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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巧竊龍椅


  仇天雕道:「神仙怎會下毒?」
  寒月女道:「就算那個冒牌貨下的毒,你解是不是解?」
  仇天雕哈哈大笑:「當然解,把人帶來,我請不死神仙解毒。」
  寒月女冷道:「不必那麼麻煩,去弄顆仙丹回來就可。」
  仇天雕道:「不知中何毒,怎弄解藥?」
  寒月女冷道:「毒就在煙潭水中,神仙既然厲害,依此即可弄出解藥,你去不去?」
  仇天雕哈哈大笑,「當然去,你回去等候,我自會奉上解藥。」
  說完,竟然往龍椅後頭一栽,遁入秘道,求藥去了。
  寒月女一愣,本想叫他送藥至此即可,沒想到他竟如此之快。
  此時無法說明,只好先行回去攔人,以免唐小山露了行蹤。
  她立即加快腳步,行返造化樓,幾個起落,已至樓前。
  小瑩、許純純關心即已湊來,追問狀況,寒月女立即要兩人回房裝病,她則鎮守廳中,準備攔住仇天雕。
  天色已暗,她將廳內燭火、燈籠點亮,倒也現出幾許幽雅。
  盞茶工夫一過,忽覺門外有人影閃動,寒月女正想迎去,仇天雕已自撞了進來。
  寒月女則不斷注視通往前廳回道,以免仇天雕閃入。
  沉夜中,忽聞仙洞那頭發出內家真勁獅子吼般叫聲,震得眾人耳目欲眩。
  寒月女怔心,莫非老妖物又在施法?
  心神尚未落定,卻見仇天雕雙目發直,有若中邪似地撞了迸來,見人即喝:「唐小山在哪兒,交出來,交出來!」直逼過來。
  寒月女怔詫不已,敢情他已中邪?
  登時斥道:「哪來唐小山?他已脫逃,不准你再逼近。」
  話未說完,仇天雕哈哈狂笑:「交出唐小山,擋我者死。」
  他當真一掌打得寒月女連退三數步,穿掠過去,直往雅房搜去。
  寒月女見狀大駭,喝道:「仇天雕已中邪,你們快走。」
  唐小山聞言,最是敏感,哪還顧得投入溫柔鄉,趕忙穿窗而逃。
  四大金釵見狀怔急不已。
  小瑩當機立斷,喝道:「破窗四散!」
  一聲令下,四人分別從四方窗口射去,以混淆仇天雕耳目。
  仇天雕果然受擾,方追至雅房,見及四窗盡破,氣得哇哇大叫,一掌打得窗口更破大洞,掠身追去。
  幾個起落,退出造化樓,卻只見四大金釵故作追捕狀地四散逃開,哪還見及唐小山蹤影,氣得他哇哇大叫,不知該追向何方。
  忽見仇冠群斜身追來,叫道:「爹,他躲入湖邊那柳樹裡頭。」
  他早聞及獅子吼,心知有狀況,特地趕來。
  誰知追及一半,見人影掠入樹叢,本不知是誰,後又見及四大金釵和父親追出,且聞父親直吼唐小山名字,這才明白,於是趕來通風報信。
  他甚不瞭解,父親怎會毀信諾,甘心追捕唐小山?心想如此也好,終可報嗔恨之仇。
  仇天雕乍聞指示,哈哈謔笑,直吼著:「出來受擒吧!」
  他猛衝身,人若飛鵬大鳥撲去,尚離二十餘丈,一掌怒勁打得楊柳枝葉散碎,唐小山身形猝露,他暗叫苦也,哪肯應戰,趕忙往湖中跳去,想故技重施。
  仇天雕哪肯讓他得逞,迫足全功,身形如電射去,探抓猛扣,唐小山若完好如初,可能會打出暗器應敵,抑或以高超身法閃逃,可惜他身受重傷,根本閃避不及,肩頭已被扣住,勉強只能施展千斤墜,硬將仇夭雕給拖入水中。
  砰地暴響,兩人落水,炸得水柱半天高,兩人己沉入湖底。
  那仇天雕本受催眠,但落入湖中,受冰冷湖水一鎮,反而清醒過來,他不由怔愣:「我在幹嘛?」
  話未說完,卻不知身在湖底,根本不能說話,這一開口,立即嗆及湖水,猛咳連連,已暴躥彈出湖面。
  唐小山趁此潛游他處,暫且保命。
  寒月女追掠過來,忽見仇天雕,已自怒氣大發,怒喝:「你敢失信,簡直禽獸不如!」
  隔著湖面二十餘丈,照樣發掌打得仇天雕莫名其妙。
  「我失信於誰?」
  「你明明說,在本門,不動唐小山一根汗毛,現在卻想擒殺他,可惡!」
仇天雕一愣:「我何時抓他?」
  「就是現在。」
  「現在?」
  寒月女怒道:「你當然不懂,你已受了不死妖人迷心術,遲早會送命!」
  仇天雕更愣:「我中了迷心術?誰敢對我動手腳?」
  話未說完,仙洞那頭忽又傳來獅子吼音:「唐小山違背天條,該當受戒,擒來吧!」
  聲音震來,仇天雕又自暈沉,還好身在湖中,尚能保持些許清醒。
  他尚未來得及想通怎麼回事,只見得仙洞那頭飄下一位白髮白衣白胡仙人,那正是不死神仙。
  那仇冠群亦自拜來。
  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冷目戒備,她們甚想突襲,卻無把握。
  不死神仙突又施展獅子吼,震得眾人暈愣當場。
  他猛地撒出大堆白粉,迫掌打去,喝聲散,只見得白粉化霧,吹向眾人。
  只這麼一掃,周圍數人全都吸入而迷茫失心,露出憨然若癡笑容。
  迷魂婆婆不知何時已出現後頭,見狀立即叫好:「仙翁之迷心散威力又進一步,可喜可賀!」
  她雖被唐小山打成重傷,但經過半天邪術治療,竟然已若完好如初,難怪他倆敢以仙人自居。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能迷住那小子,才叫稀奇!」
  迷魂婆婆道:「仙翁不是讓他服下丹九,他當真還能逃過?」
  不死神仙訕笑道:「就怕他沒服下,如果有,不出半刻鐘,必定浮出水面。」
  迷魂婆婆道:「是否冰水可解迷藥?」
  不死神仙道:「難了,若無我獨門秘方,他至少得昏迷七七四十九時辰,才有可能醒神。」
  說話間,目光不停搜向湖邊。
  迷魂婆婆甚是滿意,奉承一笑:「卻不知仙翁怎知唐小山在寒月女手中,故意弄假藥讓他服下?」
  不死神仙哈哈更笑:「中了迷煙之毒,除非受傷,否則不會發作那麼快,寒月女、四大金釵又沒受傷,當然是替這小子求藥,我所料果然不差,我本想攝住仇天雕,要他代為抓人,沒想到這小子走狗運,竟然落水將人弄醒,不過,他狗運很快即將走完矣!」
  想及得意處,笑聲更狂。
  迷魂婆婆忙道佩服佩服,幾乎已把他當神人看待。
  唐小山做夢都未想及,寒月女未來之丹丸竟是迷魂之藥,待他發覺有異時,已嫌過慢。
  只覺得腦門漸漸沉重,他驚叫不好,馬上吞下大量湖水,並將其嘔出,然而,藥性已混入血液之中被吸收,終於無力回天。
  他苦叫一聲慘也,已癱軟下來,直覺身軀漸漸浮往湖面,似在飄浮,有若進入仙境般,終於完全失去知覺。
