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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指酒丐


  話聲甫落,出手拍出一道奇猛掌力,猛向蒙面女人捲來。
  這一掌聚玄龍一子畢生功力所發,蒙面女人正待閃身避過去來暗器,玄龍一子的掌力已經迅厲捲到。
  這情形確實危急萬分,因地方狹小,想閃身避過暗器,已非容易之事,何況玄龍一子又是迅厲出掌?
  當下她一咬牙,心裡忖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走到那裡算到那裡了!」
  心念中,只見她雙掌齊發,劈出兩股潛力。
  蒙面女人武功盡上古奇書「天魔經」所載,不但武功極高,而且招式詭異莫測,身影也奇快無比!
  在劈出兩股潛力之際,再以絕妙快速的身法,施出一招「附風隨影」,欺到玄龍一子的面前,出手五指箕張,疾抓玄龍一子面門。
  這一抓之勢,快得出奇,玄龍一子估不到這個蒙面女人在險象環生之下,猶能出招自如,心裡一楞的剎那——
  蒙面女人的一抓,已經抓到!
  蒙面女人已打算如拚受暗器之傷,也非先制下玄龍一子不可,是以,她這一抓之勢,已經全力施為,疾如電光石火!
  只聽一聲慘叫,玄龍一子蹌蹌踉踉後退十個大步,雙手蒙住臉孔,砰!的一聲,往後栽倒!
  眼光過處,只見玄龍一子指縫中,溢出鮮血……
  蒙面女人這一抓,抓得玄龍一面目全毀,痛得他在地上打滾!
  這瞬息之變,疾如電光石火!
  蒙面女人抓破玄龍一子面門之後,四方八面暗器,也在一剎那間,全部置身擊到。
  這堂內大廳,地方過於狹小,想閃身避招,已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何況她在一抓玄龍一子之際,兩個方面不能兼顧!
  她只覺身上一麻,已中了一粒暗器!
  她打了一個寒噤,倏覺腦中一暈,身子幾乎栽倒——
  當下她大吃一驚,知道自己所中暗器,奇毒無比,如毒氣攻心,勢必身亡。
  心念及此,急閉週身百穴,讓毒氣不致攻心!
  蒙面女人身中暗器,與玄龍一子被抓,幾乎同在一個時間的事,這一來,弄得兩敗俱傷。
  地陰教周圍發暗器之人,見教主玄龍一子被蒙面女人一抓,痛得在地上打滾,同時收住要發出的暗器。
  暗器一收,蒙面女人也在這極快的剎那,腦中念間一動,心忖:「如果不設法退出這地底之下,再返,怕永遠走不了。」,
  蒙面女人心裡沉忖間,眼光一掃玄龍一子,突然——
  只聽她一聲冷笑,晃身立在地上玄龍一子身側,疾吐右腕,拍向玄龍一子的「命門穴」上,左腕急扣在他的「肩並穴」上。
  玄龍一子此刻已疾得暈死過去,「命門穴」被蒙面女人這一拍,人又悠悠醒轉,蒙面女人說道:「各位如果不要你們教主的命,不妨再出手。」
  聲音冰冷至極,但卻充滿了殺機!
  玄龍一子綏緩從地上坐起,氣得兩眼幾乎冒出火來,怒視著蒙面女人,一語不發。
  他的臉上,血痕斑斑,顯出五個深約一分的指痕來!
  這觔斗栽得他幾乎英名掃地,自己以前身負甚高,想不到又栽了一個觔斗,而這個觔斗栽得比傷在宋青山的手裡更慘!
  這個氣,真使他夠受的了。
  蒙面女人左手扣在玄龍一子「肩井穴」上,微一用力,冷冷道:「玄龍一子,地陰教果然是藏龍之地,不過——」
  說到這裡,眼光一掃玄龍一子,狠狠道:「不過,堂堂一個地陰教,只會用這下三流手段,以暗器取勝,這未免有失你玄龍一子及地陰教聲譽了!」
  聲音依然是冰冷的!
  蒙面女人話聲未畢,她自己湊覺全身又打了一個冷戰!
  蒙面女人此刻雖已聞住百穴。但,地陰教所用暗器,均是奇毒無比,如在十二個時辰之內,不吞服特有解藥,縱是身閉百穴,也要毒氣攻心而亡。
  蒙面女人身負天魔經所載武功,尤感毒氣緩緩迫進心臟,由此可見地陰教所施的暗器,是何等之毒?
  玄龍一子被蒙面女人連說帶激,依然一語不發!
  蒙面女人心裡忖道:「現在如果不迫玄龍一了交出解藥,自己縱然能退出地陰教,也免不了毒氣攻心而亡。」
  就在她話未畢之間,在這大廳之周圍,緩緩躍出十數個人來!
  這十數人把蒙面女人及玄龍一子圍在核心,目光直盯著蒙面女人,臉上充滿殺機!
  蒙面女人冷聲一笑,環視了這十數個地陰教高手一眼,說道:「玄龍教主,你我心裡清楚,我雖然已身中暗器之毒,可是,你的生命,也操在我的手裡……這一點,諒你清楚……」
  蒙面女人話音未落,十數個人之中,已有人喝道:「閣下如不放開手,你也永遠出不了這地底之下……」
  蒙面女人冷笑接道:「我也不打算出去。」
  停了一停,又道:「可是你們教主的命,你們大概也不要了?」
  「了」方自脫口,只見她左腕微微一用力,玄龍一子一聲悶哼,眼淚滲著臉上血水,滾了出來!
  地陰教十幾個高手,臉色倏變,同時停下腳步,又有一個喝道:「閣下當真不放開手嗎?」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也不回答那人喝話,轉臉向玄龍一子說道:「玄龍教主,你也不希望我會放開手吧?」
  蒙面女人此語一出,只聽玄龍一子哇的一聲,噴出一口積塞在心中瘀血,身子往後便倒!
  玄龍一子並非聖人,他觔斗栽在人家手裡,已是臉上無光,何況又連番受辱?這個氣怎令他能夠忍受下來?
  氣極噴出一口鮮血,在身子往後仰倒之際蒙面女人已扶住他的身子,不至於仰倒下去!
  在場之地陰教高手,也幾乎氣得炸破了膽!
  但自己教主生命在人家手裡,又不能妄自出手。
  蒙面女人運功閉住週身百穴,雖能勉強閉住毒氣不致攻心,但也不能持久,當下冷笑一聲,眼光環視了在場地陰教高手一眼,說道:「各位為什麼不出手試試?」
  十數個人之中,有一人氣極縱身一笑,喝道:「如果我們教主有三長兩短,自然你也不要想活著出去!」
  蒙面女人冷笑道:「出不出這地底這下,我倒不放心上,只是各位大約不會不要你們教主的命吧?」
  目光一掃,冷笑道:「如果各位要你們教主的命,條件交換……」
  「什麼條件?」
  蒙面女人冷冷說道:「地陰教暗器奇毒無比,別人無藥可解,我已身中暗器之毒……」
  人群中有人接道:「朋友想以解毒之藥,換我們教主性命?」
  「不錯。」
  「如果我們不交出解藥?」
  蒙面女人冷笑道:「這很簡單,你們教主可不要有命活著。」
  人群中又有一人狠狠說道:「我們就不交出解藥,看你能把我們教主如何!」
  蒙面女人厲聲一笑,喝道:「你們以為我不敢嗎?」
  嗎字方自脫口,左腕已經用了二成功力,猛扣而下!
  這一扣,蒙面女人已經挾怒而發,玄龍一子肩上一痛,人又清醒過來,張目一望,自己仍然落在人家手裡,厲聲一笑!
