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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功虧一簣 好夢成空


  南宮冷刀憑著超人的才智,詭異玄奧武學,贏得武林盟主名號,三十年來一帆風順,罕遇敵手,不想,羅山會上輕易的被人搶走,「伏虎奇劍」。這一口怨氣,確實無法忍受。
  當他追出羅山,機智的南宮冷刀已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但他又怎肯甘心失去「伏虎奇劍」』,任憑灰衣人從容逃出手去。
  於是乘灰衣人腳下微停,驀然疾閃身形,右掌迅快無儔的點出一指,只見一縷指風襲向灰衣人「靈台」大穴,勢道疾勁極難閃避。
  灰衣人奔行之間,卻似背後生著眼睛,原式不動,亦不回顧,身形一恍,輕飄飄橫縱八尺。
  南宮冷刀一指點空,不禁駭然叫道:
  「移星換斗迷蹤步……。」
  話方出口,忽見灰衣人微微一笑,舉手幾臉上一抹,說道:
  「南宮冷刀可認得我金笛書生?」
  南宮冷刀在這時候方才大悟,武林中除去金笛書生。「移星換斗」的絕妙武學,早已失傳。
  他眨了眼睛,暗忖,金笛書生歸隱深山,怎麼又在羅山出現,並且奪去「伏虎奇劍」一時卻是猜測不透。
  「郭大先生駕到,南宮冷刀不知,多有冒犯!」
  金笛書生那風煙含笑微一拱手,說道:
  「好說!」
  南宮冷月面色一寒,雙目閃出怨毒的目光、鼻孔重重的哼一聲,沉聲說道:
  「郭大先生不在回音洞修心養性,想不到會來羅山,奪去伏虎劍,不知用意何在?」
  金窗書生低頭看了一下肋下伏虎劍,淡淡一笑道:
  「南宮世家歷受江湖為武林崇敬,南宮兄只不過為一己之私,挑起血雨腥風,釀成武林浩劫,在下不忍目睹江湖殺戳慘重,無休無止,只好重出江湖為武林消弧大難了!」
  南宮冷刀陰森森一陣冷笑,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瞞郭兄說,如今江湖武林天下歸心,都是願歸附九龍王府,只有頑固不化的中原九大門派,尚想倚勢抗衡,在下不是妄誇海口,只要時機一到,管讓九大門派化為灰燼!
  他說到得意之處,不禁掀須嘿嘿狂笑。
  郭風煙知道南宮冷刀心機沉雄,如鐵劍仙翁安道全這等身份的點蒼高手,卻甘心情願俯首臣服,想來各大門派中,必然藏匿九龍王尊心腹,待機而動。
  倘若確如九龍王尊之言,一旦發作,這場浩劫將使中原武林趨於幻滅之地:
  想到這裡的時候,只覺隱憂重重,熱血騰沸,不禁長眉雙軒,厲聲喝道:
  「南宮冷刀用心如此狠毒,郭風煙要賃一己這力,剪除為禍武林的狂夫!」
  話音一落,欺身進步,左掌揮起一拋「飄花飛絮」,身形緊隨一轉,右掌疾舒,快如奔雷,向南宮冷刀左腕擒去。
  南宮冷刀心頭暴怒,雙目凶光暴射,左腕翻起反扣對方脈腕,身形斜上半步,揮掌立劈下落,橫戮對方右肘。
  這一招變得異常巧妙,竟在極端凌厲攻勢之下,化守為攻,搶佔先機。
  金笛書生冷笑一聲,右腕微沉,突然飛起一腿,踢向南宮冷刀章門要穴。
  同時左掌伸縮,攻向對方幾處大穴要害。
  南宮冷月左後拂出一股掌力,化開金笛書生掌勢,左指疾點指向金笛書生足踝湧泉穴,緊接著掌勢一起,拍向對方前胸,指掌翻騰,眨眼展開重重掌影。
