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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比武招親


  至於劉氏父子,則躲入先前休息之秘洞之中。
  劉吉為顧及父親毒傷,已無暇對付這群妖人。
  方掠入秘洞,劉吉便要父親盤坐於地,開始運功逼毒。
  他則將搶來之藥包一一解開,甚想找出解藥。
  然而劉千知卻輕歎道:「不必找了,無毒之毒根本沒有解藥,找了也是白找……」
  劉吉急道:「哪有這回事,配得出,一定解得了,您別聽妖人胡謅,我這就替您配配看!」
  他將藥包解開,然後仔細試驗,若味道不對,或發出強烈反應者,全部捨棄,最後只剩兩包,聞來清香之藥,他想,再無比中那無毒之毒更厲害,便決定讓父親服下試試。
  劉千知把死馬當活馬醫,當真吞下藥末,但覺入口清涼,至少不是毒藥吧!於是再次運功,不斷將解藥灑向四肢面頰,以期能化盡毒性。
  父子就此靜默下來,靜觀其變。
  外頭閃電連連,暴雨不斷,兩人心緒仍沉,尤其聞及一連串瘋狂笑聲,兩人已知那群妖人可能全部逃逸,歎息聲不禁傳出。
  這一戰,可說一敗塗地。
  劉吉更是內疚,因為這一切幾乎是他一手所造成!
  然而錯誤已成,徒怨無益,他甚懊惱。
  劉千知心緒仍沉,道:「阿吉,你偷偷潛去,看看走脫幾人?若有機會,能撈多少算多少,但千萬別涉險。」
  劉吉正想找這群妖人算悵,便自頷首:「孩兒這就去了,可是您的傷?」
  劉千知道:「不礙事,能解則解,不能解,逼至一角便是,倒是擒回妖人,比什麼都重要。」
  劉吉頷首:「那爹多保重,孩兒去去就回!」
  說完,拜禮過後,探向洞外,冒著大雨,再次掠往崖面,只見得齊雲堡崖部份崩塌不少,這場暴風雨的確來得厲害。
  他不敢多想,立即潛入堡內,想探探是否有妖人行琮,結果人去樓空,就連被囚嘍囉亦不見蹤跡,他再尋向附近三里,仍無結果,心想妖人可能亦怕追兵趕來,故先逃之夭夭再說。
  搜人不著,他只好找尋退路,掠回秘洞,告知父親去了。
  劉千知已功行三周天,那五毒紅沙之毒倒是解去,至於無毒之毒卻悶在心頭,任他如何催化,全然無效。
  他心知無法解去,然又能如何?只能另尋解藥了。
  他勉強撫平心緒,淡笑問道:「妖人全部逃了?」
  劉吉頷首:「大概吧!」
  劉千知苦笑:「全是天意啊!」
  劉吉歉聲道:「對不起,是孩兒的錯,若非孩兒身上被下追蹤散而不自知,自不會洩露行蹤。」
  劉千知淡笑:「天意吧!縱使對方知道地方,若無這場雷雨,且偏偏劈得那麼準,豈會落得如此局面?」
  劉吉默然不語,仍自怪罪自己、
  劉千知道:「不必自貢,只要日後仍能將人逮捕,或可彌補過失之罪。」
  劉吉道:「孩兒必定全力把人抓回,必要時,當場宰了,免得後患無窮。」
  劉千知輕歎:「是該把人宰了,否則怎有這下場?爹一念之仁,終鑄成大錯!」不勝唏噓:「如今他們已走脫,江湖將再掀巨浪矣!」
  劉吉輕歎:「孩兒必將全力阻止妖人作怪!」
  劉千知笑道:「或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否則爹怎會把你送往少林學那易筋神功,這似乎早在提防今日之事發生似的。」
  劉吉歎道,「可惜那些功夫不管用,仍讓妖人逃脫。」
  劉千知笑道:「不是不管用,只是你火候不夠,照爹所知,易筋神功練至八成以上,足可脫胎換骨,任何毒藥皆可輕易排出體外,哪還怕無毒之毒?而且亦不怕妖術騷擾,足可對付鬼王和毒王。」
  劉吉輕歎:「照無界師父說,修得八成,大概要二十年光景,孩兒怎等得及?何況那也未必會成功。」
  劉千知安慰道:「你已耗了八年,剩下十二年,到時也只不過二十七八歲,簡直太年輕,武林仍等著你另有一番作為,何必洩氣!」
  劉吉道,「可是那些妖人可等不及十二年啊!」
  劉千知輕歎:「這倒是了,看來是天意吧!」
  劉吉忽而想及什麼,欣笑道:「我倒忘了爹仍管用,只要你毒性能解,足可再次面對妖人,不必再耗十數年光景啦!」
  劉千知苦笑:「談何容易?無毒之毒神醫都解不了,毒之厲害可想而知!」
  劉千知道:「它到底有何厲害之處?」
  劉千知道:「問題即在於此毒藥引幾乎完全不是毒藥所配出,故而無法以解毒方法探試。中此毒者,先是覺得倦怠,隨後感覺欲昏睡,若練功者則功力漸漸消退,直到最後,將變成廢人,到那時,不死也差不多了!」
  劉吉皺眉:「時間呃?從中毒到廢人,需多久時間?」
  劉千知道:「不清楚,神醫說,視個人功力,以及是否服用其他靈藥有關,照常理,大概三個月光景吧!」
  劉吉稍急:「三個月……」有了時間限制,總覺短些,「若有萬年靈芝之類東西,能解嗎?」
  劉千知道:「沒試過,不敢保證,何況那種東西,比解藥更難尋,所謂可遇不可求啊!」
  劉吉道:「看來孩兒得親自赴苗疆,找那死毒王討解藥。」
  劉千知輕歎:「他甚難對付呵……」
  劉吉道:「再難對付也要對付,何況還有一大筆悵要算呢!」
  劉千知心知除此之外,無其他方法可想,輕輕一歎,道:「你得小心,硬逼,未必能逼出解藥,得以智取為妙。」