  這笑聲,淒婉冰冷,的確,玄龍一子自出世以來,那曾受過這個氣?
  當下笑聲一落,冷哼道:「閣下這不愧為萬全之策,如不拿我當人質,恐怕你是出不了地陰教,不過,這步棋你可能要錯,顧某並非貪生怕死之人……」
  蒙面女人冷笑道:「相信你不會有不要生命之理。」
  「那不妨試試!」
  玄龍一子話聲甫落,人已躍起,但蒙面女人的左手,依然扣在他的「肩井穴」上。
  如果玄龍一子敢稍一妄動,她就準備先毀了他再說。
  玄龍一子緩緩立起之後,眼光一掃門下弟子,冷冷說道:「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難道不會出手嗎?」
  蒙面女人冷笑接道:「出手?你教主生命在人家手裡,他們敢嗎?」
  玄龍一子氣極一笑,說道:「各位不想想,地陰教的聲譽,比我更為重要嗚?」
  門下二人被玄龍一子之說,倏然臉色微變,齊忖道:「教主雖是一代掌教,無奈地陰教的聲譽,也不能不兼顧!」
  心念之中,地陰教門下之人,又緩緩向蒙面女人欺來!
  情勢又陷於緊張之中,蒙面女人心裡暗道:「如果玄龍一子會真的不要生命,顧及地陰教聲譽,自己可能真會跟他同歸於盡……」
  沉思之下,覺得自己如果死在這裡,未免太不值得!
  當下咬了一下牙,左腕緊扣在玄龍一子「肩井穴」上,厲聲喝道:「各位如不退回去,當心我要下手了。」
  蒙面女人喝聲甫落,這十數個地陰教之人,果真又停下了腳步——
  玄龍一子臉色一變,正要發話,蒙面女人已先開口說道:「玄龍教主想以生命換地陰教聲譽,恐怕不值得吧?」
  玄龍一子連番受人玩弄,已氣得肝膽俱裂,再被蒙面女人一激,氣得渾身發抖;但又不能如何,況自己的生命已操在人家手裡。
  蒙面女人又冷笑道:「玄龍教主,我問你,以解毒之藥,換取你的生命,難道還不合算?」
  蒙面女人話音未了,人群中已有人接道:「解毒之藥容易,可是我們給你解藥之後,誰能擔保你放下我們教主?」
  蒙面女人冷冷笑道:「這個容易,本人說話是決定算數,以人格擔保!」
  「好,我們就相信你一次,解藥來了——」
  話聲剛落,直向蒙面女人面門飛來。
  蒙面女人伸手一接,把解藥接在掌中,放眼一望,只見這解藥,烏黑發亮,當下一遲疑,心忖:「這會不會是毒藥?」
  心念間,冷冷說道:「各位果是快人,言出即行,佩服佩服,不過,誰又參擔保這一定是解藥?」
  蒙面女人此語一出,在場之地陰教高手,臉色齊變——
  正在這當兒,一個冷冷聲音說道:「閣下未免太過疑心了,江湖上向來不以毒藥為解藥,讓受傷之人服之,閣下大可放心服下。」
  蒙面女人霍然一驚,轉臉望去,發話之人,竟是那個臉帶銀色面具的醜劍客。
  丑劍客又倏然出現,確實使蒙面女人暗吃一驚!
  當下蒙面女人輕笑一聲,說道:「很好,既然是一代名震武林的醜劍客所言,我也相信你一次!」
  丑劍客眼光一掃門下之人,冷冷說道:「各位弟兄,你們在這裡無濟於事,還是各回崗位去吧。」
  這當兒,蒙面女人把那顆藥丸,吞服口中。
  她心情一片緊張,暗自凝神,如果一有發現不對,即先毀去玄龍一子。
  藥物人口,並無一絲異樣,當下心裡放下一塊石頭,以真元之氣,護住藥力,循經各處血脈!
  微一療傷,果覺毒氣已漸漸迫出體外!
  當下療傷一了,精神已復,開口向丑劍客說道:「丑劍客果然是信人,此藥果是解藥,不過,地陰教機關密佈,玄龍教主雖不喜歡我這個客人,好歹也得送一程如何?」
  丑劍客微哂,說道:「閣下這是明智之舉,否則,你退不出地陰教!」
  蒙面女人冰冷冷一笑.眼光一掃玄龍一子,倏有所悟,說道:「玄龍教主,我問你,天下第二人縣不縣真的埋骨山嶽之下?」
  蒙面女人倏然一問,丑劍客不覺微微一愕,玄龍一子冷冷道:「不但屍埋山丘,而且可能上閻羅殿報到多時了。」
  蒙面女人黯然點頭.說道:「此事與我無關,自有天仙魔女找你結一次總賬、現在.我們也只好走了!」
  說罷,推了一下玄龍一子。
  丑劍客冷冷說道:「這位朋友既是如此說法,教士就送他一程何妨!」
  蒙面女人正待說話,丑劍客又冷持說道:「不過,閣下也得注意,你們這些以正派人物自居的俠客,到時候要逃出我的手裡,也不是一你們這些以正派人物自居的俠客,到時候要逃出我的手裡,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蒙面女人笑道:「這只好走著瞧了!」
  丑劍客陰惻惻一笑,心忖:「我若不把整個武林鬧得天翻地覆誓不干休!」
  當下笑聲一落,與玄龍一子,蒙面女人雙雙走出地道!
  地面之上,地陰教高手與天靈教高手,打成一片,只見塵砂飛滾,暴喝之聲響徹雲霄。
  蒙面女人向丑劍客說道:「丑劍客,我們就此告辭了,不過,有件事,我特別提醒你,玄天龍女雖被你困在石洞之中,也要出去了!」
  蒙面女人此語一出,丑劍客兀立當場,反不發一語。
  不說丑劍客驚愕呆立,再說蒙面女人此語甫落之後,突然飄失遠去——
  蒙面女人一走,丑劍客暗道一聲糟,微一晃身,犯向蒙面女人追去,口裡喝道:「閣下慢走!」
  冷笑之聲傳來,蒙面女人的冰冷口音說道:「丑劍客難道還有什麼重要之事,想留住我嗎?」
  聲音冰冷,使人無法聽出是出自男人,抑是女人!
  蒙面女人話聲一落,丑劍客已經立在她的面前!
  丑劍客飛身追來,確令蒙面女人暗吃一驚,驀聽丑劍客陰惻惻厲聲一笑,欺身兀立蒙面女人身前,冷笑道:「閣下既知玄天龍女之事,諒你已經碰見她了?」
  「不錯!」
  「那麼,她跟你談了些什麼?」
  「這一點,你醜劍客倒不必知道。」
  丑劍客陰惻惻笑道:「好極,你既然知道秘密,我就不叫你走離這裡。」
  蒙面女人尖笑道:「丑劍客,你放明白些,不要說那點能耐留不住我,就是再多一個丑劍客,也未必能把我如何?」
  蒙面女人話不虛,她一身武學得自天魔經所載,丑劍客雖身負奇詭武功,但他心裡清楚,自己是否有把握勝得了這個身份難測之人,倒是一個問題!
  當下腦中念頭一轉,正待開口,蒙面女人又道:「丑劍客,別人不知道你的面目,可是,你可逃不過我的眼光,你穿天一劍變成了丑劍客,便逃得過去武林耳!」
  丑劍客陰惻惻笑道:「閣下此語不錯,丑劍客之中,確實有一人是穿天一劍,可是我依然是許文龍!」
  蒙面女人微然一愕,心忖:「不錯呀,丑劍客是兩個人,而兩人衣飾,聲音又一般無二,使人無法辨認,莫非眼前這個丑劍客是真的?」
  心念中,開口說道:「這麼說來,你是好的醜劍客了?」
  丑劍客冷笑道:「好壞自然有人作個公斷,我們何必多言?」
  蒙面女人一時之間,竟被弄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眼前這個丑劍客,是真?是假,實令人無法推測!