  剎那間,雙方對排十幾招,金笛書生見他掌式變化,奇詭,玄妙,狠毒,辛辣兼有之,招術愈出愈奇,猶如怒濤海浪洶湧翻騰不禁暗中激賞。
  忖道:「南宮世家武學果是名不虛傳,南宮冷刀卻能更進一步,揉合各派絕學,彙集一身,其聰明才智確是超人一等,怪不得,孳生獨霸武林邪念。
  忖念之間,暗生警惕.盡施本門絕學煞手,攻櫃中都是武林罕見招式,掌指縱橫,幻出一片指風掌影,指點導劈,勢道更見成猛。
  南宮冷刀蓄意奪回「伏虎奇劍。」目睹金笛書生掌法奇妙已臻化境,使平生所學只可保持不敗之局,不禁心中怒火勃發。右臂一圈一抖,「騰蛟氣功」凝聚,掌勢一揚,拍出一股極為強勁的罡風呼的一聲,推向對方壓了過去。
  騰蛟氣勁,乃是一樁罕見武林絕學,威力剛猛沉雄,無與倫比,勁氣拍出立即捲起一道狂飄。
  即使金笛書生這樣武林第一高手,也不敢輕纓其身,連忙是氣旋身,施展「換月移星迷蹤步」上乘絕學,身若飛絮飄風般的閃避開去。
  南宮冷刀凶性已然勃發,右後「騰蛟氣勁」一擊不中,身形一轉,迅快的左掌微揚在釣道將要發出的剎那,驀然一縷蕭聲隨風飄蕩隱約傳入耳鼓。
  南宮冷刀微然一怔,左掌迅疾撤回,駭然說道:
  「海棠燈……」
  話音未落,緊接著一陣清幽的琴聲鏗然,南宮冷刀情緒激動,轉目看去。
  只見遙遠的山峰,迷漫著一縷濃煙,南宮冷刀這一驚非同小可,惡狠狠的瞥了金笛書生一眼,厲聲說道:
  「郭風煙你我素無怨恨,不想你竟是如此狠毒,使這調虎離山詭計,破壞我的大事,待我查明根由,定不與你善罷干休
  金笛書生揚眉在笑道:
  「在下既然插手江湖這場恩怨糾紛,就不會怕你懷仇尋釁,只願早日平靖江湖,郭某安危在所不計!」
  這時南宮冷刀心亂如麻,無暇理會金笛書生,身形一轉,猶若風弛電掣的飛奔而去。
  金笛書生笑吟吟的,喃喃說道:
  「看來群雄已然得手,佛字幫弟兄已經發動,羅山南宮世家便要瓦解冰消了……。」
  南宮冷刀趕回集賢山莊的時候,只見集賢山莊四下火焰怒卷,濃煙蔽空,廣場上陣屍纍纍,鐵劍仙翁安道全,鬼磯士秦風,桃花,冬青兩大堡主早已不知去向,喧赫一時的集賢山莊,卻籠罩在淒厲、悲慘、驚慌。恐怖之中。
  但在黃秋塵等群雄之間,卻見冷月蘭雙臂反縛,顯然羅山總舵已被徹底摧毀。
  南宮冷刀激怒如狂,身形一閃,旋風般的奔回當場。
  黃秋塵忽見南宮冷刀轉來,真為暗凝,欺身迎上前去,微然冷笑一聲,說道:
  「九龍王尊如今已是黔驢技窮,如果你能排除邪念。我等念你在這身功力修為不易,願接受你的誠意改悔,不究既往,倘若執迷不悟,難免血濺荒原,屍陳五步!」
  南宮冷刀只激的目中冒火,嘿嘿一陣冷笑,道:
  「好小輩、若想老夫改變初衷,除非日從西出。」
  話音方落,一記『騰蛟氣勁」隨聲劈出。
  黃秋塵身形側轉,右掌疾出,一縷指點向南宮冷刀右臂「曲他」穴。
  這一招變幻奇巧迅快至極,迫使南宮冷刀劈出的掌勢,不得不變招化解。
  只見他右臂微沉,身形旋轉如風車一般,左掌斜揮疾落,疾攻黃秋塵右肋。
  這時忽從四面八方擁出幾十名精壯大漢,備持冷森森,光閃閃的鋼刀利劍奔向當場。
  南宮冷刀驀見這班急奔而來的健漢,在服飾裝束上,一見而知正是集賢山莊中人手,心中稍慰,暗想:這班人確實太過自私,集賢山莊已經鬧得天翻地覆,竟似漠然不見,等待事了,一定要門規嚴處!
  但他又一轉念,目前既然仍有這班人手,尚可支撐危局,說不定還可有所作為!