  不死神仙忽見唐小山浮出水面,已自哈哈黠笑:「看你往哪兒逃?」
  喝向仇天雕:「把他抓回來!」
  仇天雕迷茫中聞令,哪還懂得思考,登時躥掠過去,凌波虛渡功夫竟然毫無損弱,踩著湖面,一連數縱,追掠數百丈,猛將唐小山抓於手中,復往回掠奔,或許多個人,氣勢較弱,鞋子已落水,他倆毫無知覺,踩得水花四濺,仍不負使命,將唐小山抓回岸邊。
  不死神仙見狀更笑,「任你多厲害,還不是落入我手中?」
  一手槍過唐小山,得意忘形再笑。
  迷魂婆婆亦自奉承笑聲不斷。
  兩人正待揚長而去,忽見得一名青衣女子追掠過來,正是仇靈鈴。
  她本是去探父親消息,誰知父親告訴她,唐小山可能從山腳下秘道開溜,她始追去,卻哪知撲個空。
  忽聞總壇笑聲連連。立即趕回,卻發現此幕情景,她怔詫不已:「我娘她們怎麼了?」
  見及父母、四大金釵不斷傻笑,她更是焦心。
  迷魂婆婆正待叫糟,少了一個沒收拾。
  不死神仙卻淡笑說道:「他們著了這小子暗算,幸我趕來救人,已經沒事,這有藥粉,和茶讓他們服用,半個時辰可醒,你自行調理吧!」
  說完,丟出白色玉瓶,抓著唐小山,逕自掠飛仙洞。
  仇靈鈴一時亂了方寸,無暇再問唐小山之事,趕忙哄著父母等人,先撤回造化樓再說。
  週遭遠處雖有不少守衛,然而他們職小位低,縱使見及錯綜複雜情景,卻只能瞎猜,畢竟不死神仙在此德高位重,他所做一切,又有誰敢指責?唯唯應諾已是不及,哪還敢想些不利之事?
  故而他們自始至終全然旁觀,反正幫主已被安然帶回,可說皆大歡喜,他們也落得輕鬆自在。
  倒是迷魂婆婆卻有所顧忌,道:「仇天雕一向不喜讓人催眠,此時若是知道仙翁對他下手,他可能會翻臉相向。」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只怕他醒來會覺像場夢,就算有意識,也只是淡淡模糊,咱們只要推給所謂之妖人,自可矇混過去,待找到秘籍,練成神功,自不怕再買他帳矣!」
  說完,他縱聲大笑。
  迷魂婆婆亦覺有理,隨即跟著大笑。
  兩人志得意滿步入仙洞之中,轉轉折折,復又行往那神秘大山洞。
  只見得那神仙台已被炸得泰半七零八落,幸好白煙仍冒,瞧來尚有一點兒仙氣。
  其他打鬥痕跡,已被收拾乾淨,還來原有清幽。
  瘦矮雙僧仍自盤坐於左右小山般平台上,根本未移動半寸。
  不死神仙瞧了幾眼,但覺滿意,始將唐小山再丟回神仙台上。
  迷魂婆婆道:「這次得一定要先試他一試,以免再遭不白之殃!」
  不死神仙頷首:「自該如此,不過,得先治傷才行。」
  說完,他脫下外袍,露出仍被炸得翻紅見骨胸脯,此時卻抹著一層透明油膏,他則伸手將油膏刮去,舀來池中冒煙碧水,抹洗傷口,隨後又抓出一瓶油膏,抹向傷口,他似乎已見慣血淋淋之事,自己挑著傷口抹藥,連眉頭皆不皺一下。
  抹妥之後,傷口似又多層薄膠,將較代成皮肉。
  不死神仙懶得理它,穿妥衣服,以免有人撞進來,又瞧及他真面目。
  隨後,他才冷邪直笑,盯向唐小山:「你倒狡詐多謀,傷得我這身狼狽,若非我醫術高明,豈非早就死在你手中?」
  唐小山此時醒轉過來,卻一副憨態傻笑,渾然忘了身在險處。
  迷魂婆婆最怕他再裝神弄鬼,立即找來匕首,丟向他面前,冷道:「自殺吧!」
  不死神仙道:「刺大腿好了,兔得肚破腸流,徒增麻煩。」
  他猛唸咒語,復又叫喝:「刺大腿!」
  唐小山當真拿起匕首,往自己大腿刺去,一刀剌入,鮮血滲沉,唐小山卻仍傻笑,直覺那刀似刺在蘿蔔上,不關他的事。
  不死神仙見狀欣笑:「成了,現在叫他刺哪兒便刺哪兒,老夫不信天下有迷不倒之人!」
  迷魂婆婆笑道:「幸好迷得倒,否則只有剁了他,算他走運。」
  兩人若非想竊得秘密,否則傷身之仇,豈能忍得毫不吭聲。
  迷魂婆婆已等不及,道:「仙翁快問他所有秘事,咱們好擬定計劃。」
  不死神仙頷首:「自該問。」
  凝了心神,道:「把匕首拔起來吧!」
  唐小山依言拔起,鮮血湧出,他仍憨笑不止,不死神仙想想,仍決定治他,拿出玉瓶,挖出透明白膠東西,抹向傷口,說來奇怪,白膠一封,傷口自縮,鮮血已不再滲透,唐小山始免於血流過多而亡。
  不死神仙瞄了幾眼,始問道:「你還給仇天雕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
  唐小山回道:「是真的……」
  「寶圖上的秘語是什麼?」
  「長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冰中……」
  「是長雪?不是怒雪?」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眼睛直瞪過來。
  唐小山又念一遍:「長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冰中。」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互望一眼,大概想確定此秘語是真是假,照眼過後,己相信它是真。
  迷魂婆婆道:「你為何又叫它怒雪?」
  唐小山道:「為了欺騙仇天雕。」
  「騙個怒字有何用意?」
  「把他騙到苗疆怒山……」
  「原來如此。」迷魂婆婆恍然邪笑:「看來仇天雕得到怒山摸索千百年矣!」
  不死神仙道:「長雪又代表什麼?」
  「長白山……」
  「秘籍在長白山上?」
  「不錯!」
  「這可摸對路了。」不死神仙興奮異常,簡直得來全不費工夫。
  迷魂婆婆又問:「萬冰之意何解?」
  唐小山喃喃說道:「冰山陣勢……」
  「你是說,只要找到冰陣,即能找到秘籍?」
  「不錯。」
  迷魂婆婆欣喜轉望不死神仙,道:「這次該不假了吧!」
  不死神仙自得一笑:「有了目標,自好辦事。」
  心念直轉,想再問其他要事。
  唐小山則一味憨笑,他此次的確完全受迷惑,哪還顧得絕情谷安寧,已是有問必答,毫無保留。
  不死神仙又問:「秘圖上還有何指示?」
  唐小山道:「龍吟嘯天……」
  「龍吟嘯天?」不死神仙驚奮道:「何解?」
  「有一把龍吟寶劍!」
  「寶劍?它跟秘籍有何干係?」
  「寶劍刻有秘籍……」
  「什麼?」不死神仙更驚。
  迷魂婆婆心神已揪緊:「你是說找到寶劍就能找到秘籍?」
  「是……」
  「原來還有這名堂,咱們倒被蒙在鼓裡!」