  倏然——
  驀聽她冷冷一聲長笑,說道:「穿天一劍,別在我面前耍花樣,我不會上你的當!我失陪了,至於對你要報恩的『碧眼神行客』,重現江湖,助你一臂之力,消滅武林正派人物,我心裡也清楚,我們後會之期不遠,請珍重了。」
  了字方脫口,略一晃,已如夜霄蝙蝠,風馳電掣而去。
  丑劍客大為震驚,為何此人能把自己所為,瞭解得一清二楚,此人是誰?謎一樣,他怎麼也無法猜透。
  這事情確實有點蹊蹺,這個蒙面女人是誰?
  怪事,他越想越怪,為什麼連「碧眼神行客」要重現江湖助自己一臂之事,他也清楚?
  心中一陣沉忖,覺得事情奇怪萬分!
  他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心念一動之下,倏然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跟他有極為重要的關係!
  一種毒辣念頭掠過他的腦際,他想:「對!我必須先毀了這個人再說!」
  念頭一定,陰笑連連,配合著遠處傳來的暴喝之聲,使這空氣,平添了無限慘殺的恐怖氣氛!
  幾天之後——
  一件事鬧得人心惶惶,震撼武林的事,突然發生……
  ——號稱武林九大門派的少林、武當、崑崙、峨嵋、點蒼、雪山、崆峒、華山、終南,等九位掌門,數日之間突然秘密失蹤!
  這確實是件怪事,九大門派門戶森嚴,派中高手如雲,竟被劫走掌門人,這件事不能不令人引為奇談!
  同時——
  武林黑白兩道人物,也非常注目!
  ——這九位掌門,是被什麼人所劫?生死如何?不但使九大門派之人,為之震驚,消息傳到追風俠的耳裡,也使他嚇了一跳!
  九位掌門武功並非泛泛,連同派中如雲高手,輕易被人劫走,的確是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實!
  追風俠從北雁蕩山走後,除了擔心宋青山下落之外,其餘便是急於到東海飛鯨島一行!
  因為,飛鯨島之行,關係今後武林浩劫!
  如今這事情突然發生,確實令他震懾!
  為什麼劫走武林九大門派掌門?他想了又想,饒是追風俠一代奇人,胸羅玄機,依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然而,九位掌門倏告神秘失蹤,似是整個武林天下面臨末日!
  當下追風俠覺得事情重大,必須親訪清楚不可,是以這日,他單人匹馬,上了武當山!
  武當山被一片愁雲瀰漫著,顯然,武當派掌門人玄清子失蹤,不能不使這個飲譽武林數百年的名門正派,感到恐惶!
  何況這件事來得委實太奇,連查都無法查!
  追風俠一到解劍池,上次迎接追風俠的道士,飄身而來,抬頭一望追風俠,含笑說道:「陳大俠請了,貧道不知大駕來!臨,致有怠慢迎接之罪,在此謝過!」
  追風俠微微一笑,說道:「道友何必客氣,唐突來臨,請勿見罪。」
  這位道士勉強展容笑道:「陳大俠一代奇人,蒞臨荒山,談何容易,只是本教不幸……」
  追風俠接道:「這個我知道,實不相瞞,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這位道士笑道:「陳大俠真是不失俠義本色,關心武林安危,至於敝教掌門會突然失蹤,確實是一件怪事!」
  「怎麼失蹤難道連你們一無所知?」
  「派中之人,即連守更弟子,也見不到任何可疑人物在那夜出現!」
  追風俠哦了一聲,他覺得事情確實有點奇怪,劫走武林九大門派掌門人的是誰?為什麼有此功力?使派中之人,一無所覺?
  追風俠心念及此,心裡不由打從心底裡泛起一股寒意!
  當下一皺眉說,說道:「貴派弟子之中,當真對你們掌門人失蹤,一無所知?」
  道士搖了搖頭,道:「確實一無所知!」
  追風俠問了半天,依然問不出要領,只好告辭走了。
  離開武當山,追風俠真是心事重重,此事來得太奇,兀突,使他從中無法推測出一些端倪。
  倏然——
  追風俠驚呼出口,停下了腳步,一個人影倏然掠過他的腦際,他想:「九大門派掌門,可能是被他劫走!普天之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他所想之人,正是洞中所見的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在洞中曾親口告訴他,不久,他便要重現江湖,第一個,便是我九位掌門算那筆賬,第二便是找穿天一劍!
  那麼如今九位掌門突然失蹤,自然與五指酒丐有關!
  追風俠心念一動,覺得他所想可能不差,如果是真正五指酒丐所為,事情倒有點扎手!
  那麼五指酒丐會不會對九位掌門下起辣手,這也是令人擔心之事。
  追風俠心忖至此,黯然一歎!
  當下一趕腳程,向前狂奔躍去。
  就在追風俠身影縱起之際,一條人影也向追風俠背後追去——
  此條人影快速無比,幾個縱落之間,已經追上追風俠。
  追風快倏覺身後有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追來之人,赫然是蒙面女人?」
  蒙面女人在此時此地,又告現身,使追風俠為之一愕!
  蒙面女人一望追風俠驚愕神色,輕笑道:「老前輩,是不是我來得唐突,使你吃驚了?」
  她的聲音不再冰冷,而且有如黃鶯出谷,娓娓動聽!
  追風快對蒙面女人倏然在此現身,確感意外,一聽蒙面女人此話一出,他不覺啞然失笑,說道:「在此與姑娘相遇,確實頗感意外,前次匆匆一別,向來可好?」
  蒙面女人笑道:「謝謝老前輩關心,晚輩銘感心中,前輩到武當山是否與九大門派掌門失蹤有關?」
  追風俠點點頭,說道:「正是,難道姑娘也是為此事而來?」
  蒙面女人幽聲說道:「老前輩,一場武林彌天浩劫,已經展現,而數日之內,武林又要出現幾個奇怪人物,老前輩知不知道天下第二人並沒有死!」
  「你怎麼知道天下第二人沒有死?」
  「我見過他!」
  「他現在何處?」
  「我見到他在開封,可是,現在我們似是必須先辦幾件事。」
  饒他追風俠沉著應變,機智過人,也不由被突來之事,弄得一頭霧。
  這件事確實令追風俠感到吃驚,劫走九大門派掌門人,是什麼人?竟有如此功力?
  至於蒙面女人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宋青山沒有死?讓筆者下文詳細交代。
  再說追風俠聽了蒙面人話後,開口說道:「我們必須辦什麼事?」
  蒙面女人說道:「老前輩當然知道,五指酒丐已經重現江湖?」
  追風俠點點頭。
  蒙面女人又道:「五指酒丐出現江湖之後,第一個便是查訪穿天一劍,可是穿天一劍已以丑劍客身份,出現江湖,如此事無人告知五指酒丐,他將永遠無法找到穿天一劍!」
  「……」追風俠啟齒又止,望著蒙面女人一眼。
  蒙面女人又道:「於是,為這件事,又牽涉了一場武林恩怨,如果五指酒丐真的知道穿天一劍是醜劍客,可能也不能把他如何。」
  追風挾奇怪說道:「怎麼?憑五指酒丐的功力,尚無法把穿天一劍制下?」
  「不錯,老前輩總該記得百年前失蹤的一個奇人吧?」
  「什麼人?」
  蒙面女人人說道:「『碧眼神行客』。」
  「碧眼神行客」五個字出口,不由把個追風俠驚得怔在當場,心泛寒意?