  付念之間,身形倒縱而出,沉聲喝道:
  「你等不要慌張,本莊主在此……。」
  若在平時,南宮冷刀諭一出。莫不俯首臣服,但今卻是迥異往日。
  只聽一陣暴喝,那班健漢各兵刃,紛向南宮冷刀攻去,霎時光影幻起漫天精虹,極為驚人。
  南宮冷刀頓震怒,迷惘,他竟無法解透多年豢養的武林高手,怎在一時之間,竟然反戈相向。
  他在驚怒之中,閃動輕巧迅捷的身軀,左旋右輕,學指揮舞,避開一輪搶攻,但也驚出一身冷汗。
  「你等莫非發狂,怎麼竟向老夫出手手。」南宮冷刀眨眼震傷幾各健漢,厲聲高叫著。
  但見為首四名大漢嗔目寧眉,齊聲喝道:
  南宮冷刀慘殺本幫金龍天王座下弟子三十門名,今天你的末日到了,休想逃得出去……。
  原來這四務為首的勁大漢,乃是潛伏羅山佛字幫四大天王乘雄斗四堡空虛,舉火焚寨,毀滅賊巢,然後匯合一處,趕往練武廣場,替幫中殉難弟子復仇。
  南宮冷刀這才如夢方醒,怒目獰笑,說道:「大膽囚犯,真是自尋死路,老夫雖僅孤身一人,卻未必能隨了爾等心願。有膽量上來納命。」
  這時南宮冷刀已存破斧沉舟之心,不但對郭風煙,黃秋塵等恨之入骨,並對佛字幫群雄更是深惡痛絕。
  伸手拉出長刀,凝神蓄勢,便要展開慘絕人性的屠殺,藉平胸中之恨。
  只聽峰頭之上,突然一聲清越幽揚的蕭聲,迴旋在天空之中,場中君主均覺心神一震。
  面宮冷刀雖然內功精湛已達巔峰,卻也覺得心神蕩漾,六神無主,真氣竟然無法提驟,他不禁驟然轉望。
  只見虯龍公主清麗的倩影,高坐一塊岩石之上,悠閒自若的吹弄著那支白玉蕭,似對場中的鏖鬥,視若無睹。
  清幽的蕭聲,由低沉轉為高亢,音律迴旋,場中群雄突覺胸中熱血沸騰,無法忍耐。這時競有幾名功力較淺的,嘴角流出涔涔鮮血。似已受到嚴重內傷。
  黃秋塵揚眉叫道:
  「虯龍公王……。」
  忽聽南海逸叟大笑道:
  「珠兒.老夫為你走遍江南,不想你卻在羅山出現……哈哈……。」
  語音中充滿愉快和安慰,顯然南海逸叟對虯龍公主具有極深的關係,但場中群雄然不解,凝神觀看。
  只見虯龍公主忽聞笑聲。鳳目微轉,向峰下看了一眼,臉上映現明媚的笑靨,緩緩站起嬌軀,姍姍舉步向峰下走來。
  這位嬌艷如花的少女,場中除了黃秋塵、袁麗姬,曾經見過,胡聖手,柳雁紅卻僅是聞名而已,其他君雄愕然相望,只道是天女臨凡嫦娥降世,瞠目結舌。愕在當場。
  南宮冷刀眸珠不住轉動,他不但深深覺出虯友公主迥異常人,蕭琴之聲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力,更覺出他竟外,分明是把她囚禁九曲盤蛇洞中,怎會突然出現山峰之上。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虯龍公主太過離奇。
  思念中,只見南海逸叟迎上兩步,眉宇中掩不住內心的喜悅,但臉兒卻崩得緊緊的,沉聲說道:
  「老夫自你遠離瓊崖,深入中原,一連半年毫無音訊,害得老夫沐風櫛雨,終日江湖奔走……。」
  虯龍公主目光微瞬,環掃全場,微露皓齒,嫣然笑道:
  「爹呀,誰叫你老人家耽心,女兒有侍衛長保護,還有什麼值得憂慮之處……。」
  南海逸叟冷哼一聲,說道:
  「珠兒這樣、老夫從來沒有聽說江湖中有侍衛長名號?」
  虯龍公主笑道:
  「誰還騙你、爹,他就是女兒侍衛長……。」
  她手指黃秋塵.嬌憾之態,溢於言表.