  劉吉道:「爹跟我一併前去?若找著解藥,立即可服用,自省去不少時間。」
  劉千知搖頭輕歎:「看是可行,實卻不可行,若時間緊迫,亦已接近三月期限,屆時,爹功力已失,將是廢人一個,跟在你身邊,豈非是累贅?到時爹莫要變成絆腳石才好!何況現在孟神醫生死末卜爹趁還能動,查他十天半月看看,若有機會,先救神醫便是,其他全看你表現了。」
  劉吉本想和著父親力量對抗毒王,可是聽及此言,終覺不妥,當下不再堅持,說道:「那就孩兒全力以赴啦!咱們約定三月後再碰面,抑或在家?我看在家好了,畢竟娘和姐姐甚是想念您啊!」
  劉千知輕歎幾聲,道:「是該回去一趟,時間卻未定,這樣好了,你先去取藥,爹隨時通知你會面地點,若真的聯絡不上,則在家碰頭,屆時也顧不得傷勢如何啦!」
  劉吉聞言甚喜:「就這麼說定!」
  劉千知見及愛兒已能獨當一面,頗為寬心,露出滿意笑容。
  隨又想及什麼,道:「趁現在空閒,爹把無影幻步輕功傳你,得仔細學著!」
  劉吉甚喜:「孩兒己學基礎,正等著爹傳授訣竅呢!」
  劉千知問及,方知夫人慕容玉玲已授及基礎,自是欣喜:「這麼說來,自可事半功倍!」
  當下要劉吉演練招式,見有差錯,便一一糾正,遇及節骨眼,則說及訣竅,劉吉經父親指點,自是一竅通,竅竅通。
  他又絕頂聰明,入耳不忘,不到天亮,已將一套絕世輕功身法融會貫通,差的只是熟巧。
  然儘管如此,他自覺身輕如燕,飛掠起來,更能隨心所欲,輕身功夫大概增進一成以上,樂得他靜不下來,晃個不停。
  劉千知亦陪他練功,直到外頭暴雨漸弱,淡光送來,心知黎明已至,始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到上頭吧!」
  劉吉立即收起玩意,頷首點頭,已和父親步出洞口,隨即輕喝,兩人雙雙掠崖而上。
  劉吉自是拼足全力,劉千知或而傷勢在身,騰掠之間,旗鼓相當,劉吉果然得到父親不少讚賞聲。
  及至齊雲堡,見及蒼涼景觀,兩人不勝唏噓。
  劉吉見及父親已是一張發白病容,更是內疚,便一刻不肯耽擱,急著告別,直往苗疆方向奔去。
  劉千知望著兒子逝去方向,感慨良久,最後喃喃說道:「希望一切將能順利解決才好……」
  說完,往城堡深處,消逝無蹤。
  且說劉吉花費半月時間,終於到了雲貴苗疆。
  在入境隨俗之下,他亦換上一身苗服,或許他兩眼帶野,裝起苗人亦有幾分神似,至於語言,用心學習,倒也能應付一般應對詞句。他甚滿意,能瞞過不少人。
  然而最讓他頭疼的是,隨身那把彎鐮刀,老是不知該擺在何處才恰當——他原是過慣空手無物者。
  不管如何,總是撐了過來。
  雖說五毒教頗有名氣,但一些百姓皆不願沾惹,打探起來甚是費勁。
  劉吉就此從大涼山探至玉龍山,復往怒山,再移野入山,終於探出,五毒教總壇即在野人山某深山處。
  有了目標,劉吉總算放心,於是住進野人山下之野人村。
  只見得此村大約四五百戶,房屋皆為竹、茅搭築而成,頗見原始風味。
  至於村民則未見純樸,大概此乃市集聚散區,生意鼎盛,苗人受及薰陶,亦現出精明,尤其碰上漢人,更是處處提防。
  還好,劉吉已經苗人化,省去不少麻煩。
  他漫無目標晃於街道,想再探清五毒教總壇確實位置,然卻見及一大堆人擠向一類似告示之竹牌坊,吱吱晤晤,指指點點。
  劉吉湊著熱鬧,亦自迎前,東張西望,擠擠推推,仍搞不清是何名堂,原來是告示寫著原始苗文,根本瞧不值。
  只見及告示兩旁畫了毒蛇,莫非是五毒教告示?
  他甚好奇,遂問向左旁漢子,終於得知五毒教正想招兵買馬,擴大組織,有興趣者,可自動前往報名。
  那漢子又補充一句:「教主也想把女徒嫁踔,也就是比武招親之意!」
  說完,他呵呵大笑。
  劉吉心念一轉,已知他笑中含意,畢竟那個苗如玉還勉強通過,要是推出胖妞苗如花,那豈非嚇死人?
  眾人果然議論紛紛,不斷揣測是苗如花抑或苗如玉想嫁人?當然每講及苗如花,必定引來一陣大笑。
  現場氣氛甚是熱鬧,憑添不少情趣。
  劉吉打量著,自己該應徵教徒,抑或爭那駙馬爺職位?
  想來想去,他倒覺若能混近苗氏姐妹,也許較能將無毒之毒的解藥弄到手。當下已決定一試。
  他再打探日期,乃三天後之野人山,多情崖上,自有擂台。
  地點已知,他落個輕鬆,隨處串逛,亦探出五毒教在此又稱五仙教。
  其實苗人對耍弄蛇蟲皆有研究,或多或少對玩蟲老手五仙教存有敬仰之意,懼恐之心自是較少。
  難怪說到吸收門徒抑或招親,立即引來無數男人騷動。
  劉吉有意更加苗人化,趁著這幾天,亦跳人苗人特有之空手打鬥賭場,不但贏得兩隻豬三隻雞,以及一大串怪異白色貝殼項鏈,掛在身上,更覺苗味十足。
  他將豬仔、雞仔換得一些食物,算算時辰,該只剩一天光景,反正無事,便往野人山區行去。
  一路上似有路標,他輕易可尋得多情崖在哪。
  他原以為多情崖必定在險山峻嶺之申,豈知卻位於一處對於練武者根本不能算是山的山峰西麓。
  那本是一座梯田式山崖,最北一面高逾百丈,不知何時已被刻上「多情崖」桌大三宇,瞧其字跡,或有十數年歷史吧?多情崖兩旁則畫著飛蛇抑或飛龍相吻,刻鑿粗糙,且見粗俗。
  然而或許如此才能表現其原始風貌?