  此人百年前絕跡江湖,武林人物盛傳此人已經身亡,蒙面女人何以突然提起?如此人未死,五指酒丐是否有把握穩操勝券,倒是一個問題!
  當下心裡一陣沉思,開口說道:「絕跡江湖百年的『碧眼神行客』當真還未死?」
  「不但沒有死,而且被穿天一劍救了出來,此人當年失蹤之後,曾轟動整個武林,此人武功已臻化境,會突然神秘失蹤,不能不使武林人物引為奇談,對這件事,老前輩總該清楚一二!」
  追風俠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確實聽過此話,可是碧眼神行客的出世,與穿天一劍又有什麼關係?」
  蒙面女人說道:「老前輩一代奇人,對此事的後果,當能體會一二,『碧眼神行客』當年失蹤,其實被一個江湖異客,關在五行八卦陣裡面,『碧眼神行客』任性妄為,才激起這位江湖異客『孤影子」把他關在五行八卦裡!事後,江湖上便消失『碧眼神行客』這個人。」
  蒙面女人說到這裡,看了追風快一眼,又道:「現在『碧眼神行客』既被穿天一劍救了,自然會助穿天一劍一臂之力。」
  「這確是一個問題!」
  蒙面女人又道:「『碧眼神行客』與五指酒丐已重現江湖,屆時必然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而且玄天龍女也已脫困。以及真正的醜劍客——也就是許文龍師兄,也都是重現江湖。」
  追風俠眉峰深鎖,黯然歎道:「那麼劫走九大門派掌門之人,是否『碧眼神行客』所為?」
  蒙面女人說道:「九大門派掌門,到底是被五指酒丐或碧眼神行客劫走,我並未目睹,可是穿天一劍可能會迫九大門派助他一臂之力。」
  追風俠說道:「如果穿天一劍再得九大門派之助,這場武林浩劫,將真為今後武林永埋愁雲慘霧了。」
  蒙面女人點頭說道:「所以,第一個,我們必須找到五指酒丐,告訴他這件事,第二,去看被困在洞中的真醜劍客。」
  追風俠說道:「那麼天下第二人現在何處?為什麼會沒有死?」
  蒙面女人搖了搖頭,說道:「此事碰面之後,也會詳告於你,我們走吧。」
  追風俠正等答話,倏然——一個聲音傳來說道:「追風大俠,踏破鐵鞋無覓處,想不到我在這裡碰面了!」
  追風俠與蒙面女人悚然心驚放眼瞧去,風聲過處,一個人已佇立在兩人面前。
  來人——竟會是飛鯨教的乾坤一君!
  乾坤一君倏然而來,又使追風俠一愕,蒙面女人冷冷一笑,說道:「乾坤一君,你是否奉你們教主騎鯨客之命,下柬中原武林,共舉英雄盛會?」
  乾坤一君嘿嘿一笑,望了一下追風俠,道:「正是,追風俠一代奇人,本教素來敬仰,上次洞中遭折之後,我們教主也不履足中原,但對中原武學,一向敬仰,故命本人再履中原,下柬中原各派人物,共赴英雄大會。」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份紅色貼柬,遞給追風俠。
  追風俠手接過,說道:「請你因復騎鯨客一聲,我們準時赴約就是。」
  乾坤一君微微一笑,說道:「本人自會稟告敝教教主,那麼後會有期,先告辭了。」
  話音甫落,挺胸躍去,消失不見。
  追風俠微微一笑,看了一看貼上日期,是在九月重陽。
  九月重陽距今尚有一個多月光景,追風俠說道:「我們碰到天下第二人之後,必須趕往飛鯨島,使這個充滿血腥的英雄大會,變為真正一個英雄會,聯合對敵。」
  蒙面女人道:「如果此後九大門派會助穿天一劍之力,事情倒發展得不可收拾。」
  追風俠歎道:「事情也只好看發展再說了,我們走吧!」
  於是,從此,整個武林在五指酒丐出現之後,便埋下了一個恐怖陰影!
  同時,一場滿天的武林殺劫,也漸漸呈出……
  穿天一劍有控制九大門派的血書,宋青山有控制飛鯨教的飛鯨旗,於是,這兩個勢不兩立的人,為武林掀起了無限風波……
  先不說這年正在醞釀的武林殺劫,回復敘及本書男主角——宋青山。
  宋青山正在力鬥玄龍一子之際,因他當時怒火盛急,並未衡量一下眼前形勢,一發現玄龍一子動用機關,左側一座山丘,竟而向他壓下——
  轟然之聲,震撼山嶽!
  宋青山抬眼一看,臉色大變,驚得血色全失!
  這山嶽壓下之勢,龐大無比,瀰漫的塵土,滾飛的巨石,轟然滾下……
  此刻情勢危急萬分,閃身避招已自不及,眼看他就埋葬在這山丘之下,倏然——
  他覺得眼前人影一晃,身上一麻,便昏睡過去——
  轟然之聲,依然不絕於耳,追風俠與天仙魔女都認為宋青山已經被那山丘壓下……
  不知多久,宋青山在朦朧中,開始悠悠轉醒……
  滿天藍星,碧空如洗……
  是一個美麗的星夜。
  宋青山回憶一下當時情形,餘悸猶存,他機伶伶地又打了一個冷戰!
  當下從地上一躍而起,環眼四顧,滿山林木,夜風輕拂著樹葉……
  宋青山呆立一會,突然——
  他發現自己胸前衣襟,掛著一張紙條,伸手取過一看,上面寫著:
  蒙面女人「我答應救你三次,這已是最後一次,如此後再碰到我的手裡,我就把你從我手裡毀去!
  特此敬告
  丑劍客具」
  宋青山悚然心驚,知道這個丑劍客又救了自己一次生命!
  當下傲然一笑,把那字柬納人懷中,自語道:「如非你擁帶我母親,我父親決不會落得被人圍攻致死!」
  他咬了一咬牙,眼光露出憤怒的火焰!
  他想:「對的,我必定要找你這個丑劍客算這筆賬,也總有一天,你玄龍一子逃不過我的手裡!」
  天色,已近黎明時分。
  大地,被月光溶浴著,刺骨的寒風,拂過他的臉孔,他一無所覺!
  他漫無目的走著……
  倏然——遠處一個人影,倏然向他飛身奔來。
  這條人影來勢奇快,眨眼之間,已經來到宋青山身側,眼光過處,兩個人同時一愕!
  來人,竟是剛脫困地陰教的蒙面女人。
  蒙面女人此時此地,在荒山之外,突然碰見了宋青山,不由嚇了一跳,據剛才玄龍一子所言,宋青山不是已經被壓在山丘之下了嗎?
  為什麼在這裡又碰見了他。
  蒙面女人對突見宋青山,確實嚇得心裡一愣,難道這是幽魂?
  兩個人都被這突然之事震撼,一時之間,都呆立在當場,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久久,蒙面女人開口吶吶說道:「你……你不是……天下第二人嗎?……」
  宋青山霍然驚醒,說道:「不錯,蒙面姑娘,難道我變了嗎?」
  蒙面女人一聽果是宋青山的聲音,輕笑一聲,說道:「我覺得奇怪,你不是已經被壓在山丘之下了?」
  宋青山淡然一笑,說道:「丑劍客又救了我一次。」
  蒙面女人哦了一聲,久久才說道:「既然蒙丑劍客之救,能避過一場殺身劫數,確是一件喜事,不過——他。」
  她望了一下宋青山,又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救你三次嗎?」
  被蒙面女人倏然一問,宋青山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話來。
  蒙面女人輕輕一笑,說道:「此事我們暫時不談,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天仙姑娘及追風俠都在關心你的安危,我們還是去找他們吧!」
  來青山正待答話,蒙面女人倏然噫了一聲,來青山一陳疑惑,望著蒙面女人這突來的動作!
