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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矢志復仇 巨憨授首


  柳雁紅向黃秋塵瞟了一眼,含笑隨袁麗姬緩步走開。
  岳鳳飛看見虯龍公主,猶若獲得異寶,當時臉上泛現愉快笑容,大步走到馬前。
  只見他笑吟吟的微一抱拳,說道:
  「公主陷身羅山,在下雖然幾度深入,可是徒勞無功,並且傷了幾名人手,今見公主平安脫險,特地前來護駕,請暫在岳家寨休息!」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這番好意,姑娘心領了。」
  她這矜恃冷漠的神態,使岳鳳飛心中升起一縷酸意,但他依然滿面春風一絲不露,和聲說道:
  「公主莫非已有決定,不知可容在下知道?」
  虯龍公主面容整肅,臉兒微揚,說道:
  「這一趟路途遙遠,姑娘已經決定由黃秋塵護送,你且暫退,等候姑娘差遣!」
  岳鳳飛愕然微怔,吶吶說道:
  「公主你……你是說,已用不著用某了……。」
  虯龍公主冷冷說道:
  「姑娘已經說得很明白,何必多問?」
  這時岳鳳飛只覺心神一震,妒念突生,雙目橫了黃秋塵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公主過於不念情份,黃秋塵來歷不明,行為乖張、在下去替公主耽憂!」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多謝你關心,一切姑娘自會理得……。」
  口中說著,韁繩一抖,那匹健馬邁步前行,竟把岳鳳飛冷在當場。
  突然.岳鳳飛目中凶光閃動,冷森森哼了一聲.懷中取出一支三角黃色小旗,迎風一招,喝聲:
  「莫讓這班人闖出山口,一齊拿下,押回岳家寨聽候處置!」
  一聲令下,蟋龍三鬼唔唔亂叫,手舞足蹈,作勢進補,紅衣白巾武士卻散佈開來,橫阻山中,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過之勢。
  袁麗姬,柳雁紅激得秀目圓睜,各自拔出長劍,凝神蓄氣,已經嚴加戒備。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嫣然一笑,道:
  「岳鳳飛這樣佈陣作式,是什麼意思?」
  岳鳳飛雙目電掃,目光落在黃秋塵臉上,冷冷說道:
  「在下是為保護公主,決無惡意,不過……。」
  袁麗姬冷哼一聲,道:
  「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本姑娘已覺不耐!」
  岳鳳飛道:
  「你等只管離去,少爺絕不為難,黃秋塵乘區區不在,褒瀆公主罪大惡極,不能容他逍遙法外。」
  黃秋塵笑了一笑道:
  「岳兄如果有意留難在下,區區也決不會躲避!自然不用走開,虯龍公主去留岳兄可有意見?」
  話中之意,顯然不願虯龍公主捲入這場漩渦,只憑一己之力,決鬥勝負。
  岳鳳飛來意卻正為虯龍公主,怎肯答應虯龍公主隨袁麗姬而去,威凌雙目電轉,哈哈一笑,道:
  「在下身為侍衛長,怎能離開區區遠去,黃秋塵你這番用心,真是白費心血了!」
  虯龍公主冷哼一聲,一拍坐馬,緩步向山口走去。
  岳鳳飛見她竟然對他置之不理,心頭妒火如焚,一聲冷笑,身形突然縱起,舉劍揮起一道寒光,逼向白馬削了過去。