  迷魂婆婆道:「幸好逼他說出,否則豈非海底撈針,到頭來可能全部落空。」
  不死神仙喃喃說道:「卻不知該如何尋得那寶劍……」
  迷魂婆婆道:「問他不就得了。」
  「呃,說的也是。」不死神仙淡聲一笑,遂問道:「你知寶劍下落?」
  「知……不知……」
  「什麼意思?」迷魂婆婆道:「以前知道,現在已不知!」
  「正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道:「就你所知的說出來。」
  唐小山道:「寶劍本來在常鬍子手中,後來大鬍子被殺,寶劍已失蹤。」
  不死神仙怔道:「寶劍已出土?」
  「是!」
  「大鬍子又是誰?」不死神仙摸摸自己白胡,但它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道:「冷嘯秋他叔伯,已被殺……」
  「被誰所殺?」
  「不知道……」
  「想必是殺人者將寶劍盜去?」
  「正是……」
  「在何處被殺?」
  「京城荒宅中。」
  不死神仙甚是遺憾:「若早些知道,又豈會讓人捷足先登。」
  迷魂婆婆道:「得先找出那人,否則將前功盡棄。」
  不死神仙道:「事隔多日如何能尋得,沒想到剛得寶圖,卻變成廢紙一張。」
  迷魂婆婆道:「既然有人盜取,遲早會露臉,這小子聰明絕頂,倒可利用他前去找尋,若找到,咱們暗中搶奪不遲。」
  不死神仙道:「恐怕屆時那人已學會秘籍上武功,咱們對付不了……」
  迷魂婆婆道:「總得一試再說吧!」
  不死神仙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答應:「便宜這小子,嘔得放他生路。」
  迷魂婆婆道:「聽說他去過極樂神宮,趁此問他一些狀況如何?」
  「他當真去過?」不死神仙興致又來,急問:「你為何去極樂神宮?」
  唐小山道:「送秘笈!」
  「又是秘笈?」不死神仙道:「是驚天訣?」
  「不是……」唐小山道:「克制神宮之秘笈,神宮有叛徒,宮主要我到絕情谷盜秘籍……」
  不死神仙恍然,道:「那陰陽道人不是混入極樂神宮,想陰謀奪權,結果似乎不樂觀。」
  迷魂婆婆問道:「陰陰道長現在在何處?」
  唐小山道:「跳入深淵死了……」
  不死神仙叫道:「可惡,我絕不放過爛宮主老命,連我大將皆敢動!」
  迷魂婆婆道:「可是極樂神宮武功的確高強。」
  不死神仙邪笑:「有了龍吟寶劍,以及劍上武學,還怕他們不成!」
  喝向唐小山:「是不是學了劍上武學,即可天下無敵?」
  「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倍感虛榮,哈哈大笑:「不必多說。先把寶劍找回便是。」
  迷魂婆婆道:「就此放他離去?」
  不死神仙道:「你不是說要利用他找尋寶劍?」
  迷魂婆婆乾笑:「話是不錯,可是他一身邪氣,要是出差錯……」幾次交鋒,她都吃足苦頭,不由顧忌許多。
  不死神仙哈哈謔笑:「看他現在模樣,難道制他不住?何況我已在他身上下毒,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迷魂婆婆道:「別忘了,四川唐家對毒功亦有研究。」
  不死神仙稍愣,隨又斥道:「幾十年前,我號稱毒醫,幾乎毒盡天下無敵手,還怕這毛頭小子不成,放心,若有狀況,我全權負責。」
  看來寒月女猜得沒錯,他果然是數十年前毒害武林無數的毒醫厲千絕,沒想到搖身一變,已變成不死神仙。
  迷魂婆婆道:「有仙翁一句話,老身自是信得過,可便宜了這小子。」
  不死神仙道:「你要不滿意,揍他幾拳便是。」
  迷魂婆婆道:「老身尚未昏庸到如此地步,現在揍人,他根本毫無知覺,還是讓他毫不知情替咱們賣命來得過癮!」
  不死神仙笑道:「說的有理,人是放定了,卻不知叫誰跟蹤?」
  迷魂婆婆道:「仇冠群,我發現他恨死這傢伙,且他較仇天雕容易控制,必要時,可將仇天雕除去,省得夜長夢多。」
  不死神仙邪笑不已,轉瞧瘦、矮雙僧,道:「那也得兩僧復原之後再說。」
  迷魂婆婆道:「乾脆把他煉成魔鬼天使,為我們所用。」
  不死神仙謔笑道:「煉了他,的確可惜,要用他,攝他心神不是照樣能用嗎?」
  迷魂婆婆道:「老身乃怕他武功太高,到時恐怕不易駕馭!」
  不死神仙訕笑:「他武功高,我比他更高,怕什麼?不過我將會看情況,絕不讓他壞事,還是先尋著寶劍再說。」
  說完,一連數指試向唐小山,隨又拿出三顆藥丸迫他服下,始道:「他已中了三陰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把他扛到山下無人處,讓他自動醒來便是,爾後要用他,易如反掌。」
  迷魂婆婆沾沾自喜,道:「能控制他,的確叫人欣爽,任他如何狡猾,也難逃如來佛手掌心。」
  不死神仙謔笑:「否則挨他炸轟,豈非太便宜他,去吧,趁著黑夜,較不易讓人發覺。」
  迷魂婆婆拱手應是。
  隨即扛起唐小山,是向秘道,潛退無蹤。
  不死神仙登時尋視全場,忽而哈哈狂笑起來:「只要得了寶劍、秘笈,天下將歸我所有,到時九大門派……哈哈哈……提頭來見人。」
  數十年前被九派掌門逼殺之仇,他永生難忘,此時眼看將可報復,那囂狂之態簡直目空一切。
  可惜他只繞著寶劍打轉,且把劍上秘功當成驚天訣,否則在唐小山完全受制之下,只要稍逼問,豈非唾手可得?
  此可謂是唐小山不幸中之大幸,否則驚天武學讓妖人學去,天下哪還有安寧之日?
  至於迷魂婆婆亦被寶劍沖昏頭,卻未追究唐小山為何能抵擋攝心術?否則追究下去,照樣能套出驚天武學。
  在陰錯陽差之下,唐小山的確逃過一劫。
  不過,儘管如此,他所付出代價並不小啊!
  冷月淒清,山風陣陣。
  荒林中,總藏有無盡險境與秘密。
  唐小山已被丟置於山下溪谷中。
  迷魂婆婆怕他被突來猛獸吃掉,特地置於溪潭中央石塊上,且強迫念著去找寶劍四字,一連念了十餘遍,方自收口。
  然後她才舀起溪水,濺向唐小山臉面,始黠邪謔笑:「去吧,把寶劍給尋回來!」說完閃向暗處,逃之夭夭。
  唐小山臉面濺水,且在迷心藥被解之下,已幽幽醒來。
  他慢慢張開眼睛,見及寒星點點,仍覺在夢幻中,不由醒醒腦:「會是一場夢?」
  迷沉中,翻身欲坐起,哪知此石並不平,這一翻,竟然滾落冰冷溪潭中,霎時被凍得精神百倍,急忙跳向石面,自嘲苦笑,直叫根本不是夢嘛!