  蒙面女人冷冷一笑,倏然晃身向前躍去,口裡說道:「天下第二人,我們十天後,在開封見面吧!」
  蒙面女人這突來舉措,確實把個未青山弄得如丈二金剛,站在當場,不知怎麼一回事!
  宋青山心念未結,倏然,一聲冷冷的長笑之聲,破空傳來!
  這聲音冰冷至極,宋青山非常熟悉,那正出於丑劍客口音,接著,陡然也響起蒙面女人的冰冷聲音道:「穿天一劍,別人不知道你打的鬼主意,可是你卻逃不過我眼裡。」
  丑劍客冷冷的長笑,又告破空傳來,宋青山猛地縱身躍去,倏然,一個聲音說道:「閣下慢走!」
  聲音甫落,一個右腕,竟被人拉住!
  宋青山被這突來一拉,心裡不覺暗吃一驚,猛地運足腕力,用力一甩——
  他蠻想這一甩定可以把右腕掙脫,那知不然,他全力一甩之下,那只右腕依然被人扣住。
  宋青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宋青山的內力,尚無法掙脫對方之手,怎不令他暗自心驚。
  宋青山正在驚愕之際,被握右腕倏然一鬆,宋青山猛回頭,身後,那裡還有人影。
  來青山心裡一楞!兩眼發呆。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剛才自己右腕,不是明明被人握住,自己一甩未曾甩脫嗎?
  怎麼在這極快的剎那,來人竟能避過自己的耳目,就憑這份輕功造詣,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宋青山這一想,不由打從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眼顧四野無人,風吹草動,使他不寒而慄!
  他想:「難道我碰見了鬼不成?……」
  就在宋青山驚愕之際,一個聲音傳來說道:「閣下可是姓宋嗎?」
  宋青山悚然一驚,舉目向發聲處瞧去,所見的依然是樹影幢幢,人影全無!
  宋青山冷冷答道:「不錯,你是什麼人?拉住在下為何?」
  宋青山話聲甫落,那個聲音又低沉傳來說道:「你既然是姓宋,令尊大人可是『鐵面神龍』?」
  來青山愕了一愕,說道:「正是……」
  宋青山話聲未落,一聲冷笑之聲,破空傳來,笑聲似著龍吟,充滿著悲抑成份,令人聞之黯然!
  笑聲歷久方歇,聲音傳來,黯然說道:「宋青山,你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這黯然聲音,談起「鐵面神龍」死因,使宋青山黯然欲泣,說道:「莫非你與家父相識嗎?」
  「我只問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死因?」
  「家父是死在玄龍一子的手裡。」
  「誰告訴你的?」
  「追風俠老前輩。」
  宋青山話聲過後,一切又陷於沉默,那聲音不再傳來。
  一片沉寂的氣氛,籠罩了這裡的一切,宋青山見對方未曾答話,忙又朗聲說道:「你是什麼人,難道知道家父死因?」
  那低沉聲音傳來說道:「我當然知道,只是現在我沒有時間跟你多談,你到開封之後,我會來找你,這個東西,就先讓你保管一些時日!」
  話聲甫落,一陣破風之聲響處,迎面一團黑影,向宋青山立身處擲來。
  來青山伸手一接,觸手竟是一本冊子!
  放眼一望手中之物,赫然竟是釀成武林人物爭奪的七彩鐵券。
  宋青山接書在手,心裡猛然地震動了數下,七彩鐵券落於洞中之人手裡,何以會突然交給自己!
  此人是誰?宋青山一陣疑惑,他無法知道交給他這七彩鐵券的是什麼人。
  然而讀者明白是一代名震武林的五指酒丐終於出現江湖了……
  他的出現,使平靜的武林,為之震撼,也帶來了一場腥雨浩劫。
  宋青山驚立當場,手中握著七彩鐵券,望著林內發呆,他想:「這個洞中之人是誰呢?為什麼肯將七彩鐵券交給自己?」
  宋青山疑竇叢生,但他依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正在宋青山百思莫解之際,那個聲音又傳來說道:「宋青山,如果你想報仇,必須學會這本奇書所載一切武功,好好保管,我要找人去了先走一步……」
  走字方自出口,人已在幾十丈之外了。
  宋青山朗聲說道:「老前輩慢走!」
  但五指酒丐已經去遠了,再也沒有回答!
  宋青山出神一陣,望著這本釀成武林各派人物爭奪的七彩鐵券,為什麼對方肯輕易送給自己?
  饒是宋青山智慧過人,也無法去推測。
  這人是誰?在宋青山的腦中,是一個謎!
  就在五指酒丐神龍一現之後,另外一個人,卻迅快地飄落在宋青山的身側!
  來人輕快無比,飄身立在宋青山身側,宋青山竟毫無感覺,也許是宋青山想得出神了吧?
  來人望了一下宋青山,眼光,落在宋青山手裡的七彩鐵券之上,驀然,兩眼發出奇異光彩!
  這本釀成武林爭奪的七彩鐵券,哪個人不見之眼紅?
  倏見來人一晃身,猛探右手,抓向宋青山裡的七彩鐵券!
  突然出手,疾如電閃,宋青山做夢也想不到此刻會有來人,搶奪自己手中的七彩鐵券!
  當下心裡悚然一驚,一種本能動作,左掌疾劈一掌人已乘勢閃開!
  宋青山定閃之勢,已經用了「幻虛神木」在內,來人一抓抓空,不由停下身手,望著來青山出神。
  宋青山轉臉望去,搶奪自己手中七彩鐵券之人,竟是一個妙齡少女,年約二十左右,身著白衣。
  宋青山冷冷一笑,說道:「姑娘無故搶奪七彩鐵券,是何道理?」
  白衣少女嫣然一個媚笑,倏然欺身三步,說道:「閣下是什麼人?七彩鐵券為什麼會落在你的手裡?」
  宋青山冷冷笑道:「這點,憑你配知道?」說完,冷冷一笑,看也不看那白衣少女一眼,緩緩向前走去——
  白衣少女被宋青山這麼冷落,粉腮驟變,冷冷笑道:「好狂傲的口氣,你以為我怕你?」
  話聲未落,倏然縱身截在宋青山的前面,粉腮冷若冰霜!
  宋青山微然一怔,答道:「我幾時說過你怕我?其實,誰也不怕誰!」
  少女嬌聲一笑,這笑聲直若黃鶯出谷,盤底滾珠,動聽極了。
  宋青山被笑得火起,喝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值得好笑的?」
  白衣少女笑容一斂,蓮步又移進三步,冷冷說道:「你先別狂,告訴你,七彩鐵券我勢必取回,這本武林奇書,我找了幾個月時間,我師父不容它落在別人手裡。」
  如果宋青山此刻追問一句你師父是誰,便不至於發生這件麻煩事,只因宋青山個性好強,聽完少女話之後,冷笑道:「你師父值幾個錢?東西既然在我手裡,他憑什麼叫我交出!」
  宋青山這話說得白衣少女粉臉驟變,厲聲笑道:「好呀!我們就試看這七彩鐵券是屬於你的,還是屬於我?」
  我字猶未出口,嬌身一晃,白影閃處,身影疾如閃電,右腕倏張,抓向來青山握著七彩鐵券的右腕!