  這一突然舉動,卻出虯龍公主意料,岳鳳飛身法輕快.劍勢勁疾,「嘶」的一聲,紅光崩現。
  虯龍公主坐騎一聲淒厲長嘶,撲向一側倒去。
  岳鳳飛劍勢出手,人似飄風,探掌疾向虯龍公主玉臂抓去。
  虯龍公主好似全無一些武功,嬌軀一旋,竟被岳鳳飛抱在懷中。
  原來岳鳳飛對虯龍公主的嬌艷,早已垂涎三尺,故而屈意奉承,要想獲得她的芳心,如今平空插入黃秋塵,由於妒念,認定黃秋塵是他第一號仇人。
  在這微妙的心理變化中,頓變初衷,使用暴力,不想輕而易取的溫香在抱。
  岳風飛心花怒放,獸性勃發已到難以抑止之境,顧不得場中男女三位豪傑,雙手緊抱虯龍公主,飛身疾縱,接連幾個縱躍,閃身進入樹林,頓時消失形影。
  黃秋塵突見岳風飛出手,可惜距離較遠,遲了一步,虯龍公主竟被他俘虜而去。
  當時激的劍眉軒動,伸手撤劍,身形一躍飛縱而起。
  蟠龍三鬼齊聲怪叫,身如幽靈,各舞金刀向黃秋塵劈到。
  黃秋塵大喝一聲,劍勢疾揮,劃起一片光幕,迎向攻來的刀勢。
  一陣叮噹聲啊,蟠龍三鬼攻來刀勢,競被封架開去。
  只見蟠龍三鬼各自一個轉身,橫刀盤旋遊走,似在蓄勢窺虛,作再度進襲準備。
  閃閃的刀光,配合著赤裸壯健的胴體,猙獰醜惡的像貌,充分顯露乖戾熬氣,聲勢極為驚人。
  這時紅衣白巾武士有幾名高手,向柳雁紅,袁麗姬攻來。
  袁麗姬秀目微皺說道:
  「姐姐擋住來人,小妹且去援救珠妹……」
  話音方落,飛鳳劍展開一片凌厲寒芒,罩向前面一名紅衣武士。
  飛鳳劍乃是武林至寶,劍光閃動,寒光凜凜,那名武士怎能抵擋袁麗姬仇怒中一擊之勢,一聲慘號,血光四濺,立時丟刀跌倒,橫臥血泊之中。
  袁麗姬嬌軀閃動,毫不停留,當紅衣武士倒地的剎那,人已飛出三丈,疾向森林奔去。
  岳鳳飛懷抱著虯龍公主奔進樹林,哈哈笑道:
  「公主怪不得在下,只為事非得已,今日有緣一親芳澤,說不得裡要得罪了!」
  口中說著,便向虯龍公主粉頰吻了過去。
  只聽虯龍公主微然一笑,說道:
  「岳鳳飛好大膽子……。」
  岳鳳飛慾火如焚,那還顧得許多,雙臂抱緊,呼方送出,忽覺胸前一陣劇痛,「哎呀」一聲.身形連恍。
  虯龍公主嬌軀一挺、飛身躍起,手指岳鳳飛嬌笑連連說道:
  「不是姑娘手狠心毒,只為你心存不善,你能嘗到,『龍尾金芒』的滋味,也算緣份不淺!」
  岳鳳飛心痛若蛟,忽聽「龍尾金芒」不禁大驚失色,當時惡焰頓斂,轉口哀求道:
  「在下罪該萬死,請姑娘念在追隨微勞,赦免一死……。」
  虯龍公主笑道:
  「如想活命不難,姑娘可以特別網開一面……。」
  岳鳳飛以為他有轉圜餘地,長歎一聲,說道:
  「姑娘若肯饒恕,岳風飛一生不敢再生邪念!」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嫣然笑道:
  「姑娘清白之體,怎堪忍受污辱,如想求得活命,即時趕往南海,請求南海逸叟替你療治……。」
  話音一落,長袖微拂,轉身不顧而去。
  虯龍公主走出樹林,忽見袁麗姬匆匆奔行。
  她滿面含笑的追上前去,笑道:
  「有勞姐姐……。
  袁麗姬見她安然無恙,眨了眨大眼睛,說道:
  「珠妹你……」
  虯龍公主道:
  「岳鳳飛已中我了三枚『龍尾金芒』命在旦夕,黃秋塵和柳姐姐呢?」
  袁麗姬秀目上下打量她兩眼,歎道:
  「珠妹怎麼開這樣大個玩笑,真嚇死人了!」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們快走,雁紅姐和秋弟正在動著手哪!」