  黃秋塵俊臉微紅,面對群雄只覺非常尷尬,連忙咳了一聲,轉臉避開眾人視線。
  南海逸叟仰面爽朗大笑,說道:
  「淘氣丫頭,這怎麼可以胡說,黃小俠乃是當代豪傑,豈能信口開河……。」
  南宮冷刀滿腹迷惘,愣在一旁,竟忘卻目前一切。
  這時他目睹黃秋塵英姿煥發,神光充溢,虯龍公主貌比花嬌,婀娜多姿,不禁一聲浩歎,只覺胸中鬱抑難伸,騰向一躍,飄飛五丈,接連心個飛縱,奔上山坡,眨眼消失在山林之中。
  袁麗姬嬌聲喝道:
  「柳姐姐魔頭道走了……。」
  口中呼喊,騰身一縱,便要追去。
  柳雁紅聞聲驚覺,長劍一振,緊隨著身形一閃,這一雙武林瓊英,方將追出十丈,驀的柳蔭下轉出金笛書生,場聲說道:
  「袁,柳二位姑娘且請留步,放他去吧,自古道:窮寇莫追,給他一個反省機會,逼緊反為不美!」
  袁麗姬,柳雁紅聞聲止步。
  南海逸叟看見郭風煙來到,哈哈笑道:
  「這場武林盛會,確實驚動江湖武林,如郭大俠這等高人隱士,也參加盛會,捲入這場是非漩渦。」
  郭風煙含笑抱拳,輕輕歎息,道:
  「江湖紛亂,不獨在下便是你遠在海南,不是也專程趕來了嗎?」
  對手掀髯微笑道:
  「九龍王尊組織九龍王府,肆虐江湖殘害生靈,攪起滔天狂瀾,若非二位世外高人出面,慘禍綿延不知要在何時,才能歇止!』」
  南海逸叟道:
  「老夫年半已高,筋老力衷,自忖已無所做為,這激平武林大敵重任,還要落在你等這班青年肩上!」
  言下頗有自歎垂暮,良景無多之感。
  虯龍公主美目微盼,秀眉微蹙,鼓著小嘴,說道:
  「爹!看你……。」
  南海逸叟哈哈一笑,抬眼看去。只見四周濃煙滾滾,火舌亂竄,廣大一片集賢山莊,已成一片火海。
  廣場上尺體橫陣,血跡斑斑,顯得一片劫後的慘象。
  「他輕歎一聲,說道:
  「昔日繁華已成過眼雲煙,如今火勢猛烈,我們去吧!」
  郭風煙點了頭,轉面傳令,佛字幫門下撤出羅山。
  四大天王躬受命,各率幫中弟子,分路撤退,眨眼退出山口消逝無影。
  柳雁紅非常感慨的向袁麗姬說道:
  「郭老前輩能在不算很長的時期,訓練出這支江湖旅,這過人的才華確實值得做你我借鏡!」
  袁麗姬被她一言提起,黯然一歎道:
  「小妹愧為修劍院主,鐵劍仙翁安道全身為九大劍客之一,武林中大年均曾參與,不想卻做出逆天反叛修劍院之事,小妹已感心灰意懶,愧對面歷代祖師……。」
  胡聖手說道: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袁院主不可灰心,必須打起精重振武林聲威,這才是我們應有的責任。」
  袁麗姬拱手謝道;
  「多謝大俠鼓勵,麗姬就此告辭。趕回修劍院!」
  虯龍公主淺淺微笑,秀目投轉在袁麗姬臉上,搖了搖頭道:
  「事不關已,關心則亂,袁家姐姐歸心似箭.但看你情緒激動,似應有人陪伴才好……。」
  黃秋塵道:
  「麗姐,小弟隨你前去如何?」
  柳雁紅道:「眼前集賢山莊可告一個段落,愚姐無事,也願陪你一趟,如有必要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南海逸叟目光電掃,含笑點頭說道:
  「南宮冷刀遭這一次慘敗,逃回九龍王府整頓殘局,還須一段時日,我等暫且分手,料理一些瑣事,只待八月中秋,齊聚岳陽共商進擊九龍王府之策!」
  胡聖手、郭風煙齊道:
  「敬遵老哥之意,我等準時必到!」
  說著,相互拱手道別。
  郭風煙命門下弟子,押解冷月蘭,大步離去。
  南少逸叟回顧虯龍公主道:
  「珠兒,我們去吧!」
  虯龍公主嬌軀一扭,撅著通紅的小嘴說道:
  「不!我也想到青城山遊歷一番,爹……。」