  白衣衣少女再次出手,身手快捷無儔,宋青山倏覺眼前白影閃處,少女的腕已經抓至——
  這身手令宋青山暗吃一驚,他估計不到這少女身手競快得如此出人意料之外,晃身出手,幾乎同在一時間做到。
  這一來,也激起來青山怒火,自己為七彩鐵券,也幾乎喪命在洞中之人手裡,如今白衣少女竟平白想搶七彩鐵券。
  當下一聲暴喝身影輕飄一閃,縱出一丈,白衣少女的一抓,競又抓空——
  白衣少女大吃一驚,對方這輕逸一閃之勢,怎地如此精奧?
  一時之間,她竟被宋青山這神奇精奧身法鎮懾,佇立當場,望著宋青山,一語不發!
  宋青山見這少女失態舉措,冷喝道:「有道是,好男不與女鬥,我已你讓你兩次不還手,如再出手相逼,可別怪我要出手了。」
  白衣少女做夢也想不到此人武學竟有如此造詣,心裡暗道:「憑自己武功,當非他之敵手,何不回去稟過師父,再作打算。」
  腦中念頭一轉,輕笑道:「朋友果然有幾手,姑娘自認不如,就此告退,七彩鐵券先讓你保管幾天,我們非要取回不可。」
  說完,也不待宋青山答話,白影一閃,便已消失在林內!
  宋青山把七彩鐵券納入懷中,猛向少女先前發聲處行去。
  可是在這片刻之間,少女已不知走往何處。
  宋青山呆立了一會,見東方微露曙光,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懷中的七彩鐵券,忖道:「這本武林奇書,使各派人物瘋狂,也死亡了無數高手,此書到底記載了一些什麼?」
  宋青山心念及此,又掏出了這本七彩鐵券,他想蒙面女人之約,十天之後,再到開封見面,自己何不在這十天之內,參悟一些七彩鐵券,說不定能悟出一些武學。
  心念既決定,遂不追那少女,就在這座樹林找了一個地方住了下來,準備在十天後,再到開封。
  不說宋青山十天後趕到開封,四筆敘蒙面女人發現影子一閃,她倏有所悟,忙丟下未青山,飛身撲去。
  蒙面女人這撲之勢,奇快無比,人影一閃,已經追上來了,眼光過處,竟然是醜劍客。
  丑劍客回頭一望蒙面女人,陰惻惻一笑,蒙面女人陪以冷冷的笑聲!
  這兩種笑聲在黑黑夜裡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兩聲笑聲,一樣冷得像冰,丑劍客望著這個身份難測的蒙面女人,陰笑連連,倏然橫步欺身,冷冷說道:「想不到我們又碰在一起了。」
  蒙面女人冷冷說道:「穿天一劍,別人不知道你打的鬼主意,可是你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穿天一劍陰刷刷笑道:「我有什麼鬼主意閣下別含血噴人。」
  「含血噴人?笑話,你重到這裡,是不是想毀去天下第二人,只因我在場你不便出手?」
  蒙面女人此語一出,穿天一劍臉上一沉,他重到這裡,確實想毀去宋青山。
  想不到被蒙面女人指破,這話說得他羞怒交加,陰惻惻笑道:「閣下憑什麼說我毀去天下第二人。」
  「穿天一劍,天下第二人之父『鐵面神龍』,與你曾是百拜之交,只因你私戀玄天龍女,才扮為丑劍客的身份,拐帶玄天龍女私奔,『鐵面神龍』曾被人圍攻致死,還不是你一手造……」
  蒙面女人話猶未了,穿天一劍已大喝一聲,道:「住口!」
  蒙面女人冷笑道:「怎麼?難道你怕天下第二人向你尋仇嗎?」
  穿天一劍惻測一笑,說道:「尋仇?笑話,穿天一劍幾怕過誰不過——」
  眼光一掃蒙面女人,冷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秘密,你可別想逃過我的手裡。」
  「你想打架?」
  「何只打架,我要先毀去你。」
  蒙面女人冷聲一笑,這笑聲不但冷,而且輕蔑至極,當下冷聲道:「穿天一劍,就憑你那點能耐,去毀掉別人還可以,可是想毀去我,你還滾回去再學幾年。」
  穿天一劍被蒙面女人這一激,陰笑連連,當先一欺步,道:「那不妨試試。」
  試字猶未出口,右手呼的一掌,平胸直擊過去。
  穿天一劍知道事情的演變,對自己極為不利,這個身份難測的蒙面女人對自己所為,瞭如指掌,如果不先毀去此人,可能會造成可怕後果。
  是以,他這一掌擊出,已用畢生功力所發,不但出手猝然,而且力道奇猛?
  蒙面女人在掌力方面,自然要遜穿天一劍一籌,不敢硬接硬擋,當下晃身暴退——
  穿天一劍借勢欺進,雙掌連環劈山,但見掌影飄飄,掌風如飆,剎那之間,迴環拍出八掌。
  穿天一劍武功得於紅髮一尊生前所留的武功冊子所載,不但出手快,而且力道奇猛,身影奇快。
  連續拍出八掌,一時之間,蒙面女人竟被穿天一劍一連猛攻,迫得毫無還手之力,一連退了十來步。
  蒙面女人被穿天一劍迫得毫無還手之力,心裡一粟,忖道:「穿天一劍果然身負絕世武功,掌勢精奧無比。」
  就在心忖間,穿天一劍又拍出四掌。
  一時間,連拍十二掌,掌力捲起一片狂飆,塵砂翻飛,威勢煞是嚇人,蒙面女人不由暗地吃驚。
  穿天一劍拍出十二招絕學,依然無法將蒙面女人制下,心中暗暗著急,心忖:「這蒙面女人,果然是身負絕世武功。」
  就在穿天一劍心念之間,蒙面女人一聲鬼嘯,一晃身附風隨影,已經迅快地欺身到穿天一劍面前,出手猛擊一掌。
  蒙面女人武功得於「天魔經」所載,掌式雖沒有穿天一劍精奧雄厚,但身影之快,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掌劈山,左掌也猛然打出。
  左右兩掌,也出得奇快,穿天一劍見蒙面女人在險象環生之下,還能出掌反擊,確實大出意外。
  蒙面大人兩掌得勢,眨眼之間,也拍了一十二掌。
  這一場拚鬥,確實精彩絕倫,為武林罕見,穿天一劍及蒙面女人均是武林罕見的頂尖高手,各負一身奇詭武學,只見掌影如山,掌風如飆,兩條人影,分不出是蒙面女人抑是穿天一劍。
  顧盼間,兩個人已鬥到百招,蒙面女人覺腦中一暈,幾乎撲倒,當下大吃一驚,忙運住血氣,護住血脈!