  多情崖下另有一平台,此時倒佈置幾張大石椅,該是主持者所坐之處,那平台下又見復大平台,寬廣數十丈,正可讓比武者大展身手,此平台高約六七丈,想掠上去,還得練過武功才行。
  平台下則為寬廣石地,足可容下千百人之多。
  或許多情漢不少,此時已有人影晃動,或行走、坐、臥,全為等待明日比武招親而來!
  劉吉暗自叫粗俗,汲事湊何熱鬧?
  但想想,此行乃在收拾老毒王,粗俗一番又何妨?
  他當真掠往那多情崖上方,找尋最佳地點,舒舒服服躺下,準備迎接明日光輝美妙時刻。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
  山下開始不斷湧來人潮,不但男者興致沖沖,就連姑娘家亦不落人後,想瞧瞧這難得一見之盛會。
  就在朝陽東昇之際,廣場上果然擠滿人潮,放眼望去,紅紅綠綠,儼然一片花海,憑添幾許光彩。
  喧鬧中,忽聞吹笛聲,鳴鳴傳來,群眾霎時肅靜。
  突見十餘名紅衣壯漢,各舉一面大旗,凌空飛掠而來,那大旗掀掠處,宛若仙女飄飛,煞是好看,終贏得一連串掌聲。
  十餘壯漢耍掠一陣,落於石椅之後,十餘旗幟排列整齊,每旗一字一圖,圖乃蛇、蠍、蜘蛛、娛蚣及蛤蟆五毒,字仍「五、仙、神、教、威、震、武、林、統、一、天、下」等字,氣勢不見。
  劉吉早已醒來,瞧及圖字,暗自想笑,這老毒王野心果然不小,但話又說回,他的毒功的確天下無雙,根本大意不得。
  心念未畢,復聞笛聲,現場一片肅靜,剎那間,六七道人影凌空掠來,直落椅子前。
  劉吉一眼看出,那居中紅衣紅袍,胸前接著一條活青蛇者,正是滿臉滿身傷痕的五毒教主厲絕生。
  他高舉粗大雙手,哈哈笑個不停。
  其左右各站著四名巫婆、巫公之類長相怪異被頭散發老傢伙,他們乃是五毒四老,用毒功夫不在教主之下,名傳武林甚久,自有其來頭和地位。
  四老之後則為苗如花、苗如玉兩女,分別立於石椅左右兩側。
  兩人已穿上串珠衣衫,串珠圓帽,一身玫瑰鮮紅,特別醒目,看似待嫁之身,卻末見待嫁表情。
  眾人目光全落於妹妹苗如玉身上,老實說,她相貌英挺嫩美,身材苗條娥娜,簡直絕世美女,實不可多得。
  至於苗如花,不必多談,用肥豬二字形容,最是貼切不過。
  苗如花當然知道群眾反應,冷哼一聲:「全是凡夫俗子!令人不屑!」鼻頭一抬,兩眼望天,不知不屑瞧群眾,抑或群眾不屑瞧她!
  笛聲再響,群眾一片肅靜,目光移向五毒教主,準備聽聽意見。
  五毒教主果然君臨天下說道:「各位有眼光,能趕來參加盛會,我徒相貌出眾,誰娶過門,必定榮華富貫一生,而且他將有可能接掌本教教主,不知哪位有膽一試?」
  全場頓時嘩然,躍躍欲試者不在少數。
  有位壯漢信心十足說道:「不知教主欲嫁何人?是胖的,還是瘦的?」
  瞧其裝扮,似是中原人。
  厲絕生聞言哈哈大笑:「當然兩個都嫁,就看你有何本事娶走,中原、苗疆人皆行,只要能技壓群雄,兩個女徒任你挑!」
  那人滿意一笑,「這可好,我即挑瘦的,教主快快宣告大會開始吧!」
  全場登時嘩然。
  厲絕生見狀哈哈大笑:「各位興致既高,老夫也不思掃興,比武招親立即開始,有本事儘管來!」
  他猛一揮手,笛聲頓起,群眾登時瘋狂嘩然,一大群人衝向擂台,指名挑選苗如玉,可見美女威力非比尋常。
  苗如玉冷眼瞧人,說不出心中厭惡,若非師父逼著要辦,她老早開溜,何況相來相去,總未見意中人,興致更是低落。
  她冷道:「師父,就算要招親,也是大姐先來吧!」
  苗如花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然心中嫉意匪淺。
  厲絕生忽然感受其心情。
  登時欣笑:「自該如此!」
  他本是坐著,立即又起身,笑道,「諸位既然上台,就把我大徒弟當作第一目標吧!她雖外表特珠,但人品武功比起二徒弟高出許多,何況娶了她,才有資格當教主,請全力以赴!」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
  有人回話:「不是說好任人挑選嗎?」
  厲絕生道:「那自當然,但長幼有序,得先把大徒弟嫁出去,才能輪到小徒弟吧!」
  群眾嘩聲道:「那就等二姑娘招親再說吧!」
  嘩聲中,大群人紛紛掠回地面。
  剎那間,本是擠得毫無立足之地的擂台,竟然溜得一個不剩。
  厲絕生頗覺意外,卻仍帶希望,笑道:「現在一個一個來!少人挑戰較易過關,誰要先試試?」
  喊話中,眾人噓聲連連,始終來見挑戰者上擂台。
  苗如花不禁臉面發熱,惱羞成怒,嗔斥道:「誰要嫁!師父你未免太多事了吧!」
  厲絕生自知她臉面掛不住,笑道:「為師自有安持,你也別盡往壞處想,若沒人上台,為師替你抓一個便行!」
  苗如花冷道:「徒兒說不嫁就不嫁,別為我多操心!」
  厲絕生笑而不答。
  轉向群眾,冷道:「你們實是有眼無殊,放著便宜不撿,我大徒弟雖胖,但何不娶回去再減肥,想當年,她可比二女徒美上十倍,實是有眼無珠!」
  群眾有人回話:「省省吧!一隻肥豬餓下來,還能看嗎?」
  此話登時引得大串笑聲。