  黃秋塵目光微轉,恰巧和虯龍公主瞥來的目光相對,不禁心頭狂跳,俊臉微紅。
  暗忖:這少女目光如此銳利,路上殊多不便,最好南海逸叟不要答應才好。
  不料柳雁紅卻拉著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含笑說道:
  「公主天生麗質,和我等一同行路,不嫌有辱清高」」
  虯龍公主秀目微轉,嫣然笑道:
  「姐姐怎樣稱呼,還是喚我珠妹來得自然,也顯得親熱一點兒不好嗎?」
  原來虯龍公主東方珠,見這班青年男女英雄談笑風聲。情感融洽,回憶往日矜待過甚,顯得那樣漠孤獨,遂不覺潛移默化.誠意結交這班英豪,言語之間,是那樣溫文和藹,臉兒上呈現一種誠懇企望之色。
  袁麗姬笑道;
  「小妹怎敢冒昧,想我姐妹還沒有什麼侍衛長!」
  虯龍公主笑了一笑,道:
  「姐姐不要取笑,不過黃小俠還不也是你的侍衛長?」
  南海逸叟見幾位少女談得投機,爽朗一笑道:
  「小女嬌憨任性,各位還須看在老朽薄面上,如有得罪之外,還請包涵一二!」
  男女群英連忙抱拳肅容,說道:
  「晚輩不敢……。」
  南海逸叟見大事已畢,愉快的一聲長笑。
  在這長笑聲中,身形連問了幾閃,猶如奔雷疾風般的奔向山口而去。
  廣大的山谷中,僅餘三女一男四位少年英雄,她們高興而愉快的談著,緩步離開這慘厲恐怖的山谷。
  正在前進,只見樹林下拴著幾騎健馬,鞍轡齊全。
  黃秋塵靈機一動,說道:
  「三位姐姐且等一下,區區有些小事,去一去便回!」
  柳雁紅笑道:
  「時間不早,秋弟,你要快一點兒呀!」她含笑叮嚀著。
  黃秋塵答應一聲:
  「知道了,下須柳家姐姐耽心!」
  口中說著。身形閃動愈快飄風,飛身躍上山坡,快步走到樹林,選了四匹駿馬,返身來到三姐妹面前。
  柳雁紅首先笑道:
  「秋弟,不愧是侍衛長,果然稱職,珠妹你看姐姐說的可沒有錯嗎?」
  虯龍公主微然淺笑,似對黃秋塵相當滿意。
  可是袁麗姬想起虯龍公主對黃秋塵的看法,認為黃秋塵是她的侍衛長,想到這裡不覺粉面微紅,含羞答答的垂下頭去,但她那雙剪水雙瞳,卻含情脈脈的向秋塵偷窺一眼。
  黃秋塵只覺臉上微熱,飛身上馬去,雙腿一夾,只見那騎坐馬一聲長嘶,四蹄登開絕塵而去。
  虯龍公主卻落落大方,秀目微轉,笑道:
  「秋哥去了,我們快些上馬吧!」
  武林三位巾幗英豪,各自上馬,一抖絲繩追了上去。
  四騎健馬放足疾馳,奔走在曠野郊原,只覺胸襟開朗,豪氣如虹,此奔彼逐,各逞身手。絕不甘心落人之後。
  一口氣奔出十里有餘,面前映現一座士山,雖然山勢延緩,坡度不高,但滿山蔥翠,綠樹成蔭。
  驀然山峽入口之處,閃出一簇人來。
  黃秋塵一馬當先,首先衝到,舉目一望,右手一勒韁繩馬行正疾,突經一勒之勢「唏嚦」一聲長嘶,前蹄高舉,人立而起。
  黃秋塵,馬上功夫,卻甚精熟,兩胯夾緊,繩韁一領。那馬一陣盤旋,方才站穩。
  原來山口閃出那簇人,當前正是岳鳳飛怒目含嗔,凝然挺立。
  背後環立蟠龍三鬼,和十幾名紅衣白巾武士,雄赳赳,氣昂昂的遮攔住前進的山口。
  黃秋塵騎在駿馬之上,抱拳說道:
  「見台請讓開去路……。」
  岳鳳飛雙目神光灼灼,轉目電掃一眼,冷冷說道:
  「閣下行色匆匆,意欲問往?」
  黃秋塵眸珠轉動,面色一沉,說道:
  「區區萍蹤浪跡,行跡無定,兄台有何見教?」
  原來黃秋塵突見岳鳳飛率眾攔路,心中頗感不快。何況青城山之行,乃是一樁秘密,怎能照直說出,招惹意外糾纏。
  不料岳鳳飛不肯輕易放過,冷哼一聲,說道:
  「閣下不肯見示,小弟卻已瞭然!」
  黃秋塵心中微然一愕,說道:
  「尊駕意思是……。
  岳鳳飛雙目一瞪,冷然一笑道:
  「看不出尊駕竟有這樣的手段.竟接近虯龍公主,要想避開在下,獨佔芳心,充任護花使者。」
  這幾名話聽在黃秋塵耳中,不禁面色羞的通紅,在眾人面前更顯得極為難堪。
  不禁劍眉雙挑,沉聲說道:
  「兄台口不擇言,在下無法忍耐,不過,你我素無怨隙,快請讓路,不要胡纏下去,否則……。」
  岳鳳飛見黃秋塵眉問映現怒意,不禁哈哈一陣大笑,厲聲說:
  「如想通過山口,並不困難,只要留下公主,在一下決不留難!」
  黃秋塵忿忿的說道:
  「公主行止無人可以勉強,恕在下不能辦到!」
  岳鳳飛道:
  「閣下既是不肯答應在下清求,那只有得罪了!」
  話音一落,伸手肩頭撤出長劍,只l葉一陣龍吟聲響,旋光電閃,翻腕一展,橫在胸前,凝神屹立蓄勢進襲。
  黃秋塵雙目神光認動,似已激起胸中豪氣,微然笑道:
  「兄台如此相逼,在下也只好被迫出手了!」
  話方出口,只見他手掌一按鞍頭,身形疾射而起,凌空一旋,輕飄飄躍落山前。
  岳風飛並不多言,長劍一抖,身隨劍進右腕疾翻不待秋塵撤劍.已經迅快的劈出一劍!
  黃秋塵身形方落,銀虹電閃般的劈到。
  這一招來得歹毒無倫,玄妙奇詭,變化莫測,黃秋塵被激得心頭火起,右腳一旋一轉,閃避開去。
  既使黃秋塵身法嬌捷,應招迅速,只覺寒光一掠,左肋勁裝仍被劃裂一條刀痕。
  岳鳳飛一劍未中,左指劍決一領,身形盤旋,右劍一閃隨又攻到。
  眨眼間攻出三劍,三劍連環招招狠辣,威勢驚人,黃秋塵立式未穩。突遭襲擊,只迫的退出五步。
  這時黃秋生主才緩過手來,揚掌拍出的一道家力,逼開攻來劍勢,右掌一指點出,居然還招搶攻過去。
  岳家劍獨步武林,當年兵陽便憑一口長劍,震動江湖。三十餘年罕遇敵手。這路劍法岳鳳飛施展開來,飄飄灑灑猶如瑞雪繽紛,寒光閃閃竟將黃秋塵籠罩在一片劍影之中。
  黃秋塵空手相搏,在形勢上已然吃虧,還仗他身法矯捷靈巧,進步旋身,騰躍飛縱,尺是上乘輕身功夫,招還式,掌指變化玄妙異常。
  這場惡鬥,端的極為險惡,眨眼過十招,黃秋生雖然盡展絕學,仍然沒有扭轉形勢,不禁暗中心驚。
  在這鏖並正酣之際,只聽一陣陣馬嘶。幾騎烈馬衝到當場。
  袁麗姬,柳雁紅遠遠已經看見,馬到當場,各自掣劍飄身,縱下馬背。
  虯龍公主東方珠俊麗的臉上,並無絲毫驚詫和激動的神色,緩緩帶住坐馬,嬌聲喝道:
  「不准動手……。」
  這一聲猶如黃鶯出谷的嬌啼,確發生極大威力,岳鳳飛長劍一震,灑出一片虹影,就勢撤身斜縱八尺。
  袁麗姬快步走到黃秋塵身旁,一雙美目凝望在他的臉上,訝然問道:
  「秋弟,你怎麼和他動起手來?」
  黃秋塵長吁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岳鳳飛一再相迫,在下怎甘受的威脅凌辱,」
  袁麗姬道:
  「你兩個曾有未了的恩怨?」
  黃秋塵微然一笑道:
  「姐姐說那裡話來,黃秋塵血海深冤未了,何況和岳鳳飛有幾面之識,怎能談到恩怨?」
  柳雁紅壓低聲音,輕輕笑道:
  「橫刀奪愛,較其他冤怨更深,秋弟你可明白?」
  黃秋塵俊臉微紅,吶吶的說了一聲:
  「柳家姐姐你……。」
  他把「真壞」兩字已然送到嘴邊,忽然警覺,復又把它嚥入腹中。
  袁麗姬見他神色不安.不禁笑了一笑,說道:
  「柳家姐姐我們看珠妹怎樣對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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