  虯龍公主微一點頭,姐妹兩人展開身形,直向場中奔去。
  袁麗姬心裡對虯龍公主始終覺得她行動詭密,只以為她以美色誘人,使一般男子情不自禁為其效命,自從一會以後,見她並未現露一招半式,更覺所料不差。
  在奔行之間,袁麗姬暗中留意,展開上乘絕頂輕功,鋒若疾風掠野般的飛馳。
  但在她轉目一望,不由心中一驚。
  只見她香肩不見,步履從容,臉兒ˍ卜依然綻現微笑,下凌虛舉步,快似雲飄,不禁暗驚道:「看不出虯龍公主有這『凌波御風』武林罕見的上乘輕功,卻不怪有這膽量單身行走江湖了。」
  虯龍公主似已看出袁麗姬暗中和她較量功力,輕輕一笑道:
  「姐姐好俊的功夫……」
  袁麗姬歉然說道:
  「珠妹這『凌波御風』的身法,而姬遠所不及……。」
  談說之間已到山前,只見地面橫陳五七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柳雁紅、黃秋塵並肩而立,衣袂輕飄,更顯得英風颯然。
  柳雁紅見她兩人來到,連忙迎上前去,笑道:
  「珠妹受驚了!」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轉機全場,說道:
  「雁紅姐,小妹雖然荏弱還不致為他所制,」話音微頓,含笑說道「岳鳳飛帶來的人手,想是已然撤退了!」
  柳雁紅深深一歎道:
  「岳家寨武士,卻也難為他培育訓練,進攻退守井然有序,雖在極為險惡情況下,卻依然陣容不紊,若是遇上一般武林同道,還真是難以應付呢!」
  虯龍公主目光轉落在秋塵身上,只見他左臂青衫破裂,血流未止,不禁問道:
  「秋塵你……」
  黃秋塵撫了一下臂上傷痕,微笑道:
  「肉皮微傷,並無大礙,姑娘不必在為在下耽心!」
  原來蛾龍三鬼乃是岳陽四大護法,三光組成刀陣,便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也難衝出陣去,威勢之強無與倫比。
  黃秋塵力敵三鬼,陷身刀陣之中,驟感壓力逐漸強,閃閃刀光虹影,籠罩著週身要害。
  霎時拆過二十餘招,黃秋塵豪氣勃發,運集「伏虎勁氣」擊傷一鬼,於是陣式立破,餘下的皤龍二鬼百忙中,拋出苗疆絕學「柳葉飛刀」。
  拋擲飛刀手法極為玄妙,速緩疾徐極不一致,但在飛臨頭頂的剎那,突然轉身下落,勢道勁疾凌厲無濤。
  黃秋塵得見這種玄妙手法還是首次,只見光彩閃閃寵罩全身,心中大感震驚,連忙震劍迴旋,護住週身要害,既使如此,左臂尚被飛刀掃過,立時衣破血流。
  當他抬頭看去,蟠龍二鬼已然挾著同伴,連穿帶跳,已去二十餘丈。
  袁麗姬從懷中取出修劍院特製療傷靈藥,替黃秋塵包拭妥當,大家方才上馬。
  柳雁紅笑道:
  「珠妹馬兒已經不能乘騎,秋弟只好委屈一下了!」
  黃秋塵搖了一搖頭,笑道:
  「小弟和各位姐姐一路,只有吃虧的份兒了。」
  說笑著越過山口,登上山道,直向西南進發。
  青城山乃是佛家勝地,景色如畫,在那崇山危崖之中,叢森密佈,偶而現出一帶紅牆磐瓦,顯得是那樣幽靜絕俗。
  袁麗姬心念修劍院,秀眉雙皺,面色凝重,抬頭向眾人說道:
  「目前已到地頭,各位姐弟慢走一步,小妹要暫且失陪!」
  她口中說著,一提絲韁,坐下健馬登開四蹄,波向一帶山口奔去。
  黃秋塵俊目微轉,只見故景依舊,回憶十幾個前風塵往事,母親慘死的淒厲景象,映上心頭,不由悲從中來,星目中落下兩行熱淚!