  忽覺不是夢,身落險境意識突然浮現,他猛地擺出架勢,四下搜瞧,這才發現已在山谷中。
  他搔頭不解,怎會落身於此?那不死妖人,以及仇天雕、寒月女、四大金釵全到哪裡去了?
  迷惑中,他只好理個答案,或許有高人搭救吧!
  可是高人安在?
  四處瞧去,空空曠曠。
  他自嘲又笑,大凡高人總是高來高去,不願隨便現身,他算是白瞧了。
  反正已脫困似的,他倒落個安心,坐於石上,開始反省種種事情,
  他已想及,當時吃了紅藥丸,便被仇天雕追捕,而後落水,然後藥性發作,神智漸漸昏迷,終至不省人事。
  他想及此,怔詫不已:「難道我受了催眠,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那種被剝得精光感覺,直叫他哭笑不得。
  他仔細再回想,總有些被追問情景浮現,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紮了一刀,往右大腿瞧去,竟然發現傷口,仍且塗著藥物。
  他不禁苦笑,已確定自己被催眠,沒想到前次故作態度刺向肚皮沒成功,現在卻真的刺中自己大腿。
  他摸著傷口,唯一感覺是不死老妖的藥物的確不賴,竟然能發揮如此神效。
  他們到底問出什麼?
  唐小山極力思索,終又幻起尋寶劍印象,這一連貫,終於有了眉目。
  他喃喃道:「敢情老妖已問出龍吟寶劍一事,然後故意放開我,要我去尋寶劍,然後他們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他絕頂聰明,經此串連,竟然猜出不死老妖陰謀。
  他唯有慶幸,可是卻也更苦惱,對方既然敢大方放人,必定有所控制吧?
  他趕忙運功探向體內,先前一口悶熱,使得自己常嘔血不止之感覺己消失,然卻換來三股奇異冰流,各不相干地潛伏於三脈之中。
  他不由苦笑,這才是最厲害毒藥,能互不相干共存,然而將來毒發,可得強上三倍。
  「看來老妖的確是用毒高手。」
  唐小山已想及毒醫厲千絕,若非是他,誰有這能耐?
  還好唐門毒功亦絕步武林,只要試出毒性,大概還能解去。
  當然,他希望屆時所解之藥都能順利找到,免得受人控制太久。
  既然已經脫身,對方又下了毒,該暫時不會找上門,他也落個輕鬆,自嘲一笑,道:「先睡它一個大頭覺吧!」
  說完,當真倒於石塊,呼呼便睡。
  躲在暗處窺瞧之迷魂婆婆不由暗斥:「這小子倒逍遙得緊,才剛脫險,不思藏身,竟然在此睡大頭覺。」
  她看不過去,突然打出石塊,沒射著人,卻打得水花飛濺,唐小山哪敢再睡,喝著是誰?戒備姿勢擺出,迷魂婆婆這才捉謔揚長而去。
  唐小山喊了幾聲,不得回應,心頭發毛,哪敢再留,趕忙拔腿便往北方掠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見山林一段段往後拋去,終於奔至東方吐自,仔細瞧去,已出山區。
  山郊處,傳來陣陣煙雲,原來是村鎮升起之煙。
  他已一夜未進食,肚子不由咕嚕叫著,於是往村鎮行去,及至近處,始見石碑刻有仙塘鎮。
  數百戶人家,此鎮瞧來頗為熱鬧。
  他行入鎮街,打探之下,方知那座山脈原是大孤山,已是江南範圍。
  他無暇多問,想找肉包攤子,先填肚子再說,豈知走近攤前,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眉頭不由苦成一團,口水猛吞,卻仍吞不下香肉包子。
  他終又嘗及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之苦處。
  總不能去搶吧?
  他當機立斷,猛往山區奔去,準備砍些乾柴或抓條魚,前來換它幾個包子果腹。
  然而才奔及半里左右,山區則己退出一位小老頭迎面即不斷招手:「俺合夥人終於出現啦!」
  唐小山凝目望去,怔喜道:「是你,苗多財!」
  來人正是號稱天下第一神偷之神貓,他那如鼠般表情,總讓人覺得滑稽而想笑。
  苗多財亦自欣笑不已:「找你好苦啊!」
  一掠數百丈,已迫唐小山。
  他方自噓喘大氣呵呵笑道:「京城一別你倒是獨吞私干,混到現在,撈了多少?」
  唐小山呵呵苦笑道:「全在口袋!」
  翻出來,空無一物。
  他道:「一毛錢都沒有,想吃包子,還得砍柴來交換呢!」
  苗多財皺眉:「不會這麼狼狽吧?」
  唐小山把鞋子抬高,底部早因挖出秘圖而裂開,他弄得叭叭響笑道:「你認為這是流行嗎?」
  苗多財已自呵呵笑起:「看來你的確落魄江湖啦!沒關係,碰上我保證你翻身,我已經找到金礦。」
  唐小山道:「當真?在哪兒?」
  苗多財抽動小八字鬍神秘一笑道:「天神幫仇天雕那張龍椅,全是純金打造,少說上萬兩,扛它下山,准發!」
  唐小山一愣:「你去過天神幫?」
  苗多財乾聲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我碰上李欣欣姑娘,知道你被抓去天神幫,本著合夥人關係,便摸了上去,結果摸不到你的行蹤,倒發現了那張龍椅,算來並未白跑一趟啦!」
  唐小山瞄眼:「我看你是見利忘義,昨晚我可還在天神幫,你會找不到我?」
  苗多財乾窘笑道:「是有聞風聲,但後來仇天雕那群人一個個變白癡,我自以為是你所賜,如此算來,你該沒事,才折回去敲那龍尾巴一角,也好賺點兒酬勞回來。」
  唐小山聞言心知他該是在自己被迷之後抵達,責他無用,何況憑他,未必能對抗不死神仙,貿然現身,徒增傷亡,他有心救人豈是足夠。
  唐小山便笑道:「然後呢!你怎又趕下山?」
  苗多財乾笑道:「老實說,我是準備到鎮上找鋸子,準備鋸開龍椅,然後分批運下山,沒想到你我有緣,又碰上了。」
  唐小山斥笑道:「你倒是發財第一,朋友第二嘛!」
  苗多財乾笑道:「友誼可長存,發財機會卻不多,何況少門主本事在我之上,我哪敢大言照顧,其實還得靠您照顧我呢!」
  唐小山笑道:「廢話少說,你切的龍尾巴在哪兒?拿去換包子,我餓死啦!」
  苗多財笑道:「買包子豈要用到金塊,用銀子兒便行,我請你便是。」
  說完,領著唐小山往回行。
  隨又拿出盜竊之龍尾,大小只有雙指寬,大概只能說是龍尾上的一道鱗須吧!