  苗如花氣得七竅生煙,準備抓出那發話著加以毒死,可惜人群亂動,根本找不出目標。
  厲絕生冷道:「廢話少說,要是嫁不出老大,你們也別想娶老二!」
  群眾有人回話:「教主豈非強人所難?」
  厲絕生已動怒,斥道,「少說風涼話,誰要?否則我抓人,誰要的,便給我站著不動!」
  此語一出,眾人自覺惹不起教主,紛紛搶著蹲坐下來,可惜地方太窄,有的竟然倒摔一片,不過幸好皆能及時逃過一劫。
  厲絕生本想抓人,可是動作慢者,幾乎全是女性,根本抓之不得。
  他正懊惱之際,後頭劉吉正瞧得苗如花沒人要,以及大群男人倒成一片之窘境,忍不住呵呵笑起。
  他縱使笑的甚輕,但群眾好事者已發現有這麼一個人,登時伸手指來。
  謔笑道:「後面有個自願者,站得威風八面!」
  此語一出。
  群眾目光陡迎,登時嘩然大叫。
  劉吉頓覺失態,正待躲閃,厲絕生自也轉頭,發現不是女者,大為欣喜,喝叫:「就是你!」
  身形一扭,飛掠而起,直撲過來。
  劉吉驚叫一聲,本能地想反擊,然他忽又想及此行任務,豈可一照面即搞砸,當下換來驚惶哎呀急叫,拔腳即逃。
  那厲絕生傷勢似乎已復原,武功自不在話下,見人逃躲,其速更急,喝拔高三丈凌空蒼莊撲免般截撲下來。
  奇巧扣住劉吉肩頭,劉吉但覺一陣蛇腥衝鼻欲嘔,趕忙閉氣,唉唉驚叫中,已被厲絕生捉提倒扣,縱下山崖。
  此時群眾傳來一陣歡呼,老胖妞已有伴,接下來自是精彩絕活。
  劉吉拚命掙扎:「放手啊,我根本不想徵婚,教主搞錯啦!」
  厲絕生笑道:「你不好意思吧?所有人都坐下,唯你站著,我明白你心意!」
  劉吉急道:「站著是因為看不到,你那些大旗遮住我視線啦!」
  厲絕生笑道:「看不到誰?我大徒弟?哈哈,現在讓你瞧個夠!」
  他輕喝,連掠效身形,終飛落大石椅前,抓來頸中青蛇,繞住劉吉脖子,始推向胖妞邡頭。
  他哈哈大笑道:「如花,他人品不錯,體格亦佳,足以和你匹配,只是膽量小些,武功差些,但這可以訓練!」
  又喝向劉吉:「別亂動,這條青蛇王奇毒無比,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劉吉哪敢亂動,見及青蛇吐信,血盆大口挑毒牙,說不出厭惡,卻無可奈何。
  此時眾人目光皆落於劉吉身上。
  尤其那胖傢伙,見及劉吉一身苗味帶勁,兩眼靈亮,五官端正,雖然長了短鬚須,卻見生嫩,老實說,人品的確不差,尤其肌肉結實,如果和他做愛,必定十分夠勁吧?
  胖傢伙已露邪念笑容,似乎對一切甚是滿意。
  不但是她,就連苗如玉亦被劉吉所吸引,
  縱使劉吉已一身苗人打扮,苗人腔調,然乍見他身形、動作,似乎頗為熟悉,可是認真思索,卻又一團模糊。
  她曾幻起劉吉形態,然一閃即失,畢竟這傢伙苗臉苗味太重,甚且掛著搏鬥之賞花項鏈,又怎是死要命的劉吉呢?
  心頭怦動中,仍想從此人身上找出某種影子,苗如玉靈目盯得甚緊。
  劉吉光是應付那條毒蛇,己無暇再想及婚事。
  他急道:「教主你行行好,這東西加身,我實在沒心情挑你徒弟當老婆,放開它如何?」
  厲絕生笑道:「不必挑,就是老大,較胖那個!」
  劉吉一愣:「她?」
  厲絕生道:「有何不好,她生性善良,武功又好,娶了她,是你八輩子修來福氣!」
  劉吉輕歎:「殺了我吧!」
  苗如花忽受傷害,嗔斥:「你說什麼?」若聞及任何不爽言詞,立即宰殺此人。
  劉吉頓覺失言,他暗想,自己乃有目的而來,娶誰只不過是假象罷了,當下乾笑道:「大姑娘行行好,把這毒蛇抓走,否則我會被它殺死呵!」
  苗如花登時竊喜:「你叫我大姑娘?」
  劉吉道:「不然要叫你什麼?老婆不成?」
  苗如花更自欣喜:「你接受師父安排了。」
  劉吉苦笑:「都被抓來,能不接受嗎?至於你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苗如花欣笑:「說的也是,算你有眼光!」
  又轉向厲絕生:「師父可收回蛇王啦!他認命了!」
  厲絕生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子,你前途無量!」
  說完哈哈大笑,伸手一抖,青蛇飛回手中,劉吉得以脫身,感覺有若再世為人。
  厲絕生隨即向群眾宣佈:「此人已是本教女婿,來點掌聲祝賀吧!」
  群眾登時豉掌掀天,當然消遣居多。
  劉吉倒也坦然接受。
  他暗自窈喜,身份末暴光。
  接受歡呼之後,厲絕生轉向劉吉,道:「總該報個姓名吧?師承也說說看!」
  劉吉早有準備,說道,「在下馬哈達,師承雪山老人,名不見經傳,功夫湊合過得去而已。」
  厲絕生喃喃點頭:「雪山老人,倒是聽過……哪天再去拜訪,賜坐!」
  他伸手一揮,可惜己無過多椅子,手下不禁焦切。
  劉吉倒是落落大方走向苗如花。
  手指一勾,道,「該換人坐了吧,娘子!」
  苗如花本是不願,但聞及「娘子」,心神一甜,立即軟了下來,含笑道:「你坐吧,我得看清,誰是我丈夫哩!」
  她當真讓坐,劉吉老大不客氣坐下,裝出一臉美滿笑容,瞧得苗如花甚有安全感!
