此瘋狂我女兒時,實在感動,故而說什麼也要逼著女兒嫁給你,呵呵,當然還得察覺我女兒喜歡你,只是不敢表態而已。」
  毛盾暗道一聲慚愧,自己哪有那種偉大的愛情,這老頭卻當真了,看來只好將錯就錯,看看以後是否會發生。「丈母娘呢?還好吧?」「大概不太好,」段銅雀道:「聽君來說,我被花多情弄走後,她就茶飯不思,說不定已瘦成排骨。」段君來道:「我想真的瘦了,所以我在救出父親這後就急於趕回塞外,可是爹又把我給追回來,說什麼真情不可奪,實在太抬舉你了。」
  毛盾挑著眼:「老實說,你還是有意耍我對不對?否則豈會一言不說就要走人!」「是又如何?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段君來冷斥。毛盾已哧哧笑起,道:「不急,慢慢來,多看幾次就順眼了,誰叫我一眼看了你,早被你迷得頭昏眼花呢!」這是應段銅雀「偉大愛情」而發。
  誰知竟然受用無窮。段銅雀登時大聲叫好,往日戀情似乎己浮現。段君采嬌嗔一聲死相,猛撞毛盾一拳,終也禁不住心中喜悅而嬌笑起來。一段怪異感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結合起來。晚餐毛盾特別認真打獵來招待未來的丈人和妻子,希望他們吃的舒服而流連忘返。但女兒婚事已定,段銅雀他惦記著塞外愛妻。又迫不及待要走人。毛盾怎能耽擱他們妻女相見,遂也同意送人。
  段君來招來紅馬,和父親跨騎而去。臨行時,段君來竟也兩眼依依含淚,倒把毛盾弄得多愁善感。「我們很快會回來……」段君來堅決聲聽來特別扣人心弦。直到人馬逝去,蹄聲已竭,毛盾仍呆立當場,緬懷著這段不一樣的感情。
  冷月清光,照得白芒銀閃,寒風吹過,銀浪盪開,似載著人間無盡悲歡離合,不知將飄向何方,停泊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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