  他掂掂斤兩,復又置於嘴口啃咬,滿心高興道:「看看它多結實,只一小條即有十兩重,想想那一大張龍椅,價值何只千百倍以上。」
  唐小山自也感興趣,接過金塊,掂掂重量,的確覺得甚充實。
  苗多財邪聲笑道:「可有興趣,咱們今晚便去搬它,有了它,四川唐門造城資金可說進悵七八成以上。」
  唐小山當然心動,然他仍有顧忌,道:「我仍有傷在身……」
  苗多財道:「來暗的,又毋需對敵,何況仇天雕有些白癡,盜他千百張,也未必會被發現。」
  唐小山已然呵呵笑起:「吃飽再說,讓我思考思考……」
  苗多財瞧他口氣,自知希望無窮,當下喝著:「你慢慢思考,我替你去請智慧包子,必定馬到成功。」
  他猛地奔入鎮街,一口氣買回二十餘個鮮肉包子,和唐小山步向鎮前石亭,坐了下來,各自大把啃食。
  或許餓過頭,今早包子顯得特別可口香嫩。
  兩人連吞六七個之後,肚腹方覺實在許多。
  苗多財迫不及待又問:「想通了嗎?只要一夜工夫,立即大翻身,那不是我們結盟之宗旨?」
  唐小山已自呵呵笑起,猛地點頭:「好吧,在天神幫也受了不少鳥氣,盜它一張龍椅,才能顯出份量。」
  苗多財立即鼓掌叫好:「對極了,試想,日後江湖傳出天神幫龍椅不翼而飛,仇天雕臉面往哪擺?相對的,神貓和唐大俠從此揚名武林,呵呵,我看你得取個響亮名號,便叫黃金王如何?任何黃金見著你都罩不住,聽來倍感虛榮。」
  唐小山瞄眼:「吃東西能不能不談黃金兩字,實在沒衛生。」
  苗多財呃地一聲,乾窘笑道:「在下無此意思,少門主別醜化它啦,它是相當神聖的。」
  唐小山斥笑:「既然神聖,便封你為黃金王你待如何?」
  苗多財笑道:「欣然接受,毫無怨言。」
  他光榮聳起肩頭。
  唐小山斥笑道:「真是服了你。」
  不願再談,趕忙把包子吃光,摸摸肚皮,實在許多。
  苗多財仍念念不忘發財夢,邊吃已邊盤算如何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待包子吃光,亦想個泰半。他道:「龍椅太大,的確得切開才行,看來是保不了完整性,依你功力,該能辦到,剩下來該是搬運問題,我想以繩索捆它,要比裝箱來得實在。」
  唐小山道:「不必那麼辛苦,那裡有座懸崖,從高處往下丟,再去撿便是。」
  苗多財恍然豎指:「妙啊,我怎沒想及?咱們且去尋那懸崖底,著看是否行得通。」
  唐小山沒意見,於是兩人立即動身,返往山區行去。
  仇天雕做夢都沒想到,唐小山竟然為了龍椅而大膽返回盜取,看來非把龍椅子丟掉不可。
  是夜。
  三更天。
  唐小山在苗多財帶領之下,已小心翼翼摸向天神幫總壇。
  苗多財不愧神偷,竟然輕而易舉已找出天神幫專用秘道,不費吹灰之力,即已潛入天神幫正廳。
  待翻出秘道,原是在龍椅下方。
  苗多財見及閃閃生光,足足有床鋪般大小之龍椅,忍不住已伸手撫去,就像摸著夢中女人肌膚般,讓他嘖嘖癡醉:「好貨色,許久未曾,見著了……不不不,該說平生僅見。」愛不釋手,張嘴好吻。
  唐小山斥笑道:「別流口水才好,否則你自個兒搬。」
  苗多財呵呵笑道:「不流口水才叫怪事,可惜搬之不動,否則實想扛走。」
  外頭忽傳來守衛聲音:「誰?」
  一名守衛推門探瞧,兩人頓覺說話太囂張,趕忙躲進秘道中。
  守衛仔細瞄尋,見不著人影,皺起眉頭:「見鬼不成?分明有說話聲!」
  另一名守衛冷道:「話別亂說,三更半夜,老說些亂七八糟話兒。」
  那守衛這才想及禁忌,登時閉嘴,乾笑道:「沒事沒事,鬧著玩的,沒人。」
  把門帶上,扯向其他話題去了。
  苗多財、唐小山這才暗呼好險,再次探出腦袋,兩人不敢多說廢話,苗多財道:「切吧!」
  唐小山立即拿出匕首,運起功力即切,他雖受傷不輕,但黃金質軟,只要懂得巧勁,自也不難切割。
  他猛地一刀切下龍頭,呵呵暗笑,大有切下不死老妖人頭之快感。
  苗多財卻特別交代,別切得太過零碎,那並不好拿。
  兩人這才分工合作,盡量切成長條型,幾刀下來,諾大一張龍椅已被切成十餘塊,每塊皆數百兩,甚至百斤以上。
  兩人掂著重量,笑聲更謔,看來此乃是兩人合作最大一筆生意。
  兩人毫不停留,把金塊一一扛入秘道,再移往那所謂懸崖附近,一連五次,方把萬斤金塊推於懸崖邊。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且先繞到崖下,待我一次推下便是。」
  苗多財怔笑:「這豈非轟動天地?」
唐小山道:「不然,怎顯得咱們威風?」
  「說的也是,那我先走一步了。」
  苗多財二話不說,立即興高采烈,繞了下去。
  唐小山等候片刻,忽見崖下傳來一道閃光,自知他已抵達,遂喝地運勁,猛往金堆推去。
  此金塊早就靠崖,這一推,根本毋需費多大勁道,諾大金堆已往深淵墜去,他則呵呵謔笑,復往秘道潛回。
  就在他潛至大廳之際,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夜馬為之驚飛,整個天神幫霎時驚喝發生何事?人影為之亂竄。
  唐小山暗自想笑,潛向窗口往外窺探,且見四面燈火乍亮無數人影躥來掠去,總想探出是何聲音。
  仇天雕、仇冠群等人亦自掠向屋頂,直喝發生何事?造化樓那頭亦見四大金釵及寒月女,個個手持兵刃,加強戒備。
  忽見仙洞口出現白衣仙人,他以真勁傳功:「莫要驚慌,該是落石崩塌,不足為怪!」
  眾人但覺亦有此可能,心緒稍安。
  唐小山就是要和他唱反調,聞言己推開窗口,真勁傳音喝斥:「落你個狗屁大石塊,是我看那張龍椅不順眼,把它推入深淵,爽快一下罷了。」
  此語一出,全幫皆驚。
  艷桃花第一個聽出聲音:「是唐小山,他沒走!」
  白衣仙人臉色頓變:「他竟然敢回來?」
  仇天雕卻已怔怒:「你敢盜我龍椅?」
  那是他最感得意傑作之一,莫要當真毀在此人手中才好,聞聲之際,已從左廳殿撲衝過來。
  唐小山斥笑:「什麼龍椅?我看現在已變成泥巴椅了,再見!」
  他自知不敵眾人,放話之後,登時抽腿倒掠,鑽入秘道,逃之夭夭。
  仇天雕先後腳之差追趕進殿,哪還見得著龍椅,瘋狂厲吼:「全部給我封鎖,不准讓人走脫,否則格殺匆論。」
  喝吼中,他嗔怒躥入秘道,追殺去矣!