  苗如玉亦自瞄眼,想不到懦弱的劉吉敢如此大方坐下,那豈是儒弱表現?姐姐竟然甘心讓位,看來春心動啦!
  此時厲絕生已轉向群眾,道:「老大已解決,現在換老二,誰有意思,儘管來!」
  話末說完。
  突見大群勇士一窩蜂湧向擂台,先前盛況立現。
  剎那間,尚來不及宣佈比鬥,大群人已先行交手,劈劈擠擠,不少人又已失足,倒摔下來,現場已然混亂不堪。
  劉吉皺眉暗道:「小妖女媚力果真不小!」
  偷偷瞄向苗如玉,她果然美麗出眾,不禁想起搶扯藥包而替她寬衣一幕,此時瞧來,那尖聳胸脯,倒挺結實似的。
  苗如玉本在注視人群,看看是否有上相者,忽覺有人謔探,猛一轉頭,見及劉吉色瞇瞇瞧著自己。
  冷目一挑,暗斥:「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吉倒是談笑置之。
  突然說道:「這些人夠笨,難道不知越是後面越有利嗎?」
  他喃喃自語,雖有意警告苗如玉,卻被厲絕生聽著,厲純生但覺有理,登時喝道:「搶什麼?急什麼勁?一個一個來,越是後面越有利,有本事還怕娶不到老婆?如此東擠西擠,莫要遭人暗算才好!」
  此語一出,群眾終有醒悟,剎那間,復往地面掠去,擂台上剩下不到七八人,掙扎中,又有四五人掠回地面。
  其中有名光著上身粗壯漢子哈哈大笑:「有實力者,根本不必下去,有本事向我昆山大力王曹放天挑戰!」
  他猝搗雙拳,簡直泰山壓頂般,已將左右劈落擂台,唯我獨尊般哈哈大笑,雙手不停捶胸,大力王風範盡展無遺。
  劉吉見此人身高丈八,魁梧非常,身粗、手粗、臉粗、脖子粗,倒像位孔武有力巨人,感覺上,他似乎一拳能劈死一頭猛牛,不禁暗暗想及,他若用來匹配胖胖妞,倒是天造一雙!
  曹放天連吼幾聲,無人應戰,不禁哈哈狂笑,轉向苗如玉,邪聲笑道:「美人兒,我將是你丈夫,滿意吧!」
  苗如玉淡聲笑道:「那也得看看那群人讓不讓你如願以償!」
  話末說完。
  忽見一位二十上下高挑男子掠飛過來,他冷道:「在下崑崙俗家弟子燕平沙,特來會會笨牛你的大力神功!」
  他一身白衣,頗有翩翩公子風貌,只是兩眼過小,心機頗重,說話間,老是瞄著苗如玉,似乎她已是自己妻子般,實讓人感覺過於輕浮。
  苗如玉冷眼瞧來,無啥好感,淡然一笑,且看好戲再說。
  燕平沙拱手拜向五毒教眾人。
  大力王豈肯接受「笨牛」兩宇?
  聞言咆哮一笑:「說我笨!也得看你有何本事!」
  他猛地一拳轟來,竟是隔山打牛硬功夫。
  燕平沙本是托大硬接,豈知方觸及勁,竟然抵擋不住,硬被打得蹬蹬連退三四步,差點倒坐地面。
  群眾傳一陣笑鬧聲。
  燕平沙一招失著,惱羞成怒:「暗算手法算什麼英雄好漢?」
  崑崙掌法立即展開,果真千變萬化,讓人目不暇接,他猛攻對手,剎那間有若雙虎搏鬥,殺得難分難解。
  燕平沙精在招式變化無窮,身手靈活,東掠西跳,似乎佔盡上風,曹放天則全靠精純內勁,以及金鐘罩鐵布衫之類橫練功夫,每每身軀被打得劈叭響,雖是哇哇疼叫,他卻能及時迫掌擊退對手。
  雙方你來我往,幾乎平分秋色。
  然而纏戰數十招過後,燕平沙內力似遜一籌,身形開始遲滯,他不得不出險招,喝地一聲,一把匕首已刺向對手肩頭。
  那曹放天豈知他耍詐,一時不查,肩頭挨了一刀,幸好鐵布衫已有七分火候,只被刺入三寸,該是皮肉之傷。
  他嗔怒不已。
  厲吼道:「卑鄙之徒,饒你不得!」
  雙拳一搗,猛勁直灌敵手。
  那燕平沙本陶醉於一刀得手之際,本想謔笑,豈知刀傷不重,對方又反攻過來,自己空門已露,無法閃躲,硬被擊中胸腹,砰然暴響,他哇地悶吐鮮血,倒噴十餘丈遠,滾落擂台下,群眾霎時避開,他跌得一身泥灰。
  他勉強爬起,身形搖搖欲墜,厲吼道:「山不轉路轉,咱們走著瞧!」
  他已身受重傷,且無臉再戰,怒咬牙關,跌跌撞撞擠出人群,逃躲去了。
  曹放天再次擊敗強敵,信心不禁大增,登時雙手高舉,哈哈狂笑:「還有誰想嘗嘗大爺猛拳滋味?」
  群眾一陣嘩然,開始衡量自己份量,蠢動者已無幾人。不少人東張西望,似是探瞧有誰想出面抑或該輪到自己了?