  蒙面女人心裡暗自一栗,自己怎麼會腦海眩暈?這現象是她以往所沒有的,而且在此緊要關頭,竟有此現象。
  殊不知蒙面女人大鬧地陰教中了奇毒暗器,當時雖服過解藥,無奈並未將毒氣全部迫出。
  如今再經動手,毒氣又開始繞血液循回,攻心臟。
  蒙面女人一發現不對,急忙運聚真氣,護住血脈,可是在這剎那之間,穿天一劍的凌厲掌勢,有如山崩海嘯地捲來。
  這也是蒙面女人一時大意,以致造成此刻之患,如當時也離開地陰教之後,運氣將餘毒迫出體外,就不會發生這個事。
  再說蒙面女人受穿天一劍一連狂攻,弄得節節後退,顧盼之間,她額角上的汗,已經濕透蒙面紗巾。
  情形確實危險萬分,此刻她又不能運用真氣,否則,餘毒必要攻心。
  饒是蒙面女人武功再高,在此情形之下,也無能為力。
  然而,就在此際,倏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際,並想:「反正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穿天一劍的手裡,何不存心一拼。」
  蒙面女人此念一動,決不顧及生命之危,存心與穿天一穿一拚,當下一聲叱喝,一縷白光銀簫橫腰打出。
  猝然之變,快如電光火石,蒙面女人此刻已打算與穿天一劍同歸於盡,一招打出,身影接著再告縱起,罩頭猛打一招——
  這兩招為蒙面女人拚命所出,不但快,而且招內套招,一招之內,暗藏無窮變化。
  這兩招出手,果然把穿天一劍迫退五個大步。
  穿天一劍縱身後退之際,倏聞一聲驚魂奪魂的簫聲響起。
  蒙面女人已經不顧一切,拚吹「驚魂一曲」,她想在這剎那之間,用簫聲把穿天一劍鎮壓,然後把穿天一劍毀去。蒙面女人何嘗不知道她此刻餘毒已經開始攻心,拚吹「驚魂一曲」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
  可是此刻也不能讓她作此想,反正她總免不了一死。
  這簫聲一起,穿天一劍大吃一驚,大喝道:「閣下原來是天仙魔女,我倒要看看你大魔曲有什麼驚人之處。」
  穿天一劍知道天魔曲厲害無比,如經吹奏,自己非被震務內腑不可,一邊在喝話聲中,長劍出鞘,猛地向蒙面女人握著銀簫的右腕打去——
  這一把快便宜電閃,蒙面女人簫聲再起,穿天一劍的長劍化作一縷銀芒,已經掃到——
  如在平時,蒙面女人當可在避退之際,再邊吹奏「驚魂一曲」,可是,此刻,她餘毒已攻心,迫得她無法兩方兼顧。
  簫聲一停,銀簫乘勢打出,硬接穿天一劍砍來一劍。
  一陣金鐵交鳴,蒙面女人這一硬接硬擋之下,右腕被震得酸麻,蹌蹌跟踉後退十個大步,方自拿樁站穩。
  可是在蒙面女人後退之際,穿天一劍身影一矮,喝道:「天仙魔女,再接我一招。」
  一縷寒光,挾著一片清吟之聲,又向蒙面女人捲來。
  此刻蒙面女人已經力不從心,穿天一劍一連搶攻,她那能接得起,當下一咬牙,銀蕭疾出,又是一招硬接硬碰。
  嗆的一聲,蒙面女人只覺腦中一暈,仰身栽倒!
  穿天一劍哈哈一笑,說道:「天仙魔女,人人說你美艷如花,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說完,長劍一抖,挑向蒙面女人的面紗。
  一張奇醜無比的面孔,呈現在他的眼前,使他大吃一驚,「啊」了一聲,下意識倒退數步,從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一張美麗如花的臉腮,何以換成這可怕的臉孔?
  穿天一劍幾乎被這可怕的臉孔,嚇破了膽。
  他以為這個就是天仙魔女,可是如今一見不是,此人到底是誰?在他心中依然是個謎!
  他想:「不管是誰?先毀了他再說!」
  心念甫落,長劍一抖,猛向蒙面女人刺來——
  只聽「嗯」的一聲,穿天一劍突覺心頭一震,長劍幾乎脫手——
  接著一個聲音說道:「閣下未免太過心狠了。」
  眼光過處,只見穿天一劍後退三個大步,抬眼望去,他的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個瘦骨嶙峋,衣飾破亂不堪,年約七旬的老乞丐來!
  倏然,穿天一劍啊的一聲驚呼,又退了三步,訥訥說道:「你……你……是……五……
  他的聲音,開始抖顫,全身肌肉在微微抖動……
  老乞丐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我正是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四字一出口,穿天一劍幾乎嚇昏過去,如非他此刻臉上帶著銀色面具,定可看出他已嚇得毫無血色!
  一代名震武林的五指酒丐,終於在這裡出現了!
  然而,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帶著銀色面具的醜劍客,正是他所要找的穿天一劍?
  可是穿天一劍卻認得他是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在這裡突然出現,確使這位心地險詐的穿天一劍,嚇得魂飛九霄,七魄出竅!
  五指酒丐望了一下這個易容的穿天一劍,冷冷說道:「閣下大概就是威震武林的醜劍客了?」
  穿天一劍聞言,念頭一動,笑道:「不錯,怎地?」
  五指酒丐突然一欺步,身影微閃,飄立在穿天一劍面前,道:「那麼拐帶玄天龍女的人,就是閣下了?」
  五指酒丐的枯瘦臉上,倏然掠過一片殺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穿天一劍的銀色面具之上!
  穿天一劍嚇得連打冷戰!
  五指酒丐這一問,他的心裡一震,故作鎮靜答道:「那麼你認為帶走玄天龍女這人,是不是我?」
  這反問之語,一時間把個五指酒丐問得答不出來。
  五指酒丐一陣冷笑說道:「你醜劍客拐帶玄天龍女私奔,江湖人物皆知,難道還會有假?」
  「可是,你是不是知道,丑劍客鬧雙包案?」
  「這個我不管,我只要問你拐帶玄天龍女私奔之人是不是閣下?」
  穿天一劍陰冷冷一笑道:「五指酒丐俠名四播,如不分曲直,妄加罪於人,焉能受人敬仰,如果你認為揭帶玄天龍女私奔之人是我,我承認了又待怎地?」
  穿天一劍這話軟中帶硬,措詞婉轉,既然不承認拐帶玄天龍女之是他,也不否認不是他之所為。
  五指酒丐一皺眉頭,說道:「此事總有水落石出之日,只是閣下向這醜怪女人下起毒手,我倒要伸手管這件事。」
  穿天一劍心裡忖道:「五指酒丐武功得自上古奇書『七彩鐵券』所載,憑自己武功,當非其敵,何不先讓一步,以後再作打算?」
  他是一個極負心機之人,念頭一轉之下,冷聲答道:「五指酒丐既然勢在必管,我就看在你的面上,饒她一次。」
  說完,也不待五指酒丐答話,縱身躍去消失不見!
  穿天一劍從鬼門關抬回生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如非他臉上帶了銀色面具。他今天勢必毀在五指酒丐手下不可。
  五指酒丐見這個假冒的醜劍客一走,回頭一望地上的蒙面女人;只見她醜怪的臉上,已呈灰暗……
  當下不敢怠慢,伸手取出一顆丹藥,納人蒙面女人的口中,然後,導引「七星靜脈」內力,連出雙掌,拍向蒙面女人幾處大穴。
  五指酒丐武學蓋世,內力修為,得自上古奇書所載,雄厚無比!
  約半盞熱茶時刻,只聽蒙面女人嗯的一聲,張口溢出一口黃水,這黃水出口,奇臭無比,聞之令人作嘔!
  五指酒丐已用本身真元,將蒙面女人的餘毒,迫出體外,只是她餘毒雖盡,但真無消耗過巨,一時之間,無法恢復過來。
  當下五指酒丐見蒙面女人轉醒,全身軟麻無力,又掏出一顆丹藥,納入她的口,以真元之力,幫她恢復功力。
  蒙面女人倏覺對方手指過處,奇熱無比,一股滾滾熱流,送達自己體內,當下揉合自己血氣真元。循經各處血脈。
  蒙面女人一面運氣,一面暗暗吃驚,幫她恢復功力之人,內力竟高得出奇。
  顧盼間,他全身功力已復,精神大暢,從地上一躍而起,眼光過處,又使他大驚大駭!
  他估不到一個老乞丐會有如此功力。
  當下正待謝過,五指酒丐已先含笑說道:「姑娘不必多禮,路見不平,乃俠義中人應之所為,以後望好自為之,我有事先走了——」
  走字猶未出口,蒙面女人倏覺眼前人影一閃,五指酒丐竟在一晃身之間,走得無影無蹤!