  大群人頓時四處掠竄,猛往山下搜捕,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卻呵呵直笑,立在當場,猜不透唐小山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敢溜回偷盜龍椅?
  他實在狂得讓人覺得莫名喜愛。
  四大金釵讚賞中,忽又想及龍椅如此之巨,這小子又如何無聲無息盜走?
  有人猜扛著走,有人猜弄成球,有人說切成亂七八糟,不管如何,四人越猜越高興,亦催著寒月女湊熱鬧,趕去瞧瞧。
  寒月女儘管不想沾惹,但終拗不過女徒催促,以及好奇之心,終也領人追趕過去。
  她想,縱使湊不了什麼熱鬧,卻說不定可幫忙解那唐小山之危,亦不虛此行!
  不死神仙老臉早已抽變,沒想到唐小山竟然不去尋劍,而做出越軌行為,他一度想及是否控制不了?且追去瞧瞧。
  至於唐小山則藉著秘道之熟悉,早已溜往深淵處,苗多財已等在那裡。
  由於金塊高處下墜,已將崖底河床砸出凹洞,苗多財自知無法一次搬走,乾脆只取幾塊,隨後填埋其中。
  忽見唐小山到來,他欣喜道:「龍頭給你!」
  將金塊丟去:「我扛龍腳便行。」
  唐小山道:「不全部帶走?」
  苗多財道:「哪有辦法,下次再說,我把它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唐小山瞧向地頭,總覺不妥,幾掌打去,切向左近河床,霎時引來河流淹蓋,苗多財不由豎起拇指,笑道:「好招!」
  兩人相視而笑。
  忽聞追兵漸近,兩人不敢停留,扛起龍頭、龍腳,便往秘處遁去。
  爾後,任天神幫如何搜尋,終不見兩人蹤影。
  深夜中,老聞得仇天雕咆哮聲音,然卻只是笨獅孤嚎,根本得不了回應。
  半月後。
  京城已出現兩位衣衫楚楚佳公子。
  他倆正是發了大財之唐小山和苗多財。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兩人等不及想炫耀財富,終也花十兩銀子買了一套青絲綢緞裝,穿在身上,雖有模有樣,但再扛一包東西,倒覺不倫不類,雖然頗像暴發戶,兩人卻不在乎,畢竟那包東西的確實在許多。
  回到京城,唐小山開始想及大吉莊那申劍吉之精中帶弱表情,以及大勝莊那靈中帶辣的金湘蘭,當然,他最想念仍是跟著自己流浪京城的於雙兒。
  一別數月,卻不知於雙兒變成何模樣?
  唐小山等之不及,已自領著苗多財往小巷雅屋奔去。
  苗多財皺眉,「不是說好,先過癮一番再說。」
  唐小山乾笑:「可是,我還是想見雙兒。」
  苗多財邪聲笑道:「敢情久別勝新婚,好吧,我總不能破壞好事,分她一點兒甜頭便是。」
  兩人說話中,已行抵巷中幽雅古宅。
  唐小山見及此屋,霎時升起幾許溫馨,回家感覺的確不差。
  木門未關,他想探探於雙兒不知是否在家,想給她驚喜,登時綴足潛入。
  苗多財卻忘了配合,呼地噓氣,叫聲到家啦!
  唐小山正待阻止已是不及。
  忽見小廳傳來人影閃動,姑娘握劍即已閃門而出。
  猝見唐小山,她已愣住。
  唐小山忽見於雙兒,欣喜不已,呵呵笑道:「咱們又見面了。」
  於雙兒終日祈盼掛心,多日來幾乎茶飯不思,整個人憔悴許多,沒想到愛人突然冒出,怔喜中,難忍激動之情,叫聲:「你怎麼才回來!」
  忍之不住,兩眼掛下淚珠。
  唐小山見狀,內疚萬分:「我……我被人抓走啦,好不容易才脫困。」
  於雙兒忽覺失態,趕忙轉頭,拭去淚水,可是淚水仍流,她只能說聲:「裡邊坐吧,我去弄茶水。」
趕忙藉故奔入裡頭,先撫平情緒再說。
  唐小山實在內疚,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苗多財推他入內,呵呵笑道:「小別勝新婚,雙兒姑娘不但洪亮,且又賢淑,精明能幹,的確不可多得呵!」
  兩人坐於桌前,唐小山呵呵笑道:「什麼好處她都有,就是沒看過她掉淚,這次總算如願以償啦!」
  苗多財笑道:「女人只為知己掉淚,你今生無憾矣!」
  唐小山笑道:「希望如此啦!此行收穫豐富,分她一點兒便是。」
  說完,將包袱那百餘斤龍頭置於桌上,苗多財亦把龍腳堆來,喝著:「比比看,誰的重!」
  誰知龍頭龍腳擠堆,苗多財又自想壯聲勢,用勁往桌中砸來,本想砸出響聲,豈知此桌年歲已多,竟然禁不了砰地脆響,嘩啦啦爛成四分五裂,龍頭、龍腳齊往地面砸去,兩人又因坐正椅子,雙腳落於桌下,被此一砸,哎呀驚叫,趕忙跳開,還好只是腳背被掃著。
  儘管如此,已讓兩人狼狽不堪。
  於雙兒但聞響聲,急忙奔出,見狀斥道:「怎地一回家便砸我桌子?」
  有了發洩處,她窘境已失,換來一副母老虎摸樣。
  唐小山乾窘笑道:「不是砸,而是覺得這張太爛了,你等等,我去扛一張回來。」深怕被責,他趕忙往外奔去。
  苗多財登時笑道:「對對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此桌已腐,收拾當柴火便是,新的馬上來。」
  說完,他蹲身下來,趕忙收拾木屑,免得挨罵。
  於雙兒瞄了幾眼,呵呵笑起:「敢情是發了財?連衣服都金光閃閃。」
  苗多財乾笑:「是發了一點兒,待會兒分你便是,先收拾乾淨再說。」
  他甚快抓著木塊,往後院奔去。
  於雙兒其實是見及心上人返回,早就心花怒放,做此嗔嗔斥斥,只不過想掩飾窘境罷了。
  但覺苗多財年事較長,讓他收拾並不妥,便自蹲身,把剩下碎片撿拾乾淨,往後院行去。
  待她再次返回之際,已見唐小山扛著一張紅木八仙桌,興高采烈奔回。
  他進門即往位置擺去,呵呵笑道:「快來看名桌,西街劉大師雕的,桌上還鑲了金邊墜珠呢!」
  苗多財、於雙兒立即看往名桌,果然見及桌上金邊四框,另有似是玉石墜珠,連同桌面被磨得平亮,的確可看出價值。
  苗多財不由頻頻讚美。
  於雙兒卻皺起眉頭:「這桌子花了多少銀子?」
  唐小山笑道:「二十兩銀子啦!龍鬚一根而已!」
  於雙兒瞄眼:「敢情是暴發戶,這麼個舊房子。擺了一張金桌子,不覺太虛榮嗎?」
  唐小山一愣,瞧瞧寒酸四周,再瞧虛榮桌子,的確有些不倫不類,不由乾笑起來。
  於雙兒瞄眼:「看來你得天天綁在這裡看顧此桌了。」
  唐小山乾笑:「會嗎?小偷見及咱家,怎會相信它是真貨?」
  苗多財笑道:「沒錯,以我經驗,小偷不會看上此家!」
  他乃偷兒祖宗,自有客觀評聽。
  於雙兒瞄眼:「希望你料得準確。」
  唐小山乾笑:「買都買了,將就用用便是,你來看我龍頭,才叫實際,而且更虛榮。」
  「龍頭?」於雙兒不解。
  「對,金龍頭。」
  唐小山把包袱打開,終見一顆比米斗還大之龍頭,只不過龍鬚己被花掉,然卻仍栩栩如生。
  苗多財亦打開包袱:「我的是龍腿,左邊這隻,粗得很。」
  於雙兒不由瞧得眼花:「當真是金子做的?」
  伸手摸去,冰涼舒服。
  唐小山呵呵笑起:「若非真金,我還扛它千百里?」
  於雙兒笑道:「何處所得?」
  唐小山神秘得意一笑:「它是天神幫的龍椅,足足萬斤以上,龍頭只是其中一小部份,而且有兩顆,這是其中一顆。」
  於雙兒怔詫:「你盜了天神幫龍椅?」
  唐小山笑道:「客氣,沒把龍根一起扯回來,已算他走運。」
  他所說之龍根,乃暗示閹掉仇冠群之意。
  於雙兒已自笑起:「難怪你說落難,原是跑到天神幫鬼混,還發了大財呢!」
  唐小山自得中,仍搖頭歎氣:「說來話長,你且準備酒菜,咱們邊喝邊聊,就算替我洗塵啦!喝得過癮再分贓如何?」
  於雙兒斥笑:「還記得要吃我做的菜,我看吞饅頭算了!」
  責歸責,她仍心滿意足,心甘情願下廚去了。
  唐小山對她嬌嗔模樣,不由看直雙眼。
  老實說,於雙兒簡直絕色佳人,一鼙一笑之間總充滿媚力風情,尤其身軀婷婷芊盈,更具女人媚力,雖然未及艷桃花豐滿,然她纖纖瘦腰烘托之下,女人韻味尤強三分,若非她生性較純樸,未加以裝扮,否則自必迷絕天下,噴火艷辣啊!