  袁麗姬一馬當先,眨眼來到修劍院門外,抬頭展眼一望,但見門前冷落,顯得格外幽靜淒涼。
  她迫不及待地躍下馬背,跳上石階,伸手推門。
  「呀」的一聲,兩扇術門應手而開!
  袁麗姬眉頭一皺,暗道:院門虛掩,想必院中還有修劍院門下,未遭慘禍。
  心裡想著,人已進入大門,閃身一縱,躍上白石甬道,展目四望,在殿內外一片凌亂,奇怪的是並不見有人行動!
  袁麗姬心知不妙,伸手拔劍,小心翼翼的向大殿走去。
  驀然背後一聲冷哼傳來,袁麗姬忙不迭的身形疾旋,轉目看去。
  只見偏殿下站著一個白髮斑斑,面色紅潤,神態威武,身穿黃袍的老人,湛湛目光閃著詭異的光輝,正在向她凝望。
  袁麗姬看清來人,雙手微一抱拳,肅容說道:
  「安老前輩卻比姬兒早到一步……!」
  那老人正是鐵劍仙翁安道全,只見他手拂白髯,鼻孔中哼了一聲,仰首屹立,並未理會袁麗姬的說話。
  袁麗姬秀目微揚,心中似已燃起怒火,她提高聲調,沉聲問道:
  「安老前輩身為修劍院劍客,在武林中地位崇高,不知為何自暴自棄,甘為九龍王尊軀使,姬兒身為院主,理應問個明白!」
  安道全忽然一陣大笑,說道:
  「人各有志,如今這座修劍院已非昔日,老夫已任命為修羅院主,統領西南武林,不過,老夫還念舊日情份,望你趕快退出青城山,免招殺身之禍!」
  袁麗姬不禁「啊」了一聲,急忙問道:「修劍院眾位師博豈肯聽任這樣作法,老前輩還須仔細想過……!」
  安道全掀髯笑道:
  「老夫言出必行.誰敢阻止,有敢反抗老夫之輩,已做劍下游……。」
  袁麗姬驚怒交集,顫聲說道:
  「陳老前輩他……」
  安道全目光一凜,沉聲喝道:「少要羅咦,陳一清早已轉世投胎,何須再問!」此話一出,袁麗姬不由心神皆顫,厲聲喝道:「安道全你敢反叛修劍院,袁麗姬要為劍院屈死的人們復仇雪恨。」
  說著,纖腕一探握劍在手。
  鐵劍仙翁安道全一陣狂笑,這陣笑聲內力充沛,只震的簷前屋瓦籟籟下墜。
  笑聲一落,忽的雙目一瞪,厲聲喝道:「敬酒不吃,真是自尋煩惱,老夫若不,念昔日舊情,那還有你的命在!」
  話聲未落,正殿上忽然掀起一陣狂笑:
  「袁院主你還走得了嗎?」殿上一個沙啞聲音響起,這句話中充分顯露驕狂之態。
  袁麗姬急閃目望去,只見一個白衣矮胖中年漢子,滿面奸笑,步下台階。
  袁麗姬只恨的銀牙暗咬,冷笑一聲,道:
  「你們全到了!」
  鬼磯士秦風笑道:
  「怎麼樣,奇怪吧!青城修劍院怎當得領袖武林大任,因此取而代之。」
  袁麗姬閃目四望,不知什麼時候,廣一大的庭院,圍攏著二十幾名修劍院士。
  袁麗姬心中一動,懷中取出「墨玉神符」,當空一展,喝道:
  「本座已然轉回修劍院,重整昔日苦業,剪除匪類替遇難師父伸冤,你等必須嚴防逆賊漏網,違者按門規嚴處!」
  袁麗姬展動本門神符,不料,那些修士竟是巍然不動,視若無睹。
  安道全拂髯笑道:
  「老夫已是院主,墨玉神符已失效用,不如交出由老夫掌管,才合正理。」
  這時袁麗姬心頭沉痛,震劍疾起,直向秦風劈去。
  鬼磯士秦風見她神符不靈,開心已極,哈哈一笑,身形疾讓,反掌還攻。
  只見他右腕一翻,駢指如戟,斜劈袁麗姬纖纖玉腕,左掌一揮,迅快無儔的劈出三掌四指。
  袁麗姬掌中長劍直搠橫挑,展開「飛鳳三式」,招式玄妙,凌厲無儔。
  鬼磯士秦風得自少林真傳,功力深厚,掌法精奧,但在飛鳳三式凌厲劍勢之下,也被迫的連連退讓。