  劉吉則趁此又瞄向苗如玉,邪邪笑著,大概表示,這渾傢伙亦是理想的對象,別再挑啦!
  苗如玉總會不知不覺中意識地反瞧回來,見其眼光,冷哼一聲,實在想找機會,抽抽他的皮。
  現場忽見變化,一位苗人裝束二十上下年輕人掠往擂台。
  他相貌平平,神態冷漠,腰際卻背著一包東西,雙手不停抓動,裡頭似有活東西蠢蠢欲動。
  大力王見及來人,冷道:「你想自尋死路嗎?」
  直覺此人差自己一腦袋,似乎不堪一擊。
  那人冷道:「那死路者是你,有膽放馬過來!」
  年輕人未報名號,亦未施禮數,要人放馬,自己卻先撲過去,雙掌猛打得大力哈哈大笑,似乎不痛不癢,那人連劈數掌,頓覺無效,冷聲說道:「好個鐵布衫,且看我獨門武器!」
  他狂往腰際布袋抓去,竟然抓出一條紅色如鞭般長蛇,用以用鞭,準備對敵。
  此蛇一現,五毒教諸人兩眼頓亮。
  厲絕生急道,「紅姑娘?可是我這青蛇王的好搭檔?」
  他頸上那條青蛇已經嘶嘶怪叫,大為所動。
  大力王不知厲害,冷笑道,「光耍蛇就能混飯吃嗎?」
  他仍自托大,一步步逼近。
  那人冷笑:「試試便知威力!」
  他猛地將蛇身往大力王抽去,叭然一響,正中胸口,大力王頓覺肌膚泛紅,開始發癢變辣,不禁急道:「你敢下毒?」
  那男子冷笑:「不然,你以為是鬧著玩的!」
  大力王自有所忌諱,轉向五毒教,道:「教主好是比武招親,怎能用毒?」
  厲絕生哈哈大笑,「武功再好,若不懂毒,還不是廢人一個,何況本教向來用毒自如,你若認為招架不住,自動退去,本王會叫他奉上解藥!」
  大力王自知爭取無用,只好硬撐,猛又轉身,道:「好小子,陰險耍詐,照樣收拾你!」此時,他只有搶足先機,猛地怒拳開打,砰砰劈劈中,打得那人東躲西藏,毒蛇欲抽過來,卻又被擊退。
  一連十數招下來,他竟然挨了三拳,簡直頭昏眼花,正待乾脆將毒蛇放出,咬死對方算了。
  豈知大力王卻因用功過度,毒傷發作甚快,已自冷汗直冒,後繼無力,全身已癱軟下來。
  那男子見狀欣喜,猛地撲前,一腳踹得大力王倒滾七八丈,哇哇怒叫連連,卻哪有心情反擊。
  他跌坐而起,怒道,「三流手段,不乾不淨,不屑再鬥,解藥拿來!」
  那男子冷道:「你認輸了?」
  大力王冷道:「以毒取勝,我不認輸,只是不想再攀這門親事,解藥拿來我立即走人!」
  那男子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既是比鬥,又分何彼此,你已認輸,解藥在此,去吧!」
  說完,丟出自瓶,大力王抓來,倒嘴即吞,果然清涼解毒,冷哼一聲,掠下擂台,閃身離去。
  那男子戰勝此局,滿心高興。
  轉向群眾,「還有誰想挑戰?」耍著毒蛇,頗為威風。
  厲絕生道:「小子,何名何姓,先報上來,本王參考參考。」
  那男子笑道:「在下袁青竹,住在蛇谷,師父蛇郎君,還請多多指教!」
  厲絕生頻頻點頭:「蛇郎君高徒,果然不差!」
  目光移向苗如玉,大概暗示別挑了,此人即可。
  然苗如玉卻發現袁青竹滿口黑爛牙,未免倒盡胃口,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袁青竹投以愛慕之情,笑得更是甜邪。
  隨又轉向眾人:「有誰想挑戰,請快上來,否則……」
  忽有聲音傳來:「否則如何?」竟然是女者聲音。
  群眾一愣之際,已見著一位青衣女子掠向擂台,此女滿臉雀斑,凶悍逼向那男者,根本不畏那條毒蛇。
  女者上擂台,窶時引來嘩然。
  有人促狹道:「女人也來比武招親,莫非另有相好?」
  「她會是男扮女裝?可是不像啊,胸脯尖得很呃!」
  「如果苗姑娘嫁給她,那才有意思啊!」
  大群人湊興說個不停。
  劉吉亦瞧好戲說道,「真是高潮迭起,這年頭,什麼都流行啊!」
  苗如玉瞪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且看局勢變化再說。
  那女子方逼近擂台,袁青竹登時驚詫:「師妹!」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每以為此女另有圖謀而來,誰知為情郎而上陣,頗為洩氣,但或而另有好戲上演吧?眾人又睜大眼睛期盼著。
  那雀斑女子冷斥,「好個袁育竹,敢暗地背著我來此招親?該當何罪?」
  袁青竹忙道:「我沒有……」
  「沒有?站在這裡的是誰?」
  「我——」
  「還不跟我回去受罰!」
  「師妹,給點面子……」
  「給你面子,誰給我面子?還不跟我走!」
  「我不能……」
  「豈有此理,敢跟我鬥,來啊!」
  「師妹,這是檑台,打贏了要娶小公主,你是女的,不適合吧?」
  「你就適合?」
  那女子氣不過,猛地欺身撲殺,袁青竹只能閃躲,縱想以毒蛇對敵,然而師妹功夫更形厲害,猛地一抄,已將紅蛇抓回手中,一連三掌打得男人東搖西晃,敢情連武功皆非女子對手。
  袁青竹仍想裝酷:「師妹你再任性,休怪我翻臉了!」
  那女子冷笑:「你翻啊,我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蛇鞭一甩,登時捲住男人手臂,她猛欺身,硬將男人扣得死死,任他如何掙扎,己然無效。
  那女子逮住之後,轉向厲絕生,道:「抱歉,他是我的,不能當貴派女婿,失禮處,多多包涵!」
  說完拜禮後,立即提著袁青竹掠開擂台,飛奔而去。
  群眾一陣掌聲,不知替雀斑姑娘道喜,抑或為看場好戲而鼓掌。
  厲絕生直道可惜,他心疼那條紅毒蛇又被帶走,否則配上青蛇王,天衣無縫。
  苗如玉自也鬆口氣,否則配給這男人,簡直暗無天日。
  現場又是一陣混亂,挑戰者繼續比鬥,時有勝負分出,當然越戰越少人,高手亦突顯出來。
  此時一位獨臂漢子已連戰五關,頗有架勢,可惜他長得甚醜,似乎不得人緣。
  在打敗第五名高手之後,他冷目盯向群眾,有若一頭殘狼,正等待獵物上門。
  厲絕生對他並不滿意,連喊數聲,有誰還要挑戰?兩隻手難道打不過一隻手嗎?仍然沒人敢回話。
  如此僵持數分之久,或而可宣佈他即是人選了吧?