  苗多財瞧他失態模樣,自猜出名堂,呵呵直笑:「不差不差,你們何時來電,結成冤家啊!」
  唐小山呃地清醒,乾窘一笑:「還早還早,我還在研究,她是喜歡我的錢。還是我的人?」
  苗多財捉笑道:「省省吧,你才發財不到半月,她可跟你一輩子了吧!」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她算準我會發,才跟著我,這跟計算我錢財同等效力。」
  苗多財笑道:「我倒去間她,看你如何收拾?」
  說完裝作欲動,唐小山趕忙拉住,急笑道:「省了吧,這種事問不出來,何況這是我和她的私事,外人不宜介入,你只管吃飯睡覺便是。」
  苗多財未再行動,只是笑聲更謔,大有一窺好戲之態。
  兩人隨後討論要分於雙兒多少斤,商量結果,決定賞她一張龍床,不過,那得把金塊完全挖出才行。
  卻不知於雙兒是否能接受?
  晚餐弄得特別豐富,尤其於雙兒拿手之醋溜魚,直讓兩人回味無窮。
  酒過三巡後,苗多財藉故開溜,也好讓兩口子有更多時間溫存。
  果然,苗多財一走,於雙兒兩眼已露溫情且幽怨,說道:「你可殘忍了,一去數月,全無音信,急得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小山邪聲直笑:「怎麼,捨不得我走?」
  於雙兒瞧他異樣眼神,不由抨然窘困,瞄眼斥道:「你好玩命,難道要我置之不理嗎?」
  唐小山挑邪更笑:「那就是愛嘍!」
  於雙兒更斥:「少貧嘴,誰會愛你這登徒子。」臉面更自飛紅。
  那含嬌帶窘帶媚模樣映在燭光下,且又浮上淡淡酒暈粉紅,簡直充滿無盡媚力,又把唐小山緒深深吸引。
  他不自禁挑手即勾她下巴,邪笑道:「我是登徒子嗎?」
  於雙兒一時不察,下巴被勾個正著,臉面更是飛紅:「你想幹什麼?」
  稍稍抽退,心神卻蕩浮無隈甜蜜。
  唐小山終於把持不住,邪聲更笑:「說我是登徒子,我就非禮你。」
  竟然撲過去,將雙兒按倒於地,就想吻去。
  雙兒嚇得掙扎,不斷叫著你你你,豈知叫及一半,嘴巴已被堵住,唐小山侵略似狂吻,終叫她難以招架,少女矜持已被衝破,整個人已癱軟下來,任由男人欺凌蹂躪似地摧殘,心頭卻享受無盡幻想妙境,那是自己經過無數春夜綿織而成的美夢啊!
  沒想到此時竟然親身體驗,怦動之情直叫她難以把持。
  於是兩人蛇也似地糾纏擁樓,盡情掠奪兩性深吸之情境妙處。
  那男人吸吮著,那女人嚶嚀著、呻吟著,幻化於春夢情景般地享受著,於是乎寸寸肌膚無止無境地廝磨著,件件羅衫褪盡,就連神秘兜兒亦被挑開,那女人怔窘欲掙,卻拗不過男人侵掠,終又放任它去。
  肚兜一掀,那潔白肌扶盡現,少女神秘吸力更若一張強力欲索,套得男人難以把持,尤其粉嫩酥胸隨著喘息般呼吸輕顫著,更讓男人招架乏力。
  他擁撫過去,親著、吻著,軟柔妙境觸動心靈,竟然讓人血脈噴張,慾火更形高漲奔騰。
  於是乎女人已豁了出去,易客為主地掠奪著,男人更如瘋虎般侵纏著,那沸騰喘息之間,早已幻化愛慾之爭,雙雙極力尋求宣洩交合,衣衫凌散已是必然,裸體廝磨竟也理所當然。
  眼看兩人即將把持不住,就快突破處女最後防線,她只能半閉眼眸等待著,那男人終掠奪過去,一場翻雲覆雨即將展開,那正是愛慾最佳妙境啊!
  眼看一切即將水到渠成,豈知就在最激情處,唐小山頓覺體內數道陰流竄沖腦門,哎呀一聲,整個人倒栽下來,已自昏迷不省人事。
  於雙兒這一驚非同小可,慾望頓失,急叫小山,趕忙往他身上穴道擊去,想喚醒他,他卻不醒。
  急忙轉身而起,將人置於地面,猛又試穴、探息,深怕他一命嗚呼!