  安道全知道飛鳳三式招術奇妙,秦風已難支持五招,他不由心中暗驚,大喝一聲。揮動鐵劍直向袁麗姬劈去。
  袁麗姬見鬼磯士籠罩劍光之中,左門右避勉力支撐,已是危在頃刻,心中正在暗喜。
  突見黃影一閃,寒光電閃,安道全竟然展開威震武林得意劍法,已然攻到背後。
  袁麗姬秀眉微揚,劍勢迴旋,她知道安道全內力雄渾,飛鳳劍如若擊中,定被他那精湛內為震飛。
  於是嬌軀斜上一步,避開正面,舉劍疾取來人左肩。
  安道全不但劍法精湛,並且江湖經驗極為豐富,他已料到袁麗姬必然閃避出招。
  雙肩一晃,左手劍決一點,右劍橫揮,迅疾如風向袁麗姬攔腰橫斬。
  鬼磯士秦風得到喘息機會,雙掌揮舞,幻出一片掌風指影,紛紛攻去。
  袁麗姬力鬥兩位名震一時,極強的高手,頓覺壓力陡增,不多時已是香汗淋漓,濕透羅衫。
  安道全區袁麗姬已然力竭氣喘,大喝一聲,劍勢如虹,攻勢更為凌厲。
  這時袁麗姬劍勢逐漸緩慢,在鐵劍籠罩之下,已乏還手之力,迭蹈險扣,危機只在頃刻。
  四外圍觀的修劍院士,雖然跟隨安道全叛反修劍院,但見昔日院主身陷危境也不禁然低頭,不敢正視。
  就在危機一發之際,突的一聲清脆的嬌叱,緊接著一縷紅線鋒若天外飛降。
  鬼磯士秦風聞聲轉目,只見紅花門主柳雁紅宛若天降一片紅雲,飛落當場。
  鐵劍仙翁安道全拋下袁麗姬,撤身跳退八尺,揚聲喝道:
  「柳門主這是本門私事,不容他人插手,有何要事來日再當領教!」
  艷玫瑰柳雁紅淡淡撇嘴一笑,道:
  「按武林規矩,晚輩本不應擅自察問貴院之事,不過姓秦的何以出手,貴派難道能容秦風擅向貴派院主動武?」
  這番話確實很有份量,安道全雖然狡猾善辯,卻也一時難以作答,吶吶說道:
  「秦大俠他……他……」
  柳雁紅冷笑一聲,說道:
  「難道秦風卻是例外?」
  安道全老臉一紅,厲聲說道:
  「柳門主不嫌問的太多?」
  話聲未落,只聽山門外一聲大喝:
  「誰敢攔小爺,若不是袁院主情面,爾等便是肩生六臂,頭生三顆,小爺也讓你難逃公道。」
  話聲未落,只見守護山門幾名修劍院士,鼻青臉腫,滿身塵垢,跌跌撞撞退入庭中。
  安道全滿心不悅,雙目一翻,眉宇隱現殺機,冷笑一聲道:
  「好哇,柳門主原來帶了人來,要知道安道全不是受欺的人,
  他在暴怒之中,開招亮式,一式「恨福來遲」左手劍訣前指,鐵劍一閃,平舉過頂,右足微提,凝神屏氣,便要劈出。
  驀然「撲撲」兩聲輕微聲響,從山門外躍進一雙青年男女。
  鬼磯士秦風正向袁麗姬展開猛烈搶攻,突見人影一閃,掌風飄飄直向左肋拍到。
  秦風顧不得發招搶攻,連忙旋身揮掌,橫截攻來掌勢。
  這一招應變靈巧,出手迅快至極,只見那人左臂一沉旋身揮出一拳,進步連環的拳腳齊施,眨眼攻出五拳三腿。
  鬼磯士奉風倉促應戰,還憑著變招迅速,身法巧妙.在這一輪猛攻中,卻也倒退出五步。
  攻勢梢緩,秦風方才看清來人,原來正是活冤家,死對頭,英俊少年黃秋塵。
  鬼磯士秦風恨恨的說道:
  「好小輩,秦大爺累次手下留情,未能置你死命,今天你也是霉適當頭,末日已到,大爺就成全了你,讓你早日閻王駕前報到!」
  話未說完,躍身撲上前去,展開少林絕學「羅漢掌」,只見他掌影繽紛,掌風虎虎,奮力攻了過去。
  安道全忽見階前這位絕代美人,姿色嬌美,柔若無骨,但在江湖中很少見過,不覺一怔。
  暗忖,這樣絕色美女,那像身負武功,也敢來到修劍院惹是生非,豈不可笑!