  劉吉暗自輕歎,如若苗如玉嫁給他,每當深夜醒來,莫要覺得身旁睡個醜鬼才好?
  眾人正在打量情勢之際。
  忽見一位年約五旬,連頭髮都快斑白之青袍老頭掠向擂台。
  此人一現,群眾又自暄嘩,這老頭未免想老牛吃囊草吧!
  厲絕生更是皺起眉頭,他從未想過會有此老頭前來搶親?
  正待出言相勸,老頭已說道:「比武招親,未限年齡,在下但覺和二小姐頗有機緣,便上台一試便是,教主且看結果,自不讓你失望。」
  厲絕生心念一轉,與其選那獨臂醜小子,倒不如讓老頭將人打敗,再找機會開導老頭便是。
  聞言已暢笑:「是了,本王方才未先說明,閣下自有機會爭取,且看你功夫如何了!」
  那老頭拱手:「多謝教主成全!」
  立即轉向獨臂人,冷道:「瞧閣下拳掌,該是出自嶺南教派之劈龍掌,在下青城外門弟子甘清元,領教幾招便是!」
  那獨臂漢子冷笑,運足真勁等候迎敵。
  甘清元拱手為禮,喝地一聲,展開青城絕學,奇速無比攻來,雙方一觸,但見人影躥飛處處,拳去嘯風陣陣,掌劈呼聲連連,戰得難分難解。
  那獨臂漢子招勢剛猛帶勁,似若老頭所言之劈龍掌威力自不在話下。
  然那老頭卻功力深厚,經驗老道,專挑獨臂左脅處攻招,由於少了左臂,他總得拚足勁以抵擋。
  剎那間,數十招已過,雙方雖戰得旗鼓相當,然而獨臂人呼吸漸混濁,似乎內力較遜一籌。
  再戰十餘招,老頭不願多糾纏,冷喝一聲:「看看我這青陽真氣!」
  雙掌暴吐青氣,奇速無比劈來,砰然一響,打得獨臂連退三步。
  獨臂人驚詫中冷喝:「好功力!」
  他不肯認輸,猛又掄掌劈來。
  甘清元冷笑,雙掌合十,待對方迫近之際,猛地翻開,強大勁流猝然撲沖獨臂人,打得他登登……連退七八步,嘴角一甜,滲出血絲。
  獨臂人臉色抽變。
  終於歎息一聲,說道:「好個青陽真氣,後會有期!」
  身形一抖,頭也不回,掠飛而去。
  甘清元輕易解決對手,一副落落大方向厲絕生拜禮後,隨即轉向群眾:「不知哪位想試試運氣?在下奉陪到底!」
  他此時表現出一派至尊模樣,鎮攝不少現場諸人,看來想上台和他對抗者,非得認真掂掂自己份量不可了。
  連減數聲,仍無人上台。
  甘清元不禁轉向厲絕生,拱手道:「教主可瞧見了?已然無人再上台,在下是否有此榮幸,入幕五仙教?」目光總偷瞄苗如玉,暗自欣喜。
  厲絕生當然為女徒不值,可是,一時又找不出理由搪塞,呃了老半天,說道:「比武招親乃至午時止,現在尚早……」
  甘清元道:「照此看來,莫說等到午時,就是等至黃昏亦無人敢上擂台,縱使上來,亦是枉然,畢竟在下已得青城武功真傳,鮮有敵手矣!」
  厲絕生皺眉:「閣下當真得到真傳?」
  甘清元笑道:「否則怎能輕易打敗敵手。」
  厲絕生喃喃念道:「若真有此功夫,配上五仙教專長,本教自可大展鴻圖矣!」
  他目光已移向苗如玉,大概想說句:稍稍犧牲便是了。
  苗如玉豈肯下嫁老頭,那比叫她自殺還來得難受。
  聞言冷哼一聲,立身而起,冷道:「別人不敢,我來挑戰,想當我丈夫,得能勝過我才行!」
  說完掠身飛落擂台。
  群眾不禁嘩然,準備看好戲。
  厲絕生心緒亂得很,想阻止抑或放任皆不是,乾脆悶在那裡看結果。
  甘清元倒是彬彬有禮:「二小姐儘管動手,在下接你三招便是,若是不行自動走人。」
  苗如玉冷道,「那就接招吧!」
  她猝然凝足全力,奇猛無比打向老頭胸口。
  砰然一響。
  老頭悶呃一聲,連退四五步,悶悶晃晃中,終也挺直腰桿,紅著臉笑道:「二小姐好掌力,幸好在下仍能挺住,否則必定吐血而亡矣!」
  苗如玉亦自動容,她雖未必是絕頂身手,但躋身一流境界並無問題,對方竟能挨一掌而毫髮無傷,而功力深厚可想而知,今日之事恐難善了矣!