  還好,幾指試去,唐小山血脈奔騰較弱,整個人始呻吟出聲,於雙兒這才喘口氣,直叫要命。
  趕忙把他抱往房中,置於床上,拿了藥丸,餵他服下,見及唐小山呼吸較為平穩,心頭稍安。
  這才發現自己光溜身子,方才慾望情景復又浮現,窘得她臉面飛紅,趕忙奔出客廳,抓來衣衫,又溜回房間,急忙穿著。
  想及在客廳即已胡亂糾纏,不禁窘熱不已,然而那晴景,的確讓人回味無窮,穿至一半,不覺注視挺尖胸脯,那淡淡紅痕,更讓人想入非非。
  她伸手撫去,回味情慾感覺,竟然又自血脈噴湧起來,她急忙煞住,暗叫不能亂七八糟,以理智壓抑情感,趕忙穿妥衣服,甚至倒出清茶,往臉面撒去,愛慾始降低許多。
  她深深吸氣,窘紅直道要命,不敢多想。
  再次瞧及唐小山反應,卻發現他亦裸體,窘熱再起,趕忙找來衣衫,替他穿上,那要命兩字不知說了多少遍,方自撫平不少。
  此時唐小山已悠悠轉醒過來,於雙兒不知該如何應付,窘困地想避開,唐小山卻突然叫住她,「別走!」
  於雙兒一楞,窘困頓步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叫我有事?」
  不自覺往回走。
  唐小山邪聲一笑,坐起,道:「當然有事。」
  突然伸手抓住於雙兒腕臂,猛一拖帶過來,任她驚叫,又被樓入懷中。
  於雙兒怔叫不已:「你想幹什麼?」
  唐小山邪聲再笑:「非禮你啊!」
  說完,又自擁耬欲吻,嚇得於雙兒極力掙扎,終又呵呵笑起,斥道:「你好色呃!都快沒命,還敢非禮人家。」
  半推半就,讓他非禮去了。
  唐小山摟著美人,志得意滿笑道:「那又如何?縱使沒命,沒聽過做鬼也風流嗎?」
  於雙兒斥笑道:「不准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想及此事頗為重要,不敢再放縱自己,趕忙掙脫,急道:「你莫非有病?」直覺他臉色並未轉好。
  唐小山無奈攤手:「算啦,春夢了無痕,我中了毒,只要太激動,毒性立即引發,看來此乃最佳禁慾良方矣!」
  於雙兒怔詫萬分:「中了毒?什麼毒?你還敢亂來!」
  唐小山呵呵笑道:「誰叫你勾引我,長得那般讓人神魂顛倒。」
  如若平常,於雙兒自必感到光彩,可是此時,事關人命,她無心調情,說道:「不要貧嘴,快告訴我,中了何毒,得趕快解去才是。」
  唐小山瞧她如此認真,不好意思再耍嘴皮,攤手一笑:「我要知道,哪還讓它阻斷好事,差點非禮成功,真殺風景。」
  於雙兒總覺窘紅,強自捺下,道:「你不是用毒行家,怎會不知中何毒物?」
  唐小山道:「有人亂七八糟配藥,我哪能全部猜知,就像一百種藥混成一堆,我如何去猜?不過請你放心,我既是大行家,當然解得了,只不過要花點兒時間而已,根本不礙事。」
  於雙兒聞言稍安,道:「越早解去越好,明兒咱們即開始解毒,免得後患無窮!」
  唐小山吃吃笑道:「當然要解,否則怎能非禮成功呢!」
  他猛地又撲抓美人過來,儘是摟得甜甜膩膩。
  於雙兒驚叫色狼,然在得知心上人暫無大礙之下,心情稍寬,亦被逗得春心蕩漾,嗔嗔斥斥中,已笑得燦爛光華萬鬥。
  唐小山趁機又吻她幾下,於雙兒嫩臉羞紅,窘斥道:「早知你這麼色,我看那毒不必解啦!免得危害純情少女。」
  唐小山呵呵邪笑:「你捨得嗎?」
  他狂又把人推倒床上,親吻過去,任那於雙兒掙扎笑叫中,再次梅開二度,激情地糾纏在一起。
  然在毒藥威脅之下,兩人已有分寸,交流激情之中,慾念降低不少,深情卻更流露。
  那美好情景,仍讓兩人陶醉不已。
  兩人一直糾纏至深夜,直到聞及苗多財敲門聲,方始依依不捨分開。
  於雙兒奔回房中,唐小山則心花朵朵開,哼著小謂,前去開門。
  苗多財瞧他表情,眉頭挑邪說道:「得手了?」
  唐小山笑道:「還差一步,她很難纏!」
  苗多財自得一笑:「我就容易了,只花三兩銀子,已將柳巷那個阿蘭擺平,既經濟又實惠,且毫不浪費時間。」
  唐小山笑道:「我也這麼想,只是我命苦啊!」
  苗多財笑道:「多多努力,總有一天苦盡甘來,否則我再介紹阿蘭讓你認識。」
  唐小山笑道:「免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戲,你還是獨享的好。」
  苗多財輕歎:「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既然不要,我只有獨吞啦!」
  呵呵笑起:「下次有好貨色,再介紹給你。」
  說完,招手,晃著醉步,回房去了。
  唐小山雖然回味方才情景,但多日奔波,卻也夠累,當下未再多想,亦自回房,不久,已自睡去。
  倒是於雙兒,滿腦子幻想,經過今夜肌膚之親她感受出唐小山之誠意,往昔懸在胸口飄浮不定之心,終於有了依靠。
  她開始編織許多美夢,那美妙情境幾乎讓她徹夜未眠,直到五更天,她看不睡不行,方自一指自點睡穴,強迫入睡,否則明兒一臉憔悴,如何見人?
  次日醒來,竟然日上三竿。
  她焦切奔出,只見桌上擺了饅頭,暗自想笑,匆匆漱洗後,始再次出來見人。
  邊抓起饅頭啃食,邊往外頭小庭院瞧去。
  只見得唐小山和苗多財正為龍頭、龍腿大傷腦筋。
  兩人本想埋在庭院中,但院子太小,誰要一個瞄眼極易探出,此法看來是行不通。
  唐小山自我解嘲笑道:「沒想到有錢也那麼麻煩。」
  苗多財笑道:「不過有錢卻比沒錢過癮!」
  唐小山道:「現在的確過癮一個早晨,我看還要繼續過癮下去。」
  苗多財道:「可惜沒有藏寶窟,否則一擺進去,豈非問題全都解決。」
  唐小山道:「是該建一個,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實在頭疼。」
  苗多財道:「不如切成細塊,四處埋藏如何?」
  唐小山道:「更槽,這有如金塊鋪地,只要一片被人發現,必定引來一大堆蒼蠅,人們見著金塊,就像蒼蠅見著腥肉一樣,趕都趕不走。」
  苗多財滿頭煩惱:「怎麼辦?的確麻煩,以前可以送人,現在卻得先建立基金,想不到保有財富那麼麻煩。」
  兩人抱著大塊兒金龍踱來踱去,實想不出好方法。
  於雙兒見之想笑,便迎門而出,道:「不會拿到錢莊換成銀票嗎?」
  兩人猝有靈感,視目相望。
  苗多財恍然道:「對啊,換成銀票,豈非省事不少?」
  唐小山道:「可是要是銀票浸濕或破去,那該如何?」
  於雙兒斥笑:「想杞人憂天嗎?你若怕洗破,要他開一張羊皮銀票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直道:「有道理,還是你行!」
  投以曖昧笑容,隨又轉向苗多財,喝笑道:「走吧,換銀票去!」
  兩人登時扛起金塊,直奔外頭,眨眼不見。
  於雙兒看在眼裡,笑在心裡,直道真是一對兒活寶。
  回想昨夜定情一吻,她怦然心動。
  但覺未料理早餐,過意不去,遂趁此機會,溜往市集,買些魚肉疏果回來,再次下廚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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