  那知柳雁紅回眸一望,向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珠妹,這一位便是武林久享盛名,威震江湖的鐵劍仙翁安道全了。」
  美絕少女笑了一笑道:
  「柳家姐姐,小妹一路筋骨不舒,這人交給小妹活動一下筋骨……」
  安道全不禁暗笑,心中想到:這女子生得國色天香,待我出手把她拿住,交與九龍王府不是奇功一件。
  心念未了,只聽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
  「還不出手,想些什麼?」
  安道全哈哈一笑,鐵劍一翻,凜然說了一聲:
  「小心!看劍……。」
  鐵劍一旋,舞起一片旋光,忽的右腕一翻,一式「蒼龍入海」劍展寒芒,一閃而至。
  那少女並未亮出刀劍,右臂長袖一揮一卷,竟向劍鋒擄去。
  安道全暗暗一笑,忖道:看你蠻也膽大,想我安道全劍法堪稱武林一絕.今天給你一些苦頭,讓你以後知道武林中的厲害。
  心念決定,右腕疊勁,一翻一挑,意欲憑著鋒利劍芒割斷對方長袖,然後進步探掌,不難一舉成功。
  不料劍勢一起,飄飄長袖已經拂出,立黨一股巨大潛力捲到,硬生生從掌中奪出鐵劍,安道全才知道不妙,連忙抖手撤劍,「嗆哪」一聲,飛出一丈開外,掉落地上。
  安道全鐵劍出手,老羞成怒,右腳上前一步,左掌一翻,拍出一記掌力。
  這一掌乃是畢生功力所聚,掌力推出勢道極為狂烈,一股極強潛力應掌而去,竟向對方前胸擊去。
  掌力推出,忽見當前少女腳下微轉,避過掌鋒,右臂微抬,長袖一抖,猶若仙女御風一般。
  推出左臂竟被長袖捲住,只聽一聲嬌喝:
  「躺下……。」
  安道全在她再度揮臂一抖之際,只覺身不由己飛退一丈五六,一個蹌踉拿樁不穩跌坐地上,眼前金星亂冒,胸中熱血翻騰。
  柳雁紅身形一掠。長劍對準安道全玄機大穴,輕聲喝道:
  「不准動,如稍存歹念,莫怪姑娘劍下無情!」
  安道全自入江湖,罕遇敵手,這度交手不明不白栽在一個不見經傳的少女手中,這份沮喪,難以筆墨形容。
  他在一聲潔歎之中,垂下頭去。
  鬼磯士秦風正鬥到分際,忽然轉目看見安道全已經失手落敗,知道這三女一男都是頂尖高手,心念一轉,奮盡全力拍出一掌,追得黃秋塵側身閃避。
  在這剎那之間,鬼磯士突然身形一縱,躍上屋面,恨聲說道:
  「小輩體要張狂,這筆賬日後結算,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話音方落,矯捷身影連閃,眨眼消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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