  雖如此想,她仍冷笑,凝足全勁,喝道:「再吃這掌試試!」
  強功迫逼,衣衫無風自動,在凝聚浩瀚強勁之際,猛又轟往老頭胸口,砰然暴響,老頭連退六七步,悶著身子一陣,仍自慢慢挺胸而起。
  他臉面更紅,卻也忍下第二招。
  淡聲笑道:「二小姐發掌勁,只剩一招,你用吧!」
  準備再接招。
  苗如玉已然亂了方寸,這掌已是她全力一擊,仍然傷不了他,下一掌又待如何施展?除非用毒吧!可是行嗎?這隻老狐狸可能精明無比。
  暗自焦切中,她捏緊雙拳,不知該如何下手。畢竟這掌打去,若未奏效,自己豈非非他莫嫁?
  正掙扎中,劉吉忽然開口:「打他鼻樑呵!反正還有一招,能打得他鼻血直流,看他還有面子站在你面前求婚嗎?」
  苗如玉聞言一楞,暗道:「對啊,說好攻招,豈只能攻擊胸部!」
  手指己抖,似乎想截瞎老頭雙眼,到時,他輸定了。甘清元聞言征斥道:「小子你鬼叫什麼?我和二小姐之事,用不著誰來管!」
  劉吉瞧他說話囂張,越是看不頎眼,冷斥:「你又是什麼東西?七老八十也想吃天鵝肉,我第一個就看不順眼!」
  甘清元怒斥:「這裡沒你說話餘地!」
  劉吉更斥:「這裡更沒你放屁餘地,碰上我,準叫你爬著回去!」
  甘清元被氣得七竅生煙,面紅耳赤,怒道:「好好好,有膽下來較量較量!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劉吉登時起身冷笑:「誰怕誰,到時逃的是狗熊!」
  他當真想收拾老傢伙,躍躍欲下。
  胖妞苗如花卻拉住他,急道:「站住,你是我的,還敢上擂台比鬥嗎?」
  厲絕生亦道:「如此爭鬥不妥吧!」
  劉吉笑道:「這和比武招親是兩碼事,我是被教主選中,有資格接掌五仙教,可是這傢伙也可能進入五仙教,看他模樣,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分明是想搶奪教主職位,我要退縮,豈非讓全教弟子笑掉大牙,日後如何立足?所以我必須拚命而出,去收拾這老不死,也就是說,此乃為未來教主職位而戰,並非娶二小姐而戰,教主可懂了?」
  厲絕生莫名點頭:「懂是懂,可是以你武功……」方才試過,總覺他武功不濟。
  劉吉笑道:「別的不行,我這鐮刀刀法仍有看頭,這傢伙未必接得了!」
  厲絕生心想看看他功夫也好,反正若老頭下重手,他出言喝止便是,於是不再吭聲,只道:「你量力而為。」笑意已露。
  胖妞卻仍不放心:「幹嘛趟渾水,要是你死了,我怎麼辦?」
  劉吉白眼:「少烏鴉喏,我長命得很,縱使死了,那老頭立即晉陞,非你莫娶,滿意了吧!」
  胖妞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劉吉已哈哈暢笑,掠向擂台。
  甘清元冷笑以待,劉吉卻拜向苗如玉,笑道,「二小姐請回吧,你的問題,我來解決便可,請回請回!」
  苗如玉想笑:「你打得過他?」
  劉吉笑道:「大概吧!」
  苗如玉道:「打不過,如何替我解決問題?」
  劉吉笑道:「方纔不是說了?打不過,我便自殺,你自動降級,他自動升級,配給胖姑娘啦!」
  苗如玉聞言欣笑不已:「那可多謝了,別忘了到時,你苟且偷生啊!」
  劉吉瞄眼:「少扯後腿,你該祝福我大勝才對!」
  「那,祝你大勝啦!」
  苗如玉欣笑中已掠回山崖,對於劉吉種種,不覺想笑,又多瞧幾眼,總覺他不同於一般人,有點熟悉,卻老想不出哪裡見過。
  劉吉則轉向甘清元,訕笑道:「老不死,都已快走進墳墓,還想吃天鵝肉?這倒也罷了,還報出青城派名號,不把青城派的臉丟光才怪呢!」
  甘清元怒斥:「決鬥便決鬥,哪來這麼多廢話!」
  劉吉訕然笑道:「笑話!決鬥就不能開口批評?你是心虛了?理虧了?還是想掩飾爛屁股?」
  甘清元怒道:「你再胡說,休怪我取你性命!」
  劉吉哈哈大笑,道:「笑話!你說取我性命便取得了?那我算什麼?我看青城派全出些自大狂、色情狂、吹牛狂!對不對?」
  他問向群眾,剎時引來一串笑聲,直道沒錯沒錯!劉吉一上場,立即將好戲帶上高潮,個個不禁卯足精神,看個過癮。
  劉吉又大聲喝道:「青城派是不是出個大色狼?」
  群眾們齊聲應是,氣氛一陣掀天。
  劉吉哈哈大笑,擊掌叫好。
  此時就連五仙教徒亦莫名笑起,實不知劉吉膽子竟然如此之大,甚且還是寶貝一個。
  甘清元終於忍不住,怒斥:「老夫瞧你年幼,想讓你幾招,你卻百般猖狂,饒你不得!」
  他一出手便是青城絕學冷陽掌,硬想一招將劉吉劈個半死。
  劉吉自知對方怒極而發,非同小可,自己又不便使出自家功夫,當下只有哎呀驚叫,故意受掌波及,落地打滾,終也避開要命掌勁。
  甘清元一招將人逼滾地面,已是冷哼:「我還以為多厲害,原是三腳貓、紙老虎,你好自為之吧!」
  他冷喝,凌空一掠,餓虎撲羊般擒來。
  劉吉喝喝怪叫:「功力不行,刀法可是一流,猛地抽出彎刀,奇快無比飛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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