  這輕功把蒙面女人嚇得兩眼發愣!
  環視當今武林,那有輕功如此之高之人,就連追風俠算上,輕功也不過跟自己伯仲之間,此人輕功竟比自己高出不少!
  蒙面女人一陣沉思,此人到底是誰!
  陡然,她啊的一聲驚呼,大喝道:「老前輩慢走!」
  喝聲過後,四野依然恢復平靜,想五指酒丐已經走得遠了。
  蒙面女人怔了片刻,自語道:「如非洞中的五指酒丐已現……對,一定是他,只是他走得太快,否則我一定將事實告訴他……」
  蒙面女人邊走邊念,聲音消失,人已去得老遠。
  五指酒丐出現,九大門派掌門人的失蹤,使整個武林翻濤,舉世注目,人們想要知道這兩件事是否有關連?
  人們也相信,這件事是五指酒丐所為,除他之外又有誰有此功力?能劫走九位掌門今派中之人毫無所知?
  五指酒丐——這個印在人們腦海的神奇人物,終於出現了,他的出現就先做了一件轟動武林的巨案劫走九位掌門?
  這件事確實令人費解,沒有人能真正斷定是否是五指酒丐所為。
  在開封……
  追風俠,蒙面女人,丑劍客這三個人,在客棧的後院也正樣這件震撼武林的怪聞。
  黑夜擁吻大地,沒有星星,更沒有月亮……
  漆黑的大地,恐怖的晚上……
  在這客棧的四周,卻埋伏了一場武林浩劫。
  秉燭夜談,追風俠眉峰深鎖,望了兩人一眼說道:「五指酒丐已重現江湖,九大門扔掌門也接著失蹤,此事是否五指酒丐所為?事實雖有此可能,但我們也不能妥下斷語。」
  蒙面女人說道:「不錯,他當初救我之時,我本來想告訴他一些事,可是他像有急事待辦,匆匆走了,使我們失去這次機會。」
  追風挾倏然說道:「你既然見過天下第二人,他是否答應你一定到開封來。」
  蒙面女人說道:「他雖沒有說一定要來,我想他一定會來。」
  追風俠又道:「那麼,當時五指酒丐一定不知道那個丑劍客就是穿……」
  追風俠倏然止口,轉臉望向窗外冷冷一笑!
  丑劍客許文龍與蒙面女人微微一愕!
  只見追風俠霍然立起,冷冷說道:「屋外是何方朋友,何不進來一敘?」
  追風俠話聲甫落,屋外黑沉沉地,毫無動靜。
  丑劍容低聲說道:「陳兄,未悉外面來了什麼人?」
  追風俠含笑不語,眼神一轉,說道:「人家既不怕外邊風涼,我們何必多管?」
  說完,又緩緩坐下,可是就在此際,一聲極為冷屑的輕笑之聲,破空傳來。
  追風俠就在冷笑之聲響起之際,與蒙面女人,丑劍客,同時飄身掠至穿外!
  沒有人影!
  三個人心裡同時一駭!
  追風俠眼光一掃周圍,冷笑說道:「既然有事而來,何以避不見面?難道見不得人嗎?」
  沉寂!沒有人回答。
  追風快一皺眉,心裡忖道:「此人武功分明已臻化境,是敵是友?……」追風俠倏然覺得——
  今晚可能要發生一場恐怖的血戰。
  這沉寂的氣氛,似有幾個人隱藏在其中?……
  追風俠一代奇人,胸羅玄機,雖對數月來所發生的事,令人費解,往往出人意料,但對這個江湖將要展現一場最龐大的流血,他是知道的!
  追風俠見自己被人所弄,心裡微泛怒意。
  蒙面女人與丑劍客許文龍也倏然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天下第二人迄今未出現?何往?這是他們所耽心的!
  倏然——
  就在空氣死沉沉之下,遠處,陡然響起一聲尖厲的冷笑!
  追風俠蒙面女人,丑劍客同時一展身,向發聲處撲去——
  三個人這飛撲之勢何等之快,只見三道影,勢若電閃,疾若夜霄蝙蝠,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一片竹林——
  藍影一閃,三個人倏覺風聲過後天仙魔女飄身立在他們面前——
  追風俠因在北雁蕩山地陰教與天仙魔女一別,不知她芳陳何往,今晚又倏然在此相見,怎不令追風快等一驚。
  只見天仙魔女黛眉深鎖,粉腮是一派愁憂之色!
  追風俠稱開口道:「天仙姑娘,匆匆一別……」
  天仙魔女一搖纖手,說道:「老前輩不必客氣了,今夜可能要展開一場血戰,這裡來了幾位武林罕見高手。」
  追風俠哦了一聲!
  天仙魔女又道:「丑劍客,碧眼神行客和五指酒丐,今晚可能全到!」
  「你看見他們了?」
  天仙魔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可是,剛才我已經見了幾條人影,在這四週一帶出現,但一個人我卻看清楚了……」
  追風快問道:「什麼人?」
  「玄天龍女!」
  丑劍客心裡一震問道:「你說玄天龍女今晚已來到這裡?」
  天仙魔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還有少林派谷覺長老……」
  追風俠驚問道:「什麼?少林派谷覺長老也來到這裡?」
  「除了谷覺長老之外,還有武當派慧元道長也到了。」
  追風俠大吃一驚。這兩位武林宿將,何以雙雙在此現身?
  當下沉思一陣,依然想不出一點頭緒來,天仙魔女又道:「這些人似是有所作為而來?」
  追風俠眉鋒深鎖,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今晚之事確實有點不簡單,這些武林頂尖高手,一齊在開封出現,究竟為何,頗令人費解……」
  追風俠話至於此,又倏然止口不語,緊接著一聲冷笑之聲,破空遙傳而至,聲音似是出於衛劍客穿天一劍之口。
  追風俠暗吃一驚,暗忖道:「不料今夜開封城,可能真要變成臥虎藏龍之地了!」
  心念間,四條人影,猛向發聲處撲去——
  就在四人縱身飛躍之間,一個聲音說道:「追風大俠,數日之別,今日又在此相逢,一向可好。」
  追風使愕然一驚,抬頭望去,他的眼前,赫然又出現了易容的穿天一劍。
  追風俠含笑說道:「原來是醜劍客,陳某倒是幸會了。」
  穿天一劍陰惻惻一笑,說道:「追風俠一代奇人,武功蓋世,嘿嘿,今夜少不了要領教一番。」
  追風俠一聽穿天一劍當面叫陣,心裡不由微微一愕,含笑道:「丑劍客你客氣了,陳……」
  追風使陳宇猶未出口,又是一聲冷屑之聲,破空傳來。
  只聽的一聲暴喝,緊接著響起一陣洪笑,一個聲音說道:「穿天一劍,數年之別,還認得我嗎?」
  追風俠等大吃一驚,放眼瞧去,穿天一劍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個枯瘦老者!
  穿天一劍放眼一瞧,臉色倏變,此人竟是宋青山在洞中所見的真正丑劍客!
  穿天一劍故作鎮靜,說道:「原來是楊靜……」
  楊靜冷笑之聲,打斷了穿天一劍的話,說道:「不錯不錯,穿天一劍你把我困在洞中十三年頭,總算楊某命長,沒有被你困死,這筆賬,我們總有得算了。」
  楊靜話聲甫落,晃身欺進,蓄勢待發!
  真正丑劍客楊靜等一齊在此現身,不但追風俠等出乎意料,就是穿天一科也暗暗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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